属猫的人

    到浴华火车站时,罗萝依旧是无限识趣地先闪退,剩下海鱼和叶迟在小广场上。

    这一次,两个人久久都不说一句话,叶迟走在后面,看着她裸露在寒风中的脖颈,有些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浮现。

    她最怕冷,可他却让她在大冬天把头发剪短,能多短就剪多短。

    他的心突然皱了一下,忙上前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等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没等她回答,便转身朝旁边的小商铺里去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又匆匆出来,手里多了一条围巾。

    海鱼静静地望着他走过来,来来回回地将那块围巾在她的颈子上绕了几圈。

    米色的羊绒围巾宽宽大大,将她的脖颈捂得严严实实,脸都遮掉一半。

    该是很暖和了,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冷!

    她缩着双手,想对他笑,却觉得很吃力。

    “这个款式有点老,附近能买到的也就这样了,不过挺暖和的,先将就着围一下,到城里给你买条喜欢的。”叶迟的脸红扑扑的,呵了呵手,又去捂她的手。

    天气明明很冷,手脚也僵,却不觉得多难受,相反,心里像是有一团火,烧得他几乎雀跃了。

    “鱼儿。”他突然放下行李袋,拉着她的手,“对不起,罗萝都告诉我了。”

    “别说了……这事儿就这样过去吧。”她止住他,眼神决绝地望着他,“一定,帮她保密。”

    他重重地点点头,将他一把拥在怀里,“鱼儿,我爱你。”

    世界上最要命的字眼就是“我爱你”。

    不管心多冷,只要听到这三字,死灰也会复燃,何况,她只是有些感伤。

    一瞬间,她觉得天不再冷得叫人烦躁了,周围聒噪的声音听起来也不那么刺耳了,脖子上的一团温暖,软软柔柔的,也变得舒坦起来。

    “就没见过你这么肉麻的人!”她故意咕哝着要挣开。

    他拥得更紧,凑到了她的耳边,“还不是因为你,和你在一起,我变得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咯咯笑起来,“叶迟,你是不是想说,现在的你变得让曾经的自己好鄙视?”

    他笑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很鄙视现在的自己,我只知道……在遇到你之后,我很……”

    “什么?接着说啊!我听着呢。”

    “我很不可救药。”他突然凑到了她的唇边,轻闭上眼。

    意识到潜在的危险,她故意扭开头,她突然想逗逗他。

    “苏海鱼!”突击失败,他口气变得恨恨地,手里的力度加大,她便逃无可逃。

    拥着小小的她,叶迟感觉像是拥着整个世界,她的眼睛,她的笑颜,她短去的发,她的臭脾气,无一不让他迷醉。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问叶迟,有什么东西比苏海鱼更重要?他的回答一定是: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着了魔,为了她,政法大学算什么?没有朋友又能怎么样?

    他的世界本就很小很小,曾经小得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现在,他的世界里多了她,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领地压缩,让她舒服些,快乐些。

    可他也是多么希望她就乖乖地,安安静静地呆在他的世界里啊!只要她稍微探出一点点头,他就会害怕,害怕她会被外面的世界吸引了去,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终忘了回来。

    “叶迟,你在想什么?”她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很是好奇。

    “我在想,这个假期要用些什么借口将你引诱出来?”他点了一下她冻得红红的鼻头。

    “花花肠子,小心哪天我妈用扫帚敲死你!”

    “敲死我,你不会心疼?”他使坏地用鼻尖去碰着她的鼻子。

    “才不呢!多赚一个男人,好事儿啊!”她朝他做鬼脸。

    “你……”叶迟恨道,“最毒妇人心,果然不错。”

    “你别把这词语和我拉上关系,我超级讨厌这类词语,听到没?”她轻怒起来,跺着脚,柳眉倒竖。

    海鱼最恨的节日就是三八妇女节,她说,她宁愿它叫“女人节”都可以,但最听不得“妇人”“妇女”之类的词语,一听就会觉得有个满脸沧桑,可怜巴巴祥林嫂一般的女人在她眼前掉着眼泪诉苦。

    “好好好,苏大小姐。”他好脾气地粘过去,他一开心,把这个小细节倒搞忘了,“一定不会有下次,行了吧。”

    见她面色慢慢和缓,又再次拥住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上,“过两天还得去一趟丽江,你答应我,乖乖在家,不许乱跑,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

    “又去丽江,给我从实招来,干什么勾当去?不会是真被招纳去了吧!”她把玩着他衣领上的一粒纽扣,问。

    “什么啊?乔娜奶奶病了,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就去几天安排一下。你知道的,始终是老人家,去看看总没错,你放心,很快就回来。”

    “也行也行,说不定等你这孙姑爷一去,啥病都好了。”她朝他吐吐舌头,眯着眼笑。

    他恨恨地瞪她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得冠冕堂皇,你就没想着去看看你亲爱的小乔?”她扁着嘴巴,斜睨他。

    “又来了,苏海鱼,你信不信我让你立马后悔?”他嘴里说着,双手已经重新落在她毛茸茸的头上,她吓得赶紧弯腰躲开。

    二人在小广场留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叶迟再三交待,除了他主动打来不算,必须每天主动给他打至少2次电话,她极度受不了地叫嚷着上了公交车,腹诽着他一定是属猫的,粘人。

    车快要开动时,旁边的车窗玻璃忽然划开了,一个饱满可口的甜甜圈递了进来,外面是叶迟笑眯眯的脸。

    “快吃掉!”

    她乖乖地咬了一口。

    望着他的身影随着车子的开动慢慢变得越来越远,一股淡淡的惆怅升了上来,在一起一年多,她其实已经很依赖他了,以往觉得一晃而过的假期也因为少了这个人而变得漫长起来。

    好在家的那一头也是她欢乐的港湾。

    海鸥已在两个月前离了婚,另外开了一家店,卖针织品兼女装,近两年来这个片区已囊括到了县城里,附近又新建了两所职业学校,所以小店虽是新开,生意倒还可以。

    海鱼一放假,便嚷着要帮姐姐打理店铺,姐妹俩每天在店里,笑笑玩玩又是一天。

    叶迟依旧每天都会打电话来,在姐姐面前,海鱼无论是接电话或是发讯息都大大方方地。

    海鸥时不时使坏地凑过去瞥几眼,啧啧感叹两人联系之热络,说她和叶迟的那条电话线路都快能烙饼了。

    海鱼发完短信,立马挽着姐姐央求,让她不要告诉老妈她谈恋爱的事,务必要帮她保密到大学毕业。

    “感觉妈妈应该会喜欢他的,那小伙子,看着不错,对你也上心。”海鸥认真地望着妹妹。

    “这个不好说,我不敢冒这个险。”海鱼笑着耸肩。

    海鸥揽过妹妹,“老妈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她就是嘴上厉害点,其实也没那么难说话!”

    “咦,咱们家温顺的小羊居然也会拿捏老妈的心思了。”海鱼笑起来。

    海鸥也笑起来,望着门前的水泥路上匆匆走过的行人,若有所思。

    “姐,以后,你还会听从爸妈的安排找对象吗?”虽然知道姐姐已差不多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海鱼问得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听啊!”海鸥低头笑着,“父母的话,总是要听的,他们也不是那种一手包办孩子婚姻的父母。这次婚姻的失败,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我,他们并没有逼我结婚,是我还没有足够了解对方,就迫不及待的嫁过去,以为有了丈夫就有了整个世界,却不知道,这个丈夫从来都只是我幻想出来的,我从未有过。”

    说到后面,海鸥的声音已带了淡淡的感伤。

    “姐,你会有的。”海鱼望着姐姐,“这世界上,没有谁比你更配拥有幸福,你一定会遇到对的人。”

    “嗯。”海鸥点头,“最近我在看你书架上的那本《简爱》,启发很大,女人,不能仅仅只有家庭和老公,而要活得有自己的价值。”

    海鱼愣愣地看着姐姐,仿佛看着一朵经历了风霜后脱胎换骨的寒梅。

    良久,她嘻嘻一笑,两姐妹对击了一掌,窝进了沙发里,一人拿着一个抱枕,无比舒坦地看起了泡沫剧。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