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珩颤抖着手试着打开落尘,随着他灵力注入,玉简缓缓展开。
在《封印》一则中,司星珩看见了巫昭所用的秘法,在这秘法旁还有一行字:人族受天道爱宠,若愿舍去一切以信奉之力供养守护之灵或可换取一线生机。
司星珩愣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姐...人族真的值得吗?”
落尘自己吸收司星珩灵力快速翻页,最终落在了《生》这一则。
“果然有办法!”
司星珩紧盯着空中浮现的字轻声念道:“寻幽州至宝九幽花,极北之地梦华草…”
中间那段字仿佛被抹去了人一般,只留了最后一句:以命换命,可逆天道。
司星珩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双眼在这句话上来回看:“以命换命吗?”
姜黎叹息一声,她就知道自己重生绝非偶然。
落尘上的记载,是她亲手抹去,斗篷男子出现在她身边。
“是我告诉他的,若没有这个念想,莫说三万年,他怕是三天就会疯了。”
姜黎道:“这次出去,我也会忘记吗?”
斗篷男子点头:“直到服下梦华草,你所有的记忆才会回来,包括浮世镜的镜灵,它与你的神魂绑在一起。”
姜黎苦笑道:“好。”
斗篷男子送她出去,转身就要走。
“你每次来开个阵法就走,不累吗?”
斗篷男子顿了顿,道:“我很忙。”
说完他就撕裂空间离开,姜黎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就知道他肯定是去找涂山朔了。
果不其然,万妖谷内涂山朔看着突然出现的斗篷男子差点从躺椅上摔下去。
他朝斗篷男子扔过去一个灵果:“你堂堂天道整日待在我这儿干嘛?没事做吗?”
斗篷男子轻易躲过,灵果还没落到地上就出现在了他手中。
“我没事做啊,再清闲不过了。”
姜黎回到小院,李疏玉已经醒了。
一见姜黎李疏玉就扑过来抱住她,闷声道:“阿黎,我可疼了,不要骂我好不好。”
姜黎顾及着李疏玉的伤不敢乱动,听见这话更是哭笑不得。
见姜黎不说话,李疏玉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阿黎,不要生气好不好?不要骂我好不好?”
仿佛只要姜黎不答应,她就立马哭出来。
姜黎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次你太冲动了,当英雄也要先活着才行,否则怎么救更多的人呢?”
李疏玉瘪嘴道:“下次不会了嘛!”
直到她们离开时,游衍归还是没醒,小老头说,这是干涉凡人命数的后果,游衍归何时能醒他也不知道。
姜黎带着两人跟从落尘所示自绝书院一路向北。
饶是姜黎有灵气护体,在踏进极北边境时也穿上了厚重的大氅。
李疏玉很怕冷,早就把能用上的取暖法器全都用上了,身上的大氅更是比姜黎的厚了一指宽。
极北是雪女的地盘,雪都是蕴含着天地灵气的,因此修士也抵挡不住这般严寒。
小九找了只雪狐带她们去玄冰谷,其他五宗弟子都不爱来这儿,玄冰谷的弟子大多性子冷淡,不爱说话。
这儿又冷,来一趟得花不少灵石。
玄冰谷地处极北外围,有不少人族世代居住在宗门周围。
故而玄冰谷的周围没有围墙之类,每到最冷的时候还会给人们发放御寒的火石。
莫淮知道李疏玉怕冷,早已和玄冰谷的人说了她们的行程。
刚到周围的人族城镇,就有玄冰谷的弟子找来:“是玄台山的道友吗?”
李疏玉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三人跟着这位弟子朝玄冰谷走去,一路上见识到了为什么其他宗门的弟子不愿来这儿。
每个弟子见了她们就像撞鬼了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雪里假装自己不是人。
到了宗门的议事堂,那个弟子飞也似地跑了。
李疏玉默默裹紧了自己的大氅,开始怀疑是自己看起来太吓人了吗?
屋内传来两声尴尬的笑声:“那个,我们宗门的弟子就是有些害羞......”
习凝雨热情地拉着李疏玉和姜黎的手往里走:“疏玉是吧!莫淮说你怕冷,我连夜把压箱底的火炉翻了出来!”
她这么一说,李疏玉才感觉到里面好像是暖和很多。
“谢谢谷主!”
习凝雨又看向姜黎:“姑娘还是穿得这般少。”
姜黎看了看身上的大氅,又对比了一下其他人的:“应该,也不少了吧?”
寒暄了几句,习凝雨道:“梦华草只有雪女大人才能找到,可...”
姜黎垂眸,雪女是比魔神更早存在于世间的灵,只要极北地心仍在,她就不会真正死去。
三万年前那一战,或许伤了她的本源。
姜黎道:“无妨,我此行并不全是为了梦华草。”
习凝雨笑了笑:“六宗大比快到了,姑娘不妨在这儿住下,届时与我们一起去玄台山?”
姜黎摇了摇头:“出秘境后我们还需去一趟桃花山庄。”
习凝雨听见桃花山庄时变了脸色:“既如此我先去安排秘境的事,姑娘先随意转转。”
她和涂山元容是至交好友,也因此对桃花山庄的那人有莫大的敌意。
涂山元容和桃花山庄庄主的故事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很少有人提起。
毕竟是两位宗主之间的情感纠葛,谁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搬到明面儿上来说。
姜黎不打算出去闲逛,正如习凝雨所说,六宗大比快到了,她们要在这之前赶回去。
进了秘境,斗篷男子似乎丝毫不觉得冷,姜黎看着他开启阵法然后消失,无奈扯了扯嘴角。
与之前的神女殿不同,这场景似乎是玄台山,虽与现在的有些不同但也能看得出来。
司星珩独自坐在云明松雪的山巅之上,就这么看着日出日落。
莫淮出现在他身边,恭敬道:“六宗之事已经安排好了,玄台山的掌门还请大人......”
司星珩道:“不必,你来当这个掌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莫淮不知还和他说了些什么,场景随着司星珩离开玄台山变幻。
他几乎走遍了整个三界,寻找一切有关复生的记载。
姜黎就这么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司星珩找到了一本关于九幽草的文献。
上面的字姜黎看不清,只能根据司星珩的神情判断这是他要找的东西。
她看见司星珩去了很多次极北之地都毫无收获,看见他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浑身是伤。
这些画面如走马灯一般呈现在姜黎眼前,中间有一段是不连贯的。
这次的场景很短,姜黎还没看清楚些什么就被秘境赶了出来。
斗篷男子甚至都没再出现,姜黎独自走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刚进门就倒了下去。
无妄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姐姐?”
他守在姜黎床边,看着姜黎紧闭双眼,他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无妄就这么守了姜黎两天,姜黎一睁眼就看见无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真是个傻的。”
姜黎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轻手轻脚地把无妄扶到了床上。
她这次居然想起了一些在万妖谷秘境中见到的场景,虽然不多,但好歹是记住了。
待天亮,她去找了习凝雨,将事情和她大致说了一遍。
“落尘所示,不知谷主可有人选?”
习凝雨道:“自然是有的,不过他在帮百姓们运火石,怕是过几日才能回来。”
姜黎只好在这儿等着,也见识到了人为了逃避和别人说话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天姜黎正在烤火,习凝雨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一位白发少年,身上穿着玄冰谷的弟子服饰,眉目间似乎都染上了寒霜,全身唯有薄唇透着血色。
仔细看去,姜黎才发现他的瞳孔竟然也是白色。
姜黎眼中闪过绿金色的光芒,随后朝习凝雨微微颔首。
她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少年:“六宗大比前,希望你的修为有所精进。”
少年没接,习凝雨急得恨不能自己拿过来:“去接过来啊!愣住干什么!”
说着她又朝姜黎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就是有点害羞...有点害羞。”
姜黎有些好笑,以习凝雨的性子怎么这玄冰谷的弟子都是这样的性子?
但她也没多问,习凝雨和姜黎又聊了几句就匆忙离开了。
最近天气很反常,加上到处都有雪崩让前来求助的人几乎翻了好几倍。
又休整了一日,她和习凝雨道别。
习凝雨塞了许多火石给李疏玉,又仔细叮嘱了姜黎许多。
姜黎认真听着,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临了,习凝雨拍了拍她的手:“保重!”
姜黎道:“你也是。”
从玄冰谷出来,是望不到边的千里雪原,姜黎三人换了好几次坐骑才走到冰原与荒漠接壤的地带。
桃花山庄的位置凡人很难找到,这么一个名字,人们几乎不会把它和黄沙漫天的西北荒漠联系在一起。
除了天下闻名的医术,他们弟子的毒术也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