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慕宁接到了姑姑的来电，问她在哪里。
她说在市中心。
相距很近，姑姑让她务必过去一趟，至于高铁票，先改签。
中午闹得并不愉快，慕宁猜测或许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遂拉着黎旭去了。
去之前，黎旭有些紧张。
慕宁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安慰他，她姑姑其实挺好说话的。
黎旭回，那我也希望留下一个好印象啊。
去的地方是一个咖啡店。
这个时间点去喝咖啡有点奇怪，但仔细一想，她的姑姑，小资的很，这似乎又很合理。
不过推开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姑姑带着一个男生，慕宁也是。
八目相撞，慕宁闭上了眼睛。
局面变得极其尴尬，黎旭捏了捏慕宁的指尖，牵着她走了过去。
“姑姑好，我是慕宁的男朋友黎旭。”
姑姑愣了一下，纵使她年近50，遇到这场面也有些无措。
那位男生倒是很快说话了，“我在这边办事，刚好看到你姑姑，过来打个招呼，现在招呼打完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要站起来。
慕宁看着男生，很熟悉，试探性地问，“周鸣？”
“是，好久不见。”周鸣并未打算多做停留，“年底有同学会，如果有兴趣的话，欢迎回来看看。”
慕宁所在的城市是省会，留在本地的人不少，每年年近过年，都会聚餐。
人走后，慕宁和黎旭坐了下来。
“慕宁你也不说一声，我也早点准备。”姑姑挺直腰板责怪道。
“中午那个情况，没办法。”
“吃晚饭了吗？”姑姑切换了话题，和善的眼睛看向黎旭。
“准备晚点吃，姑姑。”黎旭回答得很恭敬。
“我把慕宁的表妹叫出来吧，你们年轻人也有话题一些。”
姑姑说完赶紧拿起了电话，速度极快。
夜彻底黑了，霓虹灯开始绚烂。
餐厅的包厢里，表妹匆匆赶来。
刚到门口，双手一拍，一句国粹脱口而出。
“卧槽，黎旭？”
“是。”
“姐，你是怎么忍住不发朋友圈？”慕宁赶紧扒开姑姑身旁的椅子。
“你姐不太喜欢被别人关注。”黎旭帮忙回答。
“那不行，我今天非得炸一下我的朋友圈。晚点，我们拍个合照。姐，我给你打上马赛克。” 茜茜咋咋呼呼。
慕宁趴在黎旭的耳边，“年轻人的精力真旺盛。”
茜茜：“你们偷偷摸摸的在说啥呢？”
姑姑斜着眼，“你就不能给你姐的男朋友留个好印象吗？”
茜茜轻轻耸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干了啥”
接着转头看着黎旭：“姐夫，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妈计较啊。”
黎旭浅浅地笑着，没有回答。
茜茜：“我姐夫多好啊，多金、还长得帅。”
“咳咳咳。”黎旭实在是没有忍住。
忽然姑姑话锋一转， “黎旭，慕宁的事情你知道吧。”
黎旭：“知道。”
姑姑：“那我们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黎旭：“差不多，剩下的大致能猜到。”
姑姑：“你们家没有意见吗？”
黎旭：“我父母有他们自己的人生，我经济也独立，不需要依仗他们。”
表妹赶紧插进话，“那是，我姐夫老有钱了。”
姑姑：“不要打断我，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
慕宁及时打断了对话，“姑姑，我们的事情，我有数，谢谢姑姑的关心。”
时间安静了片刻，服务员上了两份菜。
是当地的特色菜。
慕宁夹了一块放在姑姑的碗里。
“姑姑，我大致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保护慕宁，至于你最担心的那件事，我不在乎。” 黎旭的右手覆盖住了慕手上，他在承诺。
姑姑看着两人的手似有似无地点头。
“茜茜有男朋友了吗？”慕宁试图打破压抑的环境。
“别说了，说到这个就来气，她那个男朋友长得又老又丑。”姑姑的眉间的皱起瞬间被烫平，转而一副嫌弃的表情。
茜茜声音大了起来，“什么又老又丑，人家少数名族，你自己没见识。”
姑姑的声音更大，“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丑，你爸和你奶奶都说丑。”
茜茜：“你们审美有毛病。”
慢慢地，包厢内只剩下母女的欢声笑语。
后来茜茜拿出了照片，慕宁看了一眼，没说话。
作为一个20岁的男生，确实挺显老的。
“你看你姐都觉得不好看。”
“没没没，挺精神的。”慕宁赶紧否认。
“看到没，你姐用的精神，你之前跟我怎么说来着，形容一个男人，哪怕有一个有点，都不会用中性词来形容。”
“天天只知道刷短视频，审美都被扭曲了，50几岁的人，人家老花眼，你居然刷出了近视，离谱！”
茜茜怼完自己的母亲之后转而看向黎旭，“姐夫，你觉得我男朋友丑吗？”
“换一身衣服就好很多了，发型也可以换一下，我认识一个理发师，我等下让你姐推给你。”
“看到没，我姐夫说啥。”表妹仰着脖子得意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土。”姑姑补充道。
“妈！”茜茜大喊。
慕宁在身旁静静地听着，这样的对话，她听了好多年。
时至今日，仍然有些羡慕。
她从未和任何人这样对话过。
“我们有自己的快乐。”黎旭贴着穆宁的耳边说道。
慕宁侧过脸，笑意慢慢地加深。
-
酒店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浴缸不在洗手间，而是房间里？
虽然她不泡澡，但是，这样摆设真的很怪异。
还不如开两个房间。
慕宁惊到失语。
黎旭赶紧说道，“我再去开个房间吧。”
“搞得好像我们有多纯情一样，黎旭，我都26了啊。”
“我23，姐姐。”
“你好像很少叫我姐姐。”
黎旭拉开窗帘，“想承担责任的弟弟是不会轻易的叫姐姐的，情趣除外。”
是嘛？
慕宁没有研究过。
她之前没有谈过姐弟恋，也没向往过姐弟恋。
似乎，他确实比平常姐弟恋故事的弟弟靠谱很多。
而情趣，想到这里，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微妙起来，她的肌肤开始发烫。
在前台，那句“开一间房。”是她说的。
她从来酒店的路上，就想清楚了。
今晚或许可以发生点什么。
“我准备好了。”
一句无头无尾的话落在了空气中。
黎旭将拧开的水，递给了慕宁，左眼眨了一下，“是吧，但我不会食言的。”
“有什么区别，我们都睡在一张床上了。”
“我言出必行。”
慕宁看向窗外，仰头躺坐在床上。
“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黎旭看都没看，“很好。”
“你就真的没有想法？”
“我喜欢放长线钓大鱼。”
“鱼都在你面前了。”
“不，她还在河里，只是游在了我的面前。”
零点。
黎旭躺在床沿，看着仍然在玩手机的慕宁，“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女性魅力受到了打击。”
慕宁放下手机，翻过身，将被子盖好。
黎旭关掉灯，身体慢慢地挪了过去，将她团团的裹住。
声音在她的耳侧贴合。
“我是有感觉的，你应该感受到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他吻着她的耳尖。
慕宁翻过身，右腿长长地伸出，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黎旭哼笑着说，“你应该多出点力，把我踢到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