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宴会回来的比较晚,第二天接近中午,安平才从床上爬起来,所幸家中父母都算是比较开明的,并没有像李家那样要求一大早所有的子女都要与父母请安后再一起共进早餐。

    “佩慈死了?怎么可能?”正在梳妆的安平乍一听到丫鬟一大早就传过来的消息,很是震惊,惊的手中的梳子都掉到了地上。

    “是的,小姐,刚才我听门外的刘贵说的,说是警察都去了。”

    想着昨天佩慈还在和她说着自己对将来的打算,怎么这么一转眼,人就没了?这还是安平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朋友的死亡,以前,她总认为死亡离她的生活是如此的遥远,现在看来,却又如此的接近,让她半天都没办法反应过来。

    “她怎么死的?”明明佩慈昨天看起来那么的开心,对未来充满了向往,身子骨也看不出有什么急症的样子。

    “好像是被人杀死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着,不顾丫鬟的劝阻,安平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李府门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应该是警察局的车子,另外还有边上的两辆自行车,斜斜的靠在李府门外一边的院墙边。

    “小姐,你是?”许是看到安平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什么小户人家的,门口的两个警察的态度也没有过于强硬。

    “我是这家的邻居,也是这家小姐的好朋友。我听说她出事了。”安平急切的说着,虽然她也不大确定这些人会不会放她进去。

    “这,小姐,现在无关人员都不能进去。”迟疑了一下,小警察有些犹豫。

    安平有些着急,她也知道警察也并非故意为难她,只是在面对朋友突如其来的故去,便是一向自诩冷静的安平,也难免有些焦躁。

    “怎么回事?”正在安平想要和警察争辩以便能够进入李府的时候,身边传来了一声低沉轻缓的声音,这声音有些耳熟,安平心里有些思量。

    “安平?你怎么会在这里?”

    让安平有些吃惊的是,对面一身黑色警察制服的,正是她前几日刚见过的二表哥,二表哥是她姑母家的孩子,自安平从国外回来后,也只是在全家的聚会上见过一次,当时这位二表哥穿了一身便装,但是却也是风度翩翩,看起来就是一个风流富贵公子的样子,却没想到原来他在警局工作。

    “二表哥?”看到他,安平总算想起了似乎姑母说过这个二表哥因着家里给走了门路,大学毕业后便在政府一个什么部门谋了个职位,如今看来,便是警局了,看他的制服,在警局中的职位应该也不会很低。

    果然,身边的警察看到他出来,立刻站直了身体,“队长!这位小姐想要进入现场。”

    “表哥,佩慈是我的好友,昨天她还好好的,怎么会……”安平的情绪此时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从一开始听到消息的无法置信中渐渐的缓了过来,但是她还是有些急切的看向自己的表哥,毕竟事关自己的朋友,安平还是无法置之事外。

    “安平,我记得你是学医的吧?”看着安平着急的样子,二表哥思忖了一下,看向安平。

    听了二表哥的话,安平一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很快的,她便明白了二表哥的话,“是的,表哥,我是学习西医的,对于人体结构很是清楚,上学的时候,也解刨过不少的尸体。”此刻,她也顾不得家里对于她学医的事情的气愤,也顾不得旁边那两个警察听到她的话后那吃惊以及有些恐惧的表情,此刻,她一心都在想着自己的朋友怎么会突然的故去。

    “那好吧,正好你也过来帮着刘法医看看。”说着,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警察放安平进来。

    进入李家,安平看着那熟悉的景色,但是昨天还在和自己说笑的朋友却已经不见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伤心,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的接受了佩慈已经死亡的事情。

    “仲书哥,今天怎么是你在啊?”看着身边跟着自己的表哥,佩慈很是感激,平日里这个表哥和自己的关系还算是一般,毕竟国内的男女大防现在还很兴盛,她也仅仅只在一些家庭聚会以及节日里见过这个表哥几面,这个表哥是二姨妈家的二儿子,二姨妈嫁的人家算是权贵之家,这个表哥大学毕业后家里直接找了关系,进入了北平警察总署做了副署长,以他的年纪,再熬上几年,升为署长或者调入其他政府部门那是肯定的。

    裴仲书看了安平一眼,这个表妹平日里见面不多,前几年她更是去了国外留学,前几日回来后倒是见了一面,只不过没想到她和李家小姐的关系看起来还很不错,“李家怎么说在北平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了,李家小姐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能敷衍了事的。”

    北平作为古都,又是现如今的政府所在地,每日里警署里的事情也是忙碌不完的,本来这样的一件杀人案,也不需要总署的副署长出面,但是谁让出事的是李家大小姐呢?于是裴仲书就亲自带队过来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穿过了几层层层叠进的院子,来到了后院李佩慈的院子,进入院子,安平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间摆放着的两具尸体,此时这两具尸体都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白布,让人无法看出她们生前的容颜,一边一位看着像是法医的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正提着一个箱子要蹲下去。

    “怎么会有两具尸体?”安平有些疑惑的问着。

    “哦,其中一具是李家小姐李佩慈,另外一个是她的贴身侍女,好像是一个叫做东珠的。”看到裴仲书没有反对,一名身穿黑色普通制服的警察拿着自己手中的一个本子,一边翻看一边回答着。

    “东珠?”安平听到了他的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圆圆脸旁的十七八岁少女的模样,东珠是佩慈的贴身侍女之一,安平对她也算是熟悉,佩慈一共有两个贴身侍女,相比于另外一个长相更加清丽的侍女珊瑚,安平更加喜欢圆脸爱笑的东珠。“她怎么也会……?”安平剩下的话也没有说出口,是了,现在的时代,国内虽说是提倡民主自由的,也都不再提倡过去的家生奴才了,明面上过去签了死契的奴仆们都要么被放了出去要么转成了雇佣关系,但是私下里,这雇佣关系的奴仆,尤其是一些从小就在主家出生长大的奴仆们,大多还是会被看成主家的私人财产的,尤其这东珠,据安平所知,似乎她的父母都是在李府里做事的。

    前面安平只是听说了佩慈的死讯,却没有想到,东珠竟然也死了,也是,东珠的死,还不足以惊动警察总署,这其中,只是佩慈让警署重视罢了。

    “仲书哥,我能看一下尸体吗?”看向地上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此时,那个警署的法医正要掀开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上蒙着的白布。

    裴仲书沉吟了一下,他是知道这个安平表妹的,据说是私自在国外学习了医学,惹得姨妈家里生了好打一场气,想到她学的是医学,在学校里想必尸体应该见了不少,也就没有反对,“可以,但是你只能跟在验尸官后面看,不能动手,知道吗?”但是,该说的规矩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知道的。”安平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名门望族的小姐被人杀了,这事在警察总署都称得上是个大案子了,对于这样的一个吸引着公众视线的案子,处理起来,也要更加的慎重,至少其中的程序步骤,都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那边,验尸官已经掀开了白布,白布下正是佩慈的脸,此刻,她的脸是青白色的,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嫩粉色的行衫上在腹部的位置有着一大块黑红的已经干涸了的血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此时验尸官带上了一副手套,然后摆弄着她的头部和四肢,“死者死于刀伤,似乎是被人用刀一刀毙命,这一刀的位置应该正好在内脏上,死亡时间应该十二个小时之内,据推断,应该是昨晚……”安平站在他的身后,专注的听着,看着,一言不发。

    处理完佩慈的尸体后,验尸官掀开了另外一边的白布,立刻,一张圆圆的有些讨喜的脸蛋露了出来,有着一点的婴儿肥,此刻,东珠的眼睛紧闭,整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只有脖颈处露出的皮肤上能够看出一道粗粗的勒痕,如今泛着青紫色,狰狞而又恐怖。

    “……被人拿东西勒住了颈子,窒息而死……”此刻,验尸官已经检验完了两具尸体。

    听完后,裴仲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让人抬走了两具尸体,然后径自起身向着室内走去。

    对于佩慈的院子,安平不算陌生,虽说院子处于后宅,但是院子出门不远处就是后花园,平日里,院子里也是繁花遍地,姹紫嫣红,可是此刻,似乎院子里的花草也都透着一股颓然的气息。

    跟着裴仲书走入了那熟悉的房间,本来雅致有序的房间里此刻看起来有些凌乱,地上到处都是被翻倒的箱笼,还有一些衣服,整个房间看起来就跟被人洗劫后似的,此刻,地上相隔不远的地方用白色粉笔画着两个隐约可见的人形,看到这个图形,安平恍然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警署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做出的记号吧。

    显而易见,佩慈是倒在了离内室不远的地方,但是还是属于外室,而东珠,则是倒在了在值夜丫鬟的耳房。

    “这看起来像是抢劫杀人啊。”裴仲书一边看,一边喃喃的自语着,“可是,这么一个深处闺中的千金小姐的闺房之中,怎么会有窃贼能潜入进来呢?”

    随着裴仲书,安平也在仔细的观察着这间屋子,跟昨天相比,如今的屋子变了很多,“桌上一个黄石冻不见了,还有佩慈的首饰匣子也不见了。”一边看着,安平一边说着,那个首饰匣子,昨天佩慈还拿出来让她看了,虽然让佩慈宝贝的是匣子中的信,但是佩慈的大部分珍贵的首饰,却也是收拾在这个匣子之中的。

    “哦?”裴仲书发出了一个单音,但是安平听出了他语气中询问的意思,于是也接着说道,“我和佩慈是好友,她的闺房我来过好几次,那个黄石冻她专门向我炫耀过,是李家爷爷送她的生辰礼物,据说还是南方一个什么著名大师的作品,她很是喜欢,”她停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那个首饰匣子,表哥你也知道我们女孩子平日里也就喜欢互相聊一下衣服首饰一类的,她让我看过好几次那个匣子,大概这么大,还是紫檀木的,里面都是她平日里比较珍贵的一些首饰,大部分都是金银玉饰。”说着,安平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个首饰匣子并不算小,至少在佩慈的梳妆台上很是显眼,加上里面的首饰,份量应该也不算轻。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安平按下了佩慈在那个匣子里放着的情郎来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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