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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宗听学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无相宗。

    真不愧是第四大宗门,无相宗不似太虚宗浩大的气势令人敬畏,反而有种秋叶之静美。

    符棘策环视四周,他第一次离开巴掌大的小山村,见到太虚宗华丽的穹顶时是目瞪口呆,而此刻是忍不住迷醉于无相宗的池苑古刹。

    从静美画中走出一个身穿墨水画丝绸的年轻人,他向前作揖行礼,道:“向两位客人问好,我是无相宗弟子齐司,请问二位是前来听学的弟子吗?”

    烟兹慈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符棘策的肩膀说:“人家问你话呢。”

    符棘策立刻反应过来,回礼道:“我们来自太虚宗,我是太虚宗弟子符棘策,是来无相宗听学的弟子,这位是我的师父。”

    烟兹慈瞟了一眼小徒弟,符棘策会意,这个介绍不够详细,补充道:“她也是太虚宗的宗主,烟宗主烟兹慈。”

    齐司肉眼可见的大吃一惊,许是没想到太虚宗的小宗主会突然拜访。

    齐司对着烟兹慈又行了一礼,“原来是小宗主,有失远迎,欢迎来到无相宗,我速速报告宗主大人,请稍等。”

    齐司步子轻快地离开。

    烟兹慈踢着脚边的石子,笑着说:“这个小宗主的称呼真好用,就算我不着调,齐家宗族子弟也要对我毕恭毕敬。”

    烟兹慈玩腻了,又用巧劲将石子踢入池塘,竟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她眼神骄傲,看向符棘策。

    与师父相处这么久,符棘策早已习惯师父小孩子脾性,鼓掌道:“师父真厉害!”

    烟兹慈笑容灿烂,突然,她收起笑容,摆出端庄严肃的面容,同时眉毛稍翘提醒徒弟看前方。

    符棘策转过头,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礼数周到的齐司。

    符棘策见从未行礼的师父,竟然纡尊降贵向前行礼。随即反应过来,这位老人可能就是无相宗的掌门,于是紧跟着师父行礼。

    老人也不拿乔,扶起烟兹慈,道:“许久未见,没想到兹慈已经长这么大了。”

    “齐伯伯,您上次见我,我还在襁褓中呢。”

    “说得对,时间过得真快。快来宗门内,一直站在外面多不像话。齐司,去给烟宗主徒弟准备住所。”

    齐司领命离开。

    齐宗主走在前头,烟兹慈跟在后头,眨着眼,做出一个鬼脸。

    她悄咪咪对小徒弟说:“小策啊,我们在面对年纪大的人时,要伏低做小,哪怕你瞧不起他。不然别人就会给你取难听的绰号,比如不懂礼节的家伙。”

    符棘策思考许久,得出结论:“师父,这是常识。”

    “啊,我还以为这是我被骂多年得来的经验呢。”烟兹慈瞬间像一个打霜的茄子。

    “兹慈,你和你徒弟嘀咕什么呢?”齐宗主突然转头发问。

    烟兹慈回答:“夸您呢,齐宗主神采奕奕,比我们小辈都有精神。”

    齐宗主笑道:“丫头片子,真当我聋啊,你明明说瞧不起我。”

    符棘策见师父做出吃惊表情,她说:“齐宗主真厉害,我说得那么小声,您都听到了,我下次一定说的更小声点。”

    齐宗主与师父来回打趣,话语间总是留下让人遐想空间,符棘策在心里为师父默默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齐宗主交代几句,就让师徒二人自行观赏,他则去处理宗门要务。

    符棘策忐忑地跟在师父身后,与这样一位师父同行,简直每天都是冒险,因为徒弟永远也不知道师父会在外面得罪什么人。

    那位齐宗主时而面色温和,时而面露讥讽,当师父说宗派作风要是令人不齿,宗派必亡时,符棘策可看见这个齐宗主眼露寒光。

    师父说这话也确实是意有所指,符棘策想:难道无相宗有什么污点被师父知道了?

    符棘策想得出神,走在前的烟兹慈突然停住,害得符棘策差点刹不住脚。

    原来是齐司站在前面。

    “终于找到两位客人了,符公子的歇脚处已经安排好了。缺什么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去准备。”

    齐司面容温和,举止有礼,符棘策对他印象很好。

    烟兹慈收起刚刚与齐宗主唇枪舌剑的气势,摆出往日那副不知烦恼为何物的神情,说道:“有劳了,我在无相宗不会待多久,我徒弟第一次来,我也就顺道来看看,感谢无相宗热情款待。”

    齐司莞尔一笑,说:“招待客人本就是东道主该做的事情,不用客气。我没想到,小宗主会亲自送徒弟来听学,一开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说完,齐司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别致的小院子,“这里是给符公子的歇脚处,路途劳顿,请符公子稍作休息,末时三刻,我来带符公子与其他听学弟子见面。”

    齐司起身告别。

    齐司一走,烟兹慈就像一摊烂泥,瘫坐在地上。

    符棘策上前搀扶,烟兹慈打着哈欠道:“真是累死了,总感觉这无相宗里有吸□□气神的妖怪,一点也没有太虚宗好。”

    符棘策心想有趣,师父每次喊累的借口都不一样。

    他忍不住思考茶馆话本的真实性,话本里说师父小时候太闹腾,连前宗主也受不了,于是给自己的女儿下了瞌睡咒。

    结果前宗主走的突然,忘了给女儿解咒,于是师父有了一个哈欠美人的称号。

    “师父,之后要做什么?”符棘策边说边给师父倒水。

    烟兹慈拿着茶杯一饮而尽,心想有个徒弟真是好,符棘策跟了自己这么久,做啥事都尽心尽力。

    要是他被不懂事的宗门弟子欺负,自己作为师父,第一件事就是帮徒弟出气。

    烟兹慈说:“我先在这里待着,之后齐司带你去见其他宗门弟子,哪个对你出言不逊,直接骂回去,你师父我还在无相宗呢,绝对为你出气。”

    庭院里的小石子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符棘策看着师父摆出那副小猫慵懒的样子,同时又气势汹汹地说要为自己撑腰,心有一处软了下来。

    他好像回到了前些年的某个午后,自己抱着一只打盹的狸花猫,坐在小溪石上,数着发光的鹅卵石,看着夕阳西下。

    无忧无虑,没有烈火和灰烬的日子,可那已经是很久远前的时光了。

    符棘策注视眼前人,突然感到幸运,哪怕师父多么不靠谱,她还是会在自己的事情上花费心力。

    在符棘策没有注意到的情感中,已经有了对小师父的依赖之情。

    到了末时三刻,齐司准时地出现在小院中。

    “符公子,由我带你去学堂见一见授课长老和各位弟子吧。”

    齐司来时,烟兹慈正在午睡,符棘策将师父睡醒后喜欢吃的小点心准备好,又将师父在路上收集的戏本子整理好放桌上,这才跟着齐司出了院子。

    齐司打趣道:“符公子对小宗主真是敬爱有加,将一切都安排井井有条。齐某佩服。”

    符棘策不觉这有什么,解释道:“师父她性格有些特别,可能在有些人的认知中不太正经,但她为人很好,值得徒弟的敬爱。”

    齐司眼皮不自主地跳了一下,回了一句意义不明的“是吗?”

    符棘策不知齐司是作何想法,但他也无法再多解释什么。自己的师父做的荒诞事确实挺多的,三言两句无法改变他人看法。

    齐司带着符棘策穿过古色古香的建筑,在一个由青瓦、红柱、白墙、青石路面构成的主楼前停下。

    里面有许多人穿着和齐司一样的衣服,原来无相宗弟子都喜欢把水墨画穿在身上。

    学堂内有了其他宗门的弟子,他们三五个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似叽叽喳喳的小鸟。

    齐司为符棘策寻得一个位置,长长的长条案上摆着文墨,案头就是授课长老的位置。

    符棘策第一次见到长条案式的座位排列方式,眼前一亮。

    要知道之前他跟着村头的老先生读书时都是直接坐在大石头墩上,风吹日晒。

    他在破烂不堪的书本上,寻找已经是宗门弟子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修炼口诀和文化知识。

    符棘策刚坐下,本次授课的清风长老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嬉戏打闹的弟子瞬间安静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清风长老是无相宗四大长老之一,也是四位长老中最出名的一位。

    师父在打盹前曾说起过这位长老,“世人皆喜爱貌美者,清风长老就是四大长老中最好看的那个,所以也是最出名的。”

    “没办法,无相宗日渐没落,那四个长老除了玉兰长老,其他都徒有虚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然太虚宗也不至于只派你一个人来听学,还是我临时塞进来的。”

    师父对无相宗不抱有好感,符棘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刚来无相宗只接触过齐宗主和齐司,齐宗主身居高位,想法难以揣摩,齐司就是一个温和有礼的亲眷弟子。

    符棘策想,等回去后,一定要问问师父是怎么一回事。

    清风长老敲击长案,将符棘策的思绪拉回学堂。

    只见清风长老铺开卷轴,说起无相宗历史。

    无相宗成立于五百年前,由齐氏先祖齐仁之建立。齐仁之身世坎坷,三岁没爹,五岁没娘。

    他流浪街头,与恶狗争食,在红尘中挣扎求存。后被道士收养,从此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疫病灾祸将家园毁于一旦。

    伤痕累累的齐仁之侥幸活下,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在一个山洞里等待死亡。

    上天给了齐仁之诸多苦难,在他要放弃时,回忆起自己的一生,突然顿悟,明白了“无相”之意,明白人需超越红尘束缚,达到心灵的自由与解脱。

    后几经周折,齐仁之建立了最初的无相宗,通过冥想、吐纳、食疗等方式感悟天地之气,提升自身修为。

    长清长老在案上滔滔不绝地讲解,底下弟子打着瞌睡,讲着小话,唯有齐司和其他无相宗弟子以及第一次接触这些的符棘策在认真听讲。

    一个扎着高马尾圆圆脸的可爱小公子,打量着符棘策,推着他的胳臂想与他搭话。

    “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你是哪个门派的?我是来自长月宗的柯熠。”

    长老在授课,符棘策不敢搭理这位小公子。柯熠见符棘策紧张的样子,来了兴致,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说一大堆话。

    “你的师父是谁?你修炼到哪一步了?呀!你腰间的玉佩好好看。”

    齐司顿了一下,不停说话的柯熠终于受到了制裁,清风长老将书本拍在柯熠头上。

    如果长老花了半节课时间讲齐氏先祖齐仁之,那另半节课时间就是在批评柯熠,没认真听课的弟子有很多,只是柯熠是棒打出头鸟的出头鸟。

    到了下课时间,清风长老一刻也没停留,起身就走。

    柯熠趴在案上,嘴里嘀咕着清风长老总算走了。看着柯熠可怜巴巴的样子,符棘策突然想到了现在正在看戏本子的师父。

    符棘策回答柯熠课上问他的问题,沮丧的柯熠满血复活,与符棘策聊了好久的天。最后他说:“你就是我寻找多年的知己了。”

    符棘策也没想到柯熠如此健谈,也很高兴自己交到了朋友,想来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己人忧天,这下师父可以放心自己了。

    齐司见符棘策与柯熠聊好后,好心送符棘策回小院子。柯熠清楚符棘策来历后,惊呼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宗主的徒弟!”

    符棘策只是笑一笑,然后与齐司拜别柯熠。

    到了小院子,齐司也行礼告别。他走前突然说了一句:“柯公子夸你腰间的玉佩好看,我也觉得确实好看。”

    说罢,齐司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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