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治疾

    “你认识他?”纪洺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术,顿感事情不妙,便小心翼翼地问。

    “我好朋友的前男友,一个大渣男。”秦听沅的脸上出现了纪洺从未见过的杀气。

    纪洺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时间不知如何才好。

    “我......”陈柏青变得吞吞吐吐,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看她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心虚,“我长这么大一共就谈过两个。”

    “他是你好朋友吗?”秦听沅转头又质问纪洺,声音都没有平时温柔了。

    纪洺点点头,发现不妥又赶紧摇摇头。

    “不太算,已经绝交了。”

    秦听沅:“......”

    你看这话说出来能信吗?

    “你是李诗娇的好朋友吗?”陈柏青想起他第二个前任讲过她有一个做宠物造型师的朋友,便试探性地问。

    秦听沅撇撇嘴,不想回答他,想当时那个恋爱脑闺蜜分手后,找她哭诉了一个晚上。秦听沅劝慰了一天一夜,嘴皮子都磨得要冒烟了,李诗娇才稍稍缓过来些。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那个让人记起往事的人就在前面,她怎么能给好脸色。

    “啊哈哈,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就回去吧。”纪洺看情况不太对,没等刘柏青回答就推着他往门外走。

    陈柏青正纳闷着就被纪洺推到门外去了。

    虽然纪洺能肯定他的人品,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但此刻他先不能站在陈柏青这一边。

    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

    “重色轻友,好歹我不远万里给你带了饭。”陈柏青小声嘀咕。

    纪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具体什么情况我找时间会问清楚,你先回避一下,不然到时候连我一起恨了。”

    “行吧行吧,谁叫你是我兄弟呢,没想到这么出类拔萃的纪同学还有伏低的时候,祝你成功吧。”

    “有空请你吃饭。”

    送走李柏青之后,纪洺便回到宠物店,心里还在想着如何跟秦听沅解释。

    看到他左右为难的样子,秦听沅噗嗤一笑,明白了他的窘境。

    “你放心我不会迁怒于你,这么多天的相处了,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心里不清楚吗?”

    纪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那......可以吃饭吗?不是他做的,他只是送过来的。”

    秦听沅笑着点点头。

    纪洺得到回应后有些喜出望外,赶忙提着保温盒到茶几上,热心地介绍着里面的菜品:

    “最近你比较累,所以做的都是补气血的。这是玉米排骨汤,这是莴笋炒肉丝,还有佛跳墙......”

    秦听沅眼眶酸涩,眼尾渐渐泛红,她拿起勺子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自从父母去世后,再也没喝过玉米排骨汤了,她差点都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怎么了?”纪洺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有些担心。

    “没事,就是......”秦听沅有些哽咽,“吃了那么久的外卖,难得吃到家常菜,有点感动。”

    自父母离开她之后,原以为自己可以故作坚强,但现在就看到一碗从前经常喝的排骨汤,往事的种种回忆就立马又被勾起,心中的酸涩感便蔓延开来。

    “吃外面的确对身体不好,还是家里的菜健康,若是你喜欢吃,我便天天给你送过来。”

    “好,那我给你付饭钱,付双倍。”秦听沅比了个二的手势,憨憨一笑。

    被关在笼子里狗蛋似乎嫌倒的狗粮不够吃,又似乎是吃饱了想出来溜达。正在里屋拍打着笼子,嗷嗷直叫。

    秦听沅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难以言明的感觉,似乎这小小的宠物店,她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

    最近宠物店里又挂了两面锦旗,一幅是“悬壶济事”,一幅是“普救众生”。

    三面旗挂在前台,秦听沅感慨这么不起眼的一家宠物店突然就积攒了这么多功德,真是难以想象。

    确实,看了那么次治疗过程后,她真正了解到,纪洺真的是一名妙手回春的中医天才。

    那位送“普救众生”锦旗的是一位中年女性,秦听沅叫她吴女士。

    当时抱着一条已经偏瘫金毛过来求医,那只金毛已经高龄十二岁,患有脑梗快有两年,四肢无法动弹。辗转各种大医院,花了很多的积蓄,都无济于事。

    “若是治不好,那就是要选择安乐死。”陈女士语气很平静,但秦听沅知道她心已经像熄灭的灰烬,只做着最后的挣扎。

    也是听说这里有一位厉害的中兽医,所以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一个礼拜。”纪洺检查了金毛的瞳孔、舌苔等部位,然后对着吴女士比了个“七”的手势。

    吴女士捂着嘴巴后退了几步,有点不可置信:“大夫,你是说毛毛只有一个星期?”

    秦听沅立马上前扶住她,明白纪洺是想说什么,便立马解释道:“不是的,女士,纪医生的意思七天可以治好。”

    吴女士眼神立马有了光亮,深怕自己听错了,走近一些又问了纪洺一遍:“这是真的吗?如果你能救回毛毛,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它是我的家人。”

    纪洺肯定地点了点头,毛毛这是属于慢性疾病,西医治不好,中医未必不能治。

    于是毛毛留在店里一个礼拜,纪洺给它做了针灸,又配了适合动物喝的温性中药。

    这七天里秦听沅也陪着他在医院里加班,观察着毛毛的情况,并时刻记录着。

    半夜毛毛因为副作用而感到不适,她便拿了张小马扎,坐在它旁边,帮它按摩。按着按着便感觉到困意,趴在自己腿上,靠着墙便睡了过去。

    纪洺摸着黑轻轻走过来,将她轻轻捞起,然后小心地横抱起来。身材高挑挺拔的他衬的怀里的秦听沅瘦瘦小小的。

    借着月光,纪洺看到她微微皱眉,似乎因为换了一个姿势突然让她感到不适。

    他将秦听沅轻轻放在鞋子上,慢慢脱下她的靴子,拿来一条棉被,是专门买来给她在店里过夜用的。

    纪洺蹲下来,给她又掖了掖被子。

    “辛苦了,沅沅。”他的声音极尽温柔,眼神里更是温情脉脉。

    这样的日子,即使不往前进一步,他也很满足了。

    —

    第七天的时候,吴女士准时来接毛毛。

    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它撑起身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着主人的方向,摇摇摆摆地小跑过去。

    “啪”的一声,吴女士的手提包从指尖滑落重重掉在地上。她怔怔地看着它,一霎间,眼眶里便蓄满了泪水,嘴巴颤颤抖抖地张开,又突然哑声不知说些什么。

    两年,整整两年,她的毛毛都不能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它每日想动又动不了,只能趴在那里痛苦地呜咽着。

    “它现在可以站起来,只是走路不能像原来一样利索了,不过吴女士大可放心,只要不出意外,毛毛可以寿终正寝,”纪洺给她又做了包票。

    保住它的命已是大幸,能让它站起来更是万幸,现在都能跑了,吴女士激动雀跃的心情都溢于言表。

    “我的毛毛终于好了,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去天堂了。”吴女士将头埋进它的身体里,抱着它泣不成声。

    “一起去天堂?”一旁的秦听沅听着这话很疑惑,一只大型犬类最多也只能活到二十岁。

    吴女士扑通一声就给纪洺和秦听沅跪下来,“谢谢你们,你是毛毛的恩人,也是我的,我没有家人,十二年它是我唯一的家人和朋友,谢谢......”

    纪洺他们一左一右将吴女士扶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网上的键盘侠能钻出来,站在这里,他们肯定会重新举起键盘当做武器,开始冷嘲热讽:

    “不就一个畜生,装那么深情干什么?”

    “竟然会有人认一只狗做家人,过家家呢。”

    “现在好多奇怪的人,认狗认猫做亲戚,传出去笑掉大牙了都。”

    ......

    但秦听沅能感同身受,如果哪天狗蛋和丫丫出什么事情,她也会崩溃。

    它们不会说话,但是它们能矢志不渝地相信你,一生都能忠贞于你。

    “我淋巴癌中期,因为我除了毛毛,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所以我选择保守治疗,医生说我能活五年,今年是第二年。”吴女士慢慢静下心来之后,便将自己的病情宣之于口。

    秦听沅这才知晓她刚刚说的一起去天堂的意思。

    她陪着吴女士坐下来,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毛毛刚刚恢复,不能久站,吴女士便将其抱起来,让它趴在自己腿上。

    坐在旁边的秦听沅忍不住顺了顺它的脑袋,毛毛尾巴甩的飞快,蹭了蹭她的手心。

    “它很喜欢你耶,这孩子认生,从前别人摸它的时候,它什么回应都没有,现在看你的眼神都是有光的。”

    那可不,只要对狗狗的爱对其表现出来,它们能立马作出回应。

    动物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单纯到时常要面对人类的粗鲁和无理。

    “吴女士,我觉得如果毛毛能表达,它一定是想让你好好活着。”秦听沅珉珉嘴巴,内心挣扎好久才说出口,“虽然我不了解癌症,但既然有活着的希望,我希望您不要放弃,比较在几年后它离开了,你还要替它活下去。”

    那场惨绝人寰的车祸又浮现在她脑海里,钻心的疼痛又从她心脏蔓延开来。她只记得母亲攥紧她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跟她说:

    “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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