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如果不是还有FBI这个难题要应对,工藤新一对当前的这种状态是非常接受甚至愉悦的。尤其在于他成功的让灰原也参与到了其中,使得她与自己当前在日常生活中建立起的密切的亲密丝毫没有被影响,在他需要的地方给予自己以助力,并且这种陪伴所带来的力量,完全消解了他因这种繁忙所带来的疲倦和不适。

    工藤新一以理所当然的架势让灰原和自己一起,查询资料、分析线索、参与会议讨论。会议上他向大家发表自己的意见判断,在他说完后,部分警员也会发表自己的看法,若是存在逻辑上的冲突,这时坐在他身旁的灰原会有序的将罗列证据的文件递给他。于是他们根据显示的信息再依次作重新的推断。他并不是总是正确的,当案情复杂时,往往要经过反复的证据确认、逻辑的推演后,真相才会浮出水面。

    对大家而言,宫野志保极少表现出要与人交谈的意愿,即便是对话,大多也是他们说得多,而她说得少。在分析事故发生的可能性时,她更是从不参与争执式的探讨。她也没有推理的热情,对尸体的了解也不是专业的,只能说可以给出一个大致的判断。他们发现,这位“工藤太太”对案件最为直观的贡献除了查询和整理资料、证据外,竟然是在于——当工藤新一处于思路困境时,往往会习惯性的去找寻她的存在,来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在与她的对话中他将获取突如其来的灵感,理清逻辑,从而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

    警视厅内对于工藤新一这种特殊处境下“独特”的工作模式与状态充满了好奇,甚至一度还抱以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期待——让他们得以知晓更多的工藤新一的情感“趣事”,作为工作繁忙之余的调剂。如果可以涉及到那个刚与FBI联合攻克的神秘组织,或者是其与毛利兰那段青梅竹马的过往那就完美了。毕竟这位“工藤太太”那一次可是当众爆发过的,他们还没忘呢。

    然而这毕竟是一种不光彩的期许,当大家真正认识和习惯了日常中会见到宫野志保,直观的见识到的是——她大部分的时候总是与工藤新一待在一起,她会为工藤新一分担对方需要的各种工作与日常细节上的需求,近乎有求必应,也会在工藤新一陷入思维困境时让其及时的冷静和调整思绪,这种行为上让她听上去仿佛是一个传统且甘于奉献式的忠实伴侣。但是她性格的外在表现却并非如此,相反,她存在很多显性的任性之处,隐性的地方即便不说也会使人存有压力,并非是个容易亲近且能让人觉得舒心自在的人,这样看倒像是工藤新一在无限的包容和体贴她。

    在没有得到更多新的有效的信息后,背后的闲语声降了下去。

    一起原本被认定为是谋杀的案件,死者是步入中年事业稳定的社长,嫌疑人是当时刚步入职场工作不久而被其裁员的青年小伙,因怀恨在心所至。然而嫌疑人原本是承认的,但是不知为何突然又当庭翻供了,说他其实是无辜的,不再承认社长是死在自己手里。工藤新一在接手后却推翻了这种想法,认为死者其实是自杀。这个判断掀起了警视厅的哗然和混乱,甚至对工藤新一身为关东名侦探的名头都起了嘲讽质疑。目暮警部也觉得这种推论太过不可思议,他告诉工藤新一这需要建立在非常理想化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发生。许多同仁则认为工藤新一是在同情包庇嫌犯,因为他是一个家境普通、父亲在十几年前的失业潮中自杀、母亲沉溺于花销和男友的可怜人。又或者是遵循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想要放过,然而这脱离了作为侦探找寻真相的本职。

    森川智也便是秉持这一观点的众人之一。他已经私底下查到了一些零碎而可怕的信息,关于他与他太太宫野志保之前的,不仅仅是感情方面。由这些信息,令他对工藤新一的某些看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现在发生的这件事,使他建立起的对工藤新一的这一认知加深了。毕竟显而易见的,哪怕工藤新一给出的是意外死亡都比自杀这个离谱的结论更能让人信服。

    森川智也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就走了进去。不意外的,他还看到了工藤新一身旁一起的宫野志保,忍不住地皱了皱眉。从他的角度,两人是侧着身子对他的,靠在办公桌边。工藤新一的一只手应该是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对着下方,没有表情,像是在沉思。那只手臂正被宫野志保挽着,头倾靠在上面。工藤新一的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食指仿佛无意识般的在桌面不断扣动着,好像上面沾了什么需要清除的东西。

    宫野志保向他点了点头,他也礼貌性的称了她一声“工藤太太”,浅浅的鞠上一躬,只是这其中尊敬和好感的意味消失了。宫野志保将空间让给了他,自己离开了。

    过了半晌,他开口:“工藤阁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森川。”

    工藤新一看着他,微微皱起眉说,“你也觉得我是出于同情而下了这个看似荒诞的结论,好为其脱罪。”

    “不,我不这么想。”

    但是因为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否认后他沉默了。过了片刻后,他觉得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想法正化成一股力量,驱使着他一定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于是,他再次开口:“我是觉得,无论是侦探还是警员,使命都是相同的——尽可能的追寻真相,而不应该出于可怜就去包庇、偏向,甚至于伪造事实。”

    工藤新一看着他,语气很冷静,但是是笑着说:“你认为我会因为可怜谁就感情用事?”

    “如果还包含上其他的情愫那就是失职,还是背叛了自己的原则和信仰!”他情不自禁的激动的嚷道,不止为这件事,还有心中那不可言说的已被他逐渐拼凑出来的秘密。“简直就不能称为一个好人了!”

    只见工藤新一对此失笑道,“我的形象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吗?都已经不能算作好人了?”

    森川智也脸涨红了,“对不起,阁下,是我激动了,我无意冒犯你。”

    “我推翻他杀这个假设是依据死者身上不存在死前抵抗搏斗的痕迹来下的,根据资料显示,在案发现场社长的死亡姿势完全没有挣扎,比如试图离开现场而撞翻物体,”工藤新一沉声道。“如果是他杀,不可能对失去生命都显示出毫无抗争的迹象。”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死者当时喝了酒,他很可能是晕醉的状态下死亡的!”

    “然而依然是卷宗上的资料显示,死者的血液酒精浓度含量只刚刚超过百分之零点零零三。这完全是一个正常状态下的指标含量,因此根本不可能出现因为醉酒而晕厥不醒的情况。”

    “嫌疑人说社长压根没有喝酒,可是他撒谎了。社长的胃液提取中确实有安眠药和酒的成分,在其杯中的酒里也同样检测到了。”

    “酒是死者自己准备的,他胃中的安眠药是有颗粒的,并不是像杯中的那样磨成粉状完全溶解了。如果嫌疑人有能力说服死者就着酒直接将安眠药整把吞进去,也不至于因工作能力不佳这种说辞而被辞退了。”

    “这……”

    森川智也一时间被工藤新一的话给堵住了。

    “可是对一个事业顺畅、家庭美满的成功人士来说,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而且还要坑害一个无辜的年轻人?”他不禁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就不能是二者兼有呢?”

    “什么?”

    森川智也感觉自己要被工藤新一给绕晕了,但是他的思绪很快恢复了条理:

    “您的意思是——嫌犯确实想要杀社长,酒杯中溶解的安眠药确实也是他倒入的,但是他没想到社长在和他见面之前就已经吞下了足以致命的安眠药?”

    这个大胆的假设在说出口后,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是他却觉得不再荒诞了——

    “因为他的辩护律师看到了社长的胃液检测报告,发现安眠药还存在颗粒状,因此嫌疑人觉得社长不是因为喝了自己下的安眠药才死去的,所以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凶手。”

    工藤新一接着他的话说道。

    “好吧,就算您的推断都对,”森川智也说,言语中不自觉又使用起了敬语,“可是证据呢?能够证明他的确是想要自杀?”

    “可以试试从死者的遗孀身上找突破口。”工藤新一说。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白鸟警视走了进来,向工藤新一说,“工藤君,目暮警部找你,我正好同路,要一起吗?”

    工藤新一点点头,“好的,一起去吧。”说完,转向森川智也,向他也点了点头,然后就同白鸟警视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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