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与麻将

    餐毕,姜芜兴奋的把两个人送回了卧房,连连摆手说过几天邀请她们去药谷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时辰已晚,几乎所有人都回了卧房,夕阳被月色吞噬殆尽,天空只留一片月华,四周寂静无声,偶尔有鸟叫虫鸣。

    闻遥打扫干净房间,看着已经熟睡的系统,有些失眠。

    她披衣起身,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逛,无意间来到一片灵药田。

    灵药田周围的空气凛冽非常,呼呼的风声穿过鼓膜,给人一种心神平和,神思浩渺的感受。

    所以闻遥发誓,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打破这片宁静的,是有人要害她。

    看到趴在地上的人影那一刻,闻遥发出了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由于闻遥叫的实在太惊悚,本来打算逃脱的黑衣人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站到她面前。

    闭着眼睛等死了好一会儿的闻遥迟迟没等到熟悉的痛感,悄悄的睁开了一点眼睛。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如同仙乐般好听的声音响起,宛如地狱的丧钟。

    闻遥:瞳-孔-地-震。

    在前面站着的是她白天刚刚认下的便宜师父,此时此刻,他正穿着一身黑衣,面上沾着泥土,手上还握着两株价值不菲的灵草。

    江逾白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能想到自己新收的徒弟会半夜瞎逛,撞破自己偷挖宗门的灵草偿还外债啊。

    “师父!”闻遥用力一挺差点没把自己的腰整折,丢下半截话干脆就想逃离现场,结果转头就撞上了一个灵气屏障。

    “不知徒儿气运如何?”

    闻遥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江逾白,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远处传来人群骚动的声音,江逾白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拎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闻遥御剑冲天,往山下而去。

    ……

    和自己的师父遇见飞行在玄遥山下,闻遥垂眸下看,不觉哑然。

    因为仙门的庇护,山脚下的民众并没有宵禁,此时此刻,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像是人间仙境。

    在路途中,江逾白给她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在山下,他遇上了一个棘手的妖怪,采摘灵草是为了引出妖怪,既然正好碰上了她,就当做是给她的历练了。

    闻遥很害怕。

    作为一个天外来客,她连最基本的法术都是系统紧急补习的,此刻单独御剑,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江逾白飞的极快,一个急刹停在了一栋建筑物前,闻遥刹不住车,整个人栽在了门前的石板上。

    “好疼…”闻遥扑了扑身上的灰,泪眼朦胧的站起来。

    易了容的江逾白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情,领着她就走进了这栋建筑物的大门。

    “大!我赌大!”

    “开!开!我赢了给钱给钱!”

    “这次是我运气不好,下次一定会赢。”

    闻遥跟在江逾白身后,赌场吵闹的声音如同一柄离弦的箭,嗖的一下就插在了她的心上。

    救救救救命!原著里没写这一段啊!赌坊这种看起来就难的副本是她一个恶毒女配可以单刷的吗?她今天怕不是要丧命于此啊!

    “ 乖徒”江逾白顶着一张易容过的脸,帮她理了理头上戴着的帷帽“这次就看你的了。”

    闻遥觉得自己要凉。

    在原著中,江逾白的战力仅次于男主师父温鹤眠,连他都说难以对付的怪物,自己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怎么解决。

    “去吧。”

    江逾白依旧一幅淡然的样子,将闻遥往麻将桌前推了推。“这东西其实并不难对付,只是为师找不到诀窍,且看乖徒的了。”

    好家伙,这就是您对亲亲徒弟的信任吗?或许原身有一战之力。可她是个冒牌货,战斗力基本为0啊。

    闻遥紧张兮兮的在麻将桌前坐下,她估摸那东西估计是在打麻将时出来的,不然师父也不会半夜挖灵草当赌资。

    想到这里,闻遥只想感叹一句,师父真不愧是师父,为了百姓安乐连形象都不顾,还要半夜跑到赌坊来捉妖,只是倒霉了她这个半夜不回家的逛鬼。

    隔着帷帽,坐在麻将桌前的闻遥看不清周围人的神色,只伸手一张一张的摸牌,小心翼翼防备着可能出现的风险。

    “十三幺!”

    一轮结束,她直接把手中的牌打了出去,开玩笑,她运气可好了,以前逢年过节都没有人敢和她打牌,连公园里的大爷大妈都是她手下败将,更不要提面前这几个小啰啰。

    “大_三_元!”

    “清_一_色!”

    本来闹哄哄的赌坊突然寂静了,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不停胡牌的小姑娘,想知道她接下来还能什么花样百出的赢法 。

    只看得见灯光的闻遥感觉到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那家伙八成来了。

    闻遥回忆着白日系统刚刚灌输给她的攻击性法术,屏息凝神感受周围的动静,另一只手按在了桌面。

    “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啊!”

    感受到一阵破风之势靠近,闻遥直接将手中的术法丢了出去,只听得一声惨叫,重物落地之声传到耳边。

    这就结束了?江逾白真的不是在驴她?

    闻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也不知道为什么江逾白会对付不了随意一个法术就能击败的妖怪,她只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

    于是她揭开遮挡视线的纱布,环视四周。

    直到很久以后,身为社恐闻遥也还是能回忆起那晚被支配的恐惧。

    周围全是盯着她的人,她的师父顶着一张平庸的面具,如同傲立的雪松般站在那个被她击飞的彪形大汉前,伸出了一只手。

    “随意污蔑他人 ,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坐在地上的大汉脸色发白的往后移动,浑身瑟瑟发抖。

    “你欠的债我不要你还了,带着你带来的这个小怪物赶紧走吧!”

    哦吼!闻遥想赶紧逃跑,自己的师父好像被人夺舍了,她翻身想要跑去门口,却被江逾白拎住后颈的衣料。

    “乖徒,莫要乱跑。”江逾白伸手,阻止了想要冲出门外的闻遥,从壮汉手上拿下一堆纸条,就着火灯烧了个干净。

    被自家师父拎住命运的后颈脖的闻遥没想到事情会有一个如此神奇的走向。

    江逾白口中难以对付的怪物就是麻将,而他领着自己下山,只是为了找个人帮他赢回输掉的小钱钱。

    壮汉是赌坊的老板,因为她赢的太多以为她出老千,想要上前教训她,结果被神经紧绷的自己一掌击飞。

    闻遥看着面前拿着正在算账的江逾白,突然觉得世界有些玄幻。

    毕竟在原书中,江逾白是个能不讲话就不讲话的高冷谪仙,哪怕原身成了他的徒弟,他俩的关系也只是停留在几面之缘,连话都没讲几句。

    但是现在…

    闻遥摇摇头,谁能想到玄遥掌门会欠了数以十万计的外债,并想要打麻将赚回来。

    她后知后觉,突然觉得自己穿越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离谱,毕竟面前有个连人设都崩掉了的。

    “不过师父,玄遥应该并不会克扣掌门的俸禄,您为何会…”闻遥看着面前专心致志算账的江逾白,实在没忍住开口“穷到要来赌坊赚钱了。”

    闻遥说话时低着头,江逾白分出视线看了她一眼,实在搞不懂自家徒弟为什么要问这种人尽皆知的问题,但顾忌着以后说不准还要她帮忙,缓缓开口。

    “为师是个剑修。”

    一语点醒梦中人,闻遥恍然大悟。

    哦,对哦。

    她来玄遥就是来学剑的,自己的师父当然是个剑修了。

    普罗大众眼里的剑修什么样?

    狂拽酷炫霸,拿着一把布灵布灵的长剑,随时随地路见不平一声吼。

    真实的剑修什么样?

    暴力,一根筋,看见人就想打架,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自己的宝贝剑。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穷啊。

    作为最出名的好战分子,剑修们时时刻刻都准备打斗,与他们飞速增长的战力成正比的,就是他们因为打架损坏的公共财产,同时,需要赔偿的金额也呈指数上涨。

    然而,向来没长什么脑子的剑修又不懂得开源节流,在日常中花钱又大手大脚。

    就比如说,闻遥记忆中格外清晰的,原著中一位为了一本剑法预支了自己三个月的伙食费,还当掉了底裤的师兄。

    剑修,一种如此神奇的生物,当年带给了她多少欢乐,现在就带给了她多少痛苦。

    连她师父都抵不过剑修穷的吃土的命运,她又该如何呢?

    闻遥琢磨了一番,发现六境之中,好像只有剑修处在尴尬的地位。

    阵修出手阔绰,阵法说买就买,因为他有钱。

    医修花钱如流水,大多富贵,因为他赚的多。

    符修虽然清贫,但过得有滋有味,因为他不花钱。

    只有剑修,本来钱就不多,还喜欢拼命买剑谱,穷的三餐吃土,变卖洞府。

    闻遥:……

    救命啊!她以后会不会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要不要这么恐怖啊摔!

    两相沉默之间,估计是一觉睡醒发现她不见了的系统发来了消息,说今天早上有一段新的剧情,一段文字在她眼前适时浮现,映照的系统的话。

    只见标题上浮着四个镶了金边的大字——早课初遇。

    『云边初霁,微凉的风抚着初生的嫩芽,新入门的内门弟子开启了他们忙碌的一天。

    第一步,就是辰时的早课。 』

    在一长段剧情后面甚至还有系统开心的夸赞,说亲爱的宿主总算不像赶鸭子上架,都学会自己走剧情了。

    闻遥看了看身后的凡界一条街,又看了看远在山巅的问道大殿,再抬头看向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想着自己还没走路快的御剑速度,当即拉住了江逾白的袖子。

    “师父,徒儿似乎还有早课要上。”

    清点了自己手上的灵石的江逾白正思考着山月居新出的那孤本剑谱自己什么时候能拿下来,随口丢了一句“你自己回去。”就看见自己新收的小徒弟露出了一个如遭雷劈的表情,然后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师父,将我赢的灵石还我。”

    “乖徒,你御剑太慢,还是为师送你回去吧。”

    很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可以使玄遥掌门成为您的专属司机。

    成功蹭上了江逾白的灵剑的闻遥有些兴奋,看着底下越来越小的景致,怀念起了家乡的手机。

    “这么漂亮的景色,不拍张照真是——啊!”

    不等她说完,一股强大的灵力就裹挟着她往前冲,闻遥脸上的肌肉被狂风刮的扭曲,头发瞬间成了鸡窝。

    被冷风灌的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的闻遥差点从剑上掉下去,好容易稳住了身形,江逾白就停了下来。

    “到了。”

    闻遥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一堆人,只能想叹修为高的就是不一样,她要飞上两三个时辰的路江逾白一柱香就到了,世界的参差如此的大。

    “师父…”闻遥刚想开口让师父送她下去,看见他脸上不太对劲的神,突然悟了。

    作为玄遥的掌门,江逾白在众人面前一向仙气飘飘,一身白衣是固定形象,仙门不似凡界,易容之术极易被人出,除若是让人看见他这张脸,又恰好知道凡界有个逢赌必输欠了一大堆赌债的男人,掌门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徒儿还是自己下去吧。”

    闻遥掐了个诀,准备运风而下,没料到自家师父直接御剑飞走,扬起的风带着惯性直接打断了她施法,自由落体的闻遥直接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闻遥穿着一身鹅黄襦裙,婀娜多姿的来到了问道大殿,一双杏眸顾盼,嫣然一笑,朝诸位施了个礼,俨然一派大家风范」

    「与在南浔面前不同,对待他人的闻遥端着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却又平易近人,分外招人喜爱。」

    闪着光芒的大字依旧在她面前晃荡,提醒着她现在有多ooc。

    原著的闻遥大家风范,现在的闻遥脸着地摔。

    天爷!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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