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我的头好痛。

    啊,手掌也痛,膝盖也痛。

    他大爷的,我怎么趴在地上?我不是在加班吗?

    可恶的资本家,计划六个月的工期,提前两个月又提前两个月,一周七天加班六天,还有三天要通宵,我就靠在椅背上眯了一会儿,怎么突然摔地上了?

    “白痴,站都站不稳。”熊孩子的声音,很恶劣。

    “七少爷,我们快走吧,要是让人看见了告诉老爷,老爷肯定会生气的。”

    “你怕什么,一个傻子,我们七少爷是天乾,是夫人老爷的心肝肉。这傻子自己摔倒了,还能怪我们少爷头上?”

    “可是、可是六小姐她一动不动啊!”

    狗腿子们七嘴八舌争吵不休,‘六小姐’三个字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之门,无数片段涌入脑海,几乎将我的脑袋撑裂。

    我竟然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奇怪的修仙世界。

    这个世界修仙者与普通凡人混居,有王朝,有皇帝,有文武百官,有世家豪强,还有平民百姓。

    这具身体所在的家族是饶县的一个豪强小家族,母亲早出晚归挣钱,父亲在家相妻教子,两人一共有七个孩子,她是六小姐,出生时便神魂不全,是个傻子,被家族评定为地坤,没有任何价值。

    相反,她的弟弟七少爷,身怀三灵根,可以修仙,是天乾候选人,父母把他当成心肝宝贝宠,把他宠成了一个熊孩子。

    这熊孩子在家唯我独尊,不知道敬爱哥哥姐姐,也不知道怜悯弱小,仗着六姐是个傻子不会告状,没事就去欺负她。

    今天有客来访,送年幼的几个孩子一人一个小风车,七少爷不小心把自己的弄坏了,就盯上了六小姐的。

    六小姐是个傻子,但她也喜欢小风车啊,当然不给。

    她不给,七少爷就抢,两人相持不下,七少爷一恼火一用力,推飞了她。正巧她落地的地方是个斜坡,她滚了下去,额头撞在石头上,没了。

    该死,怪不得我浑身都疼,这个七少爷一定有修为,力气很大,普通的凡人小女孩根本打不过。

    “喂,你少趴那儿装死,站起来都不会吗?蠢货!”

    熊孩子走过来,不知分寸踢我一脚,差点把我腿骨踢裂。

    我疼得倒吸凉气,眼前一阵发黑。

    以前屡次挨欺负的经历浮上脑海,连同这次的狼狈与剧痛,我顿时怒火冲天。

    死胖子!有修为了不起是吧?老娘今天非得给你来个狠的!

    我冷不丁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铁齿小钢牙狠狠咬穿他的脸蛋肉。

    “嗷!!!”

    熊孩子的惨叫响彻云霄,惊得树上麻雀哗哗啦扑腾翅膀飞上天。

    狗腿子们大惊失色,一拥而上想分开我们。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六小姐,您松嘴,您松嘴啊!”

    不松,我死也不松。我坚定不移抱住他的脖子,咬住脸蛋肉不放松,任凭熊孩子又推又打,哭声魔音灌脑,不给他们群殴我的机会。

    狗腿子们没办法,只好将我们两个一起抬起来,说要去见老爷。

    老爷就是我爹,他很帅,上唇有一圈胡子,下唇的短须打理得整齐,用绳子绑着,身穿青色宽袖大袍,头顶束发戴莲花玉冠,像雅痞的风流道长,容色与气质兼具,在现代绝对是个大明星。

    大明星搂住熊孩子,目露心疼:“阿霄,你脸上怎么都是血?”他大发雷霆,呵斥狗腿子们,“你们怎么照顾七少爷的?少爷出一点事我要你们狗命!”他又急声吩咐左右,“快去请大夫,拿金疮药来,给少爷止血。”

    心疼、斥责、治伤三连,我顶着满脸血默默无闻站在旁边,眼里的大明星光环啪地一声破灭了。

    熊孩子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指着我告状:“爹,六姐咬我!”

    他转头怒瞪过来,眼里的怒火差点烧到我的鼻尖:“余青鲤,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他朝外一指:“带六小姐跪到院子里,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狗腿子们包围过来,不怀好意地笑,我慌张又害怕,还特别不忿。

    姜昱,我是你女儿,是家里的六小姐,可就连奴才都敢肆无忌惮地欺负我。

    两个孩子打架,你眼里只有余青霄的伤,彻底无视我就罢了,可他一告状,你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惩罚我,八岁的孩童,她的额头还在渗血,你让她跪在院子里被所有人看着不认错不准起来,姜昱,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

    我满腹委屈愤懑,推开靠近的狗腿子,大喊道:“是他先抢我的风车,我不给,他推我、踢我、打我,我才咬他的!爹,你什么都不问就断定是我的错,你偏心!”

    姜昱惊呆了,六丫头从来没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而且前因后果清晰,直指核心,完全不像个傻子。

    他忍不住再次确认:“青鲤,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我稍微冷静,可还是很气:“我说,我们两个打架,有错的是他,不是我。爹,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说是我的错呢?”

    他扑过来一把抱住我,激动道:“青鲤,你不傻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糟糕,忘记装傻,漏馅了,又随即释怀,算了,我又不是演员,不会装傻,而且我也不想一辈子当傻子,就这样吧。

    我挺起胸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不回答他的话。

    好在他似乎也不需要我回答,“来人,给六小姐治伤。”

    熊孩子告状不成,不依不饶:“爹,你还没罚她呢!”

    姜昱看看我的额头,又看看熊孩子脸上的牙印,语重心长:“兄弟姐妹之间要友爱,不要打架。”他对熊孩子说,“你不推她,她怎么会咬你?”又教育我,“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他要风车,你给他就是了,咬他干什么?”

    熊孩子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满脸写着你以前不是这个态度啊。

    我噗嗤一下差点笑出声,老老实实道:“我知道了,爹。”

    大夫来了,给我俩治伤,没过多久,我娘也来了。

    我娘是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但奇怪的是她很有威严,令人不敢直视,连最闹腾的熊孩子都变乖巧了。

    她盯着我,我压力很大,感觉后背在冒冷汗。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知道啊,我是余青鲤。”

    我假装看不懂她眼里的探究,鲁直又坦然地回答。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全部了解。”她轻轻抓住我的胳膊,盯着我的眼睛,“阿霄推你滚下斜坡,你为什么不立刻爬起来,非要等阿霄走近,才扑过去咬他?”

    我靠,好敏锐的女人,这个时间点我刚好穿过来,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当然要擒贼先擒王。

    但我不能这么回答,“我昏过去了,他踢了我一脚。”我提起裤子,给她看我小腿处的青紫,“超级疼,把我疼醒了,我气死了,就扑过去咬他。”

    她又问:“那些下人想分开你俩时,你为什么不松嘴?”

    “废话,我又不是傻子。”我略带得意地回答,“如果我松嘴,他肯定揍我,见到爹了他才不敢动手。”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你不是傻子?可你以前就是个傻子。”

    “那是以前。”我咬字强调,“从今开始,我不傻了。以前不懂的事情,我现在懂了。别人说的话,我能听明白,我想说的话,我也能讲明白。”

    余绿芜怔然,生出天乾不容易,她和姜昱要了七个孩子,才有两个身怀灵根。

    当初六丫头满周岁,测出双灵根,她和姜昱高兴极了,双灵根,百分之一的概率,整个余家都没几个,偏偏让他们夫妻遇上了,简直是上天庇佑要振兴余家门楣。

    可到三岁,六丫头依然不会说话,嘴里最多蹦出几个字,词不达意,颠三倒四,含含糊糊,看起来就不像正常小孩。

    她请族长帮忙检查,才知道六丫头生来便神魂不全,是个傻子。

    傻子怎么修仙?根骨再好,不能理解功法就不能修炼,当炉鼎都没人要。她大失所望,只能养着她,等她大了将她作为哥哥姐姐的媵妾陪嫁出去,保她一世衣食无忧也就罢了。

    没想到竟有一天,她不傻了。

    是神魂奇迹般痊愈,还是有元婴老怪夺舍?

    余绿芜拿捏不定。

    她拿出手机,给族长发了一条消息,事关重大,还是得请族长帮忙鉴定一下六丫头的神魂,再做决定。

    余绿芜放下手机,一抬眼便看见六丫头震惊的眼神,不禁好笑:“青鲤,你看见什么了?”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手机!这里怎么会有手机?

    这不是修仙世界吗?我真的穿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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