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小道士吗。

    季生生自从冥界出来，心绪从未平复，心内藏着隐隐期待。

    “生生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少年呼喊之声传来，屠川静高举双手朝季生生招手。季生生上了屠川静的大船，她的小舟则是由修士用绳索绑了吊在船后。

    船上屠川静准备了美酒佳肴款待，季生生朝他举杯打趣道。

    “恭喜你大难不死逃出生天。”

    想起在黄泉时的狼狈模样，屠川静也举杯。

    “还要多谢你救我，要不是最后天上异象消失，我只怕真要变成黄泉一缕游魂了。”

    美酒入腹，两人皆是面颊绯红，霞光壮阔映照的海面浮光跃金，一派祥和美景。

    季生生撑着栏杆沐浴霞光，浑身上下好似渡上一层金光。

    屠川静端着一盘葡萄走过来，打了个酒嗝。

    “生生，你说神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啊？”

    “不知道。”

    季生生吃了一颗葡萄继续发呆，屠川静撑着下巴又开始幻想。

    “聚集天地灵气的神界该是无比美好，较之仙境还要更上一层。”

    季生生淡淡道。

    “天地灵气都去了神界，人间岂非要变成炼狱。”

    “人间本就是炼狱。”

    屠川静说这话时好似褪去稚气，他喃喃道。

    “我许多亲人都死在了战场，我见过他们的尸首，很吓人。”

    屠川静吃了几颗葡萄，他将圆润光滑的葡萄摘下来放在果盘里，手上提着略有参差的葡萄，朝季生生提出一个问题。

    “生生，如果让你选择，你要哪个？”

    “我选人间。”

    少女指着少年左手那串好坏参半的葡萄。屠川静很不理解她的选择。

    “为什么？”

    季生生指了指果盘里的好葡萄，反问他。

    “这些葡萄你从哪里摘下来的？”

    屠川静无言反对，他放下葡萄，又去桌上倒了两杯酒。

    酒红色的葡萄酒和无色的清酒，屠川静让季生生拿着两杯酒，取出果盘里的葡萄，将果盘递到季生生面前。

    “葡萄酒是浊气，清酒是清气，这个果盘是人间，你又怎么选？”

    季生生看着左右两杯酒，对上屠川静洋洋得意的表情，无奈皱眉，他倒惯是会出难题。

    “现在你是造世主了，你期望中的人间又是什么样子？”

    屠川静催促季生生快点选择，季生生又反问他。

    “人间为何无人？”

    屠川静将方才拿出的葡萄放回了果盘，催促道。

    “这些葡萄就是，现在有人了，你怎么选？。”

    季生生笑着将两杯酒都倒入果盘，酒香混合着葡萄香气四溢开来，屠川静急得跳脚。

    “你这是干什么？”

    “这世上没有造世主，人间是什么样子，取决于人。”

    屠川静看着果盘里的酒和葡萄，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船快驾驶出入海口时二人分道扬镳，一个回天河国，一个回金唐国。海上相伴数日，屠川静十分喜欢季生生这个朋友，二人也算相谈甚欢，分离时都有些不舍。

    金唐宫皇城外多了许多禁军，季生生正疑心，一只传音瓢虫飞到季生生耳廓。她听见了临安的声音。

    “月美人病重，陛下疑心是你所为，带兵封锁了琉璃湖和长乐宫。”

    瓢虫震动翅膀，少年声音再次响起。

    “皇后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