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

    跑就跑了吧。她施恩不图报,本来也是举手之劳。

    不过兰可儿对一件事很是好奇——她如今到底顶着一张啥样的脸?怎么一说以身相许,就把那人给吓跑了,好歹该说一句“下辈子做牛做马,报您的大恩大德”啊。

    穿到这儿就忙了一夜,都没空去照照镜子,她心里充满了好奇,一扭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这也是间草房,不过屋顶上铺的草厚实实的,像是刚刚修葺过,一看就是家里最好的一间。

    兰可儿心里一暖。起码这点比穿越前强,在这儿,再穷,她也有个疼她的爷爷,不像前世爹不疼娘不爱,不是孤女,胜似孤女。

    她一眼就扫到一面小小的菱花镜,赶紧拿起来一瞧。模模糊糊的铜镜面上,映出了一张小小的鹅蛋脸。

    鼻梁不高不矮,下巴精致小巧。一对杏仁眼乌溜溜的,一眨眼就上下睫毛打架。头发又黑又亮,皮肤白白的,身材苗条结实,整个人,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伶俐灵巧劲。

    不错!比在医院天天996、累得一点精神都没有的兰医生要有活力多了。

    兰可儿满意地笑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又在照镜子啊,够漂亮啦,镜子都快被你照烦啦。”

    她推窗一看,原来是邻家的姑娘素怜来了。她是原身的好朋友,长得细细巧巧、白白净净,说话柔声细语,做得一手好饭。

    素怜笑着说,“有盐吗?我家的盐用光了,借我一点使。”

    “照个镜子你也管。不借。”兰可儿故意说。

    素怜“嘻嘻”一笑,伸手来咯吱她,两人闹成一团。

    兰可儿就此和她熟络起来,俩个人做伴,倒也不觉寂寞。爷爷又对她异常疼爱,有点好吃的,就使劲往她碗里夹。说起话来,都是夸她好看又能干,还盘算着要去镇里找媒婆,给她找个好婆家。

    所以日子虽穷,却也心情舒畅,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有阵子没人来村里收山货了,叛军的消息,村里一点不知。

    这天,邻家的黄大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终于按捺不住,翻了几座山,去北方的镇子打听消息,今天总算要回来了。

    村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早早聚在村口等他。

    远远就见他面色凝重,离村口还有十余步,黄大哥就迫不及待地说:

    “我听镇上的乡绅说,叛军据守的平南城,不久前被大祁军队攻破了。”

    “太好了!”兰可儿开心地接口道,还不忘拍了两下手。

    “唉,你这个小姑娘懂得什么?”黄大哥叹了口气,又说,“叛军逃回了原来的边军营地,借助原本抵御外敌的边墙,反过来对抗祁军。”

    兰爷爷捻了捻山羊胡子,叹道,“丢了城里仓库的补给,叛军恐怕要来四处的村子里搜刮粮食了。”

    “啊?”兰可儿惊道,“也会来我们这里吗?”

    “难说,”黄大哥说,“叛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我们还是早做计划。”

    村里的青壮年男子商量,为防叛军劫掠,不如一起前往镇子里避祸。那是建在山上的大寨,有围墙,有碉堡,总比这山谷里的小村子要安全不少。

    事不宜迟,就定在明天天亮后出发。

    兰可儿连忙回家收拾起东西。家中贫寒,爷孙俩几件衣服,一个小包裹就搞定了。后院鸡羊叫成一片,天天喂也喂出了点感情,是放归山林,还是赶到镇里,她也没个主意,只得跑去问爷爷。

    爷爷正在收拾草药和药丸,听她说了,叹息着答道,“路远得很,顾不得它们了。最要紧的是这些药,镇子中一下多了那么多人,这些都用得上。”

    俩人收拾停当,兰可儿刚刚睡下,忽地被一阵狗叫声吵醒了。很快,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粗声大嗓的呵斥声。

    有人在夜色中大喊,“快跑啊,叛军来了!”接着就是婴孩的哭闹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兰可儿心头狂跳,赶紧穿上衣服跑到爷爷的房间。爷爷手忙脚乱,正在把收拾好的两个草药包裹扔进院子。

    “可儿,快去拿火把!”爷爷喊道。

    兰可儿急忙点着一根,爷爷抢过来扔在包裹上,药上都包着油纸,顿时火苗窜起,烟雾大作。

    正在这时,几个穿着褐色军衣的人冲了进来。个个衣服脏乱,军容不整,和土匪差不了多少。

    “是这村里的土医家吗?快点,把草药都交出来。”为首的虬髯脏汉叫道。

    不待爷爷回答,火堆里的药草,被烧得发出香味。一个叛军在火中拨拉着,认出是药丸。

    他一巴掌打在爷爷脸上,“老不死的,竟敢把药都烧了!”

    出手甚重,爷爷的鼻子里流下血来。叛军还不解气,又一脚把爷爷蹬在地上。

    “可儿,别管我,快走!”爷爷顾不得自己,声音嘶哑地叫道。

    可她还能往哪去?

    虬髯脏汉一把把她的手臂扭到一起,捏着她的下巴仔细一瞧,兴奋地狂叫道,“运气不错,这儿还有一个美女!”说着,就不由分说,要把她拖出去。

    “爷爷,爷爷!”兰可儿吓得大叫。

    爷爷挣扎着爬起身,抱住了虬髯脏汉的腿,用尽了力气不让他走。脏汉甩了几下没甩开,竟径直从腰间拔出雪亮的长刀,一边骂道,“老不死的,早点去见阎王吧”,一边手起刀落,就把爷爷的头砍了下来。

    兰爷爷苍老的头颅,带着鲜血,滚到了兰可儿的脚边。一双混浊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盯着他的孙女,不肯闭眼,似乎还在为她以后的命运担心。

    兰可儿的眼中涌出了滚滚的热泪,这个慈爱的老人,竟然就这么丢了性命。

    说是乱世之人不如鸡,原来真的是如此凄惨。她哭叫着“爷爷”,想往他的尸身上扑,却被叛军迎面一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差点跌倒在地。

    叛军把她的手拧在背后捆上麻绳,像赶鸡赶羊一般,拉着往外走。

    一路上都是歪七扭八的尸体,黄大哥,素怜的父母,都未能幸免。甚至还有小小的婴孩尸体,真是惨不忍睹。

    她真在庆幸没看到素怜,盼着她逃入了山林,却见另一帮叛军,一边嘻笑着,一边拖来个女孩。她的头发散乱盖住了脸,可兰可儿一眼认出,那正是她的好姐妹素怜。

    叛军只带走了她和素怜,其他村民,没逃走的,不论男女老幼,都被杀戮干净,村子也被一把火烧了。

    在山路走了一天,才在一个稍大的村子停了下来。俩人被叛军关进了一个柴房,里面已有了七八个少女少妇,个个面容姣好,索索发抖地挤成一团。

    兰可儿又惊又怕,又想爷爷死得可怜,一夜眼泪就没停过,好不容易挨过一夜,天刚擦亮,就听到柴门被人一脚踢开了。一个粗鲁的男声大声喝道,“起来,起来,一个个还充什么大小姐!快点上路了!”

    此时正值南方的酷暑天气,一天都是大太阳,晒得要命。山林潮湿,暑气蒸腾,兰可儿一身接一身的出汗,全身像被泡在水里一样。

    脚下磨出了几个大泡,走一步疼一下。一天才吃了一个发馊的窝头,肚子也饿得要命。稍微走慢了点,一条小鞭子就抽了下来,衣衫单薄,一抽就是一条血痕。

    她在现代社会衣食无忧地长大,哪里吃过这个苦头。这一天折磨下来,感觉小命都丢了半条,真有点不想活了。

    可这还没算完。

    半夜里,那个满身臭气的虬髯脏汉,醉醺醺地冲了进来,随便拉了个姑娘,就想开始行那苟且之事。

    那姑娘正巧便是素怜,她一边尖叫着,一边挣扎,却没有半点用处。大汉不耐烦道,“哭啥哭,过两天到了军营,送进军妓馆,一帮子兄弟,有你们乐的!”

    兰可儿冲了上去,帮着素怜撕扯脏汉。脏汉怒了,放开素怜,一把把兰可儿推在地上,嚷道,“X你妈个X,你这小娘们,还等不及了!”说着,就不由分说地压了上来。

    他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一脸乱七八糟的胡子,眼角全是皱纹,一边嘿嘿嘿嘿地□□着,一边撕开了兰可儿单薄的衣裳。长着歪七八扭黄牙的嘴,就要朝兰可儿亲下来。

    兰可儿直想作呕,拼命挣扎,却没有一点点用。又有人有样学样,冲进来就要胡乱抓人寻欢。破房子里女人们哭叫成一片,叛军们却不是在哈哈大笑,就是催促同伴“快点,快点!”

    这一天下来,兰可儿本来就累得生不如死,眼看就要受辱,将来更要去当军妓,脑子里不由冲出一个念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这里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跟他拼了。”

    那个压在她身上的臭男人,腰带上挂着一把短短的朴刀。兰可儿一把抽出来,正想捅他一刀,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不可以!你会被反杀的!”

    随着这声音,小破屋里的一群色狼,和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少妇们,也一起定格不动了。

    一个银色的小圆球“咻”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系统,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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