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覆盖的东京很美，可以说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世界变成了白色。
狗卷莓蹲下身，盯着练习的伏黑惠，“香蕉！”加油！
然后伸手捞起一团雪，砸到尚未成形的玉犬身上，玉犬变回影子回到男孩儿身后，伏黑惠绷着脸，狗卷莓凑近了些，戳他的脸颊，肉乎乎的，“前辈，请让我专心练习。”
冰凉的手突然贴在伏黑惠的后颈，然后可爱的大姐姐对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进屋子，把手贴在老师的脖子上，“呜哇……好冷。”
五条悟正看着狗血的电视剧，学着女主角的矫揉造作：“讨厌啦～人家会害羞的哦～”大手在唇边握拳，捏着嗓子，扭着身子，玻璃外面已经成型的玉犬消失，狗卷莓瞪大了眼睛。
【五条老师，好恶心，能不能不要这样。】
“诶！？怎么能这样！老师会很伤心的哦。”
【老师已经二十一岁了，是个成年人，为什么像个JK一样？】
“嗯……老师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JK哦。”
“是变态DK才对吧。”终于稳定住玉犬的伏黑惠解除术式，不咸不淡地说，“前辈，这是还你的！”
藏在身后的雪球被伏黑惠扔出来，狗卷莓拉起五条悟的一只手挡在面前，【无下限术式之挡雪球术！】
“喂喂，老师的术式可不是用来挡雪球的。”
【因为，】狗卷莓歪了歪头，举起纸板，【目前老师的用处只有这一个。】
“莓！”
“哇咿！”
津美纪无奈地看着跑来跑去的一大一小，“你们两个！”
“不用管那两个笨蛋。果然是师生，一样的幼稚。”
然后，狗卷莓从二楼跳下，轻盈地落地，捏着伏黑惠的脸颊，五条悟也跳下来，和学生一起欺负小孩儿。“惠，那么说前辈可不好哦。我就算了，莓可是咒言师，或许会在身后诅咒你哦。”
“比如，走路时掉进下水道。”
“喝水都会塞牙缝。”
狗卷莓得意地抱着胸，五条悟在旁边伸手打特效，“噗，好阴险。看起来会悄悄在背后诅咒人。”
狗卷莓瞪了眼五条悟，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脚上，“无下限术式之护脚术！”他竖起两指，“我好酷！”
就是踩不下去！
狗卷莓撑着脸，仍旧戴着口罩，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五条悟暗暗点头，教学成果还是有的。
“最近心情很好啊。”寒假结束，家入硝子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吗？”
【五条老师意外地温柔。】
“确实啊。”
泡在五条悟家里期间，狗卷莓是很开心快乐的，像个真正的十六岁女子高中生一样，不用出门袚除咒灵，只需要待在家里逗着可爱的伏黑惠，陪着温柔的津美纪。
当然，还要对亲爱的老师恶作剧。
体术训练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老师的讲解很详细，演示的时候也很耐心，甚至教了她黑闪！
虽然她并没有学会。
但是动起手，还是会被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打趴下，对咒力的运用也变得更加仔细，咒言的威力也渐渐增强。
【和五条老师待在一起还是很舒服的，如果训练的时候再轻一点就好了。】
“好了，明天要去迎接一年级了，莓也是前辈了哦。”五条悟的手搭在女孩子的头上，用力揉了揉，墨镜滑落，露出漂亮的蓝色眼睛。
五条老师其实长得很帅，衣品也超好的，穿在身上像模特，做饭也意外地好吃，感觉像在开宝箱。【五条老师，你猜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干什么……不知道哦。”
他弯腰，然后女孩子把墨镜拿走了，伸出手碰了碰蝶翼般的睫毛，白色的，软软的，“漂亮吧，老师的可是最强哦。”
“……切。”
“莓的眼睛也很漂亮哦，像被放在奶油里的葡萄一样，很可爱的。”
说实话，正常的五条老师会有人不喜欢吗？反正，狗卷莓很喜欢，不然也不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只得轻轻哼一声，把墨镜递给他，拿着咒具下楼训练了。
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什么感觉，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女学生的手是软的，有时候凉的很，有时候又是热乎乎的，刚才的手没有任何恶意，术式并没有发动，是否可以认为，原问题学生现菜鸟教师的五条悟已经获得了学生的信任？
但这要比信任更深一层吧。
毕竟会让女孩子碰非常重要眼睛了。
五条悟被狗卷莓依靠着，狗卷莓也被五条悟依赖着。
“第一次总是不一样的，就像第一次吃到草莓大福，甜腻的奶油和酸甜的草莓，黏黏的糯米和一不小心就会粘在衣服上、唇边的白色粉末……在吃之前的一切都是新奇的，感觉像拆盲盒。”
五条悟看着操场上规规矩矩跑圈热身的狗卷莓，靠着窗户，对坐在沙发上的夜蛾正道说着，唇边是不自觉的微笑，“夜蛾老师，我可能拆到了最好的盲盒。”
“在我看来只是两个问题儿童凑到一起了而已。狗卷家的情况你也了解，棘倒还好一些，而莓……”
“我答应她，无论如何，会一直在她身边。如果她成为了诅咒师，我会亲手执行她的死刑。”同时，大概会被她诅咒吧，诅咒他要永远被她缠着什么的，那样也挺好。
至少每年的生日都有她陪着过了。
“悟，你过生日那天，杰来了啊。”
“我知道她去了盘星教，也知道她和杰碰了面。以我对杰的了解，他不会伤害莓，只是会想方设法把她拉入诅咒师阵营罢了。”
“原因。”
“……夏油傑は俺の親友だ。”他坐在窗沿上，呼吸喷洒在冰凉的玻璃上，白雾氤氲了窗，“错了，应该是‘私’才对。而且，莓为自己订下了束缚。”
“一旦束缚被打破了，可能会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就像猛烈摇晃没打开的汽水，当拧开瓶盖时，会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是好是坏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
夜蛾正道放下手中的布偶，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新来的学生有三位，其中一个是辅助监督，他们的术式都很有趣。”
“我知道，我会带着莓去的，毕竟可爱的一年级也要变成可靠的前辈了呢。啊，还有一件事。”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什么事。”
“下一次的交流会，让一年级也参加吧。三年的都不在了，四年的……差不多疯了，不过前提是——他们得活下去才行。”
世界是残酷的，不公平的，而这份残酷和不公平在咒术师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让人生初绽的少年少女参与惨烈的战斗，强行剥夺他们的人生，虽然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但未免太过残忍。
虽然时有胜利，但代价呢？那几个二年级就是典型，有一个尸体都没找到。
五条悟自认最强，他也没有办法一口气清除所有咒灵，还有腐朽可恨的咒术界高层，一筐发臭的烂橘子，“……为了这个，我需要同伴。”
“所以我选择成为教师，但如果教师不能保护学生，还谈什么变革咒术界？”
接一年级学生的前一天晚上，五条悟和狗卷莓说了很多，【因为老师很让人担心，所以我会帮助老师守护学生的，哪怕变成咒灵，我也会帮助老师实现理想。】
“那可真可靠，原来莓也算个小疯子啊，还变成咒灵什么的……但是老师会保护好你的，至少……”什么都说不出来，五条悟知道的，高层在盯着，那种事故会发生好多次，为了给他——给变革派的第一人、最强特级咒术师一个下马威。
“看，你连学生都保护不好，你又怎么能变革咒术界”之类的话，给他造成精神上的打击，打消他的想法，把他变成一个傀儡。
狗卷莓虽然搞不懂这些，但她扯了扯突然沉默的五条悟的衣袖，【那、老师帮我特训吧！我想变强，最好强到超过老师，然后保护老师！】
【老师虽然是最强（不愿意承认），但老师也是人，总会有做不到的事情吧，到时候就交给我吧，我会做好的。】
女孩子奋笔疾书，五条悟没说话，【五条悟君，请相信我。】
不是以学生的角度，而是站在伙伴的角度说出来的话，明明是只要五条悟认真起来一招就能打败的人，却说出了大言不惭的话。
“我好感动。”五条悟绕到狗卷莓身后，弯下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难得莓如此认真，但是怎么说呢……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啊。”
狗卷莓向后靠了靠，呼出一口白雾，【我会努力的，然后尽早一点站在你的身边。我……】
“谢谢，但是现在就尽情享受老师的庇护吧，”五条悟抽走她的本和笔，“小孩子现在应该去睡觉了，晚安。”
像逗小孩儿一样的语调，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松带着甜腻，在这一刻却像个真正的老师那样。
“我本来就是老师啊。”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是绝对会这么说。
狗卷莓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想。
床头上摆着闹钟和手机，还有一个相框——里面放着的照片，女孩子站在青年身前，笑着伸出两根手指，青年则是弯曲手臂比了一个大爱心。
背景是东京塔，那可真是人山人海。
伏黑惠拍照片的时候还因为被捏了脸而闹脾气，照片有些失焦，但还算清楚，再加上是四个人一起去旅行，就留下来了。
“老师，晚安。”
“以及、”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