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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多怪行险路

    唐枕走得快,花铃便没有瞧见他。她早猜出这舅舅要跑,遂是留心了几天,果然今天他溜出门了。

    他跑了,她一个人哪敢呆在那么大一座道观,妈说,她的舅舅本性不坏,就是懒了些,好吃懒做,还有个喜欢吹牛的毛病。舅舅有许多缺点,可是她货真价实的一个亲人,她活不下去,只能来找他。

    花铃来到白霜山,看出这舅舅懒归懒,但有一点和妈说的不一样,他从不吹牛,有的时候,他甚至简直是惜字如金。

    至于好吃懒做,花铃没太大感觉,只是认定这人是自己的舅舅,所以下定决心他去哪儿她都要跟着他。于是一路追下了山。

    来到这山外大道,她因半途走岔了路,弄丢了“舅舅”的踪迹,途中又摔了一跤,摔得不重,单是膝盖擦破了点皮。但磕到了骨头,不免还是带了些疼痛,速度便这么慢了下来。

    她慢吞吞在后头走,一条乡里道上,除了乡人和来往客商,便她这么一个好似外来的小女孩。背了个挎包,年纪小小,眼珠子却是闪闪发亮,不怎么惧生人。

    来找舅舅的时候,她几乎把自己扮成了一个乞丐,现今又要东奔西跑,花铃一边走一边在地上薅了把泥,拣那细细的,均匀涂在头脸上。

    把自己涂成一个面黄肌瘦的逃难丫头,再把还没丢的破烂衣服从包里翻出来穿上,果然就没人搭讪问她为何一个人出来了。

    她这副形象,还用得着问吗,一看就是家里闹灾出来寻生计的。

    没出家门之前,花铃从不知人心叵测,可死里逃生过几回,她便知道什么是厉害了。

    花铃想得不错,可拣的那把泥颜色太浓,她不知不觉抹了满张脸,看起来便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依稀听到路上人议论,说从哪儿来了个逃难的小孩。

    时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白霜山这一带乃至整个郡府,皆没有闹大灾之地。

    花铃越是走在路上人多的地方,打量她的人便越多。

    她有点不知道自己的招数怎么不管用了,眼见着情况不妙,便是慌里慌张地往野路上走去。

    本来就追丢了“舅舅”,眼里没有了方向,等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野外时,花铃望着四处遮天蔽日的林木,这个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可孤零零站在林子里,眼前便觉得光线淡了不少。

    她心里陡然觉得怕,可就好似先前在破庙平姐姐抛下了她一样,那时候她也怕,但无论遇到什么绝境,她好像都能逢凶化吉一般。花铃咬紧了牙,决定不能自己吓自己。

    不过再往前走,花铃是不敢了。

    手上略有些哆嗦掏出罗盘,罗盘是她家的传家之宝,花铃就是靠着它才来到了白霜山。

    此刻看着指针在盘上一点点转动,花铃提着一颗心,竟见指针转的方向是朝前。

    可前面好似是一座深山,往前走能行吗?

    正当迟疑的时候,罗盘指针忽然又一阵动弹,猛然跳向了左前方。

    花铃瞧那处的确雾少些,便是马上往那处去了。

    走着发现脚下真有一条隐约的小径,不知前头有没有人家。

    正当花铃在路上艰难行走的时候,唐枕已是到了林外。

    这片林子旁边有一条古官道,没有人家,只是过去有些胆大的猎户会来此谋营生,是以踏出了一条小径。

    唐枕并非要来打猎,之所以来此,不过是为了躲开麻烦精。他料定一个小姑娘不敢走野路,是以并不朝大路走,来到此处,乃是误打误撞。

    不过,在这条路上闻见几丝血腥妖气之时,他却是觉得自己来对了。

    此种妖气,必然有害人性命的老妖怪在此。

    唐枕闲居白霜山多年,许久没有和妖精打过交道。

    他化出个蒲团坐在官道边,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刚坐下,天上陡然有成群的惊鸟飞过,一片零乱的声响和黄叶席卷而起,年轻的道人低垂眉目,唇边却是微微勾起了一个讥笑。

    天色愈暗。

    花铃并不知自己那位“舅舅”在什么地方,眼下只是想穿过这阴暗的林子。

    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行,忽然之间,花铃发现在前方一条岔道上,好似站了一个人。

    那人在那儿站着,几乎不动。荒山野岭的,怎么还有人在那儿,她心里嘀咕,可看见人的影子,自然让她心里先一喜。如果是个本乡人,岂不是知道这里的路该怎么走了。

    花铃想着去问一问。兴高采烈地往前行了几步,可几步期间,她又停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那人好像没动过。

    那真是个人吗?疑惑叫她不敢再往前走,就在愣神之时,忽然隔了半个林子,那“人”冷不丁朝她的方向踏足奔了过来。

    不是走,也不是跑,而是狂奔。

    几乎是在瞬间,花铃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惊叫,而后转头就逃了。

    她庆幸自己只是多走了几步,没有贸然地过去,但即便是如此,花铃也觉得自己几乎要完蛋。

    她转身就没命地跑,不知跑了多久,整个人气喘吁吁,喉咙里几乎泛出了血腥味。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跑到了一条看起来很旧的古道边。

    大抵那东西低估了她逃命的速度,花铃跑了出来,可到了这条古道上,她心里更加害怕,接下来该往哪儿走啊!

    她的宝贝罗盘一向会带路,甚至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这罗盘是神仙留的东西。可方才就是它,差点带自己见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

    花铃有点不知该不该相信她家的祖传宝贝。

    两手贴着罗盘,她做出了个合掌祈祷的架势,这道上没有一个人,之所以她能看出是条古道,乃是周边林木葱茏,几乎殃及了路边,且地上的车马印日久年深,看起来似乎很有年头。

    这地方是不是没人走了呀!?花铃胸中惊跳,两只腿发虚发软,如果不是先前一路上的经验让她长了见识,只怕她现在早已经不知怎么办了。

    算了,还是信老祖宗吧。花铃继续拿着罗盘找方向,指针这次却是堪堪停在了原点。

    面色当即难看了。

    她本来就有点心存怀疑,此刻看宝贝罗盘不动,戳了它几下,它还是不动,一颗心便是如晾在了屋外,几乎打心眼里冒凉气。

    怎么办,她祖传的宝贝不会是坏了吧!

    花铃浑身僵硬地站在路中间,往前望,前不着村,往后看,后不着店,路中间隐约可见上方黯淡的天日,依花铃的判断,可能再过半小时太阳就要下山了。

    到时,她若还走不出这片林子就该在此处过夜。

    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想想就知道不是遇到豺狼就是遇到虎豹,再不济遇到什么毒蛇毒蚂蚁也够她喝一壶的。

    花铃虽一向走运,遇到什么危险都能逢凶化吉,但也不敢独自一人往山里走。她先前大约是昏了头,又加之信任手中的宝贝罗盘,这才走到了这里。

    现在若是再找不对方向走出去,那么后果多半不妙。

    花铃心里焦急,拿着罗盘忍不住轻晃,嘴里还道,“你可别坏啊,帮帮我!我要死了你就得给我陪葬,这地方连个好棺材都没有,咱们可不能这么死了。”

    古官道人气荒凉,路旁被落叶掩盖的地方其实依稀能看见一块立着的残碑,上面的字迹已然看不清,可背面却有一行鲜红字迹,所写乃是吃人岭。

    花铃左顾右盼之间猛然看见碑上的字迹,整个人便是差点跳了起来。

    “啊——”

    一声无法抑制的尖叫冒出,却不单单是因为看见了碑上的吃人岭,而是一只手在这时候落在了她的背上。

    花铃以为刚刚那个追自己的怪物来了,脸色惊惶错乱,几乎一条魂从嗓子眼里探了出来,及至她猛然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身影。

    不是怪物,是个人。这个人她还认识!

    那一张脸神情非常淡定,脸上表情只依稀透着点不耐之意,花铃顿时觉得看见了亲人。

    “舅舅!”

    她喊出了几乎带着哭腔的两个字。而后一把扑到了“舅舅”的怀里。

    花铃这时候全然忘了自己把脸抹成了泥猴,若不是唐枕对她那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格外有印象,只怕她转过身来连他也要被吓一跳。

    这不知死活的麻烦精,怎么会跟着来到了这里?

    唐枕的脸一阵黑。

    他的脸快黑成了锅底,衣服上也被蹭上了一层很有分量的泥灰,拿袖子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他在耐着性子等这小丫头喊完之后,终于把她拉开了。

    略微退后了一些,他板着张跟周围环境很不符的一张脸,问,“你怎么来了?”

    花铃犹有后怕,见他退开,连忙把距离填补上去,抬起爪子,找了个最合适的位置——他的袖口,抓住,而后仰头看着她“舅舅”,很老实地说,“舅舅,我是跟着你来的。”

    怎么可能跟着他来?他是这么好跟的吗?

    唐枕觉得她在撒谎,目光挑剔地打量这丫头片子。

    扫过她灰不溜秋的一张脸时,他不由克制地皱了皱眉,再从头到脚看一遍,道士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她的挎包上。

    自花铃的挎包里,传出了很轻微的指针转动声。

    唐枕眉头微扬,说,“拿出来。”

    女孩愣了一下,而后仍旧用一只手抓着他,另一只手别扭地从包里取出一块罗盘。

    唐枕盯着这罗盘看了几秒,忽地抬脚往旁边走,花铃忙想跟过去,却被他用眼神斥了回去。

    接下来,无论他朝哪个方向走,这只罗盘就会跟到哪儿。

    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瞪着这只罗盘半响,唐枕霎时明白了,这小女孩究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就是这东西带着她找到了自己。

    这原来,是他的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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