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触觉，夏湉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
脸颊依然发着热。
她盯着课本，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耳边还能听到赵嘉弋在和包硕胡说八道。
可她也没有办法去反驳，自己根本没有打他。
就很气闷。
都怪赵嘉弋，刚刚离的那么近！
要不然根本不会碰到！
赵嘉弋的一句话，让包硕和后面进班级的裴凌等人起了兴趣。
“什么情况啊？”
“弋哥，你怎么得罪嫂子了？”
“啧啧啧，嫂子下手还挺重啊，你脸这么红！”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玩你们的去。”
赵嘉弋摆摆手打发了他们。
他瞄了一眼夏湉，女生比他夸张，连耳朵和脖子都是红的。
随后，他侧过头，又靠近夏湉桌边。
这次他保持了点距离，只用手指敲了敲夏湉面前的桌面，兴师问罪般说：“湉湉同学，刚刚的事，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
夏湉不吭声，也不理他。
“怎么？”赵嘉弋语调闲闲的，“占完我便宜，就打算埋头不认了？”
“……”
夏湉气恼，转过头小声反驳：“我没有！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刚刚啊，”赵嘉弋伸手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
“……”
夏湉咬牙，声音压的很低：“那也不是我故意的，要不是你离得太近，根本不会发生那种事！这不能怪我！”
“那种事是哪种事？”赵嘉弋笑了下，眼尾都跟着弯了，一看就没个正经。
夏湉瞪他一眼，随后重新看向书本。
“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女生看起来是真生气了，连语气都变硬了。
侧脸看着书本，连呼吸都带着气呼呼的感觉。
赵嘉弋薄唇微抿，收起了不正经的样子，没继续逗人。
夏湉用余光瞥了一眼，赵嘉弋没再看着她。
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那种不好意思面对人的情绪慢慢消散下去。
她看着英语试卷，继续对答案，想要知道为什么正确答案是那个。
可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想起之前的画面。
碰上的时候，赵嘉弋真的离得很近。
近到，她能看清他眼睫毛卷起的细微弧度，和薄薄的眼皮。
能看到漆黑眼底里她自己的倒影，羞红的脸颊清晰可见。
能看到瞳仁深处像漩涡一般的纹路，似乎能把人卷进去。
她从来没有和男生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感觉自己都要被迷惑住。
“……”
这样下去不太好，她有一种迟早要失控的预感。
-
后面一个上午，夏湉都没和赵嘉弋说话。
哪怕赵嘉弋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碰碰她的头发。
偶尔靠近过来，悄悄戳戳她的手臂。
她都无视了。
“什么情况啊？”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裴凌几个撞了撞赵嘉弋，十分好奇。
“嫂子一上午都没理你呢？”
“弋哥，你早上到底做了什么？让嫂子这么生气？”
赵嘉弋没吭声，只是看着夏湉的背影，稍稍有点郁闷。
今天好像把人逗过头了。
夏湉没有坐在食堂吃饭，而是直接打包带回寝室吃。
看起来就像是不想和他坐在一桌吃午饭。
夏湉回到寝室，吃完饭，将垃圾收拾了。
手机屏幕亮了下。
赵嘉弋如常给她发英语视频。
不过这次比较特殊，他还发了一句英语。
【不正经】
-Sorry, don't ignore me.
（对不起，别不理我。）
这个称呼是夏湉昨晚才给赵嘉弋改的。
她看着赵嘉弋的微信消息，没有回应他。
赵嘉弋那边很快又换了个话题。
【不正经】
-You won't go baise to exge tut with me before, will you？
（你不会反悔，之前说和我互相补习的事吧？）
这句挺长，不过夏湉倒是能看懂。
她垂眸盯着中午打算写的试卷，好一会之后，才点开手机回复了消息。
【小侄女】
-No.
赵嘉弋一直给她发英语视频，一直帮她学习英语，她没办法当做无事发生。
虽然她想和赵嘉弋保持距离，但还不至于反悔答应过他的事。
【不正经】
-[笑]
-那就好。
赵嘉弋露出放松的表情，往后靠在床头，姿势悠闲。
同寝室其他几个死党都已经睡了。
他还在敲着手机屏幕。
【不正经】
-你打算帮我补习什么？
-物理？
-还是别的？
赵嘉弋并不知道夏湉擅长什么。
之前说物理也不过是因为那是物理课，恰好，陈四为又说要给他补习物理，他才会那么说。
【小侄女】
-等成绩出来吧，我也不知道帮你补习哪个才合适。
-
联考的成绩在一周后出炉，那天早上，夏湉坐进教室，就感觉到班级里的气氛比平时紧张低沉许多。
“完蛋了，要是我这次考的不好，回家得挨我爸拳头了，他上次说了这次要是没进步，就别回家。”
“那确实完蛋了，我感觉我们考的肯定不好，刚才在楼下遇到老陈，他脸色好严肃的！”
“那得小心点了，今天不能讲小话，也不能睡觉了，不然，肯定会被叫出去谈话。”
“哎，可以想到后面不自由的凄惨苦逼生活了。”
她身后几个一听就是平时不好好上课的学渣，正在交流今天的应对。
夏湉忽然就好奇起来，不知道赵嘉弋哪门成绩差。
她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赵嘉弋就进了教室，在她旁边坐下来。
夏湉便直接开口问了：“你哪门成绩比较差？”
赵嘉弋挑眉：“嗯？”
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忽的露出了几分犹豫，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说。
身后裴凌一听哈哈笑起来：“嫂子你问弋哥呢？他除了英语和语文，门门都差啊！”
“就是就是，弋哥门门都需要你补习！”
邓彰和阮希也跟着凑合。
几人现在胆子大了，这段时间调侃赵嘉弋，但凡是和夏湉相关的话题，赵嘉弋都没有发火，最多就是恼羞成怒。
因此这会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不过，他们说完，还是捂着嘴小心地看了眼赵嘉弋，怕有个意外还是被踹。
但赵嘉弋这会似乎心情挺好，并没有理他。
果然！
啧啧。
就知道弋哥不会真的发火。
三个人心里念念有词。
赵嘉弋捏着支笔，转了几圈，语调轻松：“要是我每门都差，你会都给我补习么？”
夏湉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但现在听到后面几个人的起哄鼓噪，便不想这样了。
她收回目光，声音变淡：“你想得美。”
赵嘉弋听了，也没有生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笑出了声。
夏湉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赵嘉弋却朝她挑挑眉。
没等赵嘉弋再说什么，教室前门开了，陈四为走了进来。
他手里抱着一沓物理答题卷，放到讲桌上，脸色严肃。
气氛莫名紧张，陈四为清了清嗓子，说的果然不是个好消息：“这次的考试，分数总体略有下降！”
教室里安静无声，只能听见陈四为的声音。
“不过，你们也不用紧张，也不是个坏消息，这次考试比较难，分数低也正常。”陈四为语气一转，居然笑了，“而且呢，我们班这次有五个考进年级前一百，有一个还是年级前十。相对之前，还是有进步的！”
夏湉清晰地听到周围传来松了口气的声音。
忽然好奇起来，自己这次考的成绩和排名。
她虽然对自己的分数有大概的概念，但并不清楚这个学校里其他人的水平。
身后其他人也在好奇排名的事，一个个闲聊起来。
“这下好了，我放心了，看来大家考的都不好，回去可以少挨点骂。”
“哎，正常来说，能考进前一百的就那么四个人，这次多了一个人，是多了谁啊？”
“说到这，我倒是更好奇，那个前十的是谁！”
“那还用问，肯定是苏修诣，他是我们班第一，我们班能考前十的，只可能是他了。”
“不太像啊！他之前最好的成绩也就考过第二十，这次进步这么大吗。”
讲台上，陈四为忽然看向夏湉：“尤其是夏湉同学，给我们班增光不少。刚转过来，就考了班级第一。年级排第九名。有四门单科排年级第一，都是满分。”
说着，他看了一眼其他同学：“你们啊，都该好好学学人家认真学习的态度！”
“……”
班上一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转过过来看夏湉。
随后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哇，原来新来的转学生这么厉害！”
“赵嘉弋居然找个了大学霸做女朋友！”
“那已经不是学霸了，那是学神！”
“难怪之前那些追他的女生他都看不上呢，原来他喜欢漂亮又聪明的。”
徐佳薇狠狠攥紧了手指。
之前徐宏还安慰她，说夏湉的成绩比较差，比不上她，让她不用把夏湉放在心上。
可现在……
夏湉成绩居然比她好那么多！
这消息要是传回去，她肯定会成为徐家的笑柄！
旁边隔了点位置的苏修诣也回头看了夏湉一眼。
他没想到那天在走廊撞到了的女生居然学习这么好。
只是成绩这么好，居然和赵嘉弋谈恋爱。
真是可惜了。
夏湉自己也有点意外，排名居然和她以前在西平时差不了多少。
不知道如何评价，但总归稍稍放心了一点。
至少不是她之前想象的，会落后其他人很多的结果。
赵嘉弋舔了舔牙，忽然用手指敲了敲夏湉的手背。
夏湉扭头看他。
“厉害呀，小学神。”
赵嘉弋又换了个称呼，语气里透着亲近味，“你成绩这么好，就再多帮我补习一门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