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沙河在静静流淌,树木侧耳倾听。

    尔后,我吞吞吐吐的说到,“那她总不能叫别人来抢食物吧。”

    “我说过了,那不是她的想法,她的想法只有粮食,她不能提前知道别人有多坏。”

    “那既然是为了粮食,你都来了,还怕没有粮食?”我仍不服气,对林柔的离开充满不解,“何况我们都杀怕了对面,最后她为什么还要走?”

    “怪我吧,又或许她是怕我们牺牲。”老霍双手抱住了额头,声音一下变得低沉。

    面对对方的不确定,我乘势追问,“说到底,她还不是想跟别人跑?”

    “你的想法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固执,以前跟蠢领导较真顶嘴我是佩服,但这次是事实啊。”老霍摆了摆手,叹气说到,“算了,我不跟你吵了,你自己去看她给你留的手机吧。”

    似乎是预感到了事实的真相,我颓废的呆坐在椅子上。

    “庭庭,去给他拿过来吧。”老霍对着庭庭说到,他眉头紧皱,眼神变得迷离,思绪彷佛困在他眺望的远方:

    “以往都是你给我讲道理,这是我第一次给你讲。七年了,你比我多读了七年的书,每次我都服你,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被你说服。”

    我握着那手机,她认识我,主动给我打开了锁。

    然而我的心门却仍是紧闭,看着她只觉得陌生,不知要触及她的哪里。

    她开始变得模糊,变得沉重。

    就像此刻矗立在我心头的那座大山,压得我不停地喘息。

    伸手推开,我却捉摸不住,迷茫的雾把天地笼罩。

    我无助的摸索探寻,只在山头,看见黄日变得昏沉。

    我向它跑,它不断地逃,眼前的山,我终究无法跨过。

    对命运的不甘滋生痛苦,只好偏执横断其间,于是我变得躁狂。

    我抹掉了泪水,攥紧手机,用力一扔,心结似乎就此被我扔到楼下。

    “哎!”

    战机陨落西山,晚风悲戚,飞鸟在亡命天涯。

    晚上,老霍把削好的木棍扔到我面前,说到,“你这臭小子,总是这么犟,随了你家的牛老二了。呐,这是我拿西瓜刀给你这秀儿削的一根拐杖。”

    那是一根略显笨拙的拐杖,手柄枝丫肿胀,棍身粗大,拐杖腿部宽得像牛掌,这分明就是他在枝丫上雕刻的那头牛。

    “哦。”我敷衍一声,算是对我们吵架的和解,说到,“你的技术也不咋地,和你老豆的技术差得远呢。”

    “那肯定,他就靠这手艺吃一辈子,就像他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一样。”老霍并不反驳我,反而是似夸似贬的说起了自己的父亲。

    “我家的那两头牛表示很赞成。”

    他不知我是自嘲还是嘲讽,只好学我敷衍到,“哦。”

    我俩相视一笑,又重归于好。

    过后,他拿出一个他做的三角岔子,得意洋洋的说是什么天眼辅助器。

    想来当年他被他老爸一通胖揍,他为此负气出走,确实是净瞎搞这些玩意的原因了。

    只见他拿岔子叉上他的手机,先瞄一眼门上猫眼,再通过门缝伸到门外。

    手指抬起中间那根带电线杠杆,又旋转一圈,再抬一遍,麻溜的把手机抽了回来。

    回身压了压顶着门的两根木棍,他马上对我和庭庭炫耀成果。

    怎知拍的四张照片,全是五彩斑斓的黑。

    我捧腹大笑,庭庭安慰着他,随后她也笑出了声。

    “光线问题,不关我事。”

    “啊对对对。”

    “哦对了,那是停电的原因。”

    “啊对对对。”

    他见和我说不通,只好狠狠地掐了一下庭庭肉嘟嘟的脸蛋。

    其实他说得对,确实是限时停电的原因,连应急灯的光线都没有,所以他拍到的照片只能全黑。

    我点评到那玩意还是有两下子的,老霍又骄傲起来,说到明天再试。

    西边光亮闪现,我纳闷冬天也有暴雨?这天是越来越诡异了。

    并没有过多思索,也并没有去担忧明天的米饭在何处。

    我们肩并肩的躺在床上,把烦恼抛弃到了梦里。

    第十天

    隔天,我的梦乡刚一崩塌,睁眼就看见老霍高兴的拿着手机在我面前招摇。

    “云明快看,快看。”老霍把手机放在我面前,骄傲的说到,“就问你溜不溜?”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醒,扫了一眼手机。

    手机照片里宽敞的过道上除了残留一滩血迹和尸骸,变得冷冷清清。

    我无精打采的说道:“嗯,然后呢?”

    “你这小子,给我看清楚点。”老霍拍了一下我的脑门,谩骂到,“还有呢?”

    被拍懵的我不知道他想说啥,只好张大了嘴巴,一个劲的点头说道,“哦,对的对的,确实在的喔。”

    “你这鸡窝头,纯心消遣我。”老霍看着我的头骂到,抽回了手机。

    “我的错我的错。”我连忙和他道歉,伸出大拇指,眼神笃定的说,“确实厉害,你这天眼辅助器,牛!”

    果然被我说中,他又拿着他那三角岔子给我显摆起来。

    说什么传统手艺与尖端科技的碰撞,萃炼出人类智慧的结晶等等。

    总之,吹牛他从不打草稿。

    看来他老爸揍他是没错的,这玩意除了降低把手伸出门外的风险外,也提高了丧尸把手伸进来的风险。

    要是给他继承家业,净搞这像鸡扫帚的没用的玩意,非得把他家的那点家底给扫光。

    他滔滔不绝的说,我腻烦的听,却无意中听到了“出去”的字眼。

    “啥?你说你要出去?”我惊讶的向他求证,确定自己是否听错。

    他努了努嘴,满不在乎的回到,“不然呢?没米了啊。”

    我木然的坐着,不知怎么回答。

    “趁着丧尸不在,搞快点就好了。”他看出了我的担忧,笑着说到,“怕锤子哟,当初我们的窑子没余粮了,还不是你带我去偷你家番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跑得有多快?”

    老霍又在嘲笑我跑得慢,而且还是被自己老爸逮住,敲断三根木薯棒的家贼。

    我无奈的笑了笑,他拿起他的三角岔子,说继续去探查屋外情况了。

    午间,我们分完了最后一点剩饭。

    我坐在客厅,看着庭庭帮老霍穿戴设备。

    老霍背着女主家的粉色背包,背包里两把砍刀交叉插着。

    头戴骑行头盔,手臂缠绕布料,戴上手套,披上两件外衣,穿上牛仔裤,一双跑鞋兜底。

    全副武装完毕,抽下砍刀的他在我和庭庭面前摆姿势。

    我皱着眉给他拍了几张照片,随后他指着照片问我。

    “他的本命英雄慎帅不帅?”他提了提手上的刀,“嗯?”

    根本不给我犹豫的机会,我只好谄谀的说,“泰裤辣,泰裤辣。”

    他得意的跳起慎的舞蹈来,然而那滑稽的动作与双刀,充分证明了他是个小丑。

    “作为一个均衡教派的领袖,我要去维护世界的均衡和稳定了。”老霍昂首挺胸,以一副忍者的刚毅神态说道,“那我出发了。”

    “注意安全。”庭庭细心的提醒。

    老霍再看了一眼猫眼,拍下头盔玻璃罩,拉开了门。

    “保重。”我看着他的背影,庄重的说到。

    站定了一秒,他毅然的踏出了房门。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空荡荡的楼道里,风一吹,我的心就紧了一下。

    庭庭关上了门,随后躺进了我怀里。

    失落的心得以慰藉,末日鉴证真情。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我意识到它。

    它像长脚的太阳,半天才害羞的挪动一寸。

    “小时候,要是我像太阳爷爷这样......”我食指与中指在庭庭背上交替走路,笑着对她继续说到,“边走边拿尺子量,我妈就要骂我了,哈哈。”

    不曾想,听完我的玩笑。

    本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庭庭,眼神突然暗淡下来。

    她把头深埋进我的胸膛,开始呜咽抽泣。

    一股湿润的热流在胸膛蔓延,我知道我说错了话,更抱紧了她。

    暖阳把冬日烘托得昏沉,庭庭很快就安详入睡。

    太阳见我仍注意着它,如同我注视房门的坚决。

    索性它炽烈了几分,炙烤起来。

    大脑果然被它晒得迷糊,或许也有肚子饿的缘故。

    总之思维变得迟钝,眼神渐渐呆滞。

    这时胸前的小棉袄翻了翻身,回过神来的我怒斥自己怎敢睡着?

    我扭头看向楼下,巷道上的丧尸已不见了踪影。

    只剩三个丧尸被门掩在球场里,两天的烈日暴晒让他们蠕动着舔起了尸血。

    我不忍直视,拿出手机,查看起新闻来。

    时断时续的新闻加载历经两分钟,才完全显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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