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

    “您好,女士,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

    “喂,您可以听到吗”

    “……请问…你可以再帮我确认一下吗……沪江大厦23层立伟实业……是不是停电了…还是跳闸……”

    “女士,我又帮您确认了一下,23层立伟实业供电正常,没有跳闸;请问是您这边出现了什么问题吗?需要我叫电工上去吗?”

    “……”

    “女——”

    “——别过来!”

    嘟-嘟-嘟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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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炎凌晨五点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让她马上去公司里把最近的投标数据整理好送到投标地点。

    “…八点以前,顺便看看雷洁在不在;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问问她是不是不想干了!”

    幸好是隔着电话,要不然他的口水都要喷到我脸上了;边炎靠在首班公交车的窗户上,被这个想法逗的乐不可支。

    ‘好吧,我就是新世纪的阿Q;’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背包,冲下公交车。

    她的居住地到公司一小时路程,公司到投标地一小时路程,运气好的话她还能有一个小时来整理投标数据。

    紧赶慢赶,6:15,她到了沪江大厦的门口;还没有到工作时间,整栋大厦黑压压的,像一个怪物潜伏在黑暗里,随时准备上来给出致命一击。

    除了……23层,边炎停下了脚步;她在无聊的时候曾经数过,沪江大厦的江字招牌,正好与23层立伟科技办公室外围窗户齐平,在整栋大楼都黑暗的情况下,唯一一扇亮着灯的窗户格外明显。

    ‘搞什么啊,’边炎心里想,‘雷洁要是在公司,干嘛不接老板的电话?马屁精转性了?’她把脚放在地垫上蹭了一下,颠了一下包——因为出门太早了,她给里面装了两个大苹果和一保温瓶的水,有点重;

    不再多想,她顶开大门,急匆匆的往电梯方向跑去,途中撞到了一个人,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是大厦前台的慧慧,她裹着一条大衣,拎着一个纸袋,脸上的残妆遮掩不住疲惫,看起来是刚刚夜班结束打算回家。

    边炎是今年应届生,这段时间在立伟科技进行实习,领着入不敷出的一点实习津贴,尽着微不足道的一些作用,摸着汪洋大海的一群鱼;为此,她早就和沪江大厦上上下下的一干人等混熟了,慧慧由于年纪相仿,早已和她打成一片。

    “搞什么啊,这么急着下班的吗,”边炎拍拍身上的灰尘,直呼晦气;

    “…你一夜不睡试试,”慧慧虚弱的扯了下嘴角,躺在地上好像都不想动了。

    边炎见状赶快上去拉她,“好了好了,要睡回家去睡,起来吧。”

    慧慧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打算在这里睡了,“你拉我起来吧,我这样都怪你们公司的人,大半夜本来能眯一会的;结果她们给前台打了十多个电话,一会停电一会有电的,而且到最后特没有礼貌,直接就挂断了,连一句谢谢都不说;”慧慧借着劲从地上往起爬,满脸哀怨的和边炎说,“我快被弄出神经衰弱了,刚闭上眼睛就有电话,刚闭上眼睛就有电话…”

    “哈哈,”边炎心里直嘀咕,昨天作为实习生,她是除了雷洁之外最后一个下班的,其他几个老油条走的一个比一个快,只有雷洁这个卷王一直留着工作,哪来的她‘们’?

    “好好回家睡一觉吧,”边炎拍拍慧慧的肩膀,“我上去看看她在干嘛。”

    “欸…”慧慧反而犹疑了一下,“刚才最后一个电话挂断后,我怕出事,让王师傅上去看看了,现在还没下来,你顺便帮我看看王师傅在不在吧。”

    “刚才?最后一个电话是多会儿?”边炎问。

    “最后一个电话在一个小时前吧,王师傅是半小时前上去的。”慧慧说。

    “行,”边炎点头:“我上去顺便看看,我得赶紧收拾文件了,你路上小心。”

    立伟科技的装潢在统一的写字楼装修里别具一格,大门是红木材料的,左右扇门各刻有木雕门神,门上方还挂着一个圆镜;一进门的前台处摆着一个貔貅,赤目金身,将老板的迷信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当边炎站在昏暗的楼道里,看见微弱的夜间灯下,被映衬着血一样暗红的大门时,她竟不敢推门进入。

    管他呢,想着实习证明,边炎还是咬着牙推开了大门。

    门很沉很沉,好像比往日还要沉,门上好像很久没有擦洗过,有着厚重滑腻的手感,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推开半扇门,边炎就被桌上的貔貅吓了一跳,前台只开了小射灯,正照在貔貅红色的眼睛上,好像桌子上蹲了一只怪兽;边炎赶紧闪进去,被门口的一个箱子绊了一跤都没敢停,直接就往办公区域冲;办公区倒是灯火通明,黄色的灯光中有键盘的哒哒声。边炎直接冲向雷洁的办公桌,她正不停的在打字。

    “雷洁,你怎么不把前台的灯打开,”边炎问,你为什么不接老板的电话?她还想问,但雷洁只是沉默的单手打着字,一句话也不说。

    看她不理人的样子,边炎火气也上来了,她没有再说话,直接开始整理投标资料,差最后两份公章资料时,怎么也找不到了;

    边炎耐下性子,走到雷洁跟前,又问了她一句:“雷洁,你有没有看到今天投标的公章表,就差这两张了,老板急着要呢。”

    她正说着,雷洁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也不回话,就只呆呆的看着屏幕,好像一个假人一样。

    边炎一愣,目光随着她的视线转向了屏幕,上面字看起来多,实则大多重复:

    我主前生,我主现世,我主未来,世间万物皆为我主化身;月门洞开,日出即关,交际之时,我主现世……

    ‘我靠,’边炎被震撼到了,‘她在公司加班搞□□?’

    还来不及再多想,刚才还木呆呆的雷洁突然猛的抬起头,两行血泪从她红色的眼球中留下,她张开嘴,嘴里只有两排牙齿,舌头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一汪鲜血;她站起身,边炎这才发现,她的左手握着一个长条状肉块,右手拿着一根刚刚还倚在桌腿上的棍子,头部已经被磨尖,她绷着手用力往上一甩,木棍直接要逼到边炎的喉咙。

    ‘疯了’边炎往后一躺,狠狠的撞到了身后的办公桌上;边炎顾不得疼痛,刚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就看到雷洁已经走出工位,右手上提,准备再给她一棍;

    她急忙向身后乱抓一气,把抓到的所有东西都扔向了雷洁;但雷洁就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不痛不痒的继续向她挥棍;边炎撑着桌子一跳,险之又险又躲过一棍,这时,她抓到了自己的背包,她直接拎起来,狠狠的抡向雷洁的脸,然后转身就跑。

    雷洁疯了她又没有疯,和一个疯子打,输了赢了她都倒霉,何况雷洁看起来也不是一般的疯法。

    她一边跑一边把椅子往身后推,企图让这些东西来阻挡一下雷洁的脚步;跑到前台时,边炎呆住了,一个穿着维修工制服的男人被一根棍子狠狠的钉在了红木大门上方,鲜血像瀑布一样流淌覆盖了整个大门,他的维修箱就放在大门右侧,正是把她进门时狠狠绊了一跤的东西;她此时只怨恨自己的大条,竟然把进门时的种种异常都抛之脑后。

    这时,雷洁也追了上来,她左手依然捏着自己的舌头,右手不停的挥着那根木棍;边炎哭笑不得的想,自己往日还是冒犯了,如果早知道雷洁是这种能把拖把棍用出方天画戟架势的神人,她一定会对她更加尊重的。

    此时她手无寸铁,只能靠着身法来和雷洁左躲右闪,很快,就被雷洁一棍刺进了左肩膀。

    边炎哀嚎一声,泪珠随着怒气一起迸发出来,她自认倒霉,误入□□精神病人的魔窟,但雷洁也别想好过,她今天如果被钉死在这里,雷洁至少也要拖个半死身躯出去。

    她直接顶着雷洁的棍子冲出去几步,把雷洁顶到前台后方的画壁上,然后忍痛用双手举起貔貅塑像,向雷洁头部砸去;一下,两下…等到她的左肩像碎裂般疼痛,右手提也提不提起来之时,她才停下;雷洁躺在那里,半个脑袋已经扁了,一动不动。

    边炎又哭了,她看到了雷洁的脑浆,感觉自己要进监狱了,同时,身上撕裂的痛也叫她哭的停不住。

    就在这时,她看到雷洁动了动。

    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雷洁慢慢从地上蠕动着爬起;左手依旧捏着自己的舌头,右手一提,从边炎的身体中拔出木棍,接着,慢慢的走到边炎面前,歪着头看着边炎,好像在考虑下一棍要捅到哪里一样。

    边炎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刚刚被拔出利器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鲜血,她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随着鲜血渐渐流走;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刚刚在雷洁电脑上看到的字:

    我主前生,我主现世,我主未来,世间万物皆为我主化身;月门洞开,日出即关,交际之时,我主现世

    月门洞开,日出即关,交际之时,我主现世

    交际之时,我主现世

    原来是这样……,她躺在地上,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流淌出来;等太阳出来我就要死了吗,原来昨天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太阳了呀。

    接着,她看到雷洁动了;雷洁用捏着舌头的左手又抓住她的前领子,把她提到与王师傅并邻的另一扇红木大门上,那条腥臭的舌头离她不到10厘米;接着,她看到雷洁举起了拿着木棍的右手。

    我就要死了吗,边炎心想,被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杀死,死得时候身边陪着大厦的电工王师傅,没有做出什么事业,没有回报我的父母,死得这么窝囊,被新闻报道受害者的时候脸上打着马赛克。

    不!她咆哮着,感觉一串清凉的东西正从心口窜出,发出淡淡的蓝光;此时,雷洁的木棍也正钉到她的左胸口,那串蓝光以一种燎原之势蹿上木棍,又火速烧到了雷洁身上,接着,是红木门,前台的招牌,老板的貔貅……

    我要死了

    是被自己烧死的

    边炎躺在血泊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好,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护士小姐姐拿着记事板,一脸严肃的问道。

    “额……我感觉不错,”边炎躺在床上,她刚刚醒来,身体像被大货车碾过一样疼痛。

    “那就好,”护士姐姐犀利的眼神从镜片下方传来,“把身体养好,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想,我会让他们不要来打搅你的。”

    “……好,”边炎小心点头答应,“我可以问下这里是哪里吗…”

    “莲华医院,”护士说:“我是你的责任护士,田化雨,这段时间我对你有全部的责任及义务,请不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任何人沟通,这是对我们两个的负责。”

    “哦,好!”边炎点点头,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对了,”走到门口的田护士突然回过头来,“你的项链很漂亮。”她指了一下边炎的胸口,笑到;“光芒真的很璀璨。”

    边炎低下头,看着胸口的金色链条,长长的金色链条下是一个椭圆型蓝宝石,她也静静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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