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疼。

    疼死了。

    被拦腰斩断的滋味真不好受。

    白倾歌头痛欲裂,浑身疼痛,特别是腰子。

    她皱着秀眉坐起身子,摸了摸后方的部位,哦,幸好还在,没被嘎掉。

    咦,不对。

    白倾歌抬起双手,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自己这是修炼成精?还是借尸还魂了?

    白倾歌起了身,打量起房内陈设,这陈旧的屋子,不正是那尚书府西北角的那屋么!

    死都不可能认错,冬天一到,西北风都能喝饱。

    就在这时,传来珠帘碰撞的声音,环佩叮当。

    “小姐,你今儿个醒得真早。”芸朵放下水盆,“奴婢这才刚准备好。”

    小姐?

    芸朵叫我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愣着做什么?还没睡醒吗?今天可不能睡懒觉,我们一会还得去祭拜老爷和夫人。”芸朵走到衣柜前,看里面今日要穿的衣物。

    白倾歌坐到镜子前,震惊地看着镜子中映着一张绝美的面容,她不敢相信一般,抚摸着白皙的面颊,触感真实。

    这这这,我不仅活了,我还成为了主人?!

    白倾歌头痛了起来,记忆涌进了脑海。

    自己本是23世纪仙云宗宗主,在雨夜中被人追杀,倒了血霉又被一道闪电劈中神魂离体,尸体都焦了,成了一孤魂野鬼。无意遇到结界,被吸到了另一个时空,附到了一缕青丝之上。

    只记得当时自己很疼,身子都要被太子扯断了,白倾歌的血液沁湿了自己,她死在了自己与太子的手下,最后自己还被太子用剑给劈成两段!

    白倾歌一动不动的睁着双眼“看着”自己,再也动不了了。

    那剑锋利无比,疼死了,难怪自己腰子疼。

    两世的绝望与痛苦席卷了全身。

    这太子当真狠心,虚情假意这么多年,白倾歌如愿的嫁给了他,最后却死在了自己心上人手中。

    白倾歌眼里闪着恨意。

    现在重活一次,这一次,绝不会走之前的老路。

    什么尚书府,什么白倾雪,什么太子,都去死吧!

    白倾歌转头问:“芸朵,你说一会我们要去祭奠爹娘?”

    爹娘的祭日根本不是今天,为何今日要去祭奠?记忆中,只有一次,是因为……

    “是啊小姐,两天前您不是跟我说,大婚前想要去一趟,让将军和夫人看看您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没错,这是回到了与太子大婚的前一日。

    哼,这一世岂还会再嫁与他?原主挑男人的眼光实在太差了!

    前世的诅咒犹然在耳,他永远得不到帝位,不得好死!

    白倾歌眯起凤眼,愤怒一闪而过,看着芸朵手中一件淡青色与白色的长裙,知道最后芸朵会选择那件白色。

    有什么好挑的,都是些旧衣。

    “小姐,还是穿白色的吧。”

    如前世发生的一样。

    白倾歌坐在镜子前,看着芸朵给自己梳妆,她拿起一只木簪开口道:“芸朵,今天简单点,把上面头发盘上就行。”

    太复杂,等会不利于动手。

    今日是不同往日,自己可不是前世那个软弱的白倾歌!

    她为自己描上了眉,本就绝美的面容显得更加动人。

    “小姐,你以前从不施粉黛,今日为何……”

    不知为何感觉小姐今天有些不一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白倾歌为自己戴上面纱,一袭雪白长裙,青丝散落,清冷而又高贵,“从今往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血债必须血偿!”

    “我们走,先给她们吃点下酒菜!”

    白倾歌刚跨出步子,榕椿端着早饭进来,“小姐吃了早饭在走吧?”

    白倾雪的人,呵呵,想必已经通风报信了吧。

    “不了,你留下准备明天大婚的事情。”

    白倾歌带着芸朵从下人住的偏房轻车熟路的往内宅走去,迈着款款的步伐,纯白长裙,三千青色飘于身后,半掩着面容,如同谪仙一般。

    “我看到神仙姐姐了吗?”

    “呵呵,这白倾歌即将成为太子妃,装都不装了,以前柔柔弱弱的。”

    “要不是夫人老爷看她可怜收留她,谁能想到竟然是个白眼狼,和二小姐抢太子妃之位。”

    ……

    呵呵,谁抢谁的太子妃?难道不是自己被赐婚在先的吗?

    白倾雪她想要太子妃之位就能得到?那也得凭本事!

    可惜,还得问问本姑娘同不同意!

    白倾歌特意放慢了步子,转头对芸朵勾了勾手,芸朵凑了过来,她附耳吩咐了一声。

    芸朵听后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

    “别问,等会你就知道了。”

    她将手拢在衣袖里,算着时间,垂眸而走。

    果不其然,在一个转角,尚书府当家主母周元意带着女儿白倾雪走来,身边跟着个李姨娘。

    这三人没一个好鸟,什么看自己可怜,没人照顾,不过就是想独吞了将军府财产。

    进了尚书府,刚开始给足了锦衣玉食,街坊百姓都说尚书一家大好人,得了个好名声后,慢慢地露出了真面目。

    白倾雪也抢了不少自己的金银首饰。

    自己大婚皇家赏赐全部落到了她们的手上。

    显然她们也看到了自己,她们身穿华服,戴满珠宝朝着自己走过来,白倾歌嘲讽地勾了下嘴角,要不了多久,连本带利,全给我吐出来!

    白倾歌手腕灵巧一翻,一颗极小的石子从指尖疾射而出,力道极大,借着柱子反弹,狠狠地砸在了周氏腿窝上!

    “白……哎哟!”

    “娘小心,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周氏扑倒在地,整一个“五体投地”的模样,连着把白倾雪一起拉倒,嘴唇直接亲在了白倾歌的脚尖之上。

    “啪”一声,周氏头上的两支翠簪摔落在地,断成了四节。

    上一世,这三个女人说自己晦气,大婚前还去阴地上祭拜,克爹克娘现在还要克夫,别把全家都克死!

    白倾歌捏紧了拳头,面色神色担忧,虚虚地扶着二人的手:“夫人和妹妹何需行此大礼,我们都是一家人,赶快起来。”

    “你给我闪开!”周氏一把推开白倾歌,将那断裂的玉簪按在心口上,心疼得要命,哭喊道:“我这套翠簪价值连城,这下可怎么办啊!”

    这一套翡翠一共八件,各个色泽顶尖,在皇家礼单上可是写在最前面。

    怎么办?还有脸问怎么办?当然是凉拌加皮蛋。

    这哭喊把下人们都引来围观吃瓜。

    白倾雪惊恐不安,大叫道:“娘!这可是……”

    “住嘴!”周氏立马打断,瞪了她一眼。

    咋?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我还要让大家都知道!

    白倾歌指着那碎玉问芸朵:“这不是圣上赐给我的那套翡翠首饰吗?芸朵,是我眼花了吗,怎么在大夫人头上?”

    “没错小姐,二小姐脖子上戴着的那串南海黑珍珠也是!”芸朵指着白倾雪脖子上的珠串说道。

    下人们听见,窃窃私语起来。

    这大婚赏赐之物为何会在夫人与小姐头上?

    周氏与白倾雪一脸懵逼,这白倾歌以往不都是唯唯诺诺胆小得很吗,今天是怎么了,敢反嘴了?现下又被人拆穿,母女俩羞赧欲绝。

    “这……”

    “啊,我想起来了。”白倾歌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手,“前日见大夫人和二妹妹喜欢,我便借了,可这断了该如何是好?”

    白倾歌瞟了一眼缩在后面冷眼看笑话的李姨娘,别以为能躲过去,来群聊呀!

    “李姨娘,你为何没扶好大夫人,害她摔了?”

    周氏立刻醒悟,转头一个大逼兜子“啪”地甩在李姨娘脸上,瞬间起了个鲜红的五指印。

    “你个贱人,是你故意推我的吧?”

    周氏张口就骂,李姨娘捂着个脸,刚想反驳,“啪”一声,周氏又从另一边呼了个耳刮子上去,直接把人打蒙了。

    李姨娘散着个头发,泪水直流,两个脸颊火辣辣的疼,“呜呜,我……我真都没有……”

    周氏上手就扯住她的衣领子就走,“你个狐媚子,跟我去老爷面前,今天这事情必须有个交代!”

    白倾歌靠墙让了个位,白倾雪落后一步,用厌恶的眼神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

    啧,欠收拾。

    白倾歌不动声色的伸出一只脚……

    “啊!”

    摔了个狗吃屎。

    今儿个天气真好,倾歌的笑容掩藏在轻纱下,身后连绵不断的骂声都显得悦耳,飘飘然的走了。

    不值得为这些废物浪费功夫,今日面上祭拜,实则是去见一人。

    从小才华惊艳南镜国上下,文武双全。在朝堂之上与大臣唇枪舌剑不落下风,行军打仗战功赫赫,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今还未娶妻生子的靖渊王,夜骋策。

    太子夜廷铮他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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