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内容？”五条悟操控着鼠标向下滑动着，被文件数量惊到了。

    文档有十七个，图像有三十一张，视频倒是只有一个，但那个视频时长竟然有一个多小时。

    二人依照顺序依次点开文档。

    映入眼帘的就是「量产型能力者计划」这个巨大的标题。

    “使用「电击使」御坂美琴的DNA图谱量产克隆「sisters」……但因量产出来的「sisters」的能力还不及本人的1%，平均只有level2的程度，无论如何论基因操作还是后天教育都无法做成level5的超能力者的复制人，因此超电磁炮量产计划被永久冻结。”

    克隆……？夏油杰几乎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这已经是把人类完完全全当成试验对象了吧？

    “还有那么多文档，事情还没完。”五条悟一个一个点下去。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提案通过，「量产型能力者计划」重启，「一方通行」拒绝参与实验，未知入侵者一夜间捣毁实验室共计28所，……

    所有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按照发展的时间顺序呈现在二人面前。

    “无能力者把超能力者当成实验对象……？”夏油杰只感觉自己的某种观念有摇摇欲坠的倾向。

    “真能干呢。”五条悟看着照片中被电力破坏的实验设备发出感慨，但语气完全听不出来愉悦的意味。

    “等等，悟，”夏油杰暂停了五条悟一翻到底的举动。“这张是不是培养「sisters」培养器。”

    他的手指点了点培养器玻璃中露出来的脚和棕色长发。

    “应该是吧，所谓的「单价18万日元，生长时长14天」的克隆。”五条悟继续往下翻着，但剩下的照片也不外乎是一些御坂美琴为了终止计划而破坏的实验室的残骸。

    “现在就剩这个视频了。”五条悟点了点鼠标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她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那应该说明「sisters」计划已经彻底终止了才对。但如果是上层意志的话，当时还是国中生的美琴……”五条悟没有继续说下去。

    “放吧。”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重新坐下后凑近了电脑屏幕。

    「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又被重启了。”研究者A小声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却一言难尽。

    “被强行催生的人体别说达到level5的地步了，能达到level4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吧？真不知道上面那群人是怎么想的。”

    “大概是因为「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吧。”另一个研究员B扶了扶眼镜，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内容。

    “你们如果看过素养判定的文件应该知道，「一方通行」的素养判定是level6，那人和其他现存的level5可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研究员C也插了进来。

    “但是让一方通行自己升到level6还需要250年，人类不可能活到那个时间。所以为了让他快点成长起来，理事会向「树形图设计者」提出了演算申请。”说到这里，那个研究者B露出来古怪的笑容。

    “「树形图设计者」给出的结论是：只要准备好128种战场将御坂美琴杀害128次，一方通行便可以成功进化为绝对能力者（Level 6）。”

    “128个御坂美琴？”研究员A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对啊，做不到啊。”研究员C叹了口气，“所以「树形图设计者」又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

    “只要准备好两万种战场及20000名「sisters」也可以达到相同的目的。”

    说完，研究员B突然嗤笑一声。

    “堂堂level5也不过是那群人眼中比较稀有的小白鼠罢了，更何况她们只是单价18万日元克隆呢。”

    ……

    “电击使，御坂美琴？”源安的声音从视频中转出来。“我记得那个孩子今年才升为level5，刚成为常盘台的学生吧？”

    #

    “只是稍微透露了点信息，她就忍不住跑来确认了吗。”源安的声音听上去淡淡的，“看来是主观上非自愿的呢。”

    源安看着情报网传来的照片，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声。

    “一夜之间毁了二十几个实验室，仅仅是通过通讯系统的入侵都能达到这种地步，该说‘不愧是被评为了level5的孩子’吗。对能力的理解能力和掌控能力蛮可怕的。”

    “她的DNA图谱是在她小的时候用「治疗渐冻症患者」的名头骗走的。”一个深蓝色短发的女子站在源安身边，面上的表情有些嫌恶。

    “那就是完全不知道内幕的家伙啊。”源安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上被破坏成残骸的实验室，露出一个笑容。

    “让我看看你能为了你尚未出世的妹妹们做到哪一步吧。”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御坂美琴同学。”

    #

    “真能干啊，竟然逼得那群人雇佣了暗部组织。”源安的情报网获取到了这条雇佣申请。

    “暗部组织「ITEM」，我记得里面也有个level5来着，叫什么来着？”

    她挠了挠头，仔细在回忆中翻找着资料。

    “哦，想起来了，那个level5叫麦野沈利，能力是原子崩坏，和御坂美琴的能力是某种意义上的同源呢。”

    “但是……”源安看上去有些发愁。

    “以御坂美琴破坏那些实验室的进度来看，她是不是已经连续三四天没睡过好觉了？麦野沈利虽然准头不行，但她有泷壶理后这种定位导航——”

    “御坂美琴不会在这次委托中被她们处理掉吧…？虽然也算是学园都市的重要资源。”源安突然不是很放心了。

    “果然还是去看看吧，可别真被我一语成谶了。”

    #

    御坂美琴喘着粗气穿梭在走廊之间，身后荧光绿的原子束穿透墙面直冲御坂美琴的身躯轰过来。

    那个粒子炮到底为什么可以对她的踪迹进行实时定位？！

    御坂美琴为了躲避那一击，利用磁力跳到了墙壁上。

    难道是那个让她感觉到不妙的短发女生吗？御坂美琴在墙壁之间高速移动着，躲掉了追着她来的又一击。

    不行，快要没电了。御坂美琴踉跄地回到地面，深吸一口气后接着向目的地跑去。

    虽然她可以感应到那个长发女人的攻击，但是……御坂美琴被迫变换着移动路径，一个没注意差点被芙兰达由火线引爆的炸弹攻击到。

    被她们用炸弹和粒子炮一起夹击，体力消耗速度加倍，再这么下去的话她可撑不了多久。

    御坂美琴为了躲避炸弹的伤害，被迫提高了磁力的强度。

    但在空中的话就躲不了了——！

    御坂美琴看着直冲门面而来的原子炮，尝试着用电流扭曲她的攻击轨道。

    ——做得到！

    御坂美琴继续向目的地前进着，路上的炸弹破坏了通道内所有可见的监控设施。

    视频中的画面糊成一团，只能听见混乱的交战声。

    #

    「轰——」

    咦？源安听见了隐隐约约传来的电子库被摧毁的声音。

    “御坂美琴原来还活着吗，在麦野沈利和泷壶理后的联手下？”

    她有些诧异地加快了步伐，“毁掉电子库了，估计离停电也不远了吧。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原子崩坏手中逃脱前去完成目标的。”她模拟出风力使的能量加注于脚下，“很微妙啊……”

    “说起来，我这好像是在趁虚而入啊？怪难听的。”

    #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打啊！御坂美琴拼尽全力地逃跑着，看起来相当狼狈。

    “别跑啊蜘蛛女！你level5的名头可是在哭泣啊！”这么吼着，原子光束轻松切断了御坂美琴身侧的管道。

    “只会palipali放电的吗，别逗我笑了，初中生的臭小鬼！”原子光束肃清着麦野沈利面前的一切阻碍，爆炸产生的光芒连成一片，麦野沈利疯狂的表情愈发清晰。

    “滚下来！堂堂正正跟我打一场！你也不想变成搞笑标本被放进现代艺术博物馆中吧——啊？！”麦野沈利击穿了御坂美琴身下的管道。

    “呃啊！”被切断了借力物，御坂美琴扑到了唯一一座孤桥上，为了保护自己，她蜷起身被迫往前翻了几圈。

    好痛！

    她强行支撑起自己，环视了一圈。

    “喂喂~跑到这种地方，是为你自己找好到了墓地吗？！”麦野沈利紧跟着御坂美琴跳到了桥上。

    “我说你啊，”御坂美琴轻笑出声，她看着被贴上胶带样式的火线，长舒一口气。

    “明明你的能力「原子崩坏」没有优秀的机动性吧，为什么还能如此自信的跟着我来这座桥上呢？”

    “哈？”在麦野沈利看来，御坂美琴只不过是在交代遗言罢了。

    “你的那位金发同伴很能干啊，”御坂美琴见麦野沈利没有出手，继续说，“又是炸弹引爆，又是谎言欺骗，可消耗了我不少体力呢。”

    “这是什么？临终感言？”

    “不啊，看看周围吧，你的金发同伴今天可帮大忙了呢！”

    御坂美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电量，立刻引燃火线。

    孤桥在数条火线的作用下截断。

    御坂美琴利用磁力把自己与断桥一侧吸住，看着下坠的麦野沈利，毫不犹豫地把结实的绝缘线向下抛去。

    “抓住它——！”

    “滚开！”那个女人毫不留情地用原子束打偏绝缘线。

    御坂美琴侧身躲过原子束，不可置信地向下看去。

    这种高度掉下去可是会——咦？！

    御坂美琴的雷达探测到了能量的运动轨迹，她赶紧翻身上桥，向建筑出口跑去。身后跟着蹿上来几道原子光束。

    “这样还能活蹦乱跳地放炮，这个女人血这么厚吗？！”

    坚持住，坚持到酒店就可以休息了。御坂美琴突然感觉眼前的画面糊成一片，黑白的色块交替出现，耳朵也出现了奇怪的嗡鸣声。

    不行，彻底没电了……

    御坂美琴向前扑去，在意识消散之前，她感觉扑进了一个女人的怀中。

    ……是谁？

    御坂美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彻底昏了过去。

    “我说，这算不算碰瓷啊？”源安看着自己快几步上来接住的御坂美琴，露出了有点苦恼的表情。她试探了一下御坂美琴的脉搏，松了口气。

    “什么嘛，能力使用过度加体力不支，昏过去了。”她把御坂美琴横抱起来，感慨到，“还是个初一的小孩呢，如果你能成为我的派系成员的话，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姐姐我好了。”

    说罢便把风力集中于脚下飞了出去。」

    画面被中断了，但视频的进度条还在前进。

    「这种不人道的实验在学园都市的黑暗中很常见，只不过可能不被大众所知罢了。

    虽然有点担心你们会被这种东西吓走，但诚意不能作假。

    我能做出的承诺就是：这种反人道的东西我的团队不会粘手。

    看起来有点沉重呢，不过没关系，你们咒术界也好不到哪里去呢（笑），两方在压榨未成年这点上都是半斤八两。

    以上——

    」

    音频也中断了，视频彻底走到了尾声。

    “意义不明啊……”五条悟向后靠在椅背上。

    “虽说是‘诚意’，但目的是什么？是希望我们警惕学园都市？亦或是展示一下学园都市的恶心程度？再或者表明‘御坂美琴’这个人还算是可信任的？”

    他转着手中的墨镜，言辞之间颇有些不爽。

    “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被小瞧了，啧，真是让人感觉不爽。”

    夏油杰却对最后一个视频中的一些画面印象深刻，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咒术界里难道还有奇怪的人在吗，跟学园都市某个派系有所勾结那种？”

    “啊太复杂了，算了。”

    半天也没想明白，五条悟也不打算继续纠结下去了。与其在这边不知道该干什么，不如自己回去查查看。

    五条悟站起身，向着电脑屏幕下方看了一眼。

    “哦，十一点多了。下午就可以去感兴趣的地方玩了对吧。”他伸了个懒腰，向门外走去。

    “真想看看超能力者打架啊，应该很有意思吧。”

    「放弃你过于理想化观点吧，夏油同学」

    在五条悟离开后，夏油杰面前的屏幕上出现这么一句话。

    有人还在这里看着？！

    夏油杰环视四周，最终视线落在了墙边的监视器上。

    电脑的音响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夏油杰的视线又转回了电脑屏幕上。

    「很不幸呢，越是理想化的东西越是容易被打碎」

    「没有力量的普通人在你看来就是那个‘弱者’吗」

    「sisters计划里的研究员们绝大部分可是无能力的普通人哟～」

    「小心被意义带来的重担拖垮哦，夏油同学」

    “不，”夏油杰正色地否认了这一点，“我的想法是不会变的，源前辈。”

    「……」

    「行吧」

    「那就让我看看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吧，一年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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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真执拗——”

    另一边的源安露出了微妙且颇具嫌弃意味的表情。

    “就属这种理想化的家伙最难劝，一个两个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笨蛋。”

    她看着监控器中的夏油杰走出了资料室带上了门，不爽地咬紧了后槽牙。

    “啊！真是的！想要打碎他所谓的「大义」，只需要用人性恶集中恶心他几次说不定就可以达到了。见风使舵也好，忘恩负义也罢——这可是人渣们的拿手好戏！”

    更何况，他俩还都是那种把「弱者」挂在嘴边的傲慢的笨蛋。

    说到底，高专一年级的男生都是怎么回事？！

    源安掏出手机给御坂美琴发了一条讯息，然后迅速把事项都吩咐下去。

    不过这么比较一下，某种意义上，小美琴和夏油杰有那么一小点相似呢。

    只不过，御坂美琴“美好生活”的假象被打破后选择了孤军奋战，甚至想用自己的生命偿还那份不全属于她的代价。

    而夏油杰被打碎理想之后，是会选择坚持那份摇摇欲坠的“正义”呢，还是会选择转身挥刀向「弱者」复仇呢？

    源安扣上了手机，露出了一个带有嘲讽性质的微笑。

    应该是后者吧。

    ——毕竟如果是前者的话，那游戏pv介绍中的夏油杰，就不应该隶属于特级诅咒师的阵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