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从手机地图和路人口中得知,附近共有大小四家医院和诊所,三人分头去医院打听,却都一无所获。

    罗萝和花田蹲在街边叹气,米凡不死心,重新又返回去找,央求值班护士将最近的就医记录又全部借他看了一遍,他一字不漏地将每一页上的每一个名字都细细地看清楚,却还是没有看到“苏海鱼”三个字,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翻回最上边的名单一个个看下去,最后,视线在一排黑色的字上停住:

    米平,利器划伤手腕,XXXX年XX月XX日入诊。

    那字迹,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医生,这个人还在医院吗?”他激动地问一直愣愣地看着他的年轻小护士。

    “我看看。”护士顿了顿,接过那本接诊记录瞥了一眼那个名字,又跑到电脑前去敲了几下键盘,很快抬起头来说:“米平,在三楼A20号病房,麻烦你做一下登记再上去。”

    他扯过护士递给他的本子,飞快地写下名字和简单的信息,便上了楼。

    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米凡在心里暗自祈祷,虽然那排字迹是那样熟悉,熟悉到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出自她之手,可他还是害怕,害怕那只是巧合,只是幻觉,海鱼根本不在这里。

    然而很快,他便被门里边床上那个背对着他的单薄的背影粘住了心神,他轻轻地走过去,慢慢地将一只颤抖的手伸向她。

    仿佛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那个背影突然翻了个身,一张通红的睡颜转向他,正好有一缕阳光洒照着,她欠起身,揉了揉迷蒙的睡眼,用手挡了挡阳光,等看清面前的人时,却已被他拥进了怀里。

    “米凡,是你……”她看着他,一脸的惊诧。

    他将她拥紧,揉进他宽阔的怀里,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喃喃地说:“是我,我来了。”

    海鱼就那样一直任他拥着,听他重复着那句话,他的怀抱,好宽好温暖,像她从小睡到大的那张温暖舒适的大床一样,让她无比地安心和依恋,她闭着眼,深深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洗衣液的清香味,似乎还夹杂着阳光的味道,不,不止是阳光,还有灰尘和疲惫的味道,拥着她的这个人,一定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和心急火燎的找寻,才站在了她面前。

    “米凡。”她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望着他,“这些天你吃饭没有?”

    他没回答她,再次将她抱紧,在她的耳边低语:“海鱼,我爱你。”

    她怔住,抬头看着他。

    “海鱼,不要笑我俗,我只想对你说这三个字,我爱你,我要好好的来爱你,请你给我机会,好吗?”

    她没有说话,依旧怔怔地望着他,一双茫然的大眼睛慢慢噙起泪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打在他起伏着的胸口上,一颗一颗,明明细微到几乎感觉不到,却又像一颗颗圆圆的滚烫的火苗,烧在他沉闷的心口上。

    “海鱼,不要怪我,是我太笨,我不该那么轻信别人,不该把每个人都想象得太好,你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高考后我突然失约了是吗?那是因为叶迟告诉我,你和他其实早就是男女朋友了,你们还有过……有过孩子,还有,那次同学聚会,你看到的,都是他们一手策划好的,叶迟和孙霓商议好,故意把我灌醉,故意让你看到那一幕,原谅我现在才知道,我爱的女孩子的男朋友,和那个一直口口声声爱我无怨无悔的女生,居然如此的卑鄙无耻。是罗萝帮我醒了酒,之后我去找你,你已经走了,打你的电话也是关机,后来听周明凯说你们走了,还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你们去……宾馆了,我就……”

    米凡顿住,感觉到怀里的人低下头,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臂弯里,很快,那里便是一股潮热。

    “海鱼,别哭!”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不允许谁伤到你,我会一直在,一直陪着你。”

    她咬着嘴唇,肩膀一抖一抖地,很努力地不让声音发出来,可终于没能忍住,呜呜咽咽地将积蓄了好久的泪水淌出来。

    米凡抱着她,吻着她的头发,发丝带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抽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受伤的手握住,抚着那一寸寸肌肤,心像烙铁烙着一般疼。

    “海鱼别哭,咱们离开这儿,再也不来了!”

    罗萝接到米凡电话时,正在和花田在一家私人诊所查着就诊记录,知道海鱼就在刚刚去过的那家私人医院里,忙打车折回去。一进门,看见两人紧紧拥着,低低地说着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半天,罗萝才抱着手臂走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朝她吼:“苏海鱼啊苏海鱼,我要怎么说你,你真的是世界第一号大傻逼,简直傻到家了知道吗?与其伤自己,还不如给那混蛋一刀子,叫他以后连爹都当不了。”

    海鱼没有接话,半晌,有些无力地看着二人笑笑,“花田,罗萝,这几天,真的对不住,让你们俩担心了。”

    花田还没来得及回答,罗萝又是一阵鼓掌,拿眼睛瞟着一旁低头微笑的米凡,“啊?你就只是对不住我俩呀,这才几分钟呢,就已经不分彼此啦!米凡,看不出来你小子,够厉害呀!”

    米凡本就是那种在不太熟络的人面前面皮比较薄的男生,海鱼则是对眼前的事态都还未进入状态,罗萝这一打趣,两个人都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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