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士气

    翌日一大早,天微微放光,月出本在沉睡中,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时鸣低声喝道:“谁?”

    “晏风在吗?”是薛北涉的声音。

    凡是问有关南风的事情,时鸣都懒得开口回答。

    薛北涉见时鸣不理他,不禁有些着急:“抱歉,打扰了!”说着就似乎要往里走,时鸣“噌”的一声,当即长剑出鞘。

    薛北涉眼睛都亮了,右手跟着扶上身后的重剑。在准备出手的前一刻,终于想起自己是来求人的,于是硬是强迫自己从时鸣的长剑身上移开,干巴巴道:“现在不能打!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找晏风。”

    时鸣收剑入鞘,充耳不闻,重新守在月出

    薛北涉真有些急了:“晏风在哪里?”

    南风迷迷瞪瞪的从屋里出来,神色不善,头顶还翘着一小捋头发:“那个蠢丫头出事了?”

    薛北涉一愣,意识到他问的是褚瑶,连忙摇摇头道:“不是,瑶瑶没事。”

    南风心下一松,他就说嘛!昨天他才给人稳住,今天若就不行了,简直是砸他的招牌。于是,摆摆手转身准备继续回屋去睡。

    薛北涉见他兴趣了了,转身要回屋,连忙道:“程正德死了,褚绪风中毒了!”

    月出推开门的手一愣,看着薛北涉:“什么?”

    薛北涉一见月出,如遇救星:“晏兄,还请这位小兄弟救一救绪风。”

    月出自见薛北涉第一面开始,他都是一副从容冷漠的表情,如今面上都显出焦急,可以说是真的形势不妙。月出偏头看向南风:“去收拾一下。”

    等几人到了武林盟的时候,褚绪风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几个大夫围着急得团团转,但也只能缓解毒气蔓延的速度。

    南风一把推开几人,然后皱了皱眉道:“你们都出去。”

    薛北涉见此,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能救。于是连忙带着人出了房门。

    月出这才抽出空问道:“薛兄,怎么回事?”

    薛北涉摇摇头,他也是一脑门的雾水。他看了眼时鸣,本来约好比剑,但临时出了褚瑶的事情,跟着孟长粹又死了。这些本来都跟他无关,但褚绪风昨天下午突然脸色凝重的让他帮忙照顾褚瑶,他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褚绪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谁成想第二天一早会人事不知的躺在假山一角。

    若不是他早起练剑发现了他,恐怕现在......想到这里,薛北涉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门推开,薛北涉第一个追上去问道:“怎么样?”

    南风脸臭臭的,但是语气还是十分傲娇:“自然没事了,不过要醒的话,还得等几天。”

    一旁的几个大夫震惊的互看一眼,然后比薛北涉还要迅速的进屋去检查病症。

    “竟然是真的!”

    “稳住了!”

    “这个少年是谁啊?年纪轻轻,医术竟然如此高超!”

    薛北涉跟在后面进屋,听着几人对话,看着褚绪风的脸色渐渐好起来,才放下心来。

    月出在门外出声问道:“程掌座也死了?”

    薛北涉确定褚绪风彻底安全下来之后,才出门朝着月出点头道:“昨晚出的事。昨天留宿武林盟的英雄不少,现在应该都在议事厅。”

    月出:“不知我等可能去听一听?”

    薛北涉似乎不太想去,但面对这刚救了褚绪风的几人,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沉默一瞬点点头:“我带你们过去。”

    等几人过去的时候,时辰已经有些晚了,大厅满满当当站了一群人,个个义愤填膺,神色激愤。

    “盟主,这魔教妖人实在嚣张,昨日程掌座才继任盟主之位,不过一个晚上就发生此等惨案,这是明晃晃的不将我们武林盟放在眼里啊!”

    “是啊!短短几天,三大掌座相继丧命,盟主这是武林盟多少年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啊!”

    “倘若我们再不出手,怕是中原武林高手就被这些魔教妖人一一剿灭殆尽了!”

    “短短两天,我们连那魔教之人都没看到,两大掌座就接连丧命了,这这这......”

    褚泰清端坐首位,面色阴沉,难看得厉害。

    谢永年立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哪怕众人闹成一团,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褚绪成看了一眼褚泰清,得到对方示意后,上前一步开口道:“诸位安静,请诸位听晚辈一言。”

    诸多英豪见此,纷纷闭口朝褚绪成道:“褚公子请说。”

    褚绪成开口道:“实不相瞒,昨日孟掌座暴毙之后,武林盟晚间的守卫不仅比往常多了五六倍,而且府内机关也统一开放,昨夜留在府内的诸位应该都收到了夜间不要行走的消息。倘若真的是魔教妖人从外闯入杀人,哪怕那人武功再高,也绝对不可能毫无察觉。”

    这话一出,众人嗡的一静。

    “褚公子这话的意思,我明白。人不是从外面来的,那就是留在府内的人动得手喽!”

    说话这人,是陈留的夏成惇,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嗜酒如命并练得一手醉拳,平素嫉恶如仇,说话也惯常冷嘲热讽,因此得罪了江湖上不少人。

    会场众人纷纷色变。

    “酒疯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成惇斜过葫芦,咕嘟嘟的喝了两口,浑不在意道:“不是我什么意思,是褚公子什么意思啊!一大早将我们集合在这里,不就是怀疑上我们了嘛!”

    褚绪成听完这话,面不改色道:“夏前辈勿怪!晚辈不是要猜忌诸位,诸位前辈都是江湖有名望的大侠,自然不会是凶手。只是事情摆在这里,还是得查个清楚。晚辈擅自猜测,可能是魔教之人乔装打扮混入了府内,因此还请诸位留一两日,和晚辈一同查出真凶,还掌座在天之灵。”

    “呔!这叫什么事!魔教那边连个毛都没抓住,我们自己这边先损了几员大将!”说话这人一身粗布衣衫,额角宽阔,天庭饱满,身材魁梧,正是青城剑派的康胜有。

    众人神色都有些郁郁。

    褚泰清起身,振臂一呼:“诸位!所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魔教之人行此事,便是故意搅乱人心!如此危难时候,我辈众人临而不动,动而不怯,怯而不退!如此,方能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倘若在现在就泄了气,那岂不是正好中了魔教的奸计?!”

    “百年前贺一冲横行中原武林的事情,我想大家都不想再重现了吧。”

    “目前形势还远远不到丧气的时候,天欲扬而必先抑,天欲亡而必先纵!魔教行事越猖狂,那离他们灭亡的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我中原武林历经数百年风雨而传承有序,靠的是什么?一是中庸稳妥之道,二就是齐心。而今不过小风小浪,众人齐心就能共渡过去的坎儿,怎么,就想着退缩了?!”

    夏成惇大叫一声:“好!好极了!盟主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众人跟着激情沸腾:“盟主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月出立在门前,静静看着褚泰清几句话的功夫就将众人的激情都调动起来,眼角不由带上了几分讥诮。

    褚绪成视线一晃,看到薛北涉带着月出几人过来,连忙抽出身子往外走道:“薛兄,绪风怎么样了?”

    薛北涉点头道:“暂时稳住了。”

    褚绪成脸上一喜,当即拱手长拜:“是这几位小兄弟出手救的舍弟吗?救命之恩,武林盟在此谢过!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武林盟的地方,只管说一声就是!只是还未请教几位大名?”

    月出望着他眸色一深,跟着浅浅笑道:“褚公子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我们兄弟三人不过无名小卒,当不起褚公子大恩。在下姓晏月,二弟晏时,三弟晏风。”

    南风有些不满,他成了三弟,那不就意味着时鸣成了他哥?!他暗暗瞪了眼时鸣,别想着他会叫他哥!

    时鸣目不斜视,对一旁南风的目光恍然未觉。

    褚绪成含笑道:“晏兄。”

    月出继续道:“路上简单听薛兄说了个大概,不知如今是什么情况,可还有我兄弟几个能帮忙的地方?”

    叹口气:“就是你瞧见的这样子,一会儿燕捕头过来,等他来了再看吧。”

    正说着,只见外面走进一人,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身捕头行装,燕颔虎头,目光炯炯,手上一把雁翎刀。

    褚绪成忙迎上前去:“燕捕头,你来了。”

    这燕捕头点了点头,朝褚泰清一拱手,然后转身朝着众人道:“在下燕开,武林盟的事如今交到我的手上,还请诸位英雄配合调查!在凶手未查出之前,谁都不能离开武林盟。”

    本来被褚泰清压下去的声音,顿时又有人抗议了:“你是谁,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他身边人拉拉他的袖子,低声说道:“嘘!他就是天下第一神捕燕开。”

    燕开撇了那人一眼,方开口道:“不过是简单的问讯几句,诸位不必担心。现在劳烦诸位回到自己住处,稍候我会带人一一询问。”说完群雄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走,等人走完之后,才发现还有一人仍稳稳坐着。正是之前那个锦衣少年。

    燕开定睛一看,紧了紧眉头,上前行礼:“越王爷,您怎么在这?”

    越王人不大气势不小,冷冷看着他,斥道:“燕捕头威风得很哪!”

    燕开:“卑职不敢!”

    越王冷哼一声,朝外走去,迎面对上月出,少年下意识发出一个音节,又忙改口道:“......你长得很好!”

    说完,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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