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纡林十郡(二)

    风清很肯定,说:“不会错,确实是灵气。隔得太分不清是谁的,但绝对是仙门术法。”

    徐晟洲心里担忧战况,却也深知他们的北麟军不是吃素的,说:“按你所说,如今晋山郡局势正烈,这个时候魔族分身来偷袭仙郡,绝对不可能。”

    徐晟洲本看着她低头玩手帕,忽然撞上一双浅清的眼。两人短暂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答案。

    “地动都已经结束了,稷澜宗现在还没有魔族身影。”

    “山门外的浩荡魔气,是个障眼法。”

    “他们恐怕,为的是别的东西。”

    徐晟洲思索了一番,格外嫌弃道:“在晋山郡的大概是姬问玉,稷澜宗的宗主,我见过他几次,人还不错。但他能带过去的仙肯定不会多,这稷澜宗的几个长老,各个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乌龟,恨不得躲在壳里熬到死。”

    前方堆杂的碎石堆被人炸开,为首的白须男人怒吼道:“大放厥词!哪来的魔族,敢在我稷澜宗污蔑门派长老!交出我族宝物,老夫赐你一个痛快!否则别怪我稷澜宗无情!”

    柳长老简直是气急败坏啊!

    魔族不是正忙着对付如今势头正盛的泫北人族吗!

    大晚上的入侵他稷澜宗,真是脑子坏了?当泫北徐家好欺负还是当他稷澜宗好欺负?

    人族有个变态的徐晟洲,他们仙门身后可也是有破魔九刀撑腰!他不信魔族在这时候敢触九刀的霉头!

    可当稷澜宗地动发生时,他看着山门外乌泱泱的魔气,只觉得头皮发麻,多少年了?他们多少年没有正面抗衡过魔族了?

    莫说是宗门小辈了,连长老们都是心中一片凉意。

    还亏得是他柳元足够镇定,紧急号召弟子抵御,几乎连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了,灵力耗了许多也就算了,毕竟能聚灵的钨胥鼎在手,他根本不怕没有灵力用。

    可半数宗门力量用去,打散的只是一阵毫无威力的散乱魔气!

    事已至此柳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魔族调虎离山计!

    柳元立刻知晓了魔族的意图:钨胥鼎!

    是了,如今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晋山郡,泫北的精兵铁骑在徐家的统领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世道早就变了,昔日仙妖魔皆视凡人如蝼蚁。

    谁又能想到,灵气衰微之后,仙族没落,妖族凋零,魔族被联手镇压,这世道上如今最为硬气的,会是曾经他们最看不上的人族。

    喀什雄只要有点脑子,就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再来对付他们,这一出戏唱罢,为的只有可能是钨胥鼎。

    柳元冷汗涔涔,他绝对不能让钨胥鼎再回到魔族手里,钨胥鼎必定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想清楚之后甚至顾不得在天塌地陷之时给自己套个防御法术,而是紧忙用催动灵力,用灵识笼罩了整个稷澜宗,布下了缉查术法锁定魔气。

    阴差阳错,那魔气就锁到了风清身上。

    柳元带着弟子追着缉查术法的方向,眼看是自己的密室,心里更是凉了大半,但想到那魔种已经被缉查术法锁死,还是存了亡羊补牢的庆幸。

    可这两个魔,在他的地盘偷他的东西不说,还敢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揭稷澜宗的丑,柳长老当时就提着剑呵斥了去。

    徐晟洲素来瞧不上修仙的窝囊废物,自然没想过给这个千把岁的老家伙留面子。柳元敢对他放狠话,他就敢直接亮剑,鸿止被徐晟洲反手掷了出去,擦着柳元的面门钉在他们身后的碎石上。

    又是一阵烟尘四起,稷澜宗弟子们好不狼狈,却没人敢对徐晟洲骂骂咧咧。

    人仙妖谁不知道泫北如今独树一帜,靠的就是泫北徐家父子这两块硬骨头?

    且此子,尤胜其父,智多近妖。

    徐晟洲笑弄着锁妖链,撩起眼皮看向为首的柳元,说:“赏我个痛快?柳长老好大的口气!”

    柳元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这犊子会出现在稷澜宗,难道是他们在碣罗城之事上见信不回,让这小畜生心生怨怼,想要报复?还是他见晋山走投无路,狗急跳墙来逼他们出手援助了?

    不,不对!

    柳元看见徐晟洲身后露出的半片女子的衣裙,那正好是缉查术法锁死之处,虽然看不清面貌,但魔气浓重到连他都觉得呼吸不畅,徐晟洲身后的女子是何身份不言而喻。

    徐晟洲竟然胆大妄为到勾结魔族!

    他这是要稷澜宗覆灭!

    这小畜生投魔了?

    这小畜生要是投魔了,那,那......人间怎么办啊?!

    柳元活了千余年,第一次被一个连他岁数零头都不到的臭小子盯得毛骨悚然。

    柳长老气的白须发抖,他警告徐晟洲:“徐晟洲,见信不援是老夫的主意。老夫容你心有怨怼,但你万不该勾结魔族!你这是在与虎谋皮!”

    “这世间灵气将尽,仙族本就式微,十年前封印碣罗城本甚至连仙王后都陨落了,仙族该做的都做了!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能怪仙族,也不能怪我们!仙门支撑千年,如今本就该你鼎盛人族一马当先!况且我稷澜宗如今没落到来镇守极西之地,早就不复曾经仙门之首的荣光,如何相帮?”

    柳元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了一通,就一个意思:我弱,你强,出事了就该你徐晟洲先抗。你不能变坏,也不能怪我菜。

    徐晟洲没想到这柳大长老一把年纪思想还这么活络,听了这一番据理力争,徐晟洲从唇齿间泄出一声轻笑。

    他用余光瞧了眼身后的人,说:“怎么会无援呢,有个女仙来了。”

    柳元更是理直气壮:“我等如何与那般大能相提并论!那位必定是某家的隐世老祖,亦或是仙都王族供奉的大客卿!我们的灵力与之相比,便是滴水与沧海之别!”

    徐晟洲懒洋洋的调子:“哦,原来是隐世老祖,王族客卿啊,怪不得这么厉害。”

    身后的人好似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依旧安安稳稳跟个小蘑菇一样扎在地上。

    真能装。

    柳元见徐晟洲并非在稷澜宗发疯,终是舒了一口气,注意到徐晟洲手里攥着锁妖链,或许他与这魔女的关系也并非多好,终究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年,强行捆了给魔女来稷澜宗吓唬他们也说不准。

    “是的。如今天地之间,不就靠这些独当一面的大人物撑着吗?我稷澜宗也不过小小蜉蝣,妄图一瞬安宁罢了。喀什雄今夜夜袭晋山郡,你父亲此刻恐怕危险得很,问玉早就过去帮忙了,你把这魔女交给老夫处置,速去支援。今日之事老夫不过问。”

    也算变相夸了这臭小子一顿,还给了台阶,柳元心想这下应该能把这尊瘟神请走了。

    徐晟洲惺忪着眼皮扫过柳元身后的稷澜宗弟子们,懒散的模样像是看一群手足无措的羔羊,徐晟洲说:“纡林分十郡之初,人仙妖便有公约,协守悬月,虽死犹生。我徐家做到了公约的承诺,半步不退。俯仰之间,无愧天地。柳长老,你说是吗?”

    “额,是。”

    徐晟洲说:“那太好了,既然我来了稷澜宗,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诸位违背仙王的意志啊。”

    “徐晟洲!你什么意思!”

    那双眼浮着旁人难以深究意味的波光,他说话的调儿也是欠欠的:“当然是,请诸位同我前去晋山,共、同、御、敌。”

    “徐晟洲!你个张狂的小辈!你怕是被人当枪使还乐在其中!我稷澜宗今夜丢了仙宝,就是这魔女所为!这魔女,你无论如何都得交给老夫!”

    “魔族偷仙宝?”徐晟洲像是听了个笑话:“魔族又不会使仙法,干什么?拿回去垫桌脚?”

    柳元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他如何不知魔族对仙宝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但他又怎么能将稷澜宗霸占了十年魔物的事情说出来?

    这事儿传出去,稷澜宗千百年来的名誉必定扫地。

    那三界之间,还会有稷澜宗的容身之处?

    “咳咳。”徐晟洲身后的风清,像是被烟尘呛得不行,忍不住抬手掩面轻咳起来。

    徐晟洲转过身看身后终于愿意挪窝的小蘑菇,稷澜宗弟子们也踮起脚见缝插针,瞧见了这辈子见过的第一个魔。

    纵使尘满面,也难掩姝丽。

    众人第一个想法是:这,这是徐晟洲从哪儿弄来的小妖精?

    而后看见那魔女放在唇边的手臂上,有三颗鬼头滞魂钉。

    魔女是谁,一目了然。

    有人试探问:“你是喀什雄捉的蛇妖?”

    那女蛇妖稷澜宗人也是有所耳闻的,喀什雄不知从哪儿知道了碣罗城冒出了个仙女救场,一个背影都让他想的不行。追捕不到人,喀什雄就到处在纡林十郡找代餐,途中碰巧抓了一条修为不错的蛇妖,谁知道是个性子烈的,被逼得堕魔暴走也不肯从他,受了许多搓磨,还被钉了滞魂钉。

    她为了防抗魔族,暴走疯魔的。

    知道这一点之后,众人难免对着女妖生出几分感慨和怜惜。

    但说到底,妖族入魔本就是大罪。

    柳元更有底气了,义正言辞道:“堕魔之罪罪不可赦,盗秘宝更是罪加一等!把她交给老夫,老夫要此妖女受雷刑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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