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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二妈可好

    杜婶一手扶着小甜,另一手熟练地将在黑暗中摸索着灯的开关,没几秒后,整个屋子布满了灯光,只是格外冷清。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甜扶到床上,将一套里面材质是羽绒的被子披到小甜身上,后便起身翻箱倒柜地寻找她珍藏了许久的药膏......

    “来,小甜,醒醒了。”小甜只觉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扶起,随后她的耳边传来温和的嘀咕声,“小甜,听话,擦点药膏,我知道你现在很疼,抹了药膏就不疼了。”她的语气温柔的像是在哄一个几岁的孩子。

    小甜只觉她的袖子被人一点一点往上推,直到露出她的整个臂膀后,杜婶的手才停下,而后是一阵冰冰凉凉又带着些温热的触感,是杜婶正在慢慢将药膏涂抹在她伤口上。

    “是不是,涂了这个药膏是不是感到好多了。”杜婶轻声询问。小甜点了点头,余光扫过杜婶,发觉她的眼神里闪着泪花,泪花里藏着喜悦,藏着心疼,藏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情感,这自然也是小甜所看不懂的......

    冰冰凉凉的药膏连带着杜婶双手的温热,似乎正在一点点消除她身上的苦痛,在这份久违的温馨下,她半弓着身躯宛若只正贪婪享受着母亲身体养料的胎儿,而那双温柔且恬静的双手正如女性的子宫将她紧紧护住。

    很快,她在子宫的贴心呵护下以一种及其放松的姿势慢慢进入了梦乡,窗外月光遍野并好不吝啬地将轻柔的自己奉献给小甜,耳边传来蟋蟀和杜婶轻柔的话语......这一刻,连她自己也就觉得她已经是个无忧无虑的婴孩了......

    一滴、两滴...正当她躺在杜婶的怀里沉沉睡着时,一种带着余温且诡秘的液体落到她脸上,她发现了,发现了一个真理,只要当她好不容易狼狈如狗般求得一丝世间的怜爱时,总会有意外发生。

    哪怕她脸上那股液体在她脸上越聚越多,她也不肯睁开双眼,她像只饿了许久的贪婪地豺狼,不肯舍弃她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宛若子宫般的温房。她心里清楚只要她睁开眼睛,就如孕妇腹中那个已足月的胎儿随时随地都有回到那个残酷的世界可能。

    房间里静的可怕,可怕地连方才的蟋蟀也不肯献一首歌喉,她不愿醒来,哪怕她脸上散发着诡秘的液体越来越多,已经从她的脸颊顺着她的脖颈流进她的衣服里,不断刺激着她心口上的新陈烂伤,可她还是不愿醒。

    直到一声鸡鸣声划破了这份诡秘的寂静,已足月的孩子还是在哭喊声中不情不愿地来到了这个世界,小甜也知道她该醒了。

    醒来后,便看见杜婶早已泪流满面,泪水正源源不断地顺着她脸上数不尽的褶子快速坠落到小甜脸上。

    看到小甜醒后,她用手摸抹了抹泪,依旧是那句温柔的话语,只是带着些哽咽,“小甜,你醒了,你这些年到底过的些什么日子,你的全身都是伤啊!”

    在听到大婶的关心后,她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内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如果是在两年前她肯定会感动地痛哭流涕,可是这两年的经历告诉她,话说得越动听的人,背地里反而诋毁的越狠。

    况且这种话她听过无数遍了,他们表面上是一脸关心,实际上内心里是将她当乐子看,背地里指不定怎么侮辱她和妈妈呢!

    就在小甜转身离去那一刻,一股暖流从她的背后传来,大婶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嘴里不停恳求道:“小甜,叫我一声妈妈好吗?

    “嗯?”她挣扎地推开大婶,连忙后退了几步,一脸错愕地看着大婶,有些怀疑地揉了揉耳朵。

    大婶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且夹杂着诡秘的光亮,她摇摇晃晃地向小甜走来,看上去像个宿醉的酒汉,边靠近边恳求道:“孩子,求求你了,叫我一声妈妈好吗?不,能叫我一声二妈我就很知足了。”

    “孩子,叫我一声二妈,好吗?”

    小甜哪见过这种场面,忍着身体的疼痛拔腿就跑了。

    她一路小跑一刻也不敢停息,等跑回自己家门后,才悻悻松了口气,心想这女人疯了吧,谁会平白无故让别人的孩子叫她妈妈啊?

    可是,杜婶是个寡妇,无夫无儿。她有些理解刚才杜婶的行为了,但她是有妈妈的,她怎么能随便叫个女人妈妈呢?

    哪怕,哪怕她是个无儿无夫的寡妇,对自己平时也很好,杜婶只有这个请求了,自己这样会不会对她太残忍了,她又有些犹豫了......

    可是,她这样叫杜婶,这样实在是太对不起妈妈了,要是哪天来看她的时候,知道了自己叫了别人妈妈,她一定会伤心的。

    对,她不能叫!

    在得知自己内心的答案后,她眼神坚定的像是村口的那座石雕,始终坚信昨晚那个虚幻的声音终会实现。

    “姐姐!”

    身后传来妹妹们的声音,她转身望去,二妹手里拿着个拖到地上的青色蛇皮袋,小小的三妹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干瘪的小手扯着袋子的一角,她们正拖着不合脚的鞋子劈里啪啦地跑向她。

    “姐姐!”二妹脸上写满了焦急,她激动地大喊,“姐姐,昨天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昨天把羊赶到圈子后去了杜婶家,昨天她给我抹...”小甜没有再说下去,生怕她昨天被打的事被妹妹们知道,急忙换了个话题,“今天是周末,你们正好在家,我们该去捡瓶子。”

    见二妹还是有点怀疑,她故作轻松地笑着,缓缓解释道:“哎呀,昨天我就是去杜婶家坐了坐,结果不小心在她家睡着了,她家的枕头很硬,睡得我脖子都落枕了。”

    二妹这才收起担忧,长舒了一口气。

    小甜又补充道:“今天天气很冷,咱们快走吧,不然又被人给抢了,还想给你们换钱缴学费。”

    “姐姐,捡瓶子,换钱。”旁边矮小的三妹声音稚嫩,一字一顿地应和着。

    “走!出发!”

    三个参差不齐的影子像是暗黑森林里无头幽灵般游荡在村庄上每一个角落,又宛若刚从阴暗夹缝处艰难爬处的小强,在这个满是人的小村庄上一点也站不住脚,只要她们敢探出头那些人恨不得下一秒就用拖鞋拍死她们...

    她们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蹒跚缓步,每向前一步,就会多一步的议论与侮辱。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寺庙,小甜艰难地卸下身上的蛇皮袋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三妹看着袋子里满满的瓶子眼睛里亮着光,她开心地拍着小手,兴奋地跟姐姐们分享着自己的喜悦,“姐姐,姐姐,今天我们捡了好多瓶子,可以换好多钱了!”

    “嗯。咱们今天把藏在家里的瓶子也卖掉,等换钱了给你和你二姐买好吃的。”

    “耶!太好了。”三妹开心地跳了起来,瘦弱的像鸡爪般的小手在空中来回挥舞,又搂住同样坐在地上的二姐,轻轻亲了二姐一口,“二姐,我们今天可以吃好吃的了!”

    11岁的二姐在生活的重压下也是同大姐般在短短几年里成熟得不少,在看到小妹天真烂漫的笑容时,也露出了慈母般的表情

    ......

    此时,太阳即将落山了,在消失前无私地将最后一丝余热留在人间,温暖这世上正艰难活着的人们。

    姐妹三人宛若三只瘦弱的小鸡紧紧依偎在一起,一声不吭地坐在寺庙的台阶上,迎面而来的暖风轻轻挑拨着她们额头间的发丝,她们来不及整理,只想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毕竟这样的美好于她们而言实在是太难得了。

    最终太阳还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将温暖慷慨地赠与了整个山川大地后,悄悄落下了帷幕。

    姐妹三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后,拎着装满瓶子的蛇皮袋子踏着夜色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四 )

    “大姐,还是让我来抗吧!你看你头上满是汗珠了,就让我来吧。”二妹小心翼翼地给小甜擦着汗,嘴里不停恳求道。

    “你好小,以后还长个呢!这个这么重会把你肩膀压垮的。”小甜劝阻道。

    “我能在你背后给你拖着。”

    见二妹还是执着,以长辈的语气安慰道:“乖,听话,你忘了之前你在后面给我拖着时候把你手弄脱臼的事了,你还太小,等你再大些时再帮我搬。”

    “那,那好吧。”二妹知道她是拗不过大姐,只好含泪看着大姐的瘦小的肩上压着比她大数倍的重物。

    小甜在前面艰难地走着,她的脊背已经被沉重的蛇皮袋压得不成样子,每走一步,身后便会留下一个深深嵌入大地的痕迹,此时的她像是被埋进蛇皮袋一般,只能看见那佝偻扭曲的双腿在拼命动弹,而陷进去的那部分则是张蜡黄沧桑、长满了暗红色冻疮的脸,很难想象这是个才16岁的少女。

    她太累了,她真的想放下身上的这堆负担,随便找个草垛狠狠睡上一觉,最好是一觉不醒的那种,可是所有人都可以说放弃,都可以停下来歇息,唯独她不可以。

    她是家中长女何小甜......

    “以后我们都会生活在一个美好幸福的世界......”任凭汗水一个劲顺着脸上的沟壑流进她的嘴里,她还是大口喘着粗气拼命嘟囔着这句话,这是初二就辍学的她所能幻想出的最美好的句子。

    “以后我们都会生活在一个美好幸福的世界。”她再一次念出这句话,却发觉她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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