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领头乌尔其是羌族分支拉尔夫氏头领独子,生性暴躁弑杀,此次因为犯事被迫绑来军中磨练,还被分发在他最不服气的杜清手下。
他早就不满杜青所谓的突袭计策,这次违反军令自己带领下属准备速战速决抓个大夏将守回去给那群畏畏缩缩的胆小鬼看看。
现下直接策马冲进保护重伤刘琦的包围圈里。
乌尔其身材高大魁梧,骑着悍马挥舞大刀,凶神恶煞的样子震慑住了不少人,即使无比恐惧,那群围着刘琦的新兵却没有一个退缩。
每个人都冒着稍不注意就被铁骑踩成肉泥的风险挡在刘琦身前,人身肉墙的阻挡住乌尔其的进攻。
面对这样的情景,乌尔其就算再凶猛无比速度也被拉慢。
时间一长,乌尔其就被妨碍的没了耐心,变得比以往更加残暴,最后一划一挑间直接把护在刘琦身前的人穿胸而过摔落到半空中挥成一道弧线。
彻底扫净刘琦身边的阻碍。
接着他动作麻利的翻身下马,与早有防备的刘琦对打起来。
但刘琦本就受了重伤,此时强忍着腹中剧痛与他缠打自然不敌。
不多时,嘭的一声巨响,刘琦就被乌尔其一脚踹开几丈远,手中刀剑也滑落在地。
重重倒下后,刘琦嘴角溢出鲜血,全身抽搐几乎不能起身。
但乌尔其明显不想善罢甘休,他大步上前将宽大的马靴狠狠的碾压在刘琦的脸上。
多用几分力,刘琦的侧脸就陷进黄沙之中,面容扭曲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许多。
就在双方交手的途中,小队剩余的残兵寡不敌众,也陆续被羌族士兵制服收押。
见此情景,刘琦的挣扎缓慢减弱,闭目不再面对现实。
在自家的城池面前被俘,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乌尔其大笑,“这就是所谓的大夏将士?如此不堪一击,还不如早早归降,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条贱命。”
说完撤开踩在刘琦头上的腿,一脚重重的踹向刘琦受伤的腹部,引得刘琦痛极的一声闷哼。
乌尔其在听到哼声显得极为癫狂兴奋,变得双目通红,
羌族士兵们一看他这个样子,纷纷默契的移开目光,要知道乌尔其可是羌族里出了名的血腥,尤其喜欢虐杀俘虏就算是本族人也觉得残忍。
乌尔其现在也不再管要带回去是死是活,当即握着刀柄上前。
见此场景,苦苦与羌族骑兵纠缠的大夏士兵们急得眼眶通红,但又迫于受人钳制着不能上前。
只见乌尔其将锋利的刀尖刺向刘琦背脊,刀身深陷,划开长痕,掀起血肉翻腾。
他看着自己的成果得意不已道,“待我羌族大军击垮凉州,到时美人金石应有尽有,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话虽狂妄,但在场的大夏士兵皆心里一寒,谁都知道羌族南侵的后果会如何。
十年前羌族进攻凉州城,因朝中后援支援不力,导致城池失守,城中将士坚持反抗到底,最终全体以身殉国。
战后羌族罔顾天伦侵占良女,屠尽百姓,凉州城沦为一片血泊。
不仅如此,羌族还凭借着凉州城要塞,强势南下连破三城,危及大夏根基,夏朝差点被迫迁都。
直到平羌将军横空出世耗时五年才结束叛乱,要是羌族真的恢复气力有意南侵,那这次,又从哪里再找来一个平羌将军?
卢大娘从小在边疆长大,自然也经历过那样一场噩梦,从看见羌族士兵时早就被吓的没了魂,。
待她回神,刚还紧攥着她手的秋萩没了身影。她手中就只有秋萩的那件羊袄和一把沙枣叶。
左右搜寻无果。
卢大娘颤颤巍巍的从雕像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查看秋萩的身影。
好不容易从混乱的战局中瞄见那褪去羊毛扎漏出的红衣,但下一秒,卢大娘还没放下的心又跟着高高悬起来。
秋萩拿着把不知道从哪里夺过来的大刀深陷战局之中,瘦弱的身躯像是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看似横冲直撞但却每一下都踩的恰到好处,带着横扫万军的气势,所向披靡。
只身一人闯入重围。
她的每一次出手都干脆利落的一刀挑开羌族士兵,帮助收押的大夏士兵摆脱束缚。
身法敏捷轻快,挥刀无比利落,有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但却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她慌的不行。
她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身体素质早就大不如前。
刚瞧着刘琦被踩在地上羞辱,心中就藏着一团怒火,头脑一热就不计后果的冲了上去。
现在她的力气和敏捷程度更本就不是先前能比的,但不知为何,秋萩莫名次次惊险的躲过战场上的刀剑,带领着刚解开绳索的小队士兵与他们缠斗,以她笨拙的身法,甚至还有空反击。
鲜红的颜色从刚冲入战场就引得乌尔其德瞩目,但看见身形像个女子对他构不成威胁,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过,等着手下人去解决。
羌族士兵也不是等闲之辈,到底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人,被一刀挑开后迅速反应过来,不仅重新默契划分捉拿小队士兵,还专门围上几个人来对付秋萩。
在几人针对下,秋萩要面对的攻击变得频繁且迅速。
羌族士兵几轮接着进攻,现下也有人看清了来人。
“平……平羌将军。”不知道从哪个士兵嘴里念起,逐渐扩散到每个人的耳中。
刚才她动作迅猛众人都只注意防备她的招式,听见声响才分神看来人的样貌,这一看,所有人都没了动作。
只见女人面染鲜血,深邃的眉眼和微扬的剑眉历历在目,手持大刀气势凌然。
抬目望去,竟与身后那通黑的铜铁雕像一模一样,犹如平羌将军在世。
围着的羌族士兵被吓得不敢动弹,直愣愣的呆在原地,秋萩周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宛若杀神般提着刀一步步上前,每一下都像踩在人的心上。
不止羌族士兵被吓唬到了,就连藏在雕像后的卢大娘也被秋萩现在的样子震惊的无法言语,内心激动的砰砰作响。
这就是平羌将军!叱咤风云的平羌将军!
羌族最深的阴影,羌族永远惧怕的对象。
他们不由自主的给开始她绕出一条道路,秋萩装作不觉,敛刀在侧,目视前方张腿大步向前迈去。
还沉浸的在快意的乌尔其后知后觉的对周围突然沉静的气氛感到警惕,虎目凶横的扫去刚发生骚乱的地方,直到目及一片鲜红的色彩。
不悦的狠狠皱着粗眉,一群废物,竟然连一个人都拦不住,等他回去怎么收拾这群饭桶。
直到秋萩从人群中走出,露出她的容貌。
戈壁上的日夜更迭的尤为快速,从他们出现到现在,落日已经西下山头,沉暮四合昏暗无比,但还是够乌尔其看清楚来人。
乌尔其有一瞬间的定格,紧接着像是瞧见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眼睛瞪如铜铃般大小,双唇微颤唯唯诺诺起来,气势一下子削弱。
秋萩强装者一股子气,知道自己对他们的威慑有多大,低声寒语,挥剑指向乌尔其,“小小蛮夷,谁给你的胆子,也敢在我大夏疆土撒野。”
“还不束手就擒。”
“这不可能,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乌尔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人明明早就死在了关山战役里,怎么可能突然活过来并出现在这里。
乌尔其身为贵族见得的世面到底比平常士兵要多,不一会就反应过来,渐渐的的表情从惊诧变成暗藏的疯狂。
“你肯定不是真的简萩。”乌尔其语气笃定,面色阴鸷的可怕。“更何况我亲眼瞧见她死在那场关山战役里。”
当年关山战役,羌族破釜沉舟几乎动用了全部势力,拉尔夫氏全族青壮年入场,由他父亲挂帅。
关山一行两军厮杀无止境,沙子被人血浸润的发黑,每次冲突的伤亡人数都触目惊心。
就这种情况下简萩还敢带着五百士兵千里夜袭他父亲的帅帐,甚至俘虏了主帅,当年的那一场斗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你长得确实和她很像,但你骗骗他们还行,却骗不了我。”
估计是夏朝准备自己弄出来一个假的简萩来混淆视听,这要不是他,换别人肯定被迷惑住了。
就像是急于印证自己的猜想一般,乌尔其突然发着狠的向秋萩冲去,手中的刀也随之挥落。
唰——,利器贯穿过□□的声音响起。
乌尔其眼见着自己身上插着的细小袖箭,匆匆后退几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下意识的看向秋萩的手腕。
此时一个精致小巧的玄色铁弩,正结构精巧严丝合缝的相砌在秋萩的手腕上。
剩下的两支暗箭微微的冒出头,箭尖上还粘着异样的色彩。
袖箭就是从这里射出来的,再加上距离的不远,乌尔其攻击时大开大合的动作暴露了弱点,导致这一箭直接射穿了他的肩膀,落距离胸口不远处。
要不是秋萩习惯腕上缠着自制的弓弩,她也不敢就这么冲上去。
秋萩松了一口气,不仅射中了,就刚才发生的场景也让她证实了心中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竟然能预知未来!
羌族士兵的招数和刚才乌尔其德动作早就在她的脑海中以一种图片播放的方式提前预知。
现在的她就算闭眼也能躲住攻击。
但还没等秋萩开心多久,就见乌尔其虚晃几下便稳住了身形,可见刚那一箭对他招不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