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瑶姬道:“这是什么福气?我们昨日见你还活的好好的,今日便死了?”

    河伯鬼使便与三人说道,他如何与村民说看见了神灵。村民都不信神仙之说,恍惚之中,也竟觉得兴许是他看错了。细细想来,这世上哪有神仙?不知怎么又丢了黄牛,怕被主人责罚。一时想不开,便投了河。

    及到转轮王处,俱陈以情。转轮王说三位上神是真,本不知何日有缘才能与三位上神得见,不曾想今日却看见了。

    苏堂同河伯鬼使说放唐婉还阳救夫一事,无奈叹道:“不知道怎么找见贼山。”

    河伯鬼使听了,说是不难,于是令身边的鬼差拿了一薄文书来。查看一番,说是在太华山上。

    既得了贼人所在之地,唐婉及苏堂三人便迫不及待救人,辞别了渭河神君。

    与河伯鬼使同出了渭河时,却见泾河神君正在岸边立着。

    唐婉一心想着夫君,又不曾见过泾河神君,只匆匆行了个礼,便急急忙忙往太华山的方向走去。

    西陵景儿三人知道唐婉心急,也与泾河神君匆匆相辞,又与河伯鬼使道别,追着唐婉去了。

    河伯鬼使见四人心急如焚,撇下泾河神君。便与泾河神君诉说原委,说那女子命不该绝,且早有婚配之语,万望神君与渭河神君两家能不计前嫌,重修旧好。

    泾河神君听了,只唯唯答应,河伯鬼使见泾河神君脸色不好,又与泾河神君说了些闲话,便告辞回了转轮殿去。

    泾河神君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不住嗟叹。回望渭河,见泾渭两河的清浊分界,又愈加清晰了些。眼光中瞥见潜在渭河水中偷窥的渭河河伯使,奋力一甩袖子,闷哼一声,脸色郁郁的潜进水里,自回府去了。

    往太华山去的羊肠小路凹凸不平,乱石杂草丛生。唐婉走的心急,跌在路边几次,又勉力站起身来疾走。

    西陵景儿见唐婉脚步一深一浅,知道她定是伤了脚,于是在唐婉背后喊道:“唐姑娘,这天色见晚了,我们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可好?”

    唐婉急走在前面,不由得皱了下眉。脚步缓缓停下,回过头来看着三人,满脸愧色道:“我……我实在担心他的安危,半刻也不想等的。我走的不快,先往前走,你们休息一晚,再来追我可好?”

    瑶姬刷一声幻出刑天剑,将路边乱石击飞几颗:“不如我们带她御剑而行,虽重了些,但也比她走的快。”

    西陵景儿道:“她不比凡人,腰间玉佩分量极重,载着千年红尘,我们这些未经□□的人,如何载的动?”

    正说着,忽然灌木丛中窜出一只木羊。这木羊通体通亮,浑身流光溢彩,冲着四人点了下头。便跑到唐婉身边俯下身子,用角触了触唐婉的衣袖,有意让唐婉跨在背上。

    苏堂指着木羊喜道:“这不是陆吾的木羊吗?”

    瑶姬笑道:“的确是他的木羊,不曾想,他这木羊还有驼人的神力。”又与唐婉说道:“你安心骑在木羊身上即可,若是怕时便闭了眼睛,有了这木羊,须臾便能到你心心念念的夫君身边去了。”

    唐婉闻言满脸喜色,轻抬莲步,坐在木羊背上。

    唐婉在木羊背上坐定,西陵景儿却见唐婉脚下滴滴答答的不断流下血来,心中不忍。知道她是心中担忧夫君,走路太快被路上的木石伤的。想要让唐婉等一下,给她敷药医治。木羊却已经驮着唐婉,飞在半空之中了。

    无奈之下,西陵景儿也只得跟在唐婉身后,御剑而行。也知道她定听不进什么话去,只一路默默无言。

    唐婉只觉得木羊驮着自己愈飞愈高,霎时便飞在云层上了。起初吓得不敢睁眼来看,但又觉木羊如履平地一般,缓缓而行,遂就睁眼来看。才见木羊原是在云朵之上腾空跳跃飞翔,吓得她又赶紧闭起眼来,紧紧抓着羊角发抖。

    瑶姬三人在唐婉身边御剑而行,见唐婉明明如此胆小。但此时,为了她的夫君,不顾脚踩荆棘,身腾万空,也定要去他身边,所为情字,这是何等勇力?

    瑶姬叹道:“这人世间的情爱,果然拨动人心。哪怕自己身陷囹圄,也心心念他,纵是披荆折棘,伤痕累累,也要回到他身边去。”

    西陵景儿道:“这拨动人心的情爱,若有人懂时,便是为他死了也甘心。可是人世间的人,多有不懂的,多有不在意的,多有不要的,于是便生了许多爱而不能得的。三千世界中,人有许多,偏偏执念于一人,那人不领情时,心便失了。心中空空的,时不时的作痛……”

    苏堂听了这话,望着西陵景儿笑道:“你又未经□□,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西陵景儿道:“我平日无事时,总是拿出琉璃镜瞧看,想伯余生平,便是如此吧。”

    唐婉听见西陵景儿说伯余此人,忽心中一悸,冷汗便冒下头来。挣开眼睛,满眼空灵,轻轻问道:“伯余……她……她还好吗……”

    瑶姬笑道:“她执念于一人,进了琉璃杀梦幻境,看得开便好,看不开便不好说了。”看唐婉脸色,阴晴不定颇是耐人寻味,似是认识伯余,但也知道绝无可能,淡淡笑问道:“你也认识伯余?”

    唐婉脸色白了白,转脸看着瑶姬勉强笑道:“不认识……只是在梦中梦见过,她说,很羡慕我……”

    瑶姬和西陵景儿互看一眼,觉得惊奇:“哦?”

    唐婉每次梦见伯余,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同夫君说时,他说,不认识什么伯余。

    唐婉细细想来,夫君认识的人,做过的事,她都是知晓的。但伯余此人,确实不曾听说过。但唐婉又时时梦见她,虽然梦境宛如仙境,但唐婉却是怕梦见她的。

    唐婉一直觉得世间应该真的有伯余这个人,今日果然应验。转头看了看瑶姬三人,心想:也许三人来到她身边,就是因着伯余而来。伯余此人,究竟与她有何瓜葛,不久便能知晓了。只是想到此处,心中隐隐而痛,遂不愿细想缘由。

    瑶姬笑道:“她也许羡慕你有夫君,她心中有个人,爱而不得……她……”瑶姬还要说些什么,苏堂见已到太华山,遂说道:“太华山就在眼前了。”便将瑶姬话语打断。

    瑶姬说出这些话来,也是不过心的,听见苏堂说太华山到了。低头一望,欢欢喜喜,说是太华山的景色很好,灵气也足,很是喜欢这里。

    片刻间,四人便在太华山顶落下云头。载着唐婉的那只木羊,忽然开口说话道:“明日夤夜,来我家选木羊。”说完一道彩光闪过,木羊便又跳起腾到云中,不见了影子。

    瑶姬抬脸望着木羊狐疑道:“陆吾仙师疯疯癫癫,让我们三人深夜去他家选什么木羊?”

    苏堂思忖少许,笑道:“我见木羊身姿矫健,选只来当坐骑,也还不错。我们须得赶忙将人救了,夤夜准时去选。”

    四人顺着山路走了几里,转过一个山头,便望见山上有一处广阔的平坦之地。

    贼寇在这处盖了几间屋舍草房,又挖了几处石穴窑洞。洞穴错落有致,屋舍俨然整齐,房舍前有一木质的大门,门前有左右两个扛着大刀的彪悍贼人把守。

    唐婉直心急道:“这些人如此凶神恶煞,不知夫君现在在哪里,又性命如何?”

    西陵景儿安慰道:“你放心,我们师父说了,你家夫君被关在这山洞中的水穴里,没有性命之忧。我们现下要去救他,你们夫妻不久便能破镜重圆了。”

    唐婉听了脸色稍缓,连连施礼,对三人称谢不尽。

    苏堂道:“我昆仑戒律,不可使上境仙力坑害凡人。但现在若不使用神力,以我一人之力,半点胜算也没有的。”

    瑶姬望着苏堂的脸,颇是嫌弃道:“说什么你一人?难道我和景儿不当人了?”

    苏堂笑道:“你们没有昆仑之力,区区弱女子,怎么比得过我们男人?”

    瑶姬不屑哼道:“比起力量,是不及你们男子的大。但我们女子有的本事,你们男子也是没有的。”

    苏堂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你将你的本事使出来我瞧瞧。”

    瑶姬将嘴撅起,瞟着眼睛望着苏堂,神气道:“那你可看仔细了。”

    “砰”的跳出身子,跳在两个彪悍门将面前,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门将大喊道:“你们,就你们两个。快去给你家山寨王通报,说是本姑娘看上他了,想要嫁给他,叫他快些出来接我。”

    守门的两个门将,不曾遇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竟跑到山寨头子门前这样叫嚷。女孩子家的也不怕羞,不让媒婆出面,自己说什么嫁人,还说是要山大王出来接她。两个门将愣头愣脑的互相看了一眼,便被瑶姬唬懵了去,看着瑶姬只顾愣神。

    苏堂和西陵景儿见瑶姬跑到贼人门前这样喊叫,捉急不已。本来便知道她是个闯祸精,本想过了龙汉劫能收敛些,不曾想还是如此死性不改。

    唐婉见瑶姬忽冲到贼人门前,直吓得呆住。苏堂西陵景儿两人都在瑶姬背后小声喊她:“瑶姬,回来。”

    瑶姬充耳不闻,见两个门将痴呆不语,又一手掐腰,一手指点着两人骂道:“你们这两个憨货。快去叫你家山寨王出来接我。”

    话刚说完,却听见门中一女子呵呵笑道:“你们把门开了,我看这是哪个村中的野丫头,在这恬不知耻的叫嚷。”

    两个门将听见门内的声音,赶忙将门开了。朝门内走出的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拱手施礼,叫了声“夫人”。

    瑶姬打量了一番这女子,见她额头凸起似寿星,眉毛乱生如杂草。眼神凌厉胜雄鹰,颧骨高耸能克夫。脸颊凹陷若深井,鼻子粗圆似黑熊。嘴唇薄削好□□,下巴带沟藏祸心。身体刚硬能抵剑,手脚动处有恶风。

    瑶姬指着这女子大叫道:“你是哪来的母夜叉?还不快叫你家山寨王出来?”

    苏堂不断暗暗叫苦,心中想道:瑶姬啊瑶姬啊,这明显就是山寨王的夫人,你不收敛也就罢了,怎么还敢这样骂她?

    西陵景儿望着瑶姬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但此时为免打草惊蛇,也不敢贸然前进,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心想若是这些人对瑶姬不利,她可不管什么昆仑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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