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楼

    一夜风流之后,钰岫硬是睡到了日出三竿。

    等她悠悠醒转,太阳都晒到窗棂上了。窗户纸就好似融化的奶油,更像一副阳光色系的水彩。窗外鸟雀叽喳不停,使这个院子更喧闹了些。

    钰岫尝试起身,结果刚抬个胳膊,就无力的垂了下去。浑身酸软,经脉连带□□酥麻麻的痛,整个人瘫作一团。

    她又试着运转气劲,更没用,呼口气都颤。钰岫咬牙:以后她绝不再来侍寝了!绝不!

    她又躺了一会儿,稍微有点力气了,才缓慢的从床上爬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外面的人听见了,敲了敲门:“娘娘?”是紫檀。

    钰岫一听又瘫倒在床上,丧气的长叹一声:“啊——!”

    紫檀直接推门进来,端着一盆热水,和洗漱用品:“怎么了这是?刚起床就叹气,丧气!”

    钰岫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我给你找个男人,你也尝尝这滋味?”

    “喂,我是不可能的,你得找个公狐狸。”

    “别废话,扶我起来吧你先!这和软骨散有什么区别?”

    紫檀不费劲的把她扶起来,拿面巾给她擦了脸,又让她漱了口,嚼了口檀。“在这宫里也没什么好的啊,来找你还得打着伺候你的名义,做戏还得做全套,伺候你舒舒服服的,说不定还得受挤兑。”

    “我也没说你非得来伺候我呀,你也可以不伺候,半夜来找我说话也行,不过你要是被她们诟病跟我没关系,她们要是告到尚宫局里去估计我也保不下你。”

    “知道知道,所以今天一早我去贿赂了一下瑟箜那小丫头,给了她二两银子,说希望她能把今早来伺候你这差事派给我,在芈芊那里美言几句。”

    “豁,长知识了。”

    虽然宇文雪上朝之前吩咐了下人,说如果鹤妃想呆在鎏方殿,让她呆着就行。但钰岫还是打算回宫看看,在自己宫里吃饭。

    出了宫,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书着“鎏方殿”大牌匾,觉得还不如改成“留芳殿”的好。

    “紫檀,你是不是觉得这宫里很腻呀?”

    “对呀。”

    “我也是。要不……”,钰岫冲她示意,紫檀自然的把耳朵靠近了写,“咱俩女扮男装,你假扮宫里的内监,我假扮使女,出宫去京城集市上逛一圈?”

    紫檀听了简直要跪哭:“那可太好了,光呆在这宫里骨头都要软了。趁早出去溜达溜达,省的我气不顺。”

    钰岫摒退下人,掀开床板,露出一个大暗格,里面有各种夜行衣、男装、纱裙,还有几件里衣。另一侧摆放有各种瓶瓶罐罐,或药或毒。外加几件体型较小的灵器。钰岫捞起一件绣着祥云和飞鹤的深蓝色长袍,盖上床板。

    紫檀是不用换衣服的,她可以随意变换形态,找个太监变成他的模样,出宫之后再变成男子。

    钰岫比较麻烦,她需要在出宫前换好使女的衣服,再在出宫后换上男装。

    两人看窗外无人,便走出房门。钰岫来到瑟箜门前,瑟箜正在屋里擦拭花瓶。

    她摸出特制的安神香,这香可使人昏睡两个时辰。钰岫轻轻碾碎成粉末,凭空抓了一张灵纸,卷成一个小管,在窗户纸上捅了个洞,往屋里轻轻一吹,那些粉末都在屋里弥漫开来。

    瑟箜打了两个喷嚏,不知为什么这么困,困到她连眼都睁不开了,于是强撑困意来到床前,趴在床上,脑袋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

    钰岫潜进屋里,扒了瑟箜的衣服,钰岫在心里默默念:对不住了小丫头,只好牺牲一下你了,不然我们咋出门呀……

    钰岫换上衣服,易容成瑟箜的模样。

    而另一边,紫檀在一排下人的屋子外转来转去,目标锁定了一个在屋里睡午觉的内监,人长的憨憨的,看起来老实,不会有人怀疑。

    她没钰岫那些药粉药丸,只能悄悄推门来至他身后,在内监反应过来之前,一掌劈昏了他。她飞快的把内监推到床下,想了想又点了他的穴位,这样就算这人醒了,也无法说话和动弹。双保险,万无一失。

    两人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走出了宫门。临出宫前,她分了一缕魂力化成她,在这宫里守着,就算有什么动静她也能凭这一缕魂力回来。

    又去芈芊面前刷了刷脸,这样好名正言顺的出宫。两个时辰很短,所以在外面逛一逛就必须尽快回宫。

    集市上热闹非凡,小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人流如织,钰岫和紫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两人手中都拿着不少吃食,钰岫还在啃着鲜花饼。

    她俩去了最有名的点心铺,又去了醉仙楼,一屉点心一屉饭菜都往储物袋里装。

    两人茶饱饭足,慢慢沿着街坊溜达。行至一片远离喧嚣的住区,此处显得空旷许多。

    阳光柔和,微风轻拂,扬起两人的发丝。钰岫觉得有意思,便继续走下去,欣赏沿路的风景。紫檀却谨慎许多:“还要继续走吗?这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钰岫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抬脚迈进了巷子。

    巷子是真的空无一人,残墙上墙皮脱落,露出砖头块。屋檐上结着蛛网。有些窗户纸早已被风刮破,露出屋内空荡荡的情形。风吹起的时候,那些窗棂摇摇欲坠,窗户纸翻飞像扑腾的蝴蝶,一阵阵空洞的呼呼声。

    不知走了多久,四处不闻鸟雀与人声。只有风刮过时沙沙作响。

    紫檀在后面四处张望,那是一个习武之人应有的戒备。

    不远处有个阁楼。远看似一处废墟的遗骸,也确实如此。

    阁楼下有倒塌的院墙,石块和泥土堆积,给阁楼形成了一个屏障。唯一与此格格不入的就是废墟周围长满了紫色的薰衣草。

    钰岫回头跟紫檀对视一眼,迈过泥沙,来到阁楼前。

    钰岫放开神识观察四周,意外的发现探到的是一片虚无。这种情况一般存在两种,一是这个地方是修为深不可测的人建造或落下了结界,二是这是个不存在的空间。

    钰岫面不改色,目前来看地一种情况最有可能。

    她镇静心神,牵上了紫檀的手,传音道:“这地方古怪,神识探不出来。这样,我在你肩上落一个生死相依咒,随时照应。”

    紫檀皱眉:“也不必如此吧?”

    钰岫凶巴巴的:“听话,这时候不落回去也是要落的!”

    紫檀万分不情愿的随钰岫去了。

    做好万全的措施,钰岫推开了破旧的门扇。

    门吱呀一声开了,钰岫走了进去。

    地板是木制的,看起来年久失修,但一尘不染。

    两人不想惊动这座阁楼的主人,尽量放轻脚步。钰岫的轻功一流,但木地板偏偏无法承重,她每一步脚尖轻点,木地板就嘎吱作响。

    一楼不怎么大,有点破败。钰岫踩着摇摇欲坠的木梯上了二楼。紫檀在后面一直嗅着。

    二楼比一楼是另一番景象,看得出有人住。主人要么出去不久,要么在某个角落默默的注视着她们。钰岫不敢轻举妄动,没有放符纸寻人,神识也探不到,就这么处于被动的一方。

    这二楼很大,房间也多,都关着门。空气中莫名飘着一股冷香。

    钰岫也不管了,就饶有兴致的逛起来。她推开右手边的门,里面除了一个长条桌子没有别的,很矮,而且没有桌子腿,是木板支撑着。乍一看真的很像棺材。墙边是四个蒲团。

    紫檀扯了她一下袖子:“我去别处看看。”兀自走了。

    钰岫又去了一处暗间看了看,狭窄的空间就一张檀木桌子,摆着一个青瓷花瓶。别无他物。

    钰岫出了房间,却找不到紫檀的身影。钰岫有些慌了,去每个房间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她顾不得什么了,暴露目标就暴露目标吧。放出去一张探灵符,写上尚雯两个字。

    符顺着空气飘走,又兜兜转转回到起始点,化成灰飘在空中。

    钰岫不信邪,又放了一张,还沾上了自己的灵血。依旧一无所获。好歹生死相依咒显示紫檀无生命危险,不然她就会传过来了。这只能说明,有机关或者结界,暂时找不到人。

    钰岫顺着木梯下楼,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虚掩的门走进来一只猫。那只猫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唯有眼睛是赤红色的。钰岫在这双眼中看到了强大的武魂。

    这猫身形有些小,目前对钰岫来说造不成威胁。

    钰岫试探着往前走,那猫就安安静静的蹲在木地板上。

    钰岫走近,抱起了这只猫。她把它安置在臂弯里,低下头冲着它喵喵叫了好几声。那猫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一甩尾巴又跳了出来,落在地板上。

    钰岫开开门,坐在阁楼门前的石阶上,欣赏着风景。那片紫色薰衣草紫的妖冶,就像是一片魔幻之地。那猫也奇怪,从头至尾没“喵”一声,就安安静静的。

    不知过了多久,紫檀还没出来。钰岫想着要不要打个印记,自己先回宫。

    恰此时,顺着她们先前来的路,远远的来了一人。那人穿着红大衣,远看像是火球在舞。

    那人走近了,原来是一女子。她没有绾发,头发披散着。看见钰岫也没怎么抬头,只是有些愕然。“你……进来了?”

    钰岫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怎么?我进来很不正常吗?”

    女子表情又复归于平静。还没等继续答话,钰岫身后的猫突然“喵”了一声。

    女子终于把视线从钰岫身上离开,注意到钰岫身后的猫,脸色一变:“这不是陶静音的猫吗?怎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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