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外祖

    阮妙晴记得,那个男人当时说过,密道的出口是一处偏僻的巷子,巷子外面是他的产业,如果哪一天她想出去,他留在外面的人会帮她。

    可惜上辈子阮妙晴还没想起来要逃跑就被人剥了脸皮痛死了。

    出了巷子,入眼就是店铺林立的街道。

    夜色渐浓,大雪还在下着。阮妙晴站在巷口,看着稀稀疏疏的路人,心里涌出一股巨大的惊喜,她出来了!她真的出来了!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捏着脖子上挂的玉葫芦,忽然傻了。

    她本来打算着跑出来去找外祖母,可是她忽然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外祖母家住在哪里啊!阮妙晴又哭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这会儿翠红估计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嬷嬷们肯定是要去告诉继母的,一旦继母派了人出来抓她……怎么办?

    “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低沉的男声吓得阮妙晴从地上跳起来,等看清楚叫她的是一间书斋的掌柜,顿时警惕起来,眼看着中年男人就要往这边走过来,阮妙晴拔腿就跑。

    中年男人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满身狼狈的姑娘,概因书斋外头是一处死胡同。他是很确定从来没有一个姑娘跑进去过的,可偏偏从里面跑出来一个,想到上面的吩咐,中年男人警惕起来。再加上这姑娘一看到他就跑,中年男人就越发的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了,想也不想的上前几步追上去,从后面捂着嘴就把小姑娘拖进书斋里,里面侯着的伙计手脚利落的关上门。

    书斋本就已经打烊了,灯早就灭了,里面黑乎乎的一片,阮妙晴想起了被剥了脸皮支配的痛苦,顿时呜呜的哭起来,她不想再被剥掉脸皮,好痛呜呜呜。

    掌柜的拖着阮妙晴进了后院,伙计跟在后面,直到进了一间房子,掌柜的才把阮妙晴放开。

    不料他刚一松手,这姑娘就扑通一声跌到地上,他顺手扶了一把,结果还没挨着这姑娘,就被她刺了一下。顿时没好气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分点!阿九,去拿根绳子把她绑起来!”

    阮妙晴呜呜的哭:“不要,不要剥我的脸,求求你不要剥我的脸,好痛呜呜……”

    掌柜:“……”

    伙计:“……”

    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他看起来像是剥人脸皮的变/态?

    掌柜的和伙计面面相觑良久,见着姑娘哭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却大有没完没了的架势,顿时头都疼了,忍不住道:“别哭了,你再哭我就把你的脸剥下来你信不信?”

    阮妙晴吓得抽噎一声,捂着嘴看着俩人,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掌柜的对上这姑娘的眼神顿时有种自己是个恶霸的感觉,他忍不住为这个想法感到恶寒,“我瞧见你是从那边巷子里出来的?”

    阮妙晴捂着嘴,听了这话顿时瞪大眼,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掌柜的眼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疑惑的问道:“你方才书斋外头哭什么?”

    阮妙晴抽噎两下,小声道:“我想去找我外祖母。”

    掌柜的不明所以,“你外祖母家里不让你进去?”不然的话好好的小姑娘为啥哭这么伤心?

    阮妙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但是她实在是怕自己继续被关在后宅会重蹈被剥脸而死的覆辙了,而且父亲根本就不记得还有她这么个女儿,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斗得过继母?所以阮妙晴只是犹豫了片刻就道:“我不知道外祖母家住在哪里。”

    掌柜的:“……”还没见过连自己外祖家在哪儿都找不到的,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你是哪家的姑娘?”

    阮妙晴狐疑的看着他,又看着门口的伙计,没说话。

    “姑娘,这天都黑了,我再把你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姑娘,我帮你打听打听?”掌柜的心里有事,而且他也想知道这姑娘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心里总不踏实。

    “我,我是阮府的……大姑娘,我父亲叫阮周,我母……继母是谢氏,是谢首辅的亲姑母。”阮妙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答不上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继母进门后就一直把她关在后宅最偏僻的地方,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府里的人,偶尔来来去去的都是继母派来的嬷嬷们,以至于她除了知道父亲的名字外,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阮府?掌柜的听了心里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随即又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个时候,阮周他知道,这姑娘大概就是阮周的原配妻子留下的女儿。至于那个早逝的原配掌柜的倒是知道一些,“姑娘这么说,我倒是知道一些。这样吧,天已经黑了,你现在跑去也太晚了。我这后院里有辆马车,不如我送你去你外祖母家里?”

    阮妙晴点了点头,她盯着掌柜的腰间的玉佩,从进来之后她就看到了那块玉佩,她上辈子在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上见过的。她想到自己正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话才得以逃出来,莫名的就开了口,她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伙计利索的套好了马车,阮妙晴爬上去以后,掌柜的就和伙计一起坐在外面赶车。

    马车很稳,凛冽的寒风被隔绝在了车外,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阮妙晴又是翻墙,又是受到了惊吓,早就困得不行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结果就梦到了自己又被人剥了脸皮,一开始无声无息的掉眼泪,后来是呜呜的哭,再后来……

    马车在永定侯府门外停下,掌柜的跳下马车朝着里面喊了一声:“阮姑娘,到了。”

    “呜呜,不要,我好痛好痛啊,不要剥我的脸,不要……”

    风吹过,冷嗖嗖的,掌柜的和伙计齐齐打了个寒颤,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总是叫着不要剥她的脸,难不成阮府里有人想要剥了这姑娘的脸吗?嘶!

    “阿九,你去叫门。”先前特殊情况就不说了,可如今掌柜的也不好去马车里把人给叫醒,只能等着永定侯府的人出来了,把人给叫醒。

    马车里阮妙晴陷入了被剥脸皮的噩梦里醒不过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好痛啊。”

    永定侯府里,侯夫人柳氏坐在软榻上和侯爷正在下棋,猛然听下人说门口来了辆马车,叫门的人说是嫁入阮家的那个姑奶奶留下的女儿来了,夫妻俩面面相觑,半晌还是侯夫人先开了口:“侯爷,小姑子去了这么多年,阮府里和咱们一直都没有联系,怎么忽然来了?还是这个时候?”

    永定侯也觉得匪夷所思,听了自家夫人的话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道:“夫人说的对,这么多年都没联系了,八成是来行骗的,不管她。”

    侯夫人……侯夫人被永定侯不着调的样子气的脸上优雅从容的笑容都扭曲了,隔着棋盘伸手拧着自家夫君的腰,笑得特别温柔道:“妾身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上门,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哎呦哎呦疼疼疼,松手。”永定侯吸了口气,然后道:“夫人放心,这会儿天晚了,也不必去惊动了母亲,我这就出去看看。”

    永定侯夫人却并不能放心,看着自家夫君出去,披了狐裘披风跟着出去了。外甥女这个时候登门,怕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小姑娘如今不过十三岁,又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想来也不会好过。她不去亲自看着,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夫君怕是能把外甥女给吓坏。

    永定侯出来后,看到外面站了俩人,不见什么小姑娘,顿时板着脸:“姑娘还在马车里?”

    掌柜的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阮姑娘不仅还在马车里,她还在哭呢!哭着叫人不要剥她的脸皮呢!这大雪天的,听的人都瘆的慌。

    “这是怎么了?不是出来见外甥女的吗?人呢?”侯夫人柳氏一出来就看到自家侯爷脸色不是太好,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伤了小姑娘的心,急忙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

    “回侯夫人的话,姑娘在马车里,这会儿大概是哭累了睡了。”掌柜的回答的很是微妙,半点口风都没漏。

    柳氏一听就皱了眉,抬脚就去了马车上,掀开帘子看到在梦里还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解了披风把阮妙晴裹起来,然后对着永定侯道:“侯爷,妙妙睡了,你过来把她进府。”

    永定侯听了老大不乐意,他可是个好男人,除了自家夫人别的女人休想碰他一根毫毛,哪怕外甥女也行!

    柳氏不用看就知道自家夫君毛病犯了,咳了一声。

    果然,下一刻…马车帘子被掀了起来,永定侯的脸出现了,他委屈的看了自家老婆一眼,认命的抱起阮妙晴下了马车,进了侯府。

    柳氏摇了摇头,吩咐嬷嬷打赏了赶车的俩人,跟着永定侯回去。外甥女今年已经十三岁了,看起来却又瘦又小,浑身上下没多少肉,说是十岁也行。可怜她那小姑子走得早,那阮周夫妻两个当真不是个东西,连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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