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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霁川殉国

    西北边塞大雪绵延,一众将士迎着凌冽的风雪几乎快要睁不开眼,但还是面色不改的守护着边塞。

    沈霁川满面的沧桑,面庞早就被冻得龟裂开,嘴唇上还有被冻出的鲜血,他好像感觉不到风霜的拍打一样,一个人屈膝坐在城墙上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那一封看的破烂不堪的信纸。

    那是他到边塞的时候柳温宁就给他写的了,柳温宁在信中写了自己已经被调进皇宫做女官的事,也告诉了他,她一切都安好,信得最后柳温宁还是写出了她未说完的那句话,她说:静待一世花开,盼你叶落归来。

    沈霁川看着这些说不动容是假的,只是那时候的他心很乱,迟迟没有回信给她,也可以说是不敢回信给她,不敢给她,自己兑现不了的诺言。

    这信他读了千万遍,信纸上的字早就模糊的难以看见,现在他想通了,他突然不想逃,不想躲了,他想着要是自己班师回城那一日,若她还未寻得意中人,就请旨娶她为妻,让她风光嫁给他。

    他不知道她现在回信还来不来得及,但还是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一句话,然后小心翼翼的封进信封里,只是老天没有给他寄信的机会,烽火便熊熊燃起,警钟轰隆。

    月瑶士兵突袭了两国边塞,沈霁川几乎没有多想,将信封揣进怀里,提着剑领着士兵陷入厮杀,这场厮杀从黑夜直至天明,两方士兵早已疲惫不堪,沈霁川也终于带领着众人击退了月瑶。

    一夜的奋战遍地都是尸体,有的早已破碎不堪看不清面貌,有的身首异处血海淋淋。

    沈霁川深知这样绵长的战役不能再持续下去,这一次已经是大伤了月瑶的元气,于是带着人马追了上去,势必要剿灭此次的首领麦尔旦,沈霁川一身血迹骑着马追上月瑶残存的士兵,眼疾手快瞪着马背跃起,直直杀向麦尔旦一击毙命,剩下的士兵也是打得难舍难分。

    沈霁川就站在尸横片野中拼杀着,鲜血飞溅他一身,身上的银色的战甲全是风霜刀剑的痕迹,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战无不胜将军,只是月瑶的支援到了,麦尔旦的哥哥麦吾兰带着援兵开始围剿。

    沈霁川也算是反应快,带领着剩下的士兵适时的撤退,只是麦尔旦死了,麦吾兰怎么肯放过杀他弟弟的人,于是骑着马追了上去,在马背上拉起长弓,一支利箭直直的从沈霁川的后背贯穿而过。

    麦吾兰得手了,也不再追击,沈霁川口吐鲜血看着穿过胸膛的利剑,他知道他这一次躲不过了,他也不能回去求娶柳温宁了,只是临死前还在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回信给柳温宁,不然让她白白等着了。

    沈霁川用尽最后一口气从怀中摸到沈君安给他的那个玉壶,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他喃喃道:“君安,阿兄不能再亏欠你了!”

    月瑶被击退,沈霁川也死在大雪纷飞的边塞,暖阳渐渐升起是怎么也无法消融大漠的白雪皑皑,恍惚中好像又能瞧见那个刚来大漠的少年郎,军中的谋士曾问过他:“将军,你位高权重为何来守着荒凉的边疆。”

    沈霁川有点苦涩,远望着茫茫的大漠道:“人生总要感受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

    只是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心中装了多少事情,而他又过得那样的挣扎,他原本可以跟心爱的姑娘长相守,如今落得个阴阳相隔再难全。

    沈霁川的遗体被将士们浩浩荡荡的带回了皇城,此时的皇城路两旁全是白绫,漫天纷纷扬扬全是黄白的纸火,每个人都眼含热泪,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长棺里的将军,生人主动避让,沈霁川的棺椁一路抬进了沈府正堂。

    沈年在得知沈霁川阵亡的那一刻一病不起卧榻在床。

    萧星穆本想着瞒着沈君安,可是这样的事怎么也瞒不住,沈君安一身素衣,头上全无发饰跌跌撞撞的走近棺椁,耳边全是不断地抽泣,她难以置信的往棺椁中望了望,棺椁中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只是现在的他早就没了生气,只剩下满面的惨白和僵硬。

    沈君安再也控制不住,整人像是快要疯了一样,眼泪更是泉涌而下,她无力的扶着一旁的柱子,尽量让自己站直,可是身体像是被抽干。

    此时在门口唉声一片中,像是瞧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个个惊的忘了放声哭泣。

    柳温宁一身火红的嫁衣满面含笑的走进正堂,众人不理解她的行为,只有沈君安心头一惊,她知道她要干什么?沈君安强撑着身子拉住柳温宁:“温宁姐姐你不要做傻事!”

    柳温宁还是含笑,但是声音已经哽咽的不行:“君安,让我瞧瞧他。”

    沈君安泪流满面,缓缓的松开了手。

    柳温宁走近棺椁细细的瞧着平躺在里面的少年郎,她心中涌上不少的回忆:

    她记得他为了不让她受罚,亲自送她回家却躲在马车里不敢下去,生怕辱了她姑娘家的名声。

    她记得她每次有难他都能到现场挡在她身前。

    她记得他驳斥原阳母亲的那句:“你儿子能娶上这样好的姑娘算是烧了高香,别人想娶还娶不到呢!”气的原阳母亲直接绿了脸。

    她记得她被原阳母亲辱了名声,他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对她说:“温宁姐姐,原阳配不上你,你不要喜欢原阳,你看看我可好?”

    只是那时候她因为年岁的差异和门第的高低将他推的很远,等她再见他时,他像是揣着很重的心事,自卑,可怜,眼神中全是无望。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眼前人虽是没有了气息,但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有活气。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但怎么也不敢碰到,只是喃喃道:“霁川,我不懂,不懂你为什么说是你配不上我。”

    “霁川,你说我很好,不必自弃,我能配的上这世上所有好的人,可是最好的人,我最爱的人怎么就躺下了呢?”

    “霁川,你说门第高低不能决定一个人,所以霁川,我高攀你一会可好?”

    若是少年还活着一定万般的愿意,只是他在没有了声息。

    说完这些柳温宁身体里的毒发作了,血从她口中涌出,身体控制不住的后坠,沈君安就站在她后面稳稳的接住她,见柳温宁嘴里涌着鲜血,双手颤抖着为她擦拭,眼泪止不住的落。

    柳温宁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嘴里的鲜血让她的话语含糊不清:“君安,霁川素来爱干净,一定要将我的血擦干,我怕,我怕他瞧了会不高兴!”

    沈君安呜咽,慌张的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温宁姐姐你怎么这么傻?”

    “君安,我不傻,我此生再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在无法将任何人放在心里了。”

    “君安,,,,,我,,我可能没有资格与他死同穴,只是求你将我埋的挨着他些,,,,,求。。”柳温宁还是咽了气。

    沈君安快要崩溃的哀嚎,手抖的不成样子,轻轻的为柳温宁擦着嘴边的鲜血。

    萧星穆也赶来了,他心里也不好受,只能蹲在沈君安身旁瞧着她,生怕她再用血气复活柳温宁,于是道:“安安,你身体还未好,不要再......”

    沈君安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宣郎,求你让我救她,她是多么好的姑娘,阿兄也一定想要她好好活着。”

    沈君安正要割破手腕,这时候一个将士将沈霁川的遗物端上,沈沈君安接过那两样东西。

    一样是沈君安在他出行前特意为他准备的血气,保命用的,只是那东西从未用过。

    还有一样就是沈霁川死前写的那封信,信封上只有柳温宁的名字,沈君安将它拆开里面还裹着那张已经破败的信,有一张纸是新的只是染上了血迹,上面写:“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

    这两样东西才算是击垮沈君安内心中最后那点坚韧,沈君安泪如雨下,早就哭的失声。沈霁川和柳温宁彼此都深爱着,只是谁也没有等到对方爱意的答复。

    沈霁川从始至终只钟情这一人,柳温宁慢慢的冲破了心中的防线,一步步开始靠近她生命中无可替代的少年郎,她一身红嫁衣,头上不敢有半点发饰,生怕僭越了他,她甚至选择提前喝下毒药,而不是撞棺殉情,她生怕她的血污了她心爱的少年郎。

    这一刻,沈君安手中的刀滑落,她再不敢有救活柳温宁的心思,她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整个人已经没了半点血色,萧星穆看到她只觉得她快要碎了,只敢张开手臂护着她,不敢碰她。

    沈君安喃喃道:“我不敢救她,她盛装打扮满心欢喜的奔赴所爱之人,我怎敢强留她在这世上日日忍受爱人已故的噬心之痛。”

    柳温宁好歹也是御史大夫的庶女,和沈霁川又没有婚约在身,这样的场面下人也很难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君安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还是撑着身子道:“将温宁小姐和我阿兄一同合葬!柳府那边,我亲自去做个交代!”

    这也算是沈君安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生不能同寝,死亦能同穴。

    沈君安摇摇晃晃的朝着门口走去,只是还没跨过门槛一口鲜血就从她口中喷出,她开始变得迷离,耳朵里嗡嗡作响,身子不做主的向后仰去,她感觉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萧星穆哭的难以自已的声音:“安安,安安,不要扔下我,求你不要扔下我......”

    往后她再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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