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到底是怎么培养孩子的？

    源安一边在心底尖叫，一边维持着面上的笑容继续与他们交谈。

    那个黑色头发的丸子头，叫夏油杰是吧，说什么“因为很强所以有义务保护弱小”而半自愿成为“趁手的工具人”，理想化程度比当年的御坂美琴还离谱。

    五条家那个大少爷更是没有自己的观念，虽然一直抱怨着“那群臭老头”，但本质上还是在被上面当“叛逆但顺手的工具人”在使用！

    家入硝子，三人组里的奶妈，倒是因为术式的特殊性见证过不少人心涌动的场面，所以相对理智一点，但还是在遵循“既定”的命运。

    ——作为超级稀有的奶妈，选择权完全可以更多才对！任性起来啊，明明是吊命的大宝贝啊！

    源安震惊，源安沉默，源安完全不理解。

    不不不，观念的事情先放一放。先用减少工作难度的事情吊住他们。这么傻的孩子，有些事看来不能给他们说了。

    源安背过身去深呼吸两次，继续跟他们交谈。

    “我听小美琴说了一些事情，你们那个负责观测咒灵的情报部门「窗」是不是有些问题？”源安没等他们的回复，继续说了下去。

    “在小美琴被评定为「特级咒术师」后，「窗」给小美琴的信息出现过多处错误。数量对不上是其次的，等级对不上，想必对你们这些咒术师苗子而言很致命吧。”

    无视了他们露出的“我可是很强”的意思，源安继续引导着。

    “当然也许对你们来讲不重要，但对处于成长阶段的咒术师们呢？如果被针对的是你们未来的学弟学妹呢？仅仅是因为情报错误而让大批量的咒术师接连丧命，这未免太过于儿戏了吧。”

    源安把平板打开，调出她统计的近三年来，「窗」在上层指示下，或是有意或是无意传递下来的的错误信息统计表，然后把平板给了他们。

    “这些还仅仅是这三年里发生的事故。三年里，因为信息差造成不可逆转伤害的咒术师就有十几人，其中甚至不缺乏一级咒术师。”源安冲着他们摊开了手，看起来有些无奈。

    “再怎么说，一级咒术师还是比较重要的武力资源吧？这么憋屈的事件还是能少则少比较好吧。”本来人手就少还乱搞，活该你们咒术师死活抽不出人手！

    源安看着五条家的大少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啊？不是吧？”她这次真的带上了讽刺的意味。

    源安看着因为阅读完资料处于震惊中的三人，尤其是来自御三家的五条悟，彻底笑出了声音。

    “啊——什么啊，原来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啊~”源安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看来，这条路是她赌赢了。

    “我本来以为五条悟你出自御三家会对这些事敏感一些，原来他们完全不告诉你真实情况吗！”源安顿了一下，又笑了起来。

    “也是，刀只需要足够锋利就好，告诉你太多东西反而会有不好的影响。”她笑得特别开心，甚至没忍住鼓了鼓掌。

    “真好用啊，你们这些新人——”源安一句话还没说完，窗外就传来了奇异的巨响。

    「轰——」

    哦呀？源安长舒一口气，停止了笑容。她回过头看向落地窗，正好看到被掀起的水浪向下跌落的景象。

    “还挺努力的嘛。”她没管被水浪声打断沉思的三人，径直走到窗边，恰好看到了在蓄力发射硬币的御坂美琴。

    「轰——」

    “短时间内蓄起的电能比之前多了，秒速大致上也快了，就是这个射程……”源安不满地皱起眉头。

    “果然还是因为硬币太脆弱了吗，改天换个涂上隔高温涂料的硬币测试一下如何。”

    源安突然感受到了这里的咒力波动，她回过身，歪了歪头。

    “我劝你们还是别太激动了比较好，我可不是你们的班主任。”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柄短刀，向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中间扔去。

    夏油杰可以感受到把柄短刀上涌动着的奇异咒力，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咒力让他产生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五条悟的感受更深，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从他身边擦过的短刀。

    ——无下限术式，被解除了？！

    家入硝子看出五条悟的状态不对劲，走近那把短刀，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这个咒力运行模式…”

    夏油杰的瞳孔也紧缩起来，悟的术式被破开了？！

    “别那么惊讶嘛，”她又抽出来一把一样的短刀，“只要了解的能量的运行方式，就能很快地对它们加以利用，这很简单不是吗～”

    “既然邀请你们来这里了，我肯定要做好谈判失败的准备才行啊，不然太被动了。”她耸耸肩，看起来相当轻松。

    “现在可以继续谈了吗，三位？”

    ###

    「…

    精度：0.01m

    测试已完成，正在进行结果分析

    ——分析成功，

    测试者：御坂美琴

    能力综合评定：level5 超能力者」

    终于测完了。御坂美琴活动了一下身体，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肩膀。

    什么磁力回避速度，雷达探测范围，生物电流感知信息分析…各种奇奇怪怪的项目轮番上阵。没有消耗太多的电量，但对电磁力精细度的要求意外的高。

    ——这是在评估她的能力实用性吗？御坂美琴看着迅速出动收拾残局的后勤人员，脑海中想到的是另外几人。

    他们真的不会打起来吗？御坂美琴可没少领教过源安那张兴奋起来就不管不顾大说特说的嘴。

    ——即使是实话，但说出来的方式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御坂美琴突然想起之前她们起争执的一次经历。

    至于她们是为了什么在吵，她记不太清了，但争执太久，两人甚至都吵出了火气。

    源安认为实在没有吵下去的必要，于是直接打开运算干扰装置，让两人都变得晕乎乎，被迫静音停战。

    鉴于源安肯定不会毫无准备地与三人谈判……

    御坂美琴嘴角抽了抽。

    ——她不会是用什么东西破解了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然后对他们进行了威慑吧。

    但是，这种威慑很容易把五条悟得罪死了，那之后的计划还怎么推进？

    御坂美琴挠了挠头，放弃了思考。

    比起为这些事情头脑风暴，还不如赶紧把“欠下”的工作补完。

    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着想，她还是快点处理完那些堆积的文件吧，熬夜太痛苦了。

    哦对了。

    御坂美琴面无表情地攥攥拳。她还要“回报”食蜂对她的“厚爱”呢。

    傍晚，因为高强度处理文件变得麻木的御坂美琴，和刚刚收拾好被御坂美琴电炸毛头发的食蜂操祈一起出现在了源安的办公室中。

    一起呆在办公室中的还有深受打击的一年级三人组。

    家入硝子倒像是被打通了任通二脉一样，眼睛亮闪闪，另外两个就……

    “……没关系吗，你们。”御坂美琴看着在沙发上明显有不满情绪的五条悟和有些消沉的夏油杰，没忍心，开口询问道。

    “没关系啦，我只是说了点危险的可能性而已。”源安坐在电脑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比起这个，你委托的东西做好了，你去拿了没有。”

    食蜂操祈直接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从随身小包中拿出了遥控器。

    御坂美琴则是一边出声回复源安，一边把把手里的小瓶子递给了夏油杰。

    五条悟和家人硝子倒对夏油杰手中的瓶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五条悟甚至一边问着“这是什么东西”，一边努力去争夺那个瓶子。

    家入硝子没有上手抢，但也是双眼放光地看着它。

    “啊，总之是一个小东西，测试效果就看夏油杰同学的反馈情况好了。”源安在电脑上输入着什么，补充了一句，“稍微感谢一下小美琴吧，这是她送给你的入学礼物来着。”

    “至于家入硝子同学的入学礼物，估计快送到你们学校那边了吧，回去签收一下，有什么的不明白的直接问小美琴就好。”

    “至于五条同学的礼物……估计还需要他自己提供一些信息才可以开始制作。”说着，她顿了一下，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来。

    “五条同学对「六眼」是如何看待的呢？有没有兴趣削弱它的一部分功能性，尝试着不要太过于依赖它去解决问题？”

    御坂美琴挑起眉，疑惑地看向源安，“我的需求可不是这个？”她本身只是想送给五条悟一个可以帮忙隔绝更多信息的眼镜，削弱六眼这种事情她可是没有想过。

    “啊，差不多啦。无论如何，太过于依靠一些先天的东西是非常不利于个人发展的哦。”说到这里，她诡异地顿了顿，瞥了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一眼，缩回身，继续在电脑上输入着什么。

    “更何况，五条悟同学用眼过度的话容易灼烧大脑，脑子一热就容易干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不是吗？”她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你的「六眼」是可以看清咒力没错吧？那你应该看得到，学园都市的所有人都是极低咒力者，你对面的这两位超能力者的咒力更是接近于零。到了这种时候，习惯于依靠「六眼」的你，是否有用「眼睛」本身的功能突出重围的觉悟呢？”

    “本大爷——”

    “看来是没有呢，真是懈怠。”源安直接打断了五条悟的话。

    源安对着被同级生死死拉住的五条悟嗤笑一声。

    “像你这种过于依赖某种东西的家伙，最好对付了。切断你的倚仗，或者干扰你的判断，成功了就是收拾你的时候。”她撇了撇嘴，无视了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

    “哈？！”

    “哪怕达不到最终目的，让你这种自大狂失去行动力也是#$*%”

    源安话都没有说完，就发现自己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她捂住嘴，突然明白了什么，对着食蜂操祈怒目而视。

    食蜂操祈可不怕她，她将对准源安的遥控器收了回来，随意吐槽了一句，“你的聒噪力又增加了～”

    嗯，下次免费帮食蜂处理一次文件补回来好了。御坂美琴收回了想对源安面前电脑做什么的手，在心里松了口气。

    ——再让她说下去，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就要拉不住五条悟了。

    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两人齐齐扭头，无视了源安的指控。

    “我记得你们咒术界有种特殊的体质名为「天与咒缚」没错吧。”食蜂操祈翻着刚才拿上来的纸质资料，神色平淡。

    “确实存在这种体质。”家人硝子思索了一下，点头确认。

    “那你们知道‘禅院甚尔’这个人吗？他是我们至今为止找到的最特殊的「天与咒缚」，是完完全全的零咒力体质。”食蜂操祈看着这个人的图像，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如果有人让他去解决五条同学的话，可能会有相当不错的效果。”食蜂操祈把纸质的分给三人，露出了微笑。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派他去对付五条同学。”食蜂操祈点了点纸张，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被禅院家折磨后抛弃、对咒术师们心存不满而成为了「术士杀手」，如果给他足够的酬金让他去对付五条同学的话，想必他一定非常乐意。更何况，以他的体质，打持久战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食蜂操祈看了五条悟一眼，把视线转到还处于愤懑状态的源安，点了点手中的遥控器。

    “我记得五条同学的术式对力量的消耗特别大。高强度的消耗战，五条同学真的打得起吗？”食蜂操祈又加了一条限制。

    “如果对方手里也恰好有可以破除术式的方法呢，五条同学，你想怎么办？”

    如果对方真的有解除无下限的方法的话……

    五条悟冷静下来，仔细考虑着，最终不得不承认，他可能真的会被迫陷入苦战。

    “还有，现在咒术界上层应该有诅咒师那边的人。”御坂美琴自己因为好奇“咒术师能否做开颅手术”去翻阅了所有可以查找的资料，结果找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源安好像也对那个“缝合线”相当感兴趣，于是她们一拍即合，继续追查了下去，一查就追溯到了千年前的一个败类身上。

    「咒术师可以利用咒术强化人体，甚至是内脏，那把所有术式用于保护大脑，以至于使大脑得以保存——这对术式特殊的术师而言似乎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记忆里的源安露出了什么难看的表情，仿佛两者有仇一般。

    但这个事情暂时不能跟他们说。

    “‘咒术界高层有诅咒师内应’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不作假。但因为私心作祟、滥用权柄的人太多了，那些人一时半会也揪不出来。”御坂美琴想到咒术界高层那些盘综错杂的关系就脑壳晕。

    ——在他们的带领下，咒术界竟然还能靠着惯性磕磕绊绊维持现状，真是奇迹。

    “所以……”夏油杰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让我们进来的目的是，‘告知’？”

    “嗯。”御坂美琴有些歉意地对他们笑了笑，“这是源安的想法。”

    “实话说，我们对那个世界兴趣没那么大。”食蜂操祈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手中的遥控器，“只是需要进行一定量的研究，做一些预防措施罢了。”

    “学园都市里还是普通人更多。”源安幽怨地看着食蜂操祈，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为了以防你们那边有人搞事危及这里，我需要做好预案才行。信息共享是诚意，我对你们上边那群人的破事不感兴趣。”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也可以试着揭发我们。”她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如果五条同学对特制眼镜有兴趣的话就跟着小美琴一起走吧。就这样，再见，各位。”

    食蜂操祈对着遥控器随意戳了几下，把照顾人的重担全推给了御坂美琴

    “这是你的学弟学妹哦，御坂同学～拜拜～☆”食蜂操祈也快步走到源安身后，向外走去。

    关上门的二人并肩走着，一声不吭。

    「暗示已经种下了，只是不知道以他们三人的程度能影响到哪一步。」

    「没关系，有一点算一点，本来你的能力对这些天赋挂的咒术师影响力就有限，能起到一定作用就好了。」

    食蜂操祈眉头一皱，继续对着源安传音。

    「太鲁莽了，如果这些人真的不接受同盟邀约，御坂同学就麻烦了。」

    「诶是吗？我倒是不担心这点来着。」源安眨了两下眼睛，传音回去。

    「等一下，你不会根本没想过同盟失败的可能性吧？」

    因为不可能失败啊。

    源安看着自己视野中【与咒术师“未来最强一级”同盟】任务那高达94.6%的进度条，撇了撇嘴。

    至于什么时候可以达到98%完成任务，就交给时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