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玄冥爵气的发抖,一时不知骂他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的!”他音色渐冷,在厌烦的看了眼身后的景象,恰巧看到那龙凤嬉戏。
他嗤笑着指着那对龙凤:“穹顶之下不落之台,名曰凤舞,听说是用来测天子之命!天子龙之本象,天罡正阳!何时搭上凤之阴?”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也染上疑惑神色。
“这不是号称测天子之命的凤舞台,天子本是龙阳,为何…为何飞出一只凤凰,这…这不是大大折损皇天阳气?莫不是影响国运隆昌?”
南湘子斜了北玄殇一眼,一下飞跃至那高台之上,手里不知何时有了一柄浮尘,浮尘一扬那空中忽然跃出几行精光闪闪的大字!
“独坐莲台难禁九幽!雪地情动指尖柔眸!凤雏凤出九幽天,九阴九阳久离情!四方割据乘天下,独揽江山转回空!”
“龙遇凤之庞蟒地,龙凤从此并天意,若如此时相思情,何苦相思悖相思!孺人可也坦荡荡,奈何阴霾虚睨生!三年回转兜也转,凤凰泣血当怎还?”
“山河美则锦绣碎,回首登高却怅然,眉黛胭脂仙客来,琼楼玉宇今犹在,龙为凤卿造瑶台,却是独自暗醉晚…”
他沉沉的叹息,仿佛那字里行间流露了一对怎样的乱世恋人……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北冥爵佝着腰,端详那几个字!
玄北殇神色忽的凝重似是知道了什么?尤其是南湘子还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而他却躲开了…
“北皇不必忧心,凤凰台本是凤凰命格做垫,测算真龙,并不会影响北国的运数,至于那龙凤和谐,自然是凤后以出?”
北玄殇眼里闪过慌乱,竟是退后了半步,很快恢复如常。
北铭臣望着神色恍惚的北玄殇嗤笑着把酒一干二净!
“凤后?”北冥爵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自然!既有命定帝星怎可没有命定凤后。”
“啪!”
正在南湘子细心的做解说的时候,忽然一个鎏金琉璃瓷盏,砸碎在了台石边缘。
转眼看去,北铭臣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起身,指着南湘子:“你这个无能的道士,你胡说,你胡说!!谁说茗珂是他的命定皇后!茗珂不是!茗珂不是!!”
刹那间所有的注意力都到了他的身上。
“闭嘴!!”
北冥爵刚要出声阻止的动作一僵,看着自己的好太子,这么些年,他鲜有如此动怒的时候。
此举已引起不小轰动,有的人议论纷纷。
“这…太子为何如此生气?三皇子又为何失仪?这…这茗珂…”
那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名字,是何许人也,竟能让两位皇子不顾皇家颜面?
北铭臣不屑北玄殇的怒火,绕出宴座,缓缓步向高台来到北玄殇的身侧,勾过他的肩膀笑的张扬讽刺:“怎么,你犯了事还不要我说了?”
北玄殇一脸阴霾。
北铭臣望着那几行金光闪闪的大字,随手拿出酒壶又灌了几口,念着。
“独坐莲台难禁九幽!雪地情动染指成眸…呵…这不就是在说茗珂么?!”他嘲讽道,情绪激动间,猛然把酒壶砸下,嘭的一声脆响,酒壶碎的四分五裂…
北铭臣的怒火也到顶峰,指着北玄殇说道。
“我告诉你们,他!尊贵不凡的太子殿下,其实早就金屋藏娇和神女厮混…”
众人大骇,太子还未立储妃何以厮混?那要是传出去让天下诸国如何看待他们的国家?
“北铭臣,你想死是吗?!”北玄殇冷眸里闪过花火,握紧了手。
“你说孤的太子是白日宣淫,终日厮混?”玄冥爵犀利的盯着北铭臣。
他懒懒的笑着:“是啊父皇,而且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呃……”
话还没说完忽然他后脑一阵重击,整个人随即倒在了台上,身后是优雅擦手的北玄殇…
玄冥爵更是眯起眼睛看着他:“太子是心虚了?”
他邪魅一笑满不在乎:“父皇是要在这里听一个醉鬼说胡话?不怕滑天下之大稽?”
“那太子为何出手?难不成他一个字也没说对?”
北玄殇眼里一深,随即抬头无谓的笑着:“倒有那么几句真话,不过就是孩儿血气方刚,本殿是一朝太子,有女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普通的女人么?”玄冥爵步步紧逼似乎真要他吐出个所以然来。
北玄殇淡笑不理自己父亲骤变的脸色,指着几个宴几就坐的大臣:“比如光录寺大夫,比如路慎司长隶,比如尚书礼左大夫…再比如叶丞相的千金。”
此言一出,那些个大臣都惭愧的抬不起头,皇帝望着那景象,君臣沆瀣,蛇鼠一窝,气的发抖。
“逆子!!”
玄冥爵刚要出手打他,北玄殇随即回头,刹那间眼里冰冻,让玄冥爵的手不得不放下。只能瞪着他。
低眸,看着自己父亲还在发抖的手,冷笑着:“父皇觉得本殿不成体统?那便让那些大臣不要让自己的爱女乔装改扮进太子府。”
“你…”
“好了,这天命也测过了,本太子看这儿甚是无聊,恕不奉陪了!”
说完他足尖一点,立即消失在了那高台之上,留下脸色青白不接的大臣们。
次日太阳升空而明,透过那床头两方润玉射入那锦绣罗帐之内。
北铭臣微微睁开眼睛,怕是宿醉未消,懵懂中,忽觉后脑微疼,抬手抚去,一下惊坐而起。
昨日种种顷刻映入脑中,他愤怒的一拳砸在那沉香木的床衡上,引的床幕整个晃荡!
仆婢们纷纷跪地,整个内寝静的连树叶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北铭臣阴鸷着脸:“把人给我带上来!”
太子宫,楼廊之上悬着一个手工雕琢花鸟的沉香木鸟笼,外面已是艳阳高照,此处却薄雾靡靡如仙女之飘带萦绕其中!
萦绕在那逗弄鸟儿的白衣男子腰间!
“二哥!”北静风站在那端喊道,那男子回头,清俊如天外谪仙。
北静风高兴的跑过去围着那男子打趣儿:“啧啧,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美男子?少时艳烈如火,彼时寒冷如冰,怪不得连雪山圣姬都为您倾倒。”
玄北殇默不作声,他少有那样的沉默,放下逗弄鸟儿的檀枝。
“怎的?你真的要去闯那天机门!”
玄北殇眼里如星:“是!单枪匹马,我一定要得到九尾之心!”
“你真的认为九尾之心可解她的冰冻之苦?可那九尾之山处于万山之巅,云雾之外,你如何能找到?”
“况从古至今无论那九尾之心或是天机之门都让野心之人趋之若鹜,最后都是随着那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是未来天子,野心再大亦可成逐鹿之王!二哥,你可要好好的想想!”
他抽出寒剑,嘴角愈寒:“天机门,我既已知道它的存在,必是不会让它长久?如今只是去探探虚实而已,等时机成熟,我必然屠之而后快!”
“那便如你所说,可是你真的能找到么?”北静风淡淡的开口。
他反唇以笑:“为什么不能?万山之巅莫不是挞拔水沼,那里常年积雾,雾与水泽才成了那荒诞无稽的传说,此季风刮南北,迎泽而上,必定冲的开那散不开的雾!”
北静风微愣:“原来皇兄思考的如此周到!那…”
“我速去速回。”
“皇兄且慢,您这一走,你府里那些大臣的女儿怎么办?”
“本太子没有立妃的打算,让暗卫把人送回去,敲锣打鼓。”
北静风吞着口水,再怎么说也是官家小姐,敲锣打鼓的送,岂不是有辱门楣。
“皇兄,女子最为重视闺名!”
北玄殇淡然:“那与我无关,若和大臣联姻便可稳定江山,只能说明那样的皇无能。”
北静风无奈的撑着栏杆:“皇兄平生可有憾事?值得你后悔的憾事。”
北玄殇思考了一会儿:“如若得不到我想要的天下,那便是我一生中最为遗憾和后悔之事!”
北静风忍不住扬起眉认真的问:“如若在她和皇位之间,皇兄会如何选择?”
北玄殇愣了一会儿,然后轻笑,依旧如六月骄阳似得笑:“她知我,亦知自己,她会明白,而八弟也亦明白,先江山后美人!我从不认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