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凑近，亲了亲宋茶的嘴角。
“我忍不住。”
宋茶不为所动：“你不睡了？”
“为了让茶茶更舒服，我特地做过功课的。”
修长的两指抽走宋茶掌心里的手机扔到一边，金泰亨翻身而起，把宋茶压在身下。
宋茶倒进柔软的床榻里，颤颤巍巍的抬起视线仰视他。
男人极具骨骼感的下半张脸轮廓深刻清晰，嘴角噙着冰冷而轻佻的笑意。
额前厚重的长刘海垂下来，隐约透出一双乌黑的眼睛。
他缓缓的，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视线，像打量一件物品一样打量着宋茶。
如有实质的视线下移，从脸缓缓划到高耸的胸前。
这副神态的金泰亨看起来陌生又危险，偏偏又勾人的不行。
他视线滑过的地方像是有火在烧。
“茶茶喜欢这种，是吗？”
“啊，对，我不应该问的。”
“茶茶应该更喜欢我直接做吧？”
“像这样……”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环住宋茶的脖子，试探性的收紧。
金泰亨试探性地询问：“茶茶喜欢被我这么对待，对吧？”
窒息。
大脑像飘在云里一样晕蒙蒙的，眼眶里不自觉充盈起生理性泪水。
粘腻的水液缓慢渗出。
宋茶长睫轻颤，感受着熟悉的窒息感，极为怀念的叹了口气。
她有段时间沉湎于酒精和疼痛带来的刺激感，日子过得荒///淫无度。
不是滥交，宋茶虽然不怎么在乎贞洁，但还是蛮注重卫生问题的。
即使已经很久没再踏足那个圈子，身体还是诚实的起了反应。
她好久都没有……
“金泰亨，你想把我弄死在床上吗？”
宋茶扒开金泰亨的手坐起来，保持着极为强大的自制力咬牙把他推开。
“你的腰子是铁打的？”
金泰亨委屈巴巴：“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了，我只是想让茶茶更舒服些。”
宋茶：“……少来，我不吃你这套。”
重新躺回宋茶身边，金泰亨把玩着宋茶的头发，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所以茶茶以前有过///主//人吗？”
“嗯。”
“几个？”
宋茶玩手机的手一顿：“一个。”
“啧，嫉妒。”
宋茶哭笑不得：“有什么好嫉妒的，那就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
“嗯，”宋茶回答道：“明明什么玩法都玩过、做也做过了，玩腻了消失以前却突然给我搞煽情，倒胃口死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脑海里却情不自禁想起那天。
昏暗的灯光中，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后，突然伸出手，解开了她脖子上的项圈。
【主人给你的最后一个任务。】
【忘了我，好好生活。】
“自大又自恋对不对？明明是玩腻了不想玩了，干嘛还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都是成年人的萍水相逢做戏而已，谁会在乎啊。”
——可你看起来就很在乎。
胸口很不舒服。
金泰亨望着她的表情，不爽的舔了舔嘴唇，自虐般执着追问：“茶茶是怎么选中他成为主人的？因为他长得很帅？”
“哈，帅什么啊，都没见过脸，每次见面都藏的严严实实的。”宋茶浏览着社交软件页面，想也不想的随口回答：“他的身形很像田——”
话已出口，宋茶紧急刹车，生硬转折：“很像我喜欢的一个明星。”
金泰亨被她气笑了。
舌头顶腮，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追星呢？”
“以前喜欢的。”
宋茶回答完了，才后知后觉。
金泰亨质询的语气笃定的奇怪。
拜那个无所不在的窥视狂所赐，她在这方面特别敏感。
宋茶从手机上收回视线看向金泰亨，眼神里不自觉带了些微妙的试探。
“咱们两个以前不熟，你不知道我追过星，也是正常的吧？”
金泰亨面不改色。
“便利店的同事有追星的，她们身上都随身带着很多周边。”
他声音柔柔的：“我没在你家看见这些，所以没想到你会追星。”
宋茶笑了一下。
不置可否。
“你还挺细心的。”
她重新低头玩手机：“我是白//嫖粉，只点赞不花钱。”
“这样啊，”金泰亨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茶茶饿不饿？”
宋茶：“还行，你会做饭？”
“不会，”金泰亨坦然：“但是我还有一罐牛奶，我去给你热一热吧。”
宋茶点头：“好。”
天色渐渐大亮，不用灯光也把室内照得很明亮。
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
宋茶躺在柔软的大床里玩手机，时不时看一眼裸着上身走来走去的金泰亨。
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腰肢紧窄劲瘦，除了头发太长不怎么看得见脸之外，当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金泰亨像是在表现自己。
热完了牛奶，又自告奋勇的收拾起床边散落的衣物。
“这个外套要洗吗？”
宋茶看了一眼，是她昨天穿的外套：“洗吧。”
金泰亨点了点头，拎着衣服转身。
“啊，等等。”
她想起自己花了大价钱求来的平安符还躺在兜里，忙叫住金泰亨。
“口袋里有东西，你拿出来一下。”
金泰亨把手伸进右口袋：“哦好，——没东西啊？呃，你在口袋里装了一堆灰？”
“灰？没有啊。”宋茶大脑没转过来，有些纳闷：“就是一个黄黄的平安符——你说什么？灰？”
宋茶猛地跳起来，扯过外套往口袋里一掏。
当真是一把滑腻的灰尘。
那收了她很多钱的金大师是怎么说的来着？
抵御恶鬼阴气侵袭后，平安符就会变成一捧香灰。
香灰从指缝飘落，洒了一床都是。
但宋茶顾不上这些。
她的手抖得厉害，大脑里轰轰作响，几乎不能思考。
“不是我疯了，不是我的脑子有问题，我没病……”
金泰亨不明所以：“茶茶，你怎么哭了？”
“有鬼！真的有鬼啊！”宋茶一把抱住金泰亨，猛地亲了他一口，“宝贝！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我太爱你了！”
田柾国如期而至。
时节正值夏季，温度稳定提升，今天比昨天还要热一些。
他却穿得严严实实的，一身浅色套装，从头包到尾。
不同于梦里黑豹似的冷酷男人，这个田柾国虽然已不复少年，但眉眼依旧灵动，笑容清爽。
看着这张脸，似乎连夏季的烦闷都消去了一些。
“茶茶，你找我。”
田柾国一见她就笑，卧蚕饱满，牙齿雪白，大眼睛亮晶晶的。
恍惚间，几乎和七年前少年的笑颜重叠。
他走到她身边，极为自然地来牵她的手。
宋茶想躲开，但克制住了。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毕竟年少情深，宋茶也不想太过无情。
怕她控制不住表情眼神，宋茶还特地戴了一副墨镜。
轻咳一声，宋茶单刀直入。
“能陪我去见一个人吗？”
田柾国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啊，去哪？”
宋茶在手机地图上调出目的地给他看了一眼，地图上没有地标，但出乎意料，田柾国竟然认识。
“你去道观干什么？”
——当然是请金大师抓你。
宋茶随口敷衍：“最近睡得不好，想请大师给我开个平安符。”
田柾国眉头紧皱：“你又做噩梦了？什么时候？”
“没什么大事——呃，你怎么知道？”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对她的情况这么清楚？
田柾国坦然：“姨跟我说的。”
倒也还算合理。
宋茶接受了这个说法，小心地试探：“你会开车吗？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开车。”
田柾国一顿，侧过头来看向宋茶。
宋茶心头一紧：难道自己问的太直接了？
也是，哪有鬼会开车的——
却见田柾国又笑了。
“我说怎么突然找我呢，原来是找我当司机。”他大大方方的伸出手：“钥匙给我，车停哪了？”
宋茶更紧张了。
鬼开的车，能坐吗？
“啊，我突然想起我车没油了，咱们打车去也行。”
田柾国定定看了她几眼。
宋茶被他看的双腿发软，差点维持不住墨镜下的表情。
“合着我不止要当司机，还要给你加油是吧。”他叹了口气：“正好我开车来了，先开我的车过去，回来再给你加油。”
事实证明，现在的鬼不止会开车，还会单手打方向盘。
车技熟练的不行。
舒缓的轻音乐在车内流淌，宋茶抱着安全带坐在副驾上，紧张的一颗心慢慢变得平静。
无论田柾国是人是鬼，他都不会拿她的安全开玩笑。
车窗外的景色匀速倒退，此时此刻，宋茶反而有了些寒暄的心思。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田柾国笑了笑：“挺一般的。”
宋茶嗤笑：“怎么？抛下我以后没让你过得更好吗？”
正好到红灯。
田柾国侧过脸，看向宋茶。
逆光。
已不复少年形状的眼睛里似有水液闪烁，窗外的光线把他的轮廓勾勒的迷蒙柔和，似梦似幻。
宋茶不敢和他对视，维持着笑容，脖子僵硬的盯着前方。
听到他轻声回答。
“嗯。”
“我很想你。”
——如果能重来一次。
“啪嗒。”
一滴泪，沿着不知道谁的左脸滴落。
在手背上溅起一汪水花。
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