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县令循着苏使者的目光瞧了出去。心中有点惊诧,她今天怎么会出门了。

    须臾,善羡林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命运吧。

    *

    善府

    善相宜正在练剑,一招一式,皆为上乘。看得出来,善相宜坚持练了很长时间了。

    方晴好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瞧着她,也不喊她。直直地走向门廊旁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拿了桌子上的水果边吃边看。

    善相宜瞧见了她,微微一笑,她也默契的一颔首。

    善相宜是善县令的独女。善县令和善夫人本是天作地合相亲相爱的一对,因善夫人遗传病的原因早逝独独留下善相宜一个独女,善县令待她自然是如珠如宝,善相宜自幼的梦想就是当个行侠仗义的侠女,善县令于是就专门请了人来教善相宜剑术。

    待到方晴好的将盘里的葡萄吃了大半,善相宜的剑也练好了。

    她笑着朝方晴好走过来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呀?”

    方晴好道,“这不是来看你练剑吗。怎么样,我们的侠女最近感觉如何啊?”

    善相宜道,“很好,我最近剑术进步了许多,师傅也这么说。我觉得过不了太久,我就可以保护自己和他人了。”

    方晴好闻言笑道,“那以后我就靠你保护我了,善侠女。”

    方晴好自觉地剥了一颗葡萄喂给了善相宜,凑近道,“我听说,你爹正为最近山上失踪的人烦心?还有哪个山神使者是怎么回事呀?”

    善相宜闻言,看了四下,屏退了周围的人。往方晴好的方向靠的更近了一些道,“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县里偶尔有人想要搬家或是想要换个日子也是常有的事情,大家都不太在意,起初是镇上的一些光棍不见了,大家都以为是出门干生意准备回来讨老婆。后来呀,一些有家室的人结伴出山里,然而只回来一个人,才有人来报案,这才整理出来档案,本来是不为人所知晓的,前阵子,突然来了一个紫衣男子,自称姓苏,是山神的使者,要给山神讨新娘,还带来了失踪的一个人,父亲这才信了。那使者如今正在城中了,你可小心别被瞧中了。要万一被瞧中了,倒时候,我怕只能在梦里见到你了。”

    方晴好不甚在意,“担心我作甚,我平时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倒担心你自己好了,别一不小心被不认识的人家娶回家了。”

    善相宜作势要打,“呵!你又来取笑我了。我才不会被不认识的人娶走呢。”

    善相宜说完这句话,眼睛看向了门外的侍卫。

    那侍卫眉目俊朗,神情专注,身姿挺拔。只一点,太过于心无旁骛了,满心蔓延都是他的工作,其余一概入不了他的法眼一样。

    方晴好见状少不了又要打趣一番。“知道了,知道了。林华景林哥哥是世上最好的人。”

    这时,见一侍卫在门外通报。

    “小姐,县令那边请方小姐过去一下。”

    善相宜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方小姐等下我会送人过去的。”

    那侍卫有些不依不饶,“小姐,有所不知。最近失踪的事件比较多,县令嘱咐我要专门护送方小姐过去的,我就在门口等方小姐。”

    善相宜看了他一眼道,“罢了罢了,你先送方小姐过去吧。”

    又转身拉着方晴好说,“晴好,这次我们没聊尽兴,你下次还记得来找我玩。”

    方晴好握了握善相宜的手道,“好,我下次一定还来。”

    *

    方晴好跟随这个侍卫到了善县令的书房,书房门口站着两个侍卫。方晴好有些莫名,随即往里望了望。却隔着屏风瞧到了一个紫衣男子正在与善县令喝茶品茗,方晴好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不显。

    她转头对侍卫说,“侍卫小哥,不好意思,我刚发现我来月事了,月事袋忘记换了。女人月事被人看见总归是要遭骂的,且也不太文雅,让人瞧见了不好。你让我去便所换完我们再去见县令好吗?”

    这侍卫名叫王二,素来是个喜欢赌的,最怕见女人月事。一听这话,就有点动摇了。不过他还是没太松口,只说,“那我送你到便所门口,你换完我们再一起过去。”

    方晴好说,“好好好,这是再好不过了。”

    这真是八九不离十了。

    方晴好跟着王二,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方晴好左顾右盼,心里思索着要怎么出去才好。

    王二看她这样倒有些烦恼,“你这人怎么左顾右盼的。”

    方晴好道,“只是少来这院中,观赏一下罢了。侍卫小哥您何必如此多心呢?”

    王二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矩了道,“哪里的事,这边的风景,方小姐您随便看,左右不是花草树木罢了。”

    两人沉默地走过一大段路。

    眼见便所在前,方晴好刚要踏入,那侍卫却妄图跟着方晴好。方晴好转头笑道。“侍卫小哥,你且在这里先等着我,我一个女孩子家的,你跟我到便所门口,又看着我,说出去对我一个女孩子家的名声不太好是不是。”

    王二道,“是这个理,是我没想全。”

    方晴好眼瞟着王二没往这边看,火速绕到了便所后面,一个小跑,蹬上了墙。嘴里还喊着,“小哥,我找到便所了。你别往我这边看哈。”

    方晴好一出善府,便寻了个方向回家。

    一进家门也不干别的,拿好父母的牌位和一些银钱就准备出镇子。方晴好拿牌位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恍惚,我不就过个生日吗?怎么遇到这么一大箩筐事情。

    *

    王二意识到方晴好跑了已经是一炷香的功夫了,这时候方晴好早跑远了。

    王二心怀郁闷,只得通传到善羡林。

    善羡林此时正在和苏使者品茶,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此时他不打算惊动苏使者。

    苏使者见有人来便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善羡林道,“使者,时辰不早了,您应该累了。我这边安排好了房间,先送您下去休息吧!我这边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小女因为不满我安排的婚约离家出走罢了,我这会儿要去找她呢。”

    苏使者道,“需要我帮忙吗?毕竟女孩子临出嫁前离家出走也是大事一桩呢。不过若一家两子,二小姐不愿出嫁,也可让大小姐替。县令,您说对吗?”

    善羡林闻言一震,但面色不改道,“感谢使者好意了,这是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小周,送苏使者回厢房。”

    苏使者对着善羡林一拱手,走了。

    苏使者一走,善羡林就有些恼怒,这种暗暗地威胁,他可是很久没感受到了。

    他在门口点了几个人,“你,你,你,你,你们四个每人带上五人分别去南城门,北城门,东城门还有方晴好家去看着,有方晴好的踪迹就把她绑来见我,切记不要伤了她,对她温柔些。”

    几人齐声道,“是!”

    善羡林又道,“李峰,你带几个人跟着我,我们一起去西城门。晴好离西城门比较近,也比较熟悉,她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出现在那边。”

    *

    夜晚的小镇总是寂静又黑的。方晴好素来就有点怕黑,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蛇总是夜晚出来觅食,那滑腻腻的冷血动物,实在让方晴好提不起赶夜路的心思,但眼下迫在眉睫,方晴好也顾不得这样,夜路也是能赶的。

    从西城门出城后不久,方晴好就有些犯困了。眼下正是收了稻谷的时期,田边都是高高的稻草垛,方晴好看着稻草垛就来了兴致,她挑了一个比较隐秘的稻草垛爬了上去,细细的把自己的包袱藏在了自己身边用草绑好,以防掉下去。然后她啃了啃手里的窝窝头,看着明朗的月亮,想着明天去县城里看看,置办些东西,身边还有些钱,枫林县眼下看来是没办法呆了,到时候直接去省城呆着,待到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回家。毕竟爸妈的墓地还在这里,这样想着,方晴好打了个哈欠,她打算睡一觉,明天好赶路,毕竟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不是,觉肯定是要好好睡的。

    *

    善羡林自镇上问出来,已得知方晴好不在镇上了。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方晴好幼时丧父丧母,他身为县令自然有去慰问的责任。当初本来只是去看一下,谁承想直接遇到方晴好的阿叔阿婶们,见着方晴好父母已去,只剩她一个孤女,便蹬鼻子上脸,想着把她送到自家住,再好独吞一个孤女的遗产。

    他犹记得,那时他刚在门口,就听到方晴好说,“婶娘,叔叔们,你们不要再说了。我要留在这里,守着父母亲的家。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一个人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些婶娘叔叔犹如罗刹鬼神,张着血盆大口好像要把那个小女孩吃干抹净一样。且听他们道,“你一个小女孩子家家,如何能守住这么大的基业。你现在不跟着叔叔婶娘们走,以后怎么好嫁人。”

    “她如果不愿就算了吧!”善羡林看到善相宜先开口阻止了。

    岂料对方看善相宜是个小女孩,就想上前推搡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孩,敢掺和我们的家事。”

    善羡林一把上去拦住了那人道,“方晴好乃是我的义女,这我又岂能不管,我是本县的县令,又岂能纵容你们欺辱孤女。方晴好的父母曾托付我,若自己有个二三长短,叫我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莫叫一些腌臜亲戚给欺辱了,我看就是你们吧。”

    善羡林说着就叫善相宜拉着方晴好走了。

    善相宜走的时候还转头对着她们做了几个鬼脸,善羡林瞧见悄悄地把她头转到前面了,蒙住了善相宜的小脸。

    那些婶娘叔叔还有些不服气,想上前来,无奈旁边有侍卫阻拦,他们只能望而却步了。

    方晴好被拉出来还有些茫然,瞧着善羡林道,“伯父好,我什么时候有您这个义父了。”

    善羡林道,“刚刚事出突然,没来得及问你愿不愿意。晴好,你愿意做我的义女吗?我虽没多大能耐,但至少能照顾你家的基业不被人侵占,等你长大了,就以我的女儿的名义出嫁。我也会帮你证婚。”

    善相宜道,“那我以后就有妹妹了,真好。”

    方晴好道,“您为何要对我这样的好?”

    善羡林笑道,“或许是因为我也有女儿吧!”

    *

    “她如果不愿就算了吧!”善羡林跟自己的随身侍卫沿着大路一直走,走到了布满草垛的田地旁。月色是如此美丽,但善羡林却根本没有赏月的心思,脚踩着草地踢了又踢,眉头紧了又紧。

    李峰道,“县令,可是那使者指明要方小姐。刚刚您也听他说了什么二小姐不行,大小姐也可以的。现在方小姐找不到,他难不成是想让我们小姐去当那劳什子山神新娘,那可是去陪鬼神呢,虽是活着,但是跟死也没什么区别了。就算小姐同意了,县令您舍得小姐吗?”

    善羡林道,“我自然是舍不得,但男女婚嫁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如今,你让我怎么办才好。难道放任这么多百姓不管不顾吗?”

    方晴好在草垛上躺着规划未来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脚步声,把她吓得是气都不敢呼一口大的,又听到是善县令的声音,方晴好暗叹今天真的是出门不利,都怪那个老道士一语成谶,这算什么喜事啊!方晴好,只好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等对方赶快走。

    只是越听,方晴好的心就越沉。她看着明月。内心百感纠结,他人与我,我应当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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