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垒!

    假期结束前几天,闺蜜来讨自己的猪排饭。

    看武田葵站在镜子前搭配帽子,闲得没事干的闺蜜从她床头柜顺走了她的游戏机,打开发现她似乎最近多了几个新游戏,“你最近在打什么?”

    “没什么,偶尔才开机,”她望着镜子里的闺蜜,抱怨,“因为有人不跟我玩啊,电脑上也找不到人,都不知道去干嘛了。”

    “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嘛,怎么可能每次都能上线。”闺蜜躺在她床上耍赖。“啊对,外面有别的家,当然不来我这里,能理解的,善变嘛。”武田葵摆正了帽子后又觉得自己的裤子看着有些不合适,吐槽完闺蜜就钻进衣柜里找出一条直筒裙换上。

    闺蜜一把坐起来,义正言辞地说:“胡说,我除了你这里,哪里还有第二个家。”

    “你最好是。”

    闺蜜有些心虚地把游戏机放到一边,发现床头放了一本最新一期的jump,“你什么时候买的jump?”

    武田葵正在带耳环的手停了一下,模棱两可地说:“别人借给我的。”

    “别人?”闺蜜直觉很准,一把翻身坐起来,板着脸质问她,“武田葵,你是不是背着我出轨了,你根本不是热爱jump的人。”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武田葵回头很不客气地说,“而且只是跟别人借一本漫画,不要说得好像我跟别人睡了一样。”

    “我不管,我让你陪我看比赛的时候你都不肯,别人的漫画你倒是乐意看。”

    “倒打一耙是吧,去年大夏天的谁陪你去的球场找人要签名。”武田葵怒瞪。

    “说吧,到底是谁撬了我墙角。”闺蜜正襟危坐,拿出日剧里太太质问出轨丈夫的姿态,“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告诉我名字。”

    武田葵抱着手臂,挑了挑眉,“你这是去找人算账吗?”

    “当然!”

    “要狠狠地教训这个抢走我的家伙吗?”

    “当然!”

    武田葵和颜悦色地说:“那你去吧,是牛岛。”

    “该走了,出发太迟吃饭要排队。”闺蜜立刻收拾干净自己的表情,当做无事发生,往房门外走。

    “不是要找他算账吗?欺软怕硬不是好品德啊,”武田葵一脸和善地勒住了闺蜜,“今天的帽子颜色和外套搭得怎么样?”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闺蜜说得底气十足,看不出半分勉强。

    ·

    两个人吃完饭出来天已经黑了下去,路灯照射下来雪白一片,路面亮得像是凝结的冰。走出店门的武田葵被室内闷得两颊发红,她站在路边用力揉了两下,有些心不在焉。

    还在发呆时,突然听到跟在身后的闺蜜激动地喊了一声,“宝贝!想我吗!”

    她侧过脸,眼睁睁地看着闺蜜兴奋地扑到隔壁店面出来的一个女生怀里。

    武田葵:?

    她有一种,微妙的,被当面ntr的感觉。

    女生和闺蜜亲热贴贴后,看向武田葵,很认真地鞠了一躬,“武田前辈,晚上好。”

    武田葵这才认出来,女生是之前那个请她帮忙处理小混混追求者的学妹。于是她果断拿着“果然不管是什么年纪的女人都喜欢年轻的”这种怨念视线紧紧盯着闺蜜,“你之前不会是为了学妹,拿我出去当花献了吧。”

    “我在你心里是这种利欲熏心的人吗?”

    武田葵扫了一眼学妹,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闺蜜:“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哈?当面ntr我的女人竟然好意思这么说我!”

    “我当然好意思,”闺蜜一点也不心虚,揽着学妹的肩膀一脸“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身材娇小的学妹在一米七几的闺蜜怀里呆着,脸通红地看着武田葵,“而且今晚我就跟这个妹妹走了。”

    “那我呢!”武田葵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话音刚落,学妹出来的店子里又紧跟着走出来几个身高相当扎眼的人,还都是熟人,尤其是走在前面的牛岛若利。还没等武田葵脑子转过来,就感觉背后一重。她被人推了一把,直接一头撞进了牛岛若利的怀里。

    “有人给若利投怀送抱!”跟在牛岛若利身后的天童觉大喊一声,还没出门的排球队队友一听,立刻争先恐后地打算从店门里挤出来。

    “什么!让我看!”

    “不要挤,门要裂开了!”

    牛岛若利头都没回就把这群看热闹的家伙堵了回去,扶着武田葵到一边站稳。

    武田葵抬头看了一眼根本不会演戏的牛岛若利,立刻回头看向闺蜜,恼羞成怒,“你算计我!”

    “诶,是啊,”闺蜜笑嘻嘻地指着学妹,“介绍一下,白鸟泽排球队新经理,我的内应。”

    学妹腼腆地朝她挥了挥手,默认了她的话。

    “你这个家伙……”武田葵作势要冲上去跟她理论。

    “喂!别愣着啊。”闺蜜立刻带着学妹后退两步,朝牛岛若利喊道。

    话音刚落,牛岛若利就拦腰阻止了武田葵,并主动包揽责任,“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你……”武田葵看见他的脸,立刻哑火。

    “好了,我的任务就到这里,”闺蜜拉着学妹准备溜,“我撤了。”

    “你敢!”武田葵虚张声势地喊了一声。

    “我可以送你回去。”牛岛若利低头看着她说。

    这时候,她再迟钝也能意识到,牛岛若利这张网已经在过去那段时间里,不知不觉封掉了她找借口回避的退路。现在的她根本拒绝不了他,只能瞪一眼闺蜜,气呼呼地说:“随便你。”

    牛岛若利回头摁住了几颗蠢蠢欲动又好奇心旺盛的脑袋,交代了两句,和武田葵并肩离开了这条街。

    学妹捧着脸看着两人走远,有些担忧地问闺蜜:“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武田前辈会不会生你的气啊?”

    “安心啦,就小葵这个脾气,真生气这会儿已经动手了,”闺蜜浑身轻松地说,“而且,她如果没意思,牛岛这家伙根本熬不到这天。”

    “那两个人都有意思的话,为什么以前没有在一起哦?”

    闺蜜拉着学妹避开被排球队其他队员盘问的话题中心,慢慢走远,“因为葵这家伙的恋爱是排球赛赛点的最后一分,虽说就一分,但是要顺利拿下这一分可是需要看准时机的。”

    “看准时机?”

    “对啊,时机。”

    对武田葵来说,牛岛若利的靠近得到默认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局末赛点。他只要耐心点等待,这一分迟早都会是他的。

    “所以你们是从哪开始的?”武田葵有些郁闷,所以走在路上还和牛岛若利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牛岛若利直说:“你说要我别去找你开始。”

    “是她告诉你我在晨跑?”想到这里,武田葵忍不住皱眉。

    “不是,第一次偶然遇见你后我去问的。”

    “她跟你说了我会跑哪条线?”

    “没有,”牛岛若利老实回答,“她只告诉我要耐心等着,对你急功冒进只会得不偿失。”

    前一秒还在抱怨闺蜜的武田葵这时候气势弱了下去,她松开了眉头,嘟囔了一声,“这家伙有时候真的直接得让人讨厌,”不过嫌弃归嫌弃,得知闺蜜可靠,她还是彻底松了口气,“后来见面都是巧合?”

    “不算是,我把通往白鸟泽的路线都跑了个遍,赌概率。”

    武田葵一时失语:“……你的体力是真的好得没话说。”她又问,“除了这些,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游戏机。”

    她哽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知道。”这世上哪有刚被拒绝打游戏就有人主动约游戏这么巧的事情,罪魁祸首竟然还敢反过来占据道德高地指责她。

    见她这副表情,牛岛若利小心地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她抱着手臂扭过头,如果塞尔达算是他故意投其所好,那后面的游戏都是她自己主动约的,她根本没有立场去怪他,“你其实没必要故意迁就我。”

    “不算迁就,”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她,“跟你一起打游戏也是满足了我的私心。”

    “你……”

    “葵?”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闻声看去,她停在了原地,脸像是被风吹僵了一样做不出表情。眼睛盯着对面走来的一家三口,好一会儿才用硬邦邦的语气喊了句,“妈妈,”又看向身边的男人和弟弟,敷衍地打招呼,“大家晚上好。”

    “葵姐,好久不见。”弟弟被继父牵着,手里拿着一只棒棒糖跟她挥手。

    武田葵随意地点头,转过脸向牛岛若利介绍自己的家人。

    一番客套问好后,妈妈才看着她说了一句,“你剪短头发了啊。”

    “嗯,”她摸了一下自己的短发,故意补了一句,“剪了很久了。”

    听她这么说,妈妈脸上的笑显得很尴尬,“你看起来,变了很多。”

    她又点头,“嗯。”

    妈妈有些介意她的态度,视线转向了牛岛若利,“那……你们是出来玩吗?”

    牛岛若利正要开口,被武田葵截断,“差不多吧,”她往他身边挪了一步,有意无意地拉开了和妈妈他们的距离,“你们出来散步?”

    “是,”继父接过他们生硬的对话,“饭后散步。”

    “那挺好。”她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似乎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结束眼下这段异常尴尬的处境。

    大概是心想事成,继父紧跟着叮嘱,“时间不早了,回去路上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她听到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抢过话,“我们就先走了。”

    “那……再见。”妈妈笑着挥手。

    武田葵和妈妈擦肩而过时,突发奇想般,伸手握住了妈妈垂在身边的手腕,轻声喊了一句,“妈妈。”

    妈妈被握住的瞬间,身体明显抖了一下,随后浑身紧张地停止了走动。武田葵意识到了这点异样,立刻松开了手。松手的那一刻连她自己也有些意外,低着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心,仿佛刚才,她还丢掉了别的东西,以至于有些不太适应手心里一直紧攥着的地方空空如也。

    妈妈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不对,连忙看向武田葵,焦急地问:“怎……怎么了?”

    武田葵噗嗤一声笑了,她侧过脸,认真地望着妈妈,然后说了这么多年唯一一句不违心的话,“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一句再见。”说完她拉着牛岛若利往前走,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妈妈一眼。

    告别妈妈后,武田葵沉默得有些诡异,而牛岛若利不是个擅长调动气氛的人,跟在她身边,回握着她刚才拉着自己的手。

    “我想要个棒棒糖。”快到公寓楼下时,她终于开口。

    手指指着街边便利店门口,看着牛岛若利,很直接了当。

    他去买给了她,因为忘了问她要什么口味,所以台面上有的他都买了一份。

    她收下了所有的糖什么也没说,在袋子里挑出刚才弟弟手里的口味塞进嘴里。她异常认真地舔了几口再含着,然后站在原地盯着地面发呆,好一会儿才像是感慨般说了句:“也没什么大不了啊,这个味道。”

    牛岛若利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她在说自己的妈妈。

    “我一直怀疑她在害怕我,”武田葵盯着手里这些棒棒糖看了很久,“以前还觉得这个答案很重要,今天突然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你妈妈……”牛岛若利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为什么会害怕你?”

    “大概……她潜意识里一直认为,是我杀了我爸爸。”武田葵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很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她嘴里死去的不是爸爸,而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你爸爸?”

    “他当时喝多了要打人,我就拿东西砸他,砸完就跑。”武田葵含着棒棒糖,耸着肩膀,异常平静地说,“他追着我打的时候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卡在了不知道哪个缝隙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三天。”

    “杀人犯的女儿也是杀人犯,他们都这么说。”她叼着棒棒糖,把双手放进外套口袋里,不再看他,自己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家走。

    牛岛若利想都没想就抬腿跟了上去。

    他说:“你并不是杀人犯。”

    “我知道啊,那个人渣也不是,”她很不屑地笑了一声,“这并不妨碍大家都这么认为。”

    “我不这么认为。”

    “真的吗,”她站在楼下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倒映着雪一般的灯光,“你明明看见过的,我真的差点杀了那几个小混混,差一点就真的变成那种人。”

    “你是不是也和你妈妈一样在害怕你自己?”他突然这么问她。

    她差一点笑了出来,“我?”

    “恐惧会滋生愤怒,葵。”他一直记得自己抓紧她的手时,她浑身都在颤抖。

    “啊——是这样么,”她拉长了声音,恍然道,“难道你不会觉得失控的我很可怕吗?”

    “不会,”他朝她走去,郑重地说,“你一点也不可怕,我很清楚这点。”

    她藏在阴影下的脸有一瞬间的愣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朝他招手,“牛岛,你过来一下。”

    他走过去,顺着她落在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弯下腰。

    这时,她的手从他肩膀上离开,放到他的脸侧。在他的手落到自己后背上时,她则踮起脚吻了上去。

    挂在他身上时,她轻声问:“这个味道,是不是没什么特别的?”

    “不,很特别。”他搂住她再次回吻,“只是和糖无关。”

    十一月的月亮只有细细一道勾,照得夜晚水淋淋的一片,涎着没开灯的客厅地板往里淌,打湿了地上散落的衣服,一直蔓延到开着灯的浴室门口。

    水声稀里哗啦地落着,涨起来,淹没了冬季的冷。

    (省略)

    她闭上眼睛时察觉到他吻了自己,亲吻额头和脸颊,然后把她完全抱进怀里。这种通过拥抱传递的陌生的心理快感比生理上的快感更要漫长,也比她吃过的任何促进睡眠的药物和食物都有效,她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武田葵第二天是被自己忘了关掉的手机闹钟吵醒的,她从床上支起有些发酸的上半身,睡懵了的她为了找手机,左手在身边睡着的牛岛若利身上摸了半天。等被他抓住手后,右手才在枕头边找到了手机。

    “还早,”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稀里糊涂地凑过去在牛岛若利嘴上亲了一口,“可以继续睡。”

    牛岛若利也有些不清醒,也没来得及细想,看着她摁了两下手机又趴回自己怀里,他也跟着抱着她闭上眼继续睡回笼觉。

    武田葵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被手机电话的震动声吵醒第二次,电话没接到就挂了,她捂着头打开手机,发现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武田一铁的。

    她莫名其妙地打开了通知爆满的line,闺蜜一早给她发了消息。

    【智者不入爱河】: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哥就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你在哪

    武田葵莫名其妙地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吓得她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自己早上六点半竟然给武田一铁发了“本垒!”这种消息。

    她脸色煞白地回消息给闺蜜。

    【今天是向日葵】:我要是说我把本来打算告诉你的本垒,发错给我哥了,你信吗?

    【智者不入爱河】: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今天是向日葵】:销毁我的一切通信设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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