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燕记得，叶寸心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为什么她姓叶。

    那个可怕的男人，她的老师，也姓叶，所以那个组织里，有很多人都默认了这个孩子的来历。只有张海燕和他知道，她根本没让他碰过自己。

    叶寸心姓叶，是因为张海燕，也姓叶。

    她失去了她的一切，她的姓名，她的家人，她的爱人。所以她希望，至少能把她的姓保留下来，送给她的孩子。

    因为当年，曾有一个人说过，她的姓，他很喜欢。

    “如果我们将来有个女儿，就让她随你的姓，好不好？”

    ——

    龙香三人赶到电视台的时候，火凤凰已经在雷电的接应下撤离了。

    “你这个人！就问你两句话怎么骂人呢？”

    “骂的就是你们！狗占领军！滚出我们的城市！”

    只是问了问情况就被电视台工作人员劈头盖脸一通骂的鲁炎气得攥紧了拳头，工作人员见状往后缩了一下，叫唤道：“干啥？你还要打人不成？”

    “老子整不死你——”张冲也被气得够呛，当场就要脱军装揍人，被乌云和蒋小鱼死死摁住拽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向来也是暴脾气的鲁炎这次居然没有动手，直到出了电视台都一声不吭。

    “鲁炎？”

    察觉到鲁炎情绪不对，龙香赶紧停下了脚步拉住了他的胳膊。绕到面前一看，鲁炎的双眼都是红红的。

    “兄弟，怎么了？”蒋小鱼也停下了脚步，关切地问道。

    “同样是军人，同样都曾为了保护他们出生入死过，”鲁炎咬着牙，胸膛因为委屈和愤怒不断起伏着，“怎么参加一个演习就要被他们这么骂？”

    “这仗打得太憋屈！”张冲气哼哼地把头盔往地上一摔。

    “是啊，都这么恨我们，不如糊弄糊弄，让他们赢了算了！”乌云也满脸郁闷。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每一场仗都必须要竭尽全力去打赢！”向羽蹙了蹙眉，沉声训道。

    “可我们现在这场仗打得有什么意义吗？”鲁炎深深叹了口气。

    回想起这一路挨的骂和遭的白眼，龙鲨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悲剧不会重演。”

    几人抬起头，看到龙百川和武钢走了过来，连忙立正敬了个军礼。

    龙百川和武钢回了个礼。

    蒋小鱼不解地问道：“悲剧？”

    “还记得1937年的南京吗？”

    所有人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沉重且严肃。

    “能让市民们习惯战争，了解战争，能看到他们对我们占领军嫉恶如仇，并能在本来不需要参与演习的情况下主动帮助反抗军，这难道不就是我们演习的意义吗？”

    “我们现在作为占领军，被市民所厌恶和唾弃，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有那么一天，这座城市真的被占领，当我们与敌人拼死一战的时候，那他们就会是我们最坚强的堡垒和后盾，他们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支持我们，帮助我们！”

    龙鲨几人都抬起了头，眼中逐渐恢复了坚定的光芒。

    “战士们，演习中，你们可以敷衍了事，但真正的战争中，敌人不会敷衍！”

    “龙队、武队，我们明白了！”蒋小鱼立正站好，严肃地答道，“我们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打好这场仗！”

    向羽、龙香、鲁炎、张冲、巴朗、乌云、赵子武也一同立正，挺直了腰杆，齐声道：

    “保证竭尽全力，打好这场仗！”

    龙百川和武钢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向羽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苏卫尽力压低却难掩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

    “哥！我找到红方指挥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