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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旧事

    “荧儿,离开这里!”

    凄厉的惨叫声夹杂在冲天的火光中自花瑶的眼前展开。

    “要好好活下去!”

    散落在地的珠钗被他人所践踏,红色长袍上所缀的凤凰从云端坠落,终泯灭于尘埃。

    不……不要……

    花瑶看着面前布满了血迹的长阶张口想要呼喊,可终究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看着自己的母妃被那名面露凶光的男子拽入怀中后撕扯开她的衣衫,因为力量的悬殊被压在了龙椅之上,最终不堪受辱选择夺过男子的短剑自刎而亡。

    鲜红的血迹将明晃晃的龙椅溅上了一道血色,顺着上面雕刻的龙养花纹缓缓滑落,滴在此时仰躺于另一侧的龙袍之上——那是她的父皇,墨朝天子,如今早已没有了往日里的神气,只睁着一双眸子无神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花瑶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她被一个人拖拽着扯出殿门,尽管她的十指已经在地上磨出了一道道血痕,拖拽着她的力气也未曾松懈。

    挣扎之间,花瑶的呼吸开始急促,而后猛然便觉眉间一凉,当她回过神时,发觉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处简陋的屋室中。

    在她的床头,一枚衔着晨露的竹枝正插在她的床头,上面的露水有一滴落在了她的眉心,这才让她从刚刚的梦魇之中清醒过来。

    花瑶坐起身将从额角滑落的汗珠拭去,然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开始洗漱更衣。

    在将艾草点燃后,她打开了梳妆台前的窗户,鸟儿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一声脆鸣,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花瑶看着镜中自己那双满是憔悴的面容,将那枚原本别在床头的竹枝摘去叶子以竹为簪将青丝挽起,而后走出门去。

    一袭青衫,十三岁的少女将竹篓背在背上,行走间脚腕处的银铃也随之发出悦耳的响动,衬托着本就充满着灵气的少女更显娇俏。

    深山之中本就风景宜人,加以充沛的自然氤氲将晨间的枝叶都覆盖上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倒是有一种寂寥之感。

    半夏,又名白霞,味辛,性温,主治伤寒。

    花瑶将采摘下的白霞放入篓中,转身欲走时,却发现了在自然草丛中趴伏着的一名少年。

    她脚步一顿,睫毛轻颤间便将目光落在随风飘落而下的几枚竹叶上——以方位卦测此行吉凶,只是风与竹叶,便可以定下这人的生死,一切皆是命数。

    成卦后,观其变爻取体用属性,论为相克,视为不吉……

    在得到卦象后,花瑶终究迈开了自己的步子,毫不迟疑地离开了此处。

    裙摆在经过一片密丛时掠起了一片枝叶摩挲之声,脚腕处的银铃声依旧清脆,听着这样的声音,趴在地上的少年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他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此时紧紧攥着一束草药,已然有些涣散的神色正沉默的注视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那一抹碧青色的纱裙似乎在牵引着他的思绪,将他自地狱扯向人间。

    “半夏,回来了?”仰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的老者在听闻到熟悉的脚步声后用自己洪亮的嗓子呼唤着。

    “是的,师父。”花瑶将竹篓放在一旁,靠近桌案端起茶壶为老者将手中的茶盏斟满:“今日晴朗,和该出来晒晒太阳才是。”

    “你倒是个会享受的。”老者说着抬起手来准备摸一摸女子的头:“来我这里已经有三年之久,我教你的那些可是学的差不多了?”

    花瑶见老者抬手,便将自己的脑袋向对方的掌心靠过去:“还有不足,需要向师父您讨教。”

    老者听了花瑶的话后将杯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大笑着拿过一边的拐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那双满是白色的眼珠此时像是蒙盖了一层薄雾,只眉眼间带着笑,用拐杖在地上戳划着,似乎在写些什么。

    对于这位将自己带回深山中抚养长大的盲眼老者,花瑶无疑是感恩的,对方虽然眼盲,却从未问过她的身份,甚至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悉数传授给她。

    在看清了地上的卦象后,花瑶原本拿着杯盏准备去清洗的手便没能拿稳,杯盏跌落在青花石上,破碎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师父,您这是……”坎上坤下,阴阳颠倒,视为比卦。若起卦讯事为人,则定人因果,终向往生之所。

    “半夏,依你之见,我这卦起的是什么?”老者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地重新坐回摇椅上。他将头靠在椅头的松软处,仰头间看着湛蓝的天空勾起嘴角。

    “比卦既成,或是在问如今新皇登基需有良臣辅佐以治理天下。”花瑶一边说着,一边将落到地上的碎片捡起。

    “倘若动之六三呢?”老者将拐杖靠在一旁,而后抬起手示意花瑶来到他的身边。

    “动之六三,与匪有结,不亦伤乎。”花瑶在老者的身旁蹲下身来,将老者渐渐冰冷的手攥入自己的掌心。

    “去吧……孩子……”

    老者的手渐渐失力,交织着少女的泪水一同垂下。

    此时暴君执政致使民不聊生,你既承我衣钵,便代我去看看这已然满目疮痍的王朝吧……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在没过多久便渐渐拢起了大片的阴云。黑压压的云朵压在老者肃穆的墓碑之上,呼啸着的寒风吹拂而过,带着一片竹叶划过花瑶的面庞。

    女子正了正自己的孝服,将额头处所绑的白绫顺至身后任那两絮自然垂下直身而跪。

    “花瑶今以孤女之躯,拜别师父。”

    一叩首,谢师父养育之恩。

    二叩首,谢师父救命之情。

    三叩首,承师父救世之愿。

    此三叩首,花瑶定不辜负师父所愿,将以身为证,还我河山太平!

    淅淅沥沥的雨幕顺着瓦砾的边沿而下,连成了一条透明的长线。这是一处人迹罕至的简易茶摊,只不时有几名赶路的人从这里过去,被这雨势逼入檐下,边道着倒霉边围坐到一张零零散散的桌旁,招过老板叫了一壶热茶,与同行的几个人纷纷议论起如今的朝廷新榜。

    “听说了么?宫中昨日出了一件大事。”一小贩模样的人将自己的马拴在了茶摊边的木桩之上,在喂食马厩之余像是早已憋不住的向着周围前来避雨的茶友们说道着。因为大口的喘气,如今不让张口说话倒是让他不住德咳嗽了两声。

    “老张,要我说还是你的消息灵通,我这几日总见着官家的马匹来来往往,真叫我这心里慌得不行。”另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男子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捧到小贩面前言语间满是焦急:“快同我们说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贩接过了粗布衣衫男子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缓和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宫中的占星师昨夜仙逝了!”

    “什么!”围过来的一众人在听到小贩的话后皆是一愣,而后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叹声:“就是那个每天看看星星张张口就让新皇将群臣中的一位大臣拖出去砍杀的那个?”

    “是啊!”小贩见众人围了过来,便毫不客气的在身边不远处的一处长凳上坐下,一条腿抬起踩在凳子上眉眼间满是神气。

    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随着他的脚步移到了这处茶桌前,只是顷刻间小贩便已经被包了个密不透风。

    “所以啊……”小贩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新皇要重新为自己寻觅一位新的占星师,已经颁下皇榜为期一月,如果下面没有送上来一个能替新皇排忧的,那……”说着,小贩在自己的脖子上用手划了划。

    当今圣上的脾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旧朝新替,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不关心那上面坐的到底是谁,只要能让他们不挨饿不受苦,自然不会有人去做那多事之人。

    “说起占星,这东西如今还有几个人会啊……”在小贩结束了自己的话后,前来收拾茶碗的小童插了一句嘴:“也就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才会信奉这个。”

    “谁说不是呢。”众人听着小童说的话,倒也在理。这让众人在打笑着小童的年龄时问他可有婚配,逗的那小童忽的红了脸颊。

    “呦!这么不经逗啊……”

    众人说着笑成了一片,插科打诨好不快意。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正坐着一人,绣着淡青色花纹的黑白绸大氅肆意地垂在身后,青丝以高冠束起,冷风吹过时被带起一缕,落于胸前。

    那人看似也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谈论,抬手将茶杯捻起送到唇边抿下一口,喉间微动。仅露出些许的手腕上戴着三枚方孔铜钱,被红线穿杂交织着连成一体,错落着盘绕着,只眉宇间在听到新皇欲意寻找占星师时浮起一道亮色。

    若说是机缘巧合,也不尽然。只是今日至此又恰好听闻,花瑶不由感叹着师父的占星术法之奇真是叫人瞠目结舌。

    留下一枚碎银后,花瑶将茶碗放到一旁起身离开。

    荒野之中,独行者易遇盗匪……

    卦起,火山成卦为旅,当行。

    “嘿!小子,既然敢一个人走这山路倒也算得上勇气可嘉,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应该是家境不错,不如陪哥们几个走一趟?”

    花瑶看着面前几个骑在马上面露凶光的野蛮大汉,微微后退了一步:然用卦克体,今不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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