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慢

    “负雪,你让开,他们是在找我的。”

    璟拦在溪从面前:“他们并未指名道姓,你怎知不是来找我们的。”

    一群姜氏分支子弟围住了童稚园,几只年龄尚小的妖族幼崽被围在旁边,“溪从,你不会怯站不出,像这群小毛孩似的,等着少主来救你吧。”

    “是我自己应下的,再说此事···”

    人群中有两位同房兄弟按捺不住一同出手,璟身上的暗伤都已得到蕴养,灵脉亦有姜睨特意为他取得的乙木精华修复,如今已有全盛时期九成灵力。

    狐族虽擅幻术,为了不暴露身份,涂山璟只能以身法与两人周旋,熟悉的灵能波动传来,是姜睨已到附件,没有了车轮战之忧,璟全力攻击以伤换伤,断了两人腕骨。

    “住手!”河筑族老匆匆赶来,“你是何人,竟敢对阴山姜氏族人下如此重手。”

    “河筑爷爷,他是我的人。”姜睨赶到,围拢人群自觉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可不敢当姜少主一声爷爷,河琴、河礼的手腕被你这侍从击断,下月族中打比无法上场,姜少主须得给河狸族一个交代。”

    “郊知恩,此事原委,你可知晓?”姜睨以灵力破开小毛团们被施加的禁言术。

    小辈们七嘴八舌说出了这几支属族特地上门找茬,以言语贬损激溪从与他们比斗,又围困他们不让通知族老的事实。

    “他们故意欺负人,河琴、河礼一起打负雪哥哥,他俩手断了活该,负雪哥哥还吐血了呢!”郊知恩是郊老的小孙子,郊狼一族与河狸族一只有些不对付,故而姜睨特地点他回答。

    众目之下,河琴、河礼脸色更加苍白,姜雪小姐发话要给这两人一个教训,族长夫人言明会在属族为小姐选婿,他们也是在河筑族老授意下出头的。

    “负雪、溪从,此事你们是受害方,如何处理你们决定。”

    “溪从听从少主决断。”

    “负雪?”

    “我···”想起比斗时零星听到有人说姜雪的名字,血亲亦不可不防,“若他们愿意说出背后鼓动指使之人便可免罚。”

    负雪、溪从跪地认错,二人一致表示愿意受罚,败于他人之手,回族必受责备,若再说出姜雪小姐的名字,只怕族老也不会保他们了。

    原本以为只是分支中不安分之辈鼓动的姜睨也沉默了,她看了河筑族老一眼:“既然受伤,此次族内大比不必参与了。”

    这是默认二次名次为最末的意思,河筑族老心有不甘,也只得代为应下。

    姜睨检查过两人受伤情况,便唤来族医为二人医治。

    族医为溪从包扎完毕就离开了,此刻房中又只剩下二人。

    “负雪,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

    “为何又这么说。”

    “他们是受姜雪小姐指派,我自幼听从族长夫人命令,做了少主的近侍,作为少主···的备选,得到了远支本不该有的修炼资源,家人生活也得到了妥善安置。”

    “你想说什么。”

    “我本不该,也不知说与谁听,”虽在一无所有时得到了一步登天的机会,但随着灵阶的提升内心也有了不甘于做少主没有名分的赘婿的念头,或许少主一辈子无法恢复女身呢?怀着这样卑劣的念头,他只得愈加努力,希望以实际的努力抵消当初族中的支持,可惜族长夫人还是来找他了。

    “虽然你也被带来了,应当也知道了少主的真身,但我知道的我还是那个唯一的选择,毕竟溪风说过少主救你时将你认成了宦人。”

    涂山璟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既然做不到,当初何必承诺,若无姜氏支持,你如今与方才围困我们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姜睨很好,你不配。”

    “我不配,你就配了?”溪从此刻已恼羞成怒。

    “我配。”涂山璟打开房门离开,他灵阶远超溪从,不过是为了姜睨惩处分支族人更名正言顺才接受医师调理。

    只是出房门一刻,璟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了哀伤,所以,姜睨只接受自己的亲近,会拉他的手只是因为···并不当他是个男人吗?

    下意识追踪她的灵息,璟慢慢走到了一座半山腰的宅邸。

    “负雪,你伤好了?”石欢拿着一本族规闪身而出。

    “我有事需要禀报少主。”

    “什么事,要不我···”

    “石欢,你在看什么?”

    “少主罚我倒背族规,背不完我就要叫哈欢了。”石欢悲愤握拳,他堂堂雪狼族人决不能叫这个耻辱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继续背呢?”

    涂山璟的幻术发动,石欢眼神涣散开始倒背族规:“讼者教言以,从者教身以然。”

    内入两道厅门,温泉特有的硫磺味已渐渐飘出,涂山璟迟疑片刻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少主,负雪有事禀报。”

    帐内无声,透过朦胧光影,隐约看见一道人影身披外衫侧卧在温泉池的卧榻上。

    璟掀开飘动的帷帐走进浴池,侧卧的人影依然未动。

    对于姜睨到底是什么的情感,他未曾与人有过情缘,初时并不分明。姜睨救了他,拯救了他的身体和尊严,庇护了苦痛无依的他,她是那样强大而温柔,永远自信昂扬,像能灼伤他的太阳。在阴暗潮湿处被打碎一切的人,怎么会不向往太阳呢,他情愿在她的目光下被灼为飞灰,也不想再次···被抛弃。

    所以他得知她是女儿身时那么的欣喜,欣喜于她只让自己接近或许对他亦有好感,欣喜于他寻到了一种能永远陪伴在她身侧的身份。

    璟想向他的太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告诉她自己的身体没有残缺,他祈求太阳能再一次温暖此刻身心如冰的他。

    涂山璟脱下外衣走下浴池,泉水漫过腰部,再漫过肩膀,随着他走向池边的身影,池水又慢慢回落到腰际。此刻,温泉水浸透了璟的衣衫,薄透的衣料下肌理清晰可见。

    “你,停下。”

    熟悉的声音从身前传来,面色的通红的姜睨正贴在浴池边,璟再向前一步,便可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了,他匆匆往岸边一看,凝神之下才发现那不过是一道蜃影。

    “我···姜睨,我···。”璟努力想看姜睨的眼神,她却面色通红不自在的目光闪躲。

    她害羞的反应给了璟一些信心,“姜睨,我是完整的。”

    “什么?”

    “我不是宦人,我是完整的,我可以···”

    “我知道啊,我···我助你服下乙木精华时灵力需绕行···。”

    灵力运行需绕过周身经脉,身体有无缺损自然明了。

    此刻面色通红的又要加上一个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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