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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寺

    春节过后的两天的傍晚,陈浮带着刘净一去赵伯东家玩。

    李尚和宋醒早早到了,院子里多了一位娇艳的女生,还是赵季楠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悄声说:“那个姐姐很漂亮,我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人。”

    刘净一看着她移不开眼,回答道:“确实很漂亮。”

    女生有双猫眼,瞳孔褐色微亮,不像狐狸眼那样妩媚,有种独有的孤傲气质,笑起来却很甜美,吸引人的眼球。

    李尚黏在原笙身边,透亮的眼眸痴痴的看着她,非常像领居家养的那条单纯可爱的小白狗。

    她想的入神,没注意身边的人何时离开的,又是何时上了房顶,放了一场绚丽璀璨的烟花。

    一时间,黑夜被点亮,一簇簇烟花在天空绽开。时间还早,没有打扰到月亮,不过有没有打扰到睡着的星星就无从而知了,烟花结束,本来在夜里做点缀的星星也不见了,可能被烟花吓的躲进来月亮身后。

    刘净一抬头看烟花,眼里却装满了那个人。

    他站在房顶,立于绚烂而盛大的烟花之下,冬日似刀的风变得轻柔,吹乱他的碎发,目光温柔含笑看着她,在如此浩大声响之下,她竟有些入迷。

    一直到回家,刘净一都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一般,这个梦一直延续到她二十八岁。

    陈浮从房顶下来,款款走到她身边:“送你的,喜欢吗?”

    刘净一惊讶的指着自己:“送我的?”

    “烟花展那天,你不是因为某个人没去看嘛,今天补上。”他语调平缓的向她解释。

    这一刻,有某种情绪达到顶峰,触动她的心弦。她眼含笑意,用低头掩盖自己害羞的情绪,终于体会到秦绵眠说的小鹿乱跳是什么感觉。

    烟花结束后,他们在赵伯东家玩了一晚上,有原笙在,气氛一直高昂,每个人的情绪兴奋到极点,一点困意都没有。

    陈浮在一旁,满眼都是她,一贯清冷的脸上浮现丝丝笑意。

    可惜的是,陶安然今晚没来,她被她的母亲关在家里备战人生关键性的一步。

    凌晨四点,原笙和赵季楠在一张床上睡着了,陈浮背着刘净一回家,剩下的人要么睡沙发,要么挤在一张床。

    他看着背上软软的人,心不自觉也软了。忽地,他听见她念了一句梦话:“小姨,我想吃糖。”

    凌晨夜很暗沉,他踏着暗黄的路灯,慢慢找到光明。

    正月十五,刘净一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和秦绵眠约好去花市转转。

    回来时,怀里抱着一盆枯枝,她将枯枝一点一点种在院子里,厉青梧看见她在种枯枝,问:“一一啊,你把枯掉的树枝种在院子里干什么?”

    “外婆,这不是枯枝,这是我在花市买来的迎春花苗。”

    厉青梧笑了,问:“你一大早让我喊你就是为了买这些花苗。”

    刘净一接了一盆水,轻轻浇在土壤,点头应道:“对呀,外婆。等迎春花开了,我们的院子里会很好看的。外婆,你见陈浮了吗?”

    “陈浮啊,估计还在房间里睡觉。”厉青梧说。

    刘净一种好迎春花苗,浇过水把盆放到远处,跑着回房间找陈浮。

    她带着陈浮来到刚栽种好的迎春花苗那里,神气十足的说:“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陈浮看着一排枯枝,哭笑不得:“这是什么?”

    “迎春花苗啊,我早上买来,刚种下没多久。”她笑意晏晏的说:“我问过外婆了,今天是你生日,这个生日礼物我想了好久。迎春花是所有花里开的最早的,我不是说过枯木可以逢春,祝你可以早日逢春。”

    陈浮兀自笑了,笑容纯净的像湛蓝的天空,轻声道谢:“谢谢你,一一。”

    “不客气。陈浮,生日快乐!”她看着他的眼睛笑的格外甜。

    他嗓音里含着笑意:“嗯。生日快乐。”

    迎春花苗开花那日,他们一行人去了离这里路程最近的一座寺庙——福安寺。

    晨间的山野里弥漫着些微凉意,一点一点侵蚀身上的暖意。他们不自觉的拢拢身上的棉服。

    秦绵眠很少有机会和这么多人出来玩,对所有事情都感到很新奇,刚到山下,她就迫不及待往上走。

    刘净一看到她跑上去,喊了一声,也往上跑。

    几千阶台阶,九个人还未走一半,往后看,太阳初升,照在他们身上,给他们每个人都渡上了一层金光。

    秦绵眠爬累了,不管台阶脏不脏,直接坐上去,一览山下的风景。

    刘净一慢慢跟上来,站在她面前,帮她挡着刺眼的阳光,没好气的说:“走那么快,追都追不上,累了吧。喏,水。”

    秦绵眠讪讪地笑出声:“谢谢一一。”然后拍拍旁边的石阶,让她坐在那里歇会儿。

    没一会儿,后面的人渐渐跟上来,想着爬到山腰,离山顶也不远了,全都坐在台阶上看景色。

    良久,李尚歇过来,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刚好给陈浮挡了阳光。陈浮倚着台阶,感觉眼前的阳光没有那么刺眼,懒洋洋的睁开眼,慢慢坐起身,往后边一看,赵伯东和陶安然在说悄悄话。

    他动动僵住的胳膊,也站起来,弯唇:“李尚,比比。”

    “好啊。”说着,两个人开始往上爬,没多久就甩他们好远。

    宋醒紧随其后。

    赵季楠走不动了,拉着赵仲西的胳膊撒娇,想让他背着她上去。赵仲西刚开始不卑不亢的告诉她,你要多锻炼身体,不然会生病。

    最后还是让赵季楠得逞了:“哎呀,哥哥。我会锻炼的,你先背我上去,我脚好疼,不想走了。”

    赵仲西凝视片刻朝他撒娇的赵季楠,宠溺的叹息,背过去缓缓地蹲下。赵季楠看着面前宽厚的背,开心的跳上去。赵仲西牢牢地背着赵季楠往前走。他们后面,赵伯东和陶安然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往上走,不近不远,陶安然走在前面会偷看他,而赵伯东不躲闪,但也不会主动靠近她。

    他们都在害怕自己会给对方造成困扰,尽量的不去打扰,所以两人都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刚刚坐在一起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跨度了。

    他们从被家长斥咄不让接触,一直没有机会互通心意,但两个人相信,他们会有机会的,像其他情侣一样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走在大街上。

    只不过不是现在。

    到了山顶,福安寺门口有一个稍微年老的僧人接待,僧人前面有张桌子,铺了一张黄色的布,还放了几张纸和一支毛笔,旁边放置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算缘,还愿。

    李尚站在那里,看着桌上摆放的东西,问僧人:“算缘?缘怎么算?”

    僧人双手合十,微微弯腰,道了声“阿弥陀佛”,才施施然解释:“只需两个人的生辰即可。”

    “那帮我算一个。”李尚大大咧咧的说。

    僧人执起笔,开始在纸上写生辰——正月初八,九月初一。

    笔落,僧人笑谈:“施主,你应该感谢那位施主,不然你遇到的这位正缘就和你缘尽了。”

    “感谢陈浮?什么意思?”李尚看向他指的人问。

    僧人微微一笑,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刘净一和秦绵眠到山顶,看到他们三人站在门口,好奇的问:“你们站在这干什么?”

    “算缘。”宋醒回答。

    “算缘?怎么算?”她问。

    宋醒重复僧人的话:“告诉他,你和你想算的人的生辰就可以了。”

    秦绵眠挽着刘净一走过去,兴高采烈的说:“一一,我们也算算。”

    “大师,我的生辰是十月十五,她的生辰是四月初一,我们俩都是寅虎年出生的。”

    僧人写完,笑容比刚才浅了:“相遇即是缘,不妄求以后,珍惜现在就好。”

    僧人说话一知半解,像是好,又像不好。

    秦绵眠百思不得其解,还是笑着道谢:“谢谢大师。一一,我们去里面转转吧。”

    陈浮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里似有挣扎,连宋醒和李尚跟他说话都没应。犹豫了一阵,走到僧人面前,双手合十,说出的话十分虔诚:“大师,帮我算算。”

    “施主,请告诉我,你和另一位施主的生辰。”僧人双手合十回敬过去。

    “正月十五,四月初一。”

    僧人写完,执起的笔还未放下,就掉了一滴墨在纸上,在“十”字上面晕开。他低着头看,微微蹙眉,抬起头恢复原状,微笑着告知:“施主,缘浅之人,不是命定之人,且行且珍惜。”

    陈浮听完怔忪片刻,双手合十依旧虔诚的道谢:“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僧人弯腰双手合十说。

    他迈步往里面走,剩余四个人在他身影消失那瞬,走到福安寺大门处。

    赵季楠也问了僧人一样的问题,刚要开口询问,就被赵仲西提着领子,直接去了里面。

    她本来也想反抗,可看到他眼里的威胁,泄了气。算了,打不过,打不过。

    赵伯东和陶安然站在那里良久,一个叹息声打破寂静的氛围,僧人双手合十道:“施主,长路漫漫,不要轻言放手,所谓坚持,不会枉费努力。”

    他不懂僧人的意思,侧头去看陶安然,她似是很有触动,红了眼。

    赵伯东问她:“安然,要去拜菩萨吗?”

    “去吧,去了就不算骗我妈了。”陶安然答。

    其实,赵伯东是想算一下,可是他不敢,他怕两个人……

    陈浮找到刘净一的时候,她正跪在蒲团,双手合十,闭目虔诚的祈愿。

    “佛祖保佑,信女此生有三愿,一愿家人平安健康,二愿朋友一生顺遂,三愿陈浮前途顺意。”

    他跪在她旁边的蒲团上,和她一样,虔诚的跪拜,心里默念:“佛祖成全,愿我喜欢的女孩刘净一生活的简单快乐,平安顺利,长命百岁。”

    佛家人普度众生,把他们的愿都听了进去,但还是漏掉了一个。

    “众生皆苦,得幸之人皆有,得幸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为什么偏偏少了一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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