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本你根本做不到单只手搂住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人,哪怕妮露是个女孩子,她并不重,但当一个人彻底失去意识支撑后,全身的体重往下压的时候还是很重的。

    死沉死沉的。

    但奇怪的是,你握着这把单手剑,感觉自己壮得像头牛。

    你不但单手抱起了妮露,还站得特别直,另一只手也不是拿这把突然出现的板砖撑着地面而是对指着那群对你们虎视眈眈的魔物们。

    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你其实没有记住多少,只知道你现在如果想要带着妮露离开这里,就需要挥剑。

    没有思考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学过任何使用武器的招数,只是单纯地跟随这把单手剑带着你驱使的方向,挥了出去。

    而汇聚在单手剑中的能量就像流水一般向魔物们涌了过去,带着黄沙的灼热,带着历史的古朴,带着曾经在沙漠中的故事,带着曾经挥洒在剑下的血与泪,带着沙之王一生的执念与疯狂,一并涌向了魔物。

    就像伸出了一双双来自沙漠的手,抓住了猎犬裸露在外的骨骼,捏碎它们,掰断它们。

    你则是抱着妮露躲开了猎犬最常见的偷袭,动作敏捷到你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其实你压根就不是人的程度。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你取得了绝对的胜利。

    而当魔物在空气中扭曲一团爆炸成灰什么都没有留下后,你看着自己怀里的妮露和手里紧握的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把剑插回去吗?

    还是,还是怎么回事?

    你隐约记得从身体里拔剑是一部动漫的场景,但那部动漫确实有些久远,而且现在你的脑子处于罢工状态,你已经想不起来该怎么把武器放回去了。

    就在思考的时候,鼻子下面湿热的感觉让你觉得奇怪,嘴唇上也突然有一股咸咸的味道。你低头皱着鼻子,没能腾出手摸一摸到底怎么了,而一滴一滴红色的血滴落在了妮露的衣服上,迅速留下了血渍。

    这才让你觉得惊慌。

    这可是妮露的戏服!

    弄脏了后面的演出会很麻烦的!而且现在妮露醒不过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你轻轻把妮露放在了路边的草地上,蹲在另一边,头稍微撇开让鼻血流在外面。你并没有感觉到鼻腔的疼痛,这鼻血就像是水一样一直不停地流,一直不停地流,很快就在你蹲的地方汇聚成了一滩小血洼。

    头上的重量并没有消失,腾出手后你又往自己头上摸,手指摸到了刺人的荆棘。这种玩意儿,戴在头上不痛吗?

    你想把头上的东西取下来,但这个王冠,你姑且把它叫做王冠,就像是粘在了你头上一样,怎么都取不下来。最后还是手指被扎得痛了,你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找不到止血的办法,也叫不醒妮露。

    这条路半天也不见来一个人,你又不可能就放着妮露一个人在这里躺着跑去其他地方找人。更别说你压根就不认识须弥城外的路,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但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大巴扎里。偶尔像这样出去也都是跟着妮露或者剧团里的别人,也没在意过路线。

    索性就管他的,你握着单手剑板砖,守在一旁等有好心人路过救你们。

    可是你估计错了自己流血的程度。

    就像水龙头开到了最大,你流鼻血还达不到喷射的程度,但也给你一种哗啦啦的感觉。只是一小会儿,你就开始觉得头晕恶心了。

    眼前总是一阵一阵地黑,而直到你彻底失去意识倒在血洼里后,圣显之钥才崩溃成黄沙消失不见。荆棘王冠也在你头着地的一瞬间化成了光粒重新回到了你的身体里,以免你以头抢地,然后被自己的王冠扎死的悲伤结局。

    与此同时,失去意识的妮露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状况惨烈的你,尖叫了起来,“天呐!!!有人吗?!!!救命啊!!!!”

    你在须弥很少做梦。

    也许在戴上虚空的那一瞬间,你的梦就被夺走了。

    但也许是因为你脑子在夜晚也要睡觉,不想运动。你还记得好友曾经和你吐槽过晚上做梦是因为大脑还在运转,说明你的大脑很爱思考。可是就算是在原本的世界,你也不常做梦。当她兴高采烈地分享着她在睡觉时经常做梦的时候,你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这没什么。

    到了晚上就该睡觉。

    做梦多累啊,特别是噩梦。

    一觉醒来浑身冷汗不说,还容易给自己创造心理阴影。

    可是当你睁开眼睛看到了健康之家的天花板后,你确定,你做梦了,还是个恐怖的噩梦。

    窒息,痛苦,挣扎,以及白皙脖颈上被刀剑划出的伤口。

    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伤疤,应该不是你脖子被噶了。

    所以,你真的不喜欢做梦。

    注意到你已经醒过来的正是趴在你身边守着你的妮露,她一直都在关注着你,节日那天她先是找来了人把你带回须弥城,祖拜尔经理就留在了健康之家等你的消息。剧团表演的事也没办法耽搁,妮露又匆匆赶过去跳完了舞。

    因为担心你,那一场舞蹈结束后,剧团的庆功活动暂时搁置。

    之后妮露就一直守在你身边等你醒过来了。

    健康之家的医生检查完你的身体后,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只是单纯地流血流多了,导致失血晕倒。不过也幸好及时送来了医院,不然就连失血过多也很容易造成体温失衡,最后死去。

    妮露担心得睡不着觉,她不记得与你拥抱后发生的事,只知道沉睡的时候她仿佛是飘在了温暖的水里,像母亲的怀抱,又像是被爱意祝福。最后醒过来见到你倒在血泊里简直把妮露吓坏了。

    而你听着她小声诉说着对你的担忧,张嘴咬掉牙签上的果肉,日落果口感面面的,还很甜。彻底把果肉吞下后你才开口,“没事啦!我不是好好的吗?妮露不用担心的!”

    “这怎么能不担心?”妮露又插了一块水果递给你,试图堵住你乱说的嘴巴,“流了那多血,就连医生都不知道原因。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没错。

    去医院检查最痛苦的不是被检查出病,而是查出来的结果就连医生都不知道这是啥病。类似于这种病症要以你的名字命名的既视感。

    不过你真的觉得这不是个大问题。

    潜意识里觉得流鼻血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在你看来,它更像是你拔剑的后遗症,身体仿佛承受不住太多的能量灌注,所以理所当然地崩坏了。

    而到底是身体完全坏掉了,还是仅仅只是流鼻血而已,你也不清楚。

    妮露是真的在担心你,你也不愿意辜负她的好意,只能乖乖地吃掉她递过来的水果,“我会听医生安排的,妮露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至于你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你也不知道。你当然希望自己不会有事,可是这种情况也太TM怪了,穿越就算了,好不容易感觉送给了你一个金手指,这是金手指吗?看起来像是催命符。

    在妮露的一声声叮嘱声中,你重新躺回了病床。

    须弥的医疗科技已经发达到治病免费了,更不用说你这是罕见病例,你相信很多学者愿意来看一看你的情况友情提供珍贵药物给你。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想一想拔剑这件事吧。

    你还记得你从妮露身体里拔出来的是一把单手剑,就是那把从爆料开始外观就一直备受诟病的板砖,圣显之钥。因为它真的很难看,不,也不是难看,就是看起来特别笨重。而它却是妮露的专武。

    妮露,她的战技可是以舞蹈作为原型的,玩家操作这位角色的时候,就像是看着她跳舞一样。有谁能想到那么漂亮轻盈的女孩子拿着一把特别笨重,看起来甚至像是洗衣服用来拍打衣服的洗衣杵一般的东西抡人啊!

    这玩意儿的样子看起来和双手剑以理服人那种狼牙棒一样令人感到沉重。

    不过就算它的样子再被说的像一块板砖,也改变不了它就是妮露的专武。

    丑是丑了点,但却是最适合妮露的。这完全是设计师的锅,明明外观符合的专武也有,但就是有那么几个角色的专武长得奇奇怪怪。

    所以,你才能够从妮露的身体里掏出圣显之钥吗?就因为圣显之钥是她的专武?

    你不知道原因。

    而你为什么在掏武器之前会说那么令人羞耻的话,你也不理解。一想起自己跟个病娇似的,说什么“把你的全部献给我吧”这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你就觉得自己要被突如其来的羞耻心淹没了。

    而当妮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小脸微红,羞涩地说道,“……那个,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为了救我吧。”

    你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妮露先你一步摆摆手,解释道,“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当真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说的那些话,放心吧,我不会当真的,我不会当真的。”

    不。

    听她这么说,你反而觉得她当真了。

    “……就是,就是,我也很喜欢你。”妮露放下为你送过来的生活用品,鼓起勇气看向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望你!不要忘记吃药!”

    说罢,就匆匆跑开,徒留你一人坐在病床上发呆。

    这叫做没有当真吗?

    你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彻底甩出去。还是想想别的事吧,关于那场拔剑前的告白,你确实是有种想把心里话告诉妮露的感觉。

    不受控制一般,诉说着自己这些天在大巴扎的感受。你喜欢大巴扎的氛围,你喜欢大巴扎的大家,你喜欢妮露对你的温柔,而这些喜欢控制着你走向她,拔出了圣显之钥。

    就连圣显之钥在你手里也不像是普普通通的五星限定武器,虽然在游戏里的设计中,大多数五星武器已经算是平常人拿不到的神之武器了,它们不光历史悠久,似乎还拥有特殊的能量加成,咳,说的就是为角色加上高额的暴击爆伤等珍贵属性。

    就像你挥出的那一剑。

    那到底是作为限定五星的高贵特效,还是因为你的金手指附加上去的特殊记忆呢?

    在护士的照顾下吃了晚饭,又休息了一会儿喝掉了药。你躺在病床上,叹了口气,你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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