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禾早早把窗帘拉上，他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喊赵书禾时，灯灭了。
生日歌音乐响起……
赵书禾端着蛋糕过来，21蜡烛形状光源映着她脸上，捧着蛋糕走到肖寒序面前，浅笑着开口道：“肖寒序，生日快乐。”
清丽的嗓音，清晰的吐字。
肖寒序，生日快乐。
肖寒序疑惑：“蛋糕什么时候买的。”
“我提前订了一个蛋糕，在你煮饭时候，发地址给商家，然后我下去提一个你爱吃的榴莲蛋糕。”
赵书禾看蜡烛快要灭，催促肖寒序道：“快，许愿。”
吹完蜡烛之后，整个屋子变得很暗，等到肖寒序把灯开之后，指着蛋糕蜡烛道：“蜡烛数字不对，元旦过后我今年22了。”
“周岁，周岁。”
“也是，合法按周岁算的。”说完就着赵书禾的手切开了生日蛋糕。
赵书禾没有纠结，坐下来，夹着肖寒序做的菜，吃了一口。在她吃一口同时，肖寒序很期待，看到她双眼都亮了，并竖起大拇指道：“好好吃。”
肖寒序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漾及满脸……
“好吃，以后我做给你吃。”
赵书禾含着菜道：“可以吗？”
“随时欢迎你。”
赵书禾夹一块牛肉，狠狠吃几口白米饭，肖寒序见状：“咸了吗？”
“不咸不咸……真的不咸，很好吃。”
“我看你吃了好几口白米。”
“很好吃，真的。”赵书禾怕他不信，夹一筷子牛肉放进口中，鼓鼓囊囊道：“真的，美味。”
“你也吃啊！都是我在吃，你没吃几口。”
“好。”
吃完饭，赵书禾主动收拾碗筷，肖寒序也抢着一起收拾，放进洗碗机后，肖寒序拉着赵书禾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肖寒序，快放假了，过年你准备在哪里过，要不要今年一起过。”赵书禾对着肖寒序侧脸，脸上没有不悦的痕迹。
肖寒序转头看向她眼睛道：“你希望我去。”
“我希望你，你会去吗？”
肖寒序很快拿着啤酒转去挑一部电影，很随意道：“我考虑一下。”
肖寒序放在身边的手机震动，他拿起来看，疑惑对赵书禾。
赵书禾抱有一丝希望：“到时一起回去？”
她起身去切了一盘水果，在茶几上摆满零食，撕开一包瓜子，窝进沙发。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读现在的专业吗？”赵书禾道出上次这句话，她捏起瓜子，塞到嘴里，再扔掉壳“这个专业我说不算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赵书禾将手瓜子咬一口后：“起码我的心平静下来，没有之前的压力，似乎是脱离苦海。”
她盯着看电影好久道：“我知道自己情况，没有余力去承受打击，所以我放弃了，没有勇气，我就选择接受，放开也是一种解脱，不需要紧抓不放。”
填志愿时，苏宁依建议她多填一份，给自己留后路，在等到了南大录取通知书，中美没有后续，赵书禾一天比一天萧条。
她真的与这专业无缘，收拾心情，早早的把这些年画的画，都放进杂物间，这道门锁上就连同她的梦想都锁起来。
中美录取通知书来了，她已经放弃读美术，是苏宁依在肖天玺的玩具堆里找到了，苏宁依拿给她的时候，她平淡接下，看了看录取通知书，锁进抽屉里面。
肖寒序静静聆听下来，在整个聊天过程他听出赵书禾她的心还是存留这这份梦想，只是她现在还沉浸在失败，这心态需要时间，不能操之过急：“先让自己平淡下来，调整心态，时间自然而然会告诉你需要什么。”
“你知道，我从小喜欢医学，这是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这个目标的过程曲折坎坷困难是难免，这个坎坷过了，还有另一个困难等着，我没有遇到困难就放弃，我是先让心逃离喧嚣，让自己不要陷进去，我把注意力转移其他地方上。”
随着电影情节的推进，两人又聊了很多。
“这个方法，是我对自己喜欢的事能一直保持热情，还没让喜欢的事，产生厌倦。”
“幸运的事，我们都有自己的想要去做的事情，能规划自己要走路线，在困难时候，只要跨过去，也能以一颗平和的心，面对一切可能遇到的现实情况。”
电影结束，响起片尾曲。
肖寒序问：“还想看一部吗？
赵书禾摇头。
窗帘紧闭，室内昏暗，电影片尾曲的旋律令人沉醉。“行~”
肖寒序说着起身，起身去拉窗帘。
晚上，两人出去吃了一顿颇有格调的西餐后，肖寒序送赵书禾回学校。直到现在考试，她心有成竹写着题目，她感谢肖寒序教学，肖寒序画的重点基本上有考。
赵书禾答完题后检查完毕，磨蹭了几分钟，赵书禾果断的站起身，提前交了卷。
从考场出来，赵书禾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等一下张曼莉、张雪妙和张媛四人走在去2号门方向，天空很蓝，走了大约十分钟，考试还没结束，2号门附近的人不多，只寥寥几个人进出，很快点一桌的菜。
所有科目考完，寝室的人收拾东西纷纷回了家。
冬天的白昼很短，夜幕已经降临，道路里的路灯亮起昏黄。
雨后，空气中透着刺骨的凉。
肖寒序站在路灯下，点燃了一根烟。
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的脸，一半在灯光中，一半在黑暗里。抬头望着校门，眼神有些迷离。
一口，两口，三口……吐出的白气夹着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烟头焰火末了，他走到上面的垃圾桶，将烟头杵灭，丢进垃圾箱后。
花坛对面路边赵书禾只听见手机响了，刚要看手机就看见了肖寒序，便拉着行李跑了过了，在肖寒序上车前，她跑到肖寒序。
赵书禾弯下腰，喘气，看向肖寒序，他正静静地盯着别处，浑身上下笼罩在一种沉寂的气氛中。
接过赵书禾旅行箱，肖寒序给她拉开车门道：“上车。”但他眼神认真，俯身带安全带的时候，传来烟味。
车里暖气打了起来，风吹在她脸上，有些干。她忍不住看着肖寒序，虽然留给她是侧脸，但比这些天没见对赵书禾来已经很让她开心。
车在黑暗中行驶，漫长的安静后，很快抵达目的地。
肖寒序停妥了车，引擎熄火，接着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位上，一言不发。
空气仿佛凝结，赵书禾下车后弯下腰对着肖寒序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不进去看看吗？嗯……你好久没回家了，叔叔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他冷淡的说了三个字道：“不用了。”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赵书禾没来得及再开口，从她身边驱车离开。
赵书禾开门，就见到苏宁依端着汤锅出来。
“书禾，回来啦？”苏宁依端着一锅炖汤从厨房出来，放到餐桌中央：“天冷，肖叔叔炖了你最爱吃的玉米排骨汤。”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快要饿死了。”肖天玺丢下手中的袋子和水杯，飞快的奔过去，抱着赵书禾的膝盖。
苏宁依牵起肖天玺的小手道：“马上开饭了，你松开姐姐，现在去洗手。
“有没有想姐姐呀！”赵书禾捧着肖天玺肉肉的脸，摇一摇。
“想，天天都想你。”肖天玺被赵书禾手挤到嘴巴变形回应。
“真的假的？”赵书禾露出不信样子。
“我饿了。”
“好，去洗手去。”
赵书禾洗手站在餐桌旁摆碗筷。
苏宁依把肖天玺的吃饭的家伙放好，把他洗好手的肖天玺塞了进去道：“那你要把你碗里饭菜都吃完，不可以剩下。”
“我一定吃完。”肖寒序的话鼓舞肖天玺的心，正在很卖力干着眼前白米饭，肉球，排骨，南瓜块，看见青菜，望着爸妈没看他，准备偷偷藏起来。
被赵书禾抓包，肖天玺皱起淡淡地眉毛。
顶着苦脸的肖天玺含泪，把自己不喜欢的青菜吃了。
晚餐结束后，赵书禾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拿出来看，却见来信人是林韵。
「我们聚一聚，今晚我约了我们大院里吴晓东他们，一起玩？」
林韵很快又来了第二条短信「迈炫KTV见。」
「等会到。」
KTV
十几分钟过去，KTV里乐声“澎湃”，赵书禾也窝在林韵怀里。
斜对面的门被打开，肖寒序低头闭眼低唱的侧脸便映入她的眼里。
林韵招呼着肖寒序，肖寒序见林韵道：“嗯。”
喝了点酒林韵上头道：“你这死小孩，没礼貌，进来都不打招呼的吗？在坐哪一个不比你大一两岁，你是不是应该要喊我姐姐哥哥吧？”
赵书禾拿着话筒助林韵威道：“是啊！我们都你大，你应该喊姐姐哥哥，小弟弟。”
肖寒序靠近赵书禾耳边道：“你这是你要听的称呼？姐姐。”
林韵不乐意道：“嘿，当着我的面，肖寒序你对着你姐耳朵嘀咕什么？”
看了一下身边的赵书禾道：“你说了什么，看你把书书气的脸都红了，不喊就不喊，也不带你这样吓唬人的。”
后面几个原本期待看着肖寒序，各自找娱乐项目来分散注意力。
赵书禾打圆场道：“没，我们唱歌，去唱歌，这首谁点的，不唱，我切歌了。”
“我的，我唱……我唱。”落单阿东积极主动接下。
赵书禾看了身边喝着酒的肖寒序，无法忘记的尴尬，跟林韵说了一下，出了包间，上厕所。
上完厕所，左拐右拐回到501过道上，包间近在咫尺，赵书禾的手机响了两声。
她忙着低头回消息。
肖寒序打开包间，突然听见外面的赵书禾大喊跟方景佑告白。
告白？
肖寒序人僵在了原地。
好像只有他，从头到尾，暗恋对象应该都没记住过自己。
有些晃神，脑海里不断浮现赵书禾那个模糊的背影。
暗恋的滋味他懂，所以他更希望赵书禾过得好。
肖寒序低着头，心脏又痛又酸。
这场喜欢一直都是他单方面的独角戏，演了太久了，他有点精疲力竭了。
肖寒序闭紧了眼，他想，或许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刻了。
日子也是要继续不平不淡的度过。
赵书禾快速打字发到四只可爱猪仔群「你们听说的，这也太离谱了。」
张曼莉「我是听大二师姐说，师姐说她男朋友是LF公司听到内部消息，说你开学会跟方景佑表白。」
张雪妙「就连媛不听八卦都知道了。」
张媛发了一个「嗯嗯表情包」
张雪妙「还有人做了一个赌局，现在赌你表白失败有97%，赌你成功有三张票。」
张曼莉「三票是我们宿舍投的，我们的气势不能输对，不能输，你是我们宿舍的人，怎么够输呢？我们可以神龙摆尾的斗士。」
张雪妙「大力，后面这句你比较适合。」
张媛发了一个疯狂点头表情包。
赵书禾「没有的事情，你们不要信。」
张曼莉「书书，不要怂，我们是你的后盾，拿下他。」
赵书禾「你们别闹。」
赵书禾没在理群里信息，到包间就看见肖寒序冷漠离开。
赵书禾问林韵，肖寒序怎么冷着一张脸，林韵摇头。
过了好久，没见肖寒序回来。
她发信息给肖寒序，肖寒序的信息如同冬季的风依旧在肆虐，连烟花在夜晚中绽放、爆竹声音都没得到肖寒序青睐。
赵书禾低头看着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发的。今天年三十晚上，肖敬山下楼放鞭炮。
“一万响”鞭炮拆开，摆放成一条蜿蜒的长蛇。
肖敬山点燃了鞭炮，迅速回到苏宁依跟前，嘴唇动动说了什么，大概是“我”字开头，“你”字结尾。
苏宁依捂着耳朵问：“你说什么——”
一万响鞭炮震耳欲聋，他咧嘴笑了笑道：“我说～过年好～～”
苏宁依回应一笑喊道：“过年好～～”
一挂鞭炮响完，附近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有人放起白日焰火。并肩站在单元门前，仰着脖子看那冲上白雾中的烟火。
赵书禾看着面前阖家团圆，窗外全是烟火热闹的日子里，想到肖寒序现在一个人吃冷清的饭，输入「你在干嘛？」
吃完饭后，肖敬山抢过苏宁依手里的碗，乖乖地跑进厨房洗碗，苏宁依拗不过他，干脆就随他了。
赵书禾坐在客厅里，窄小的电视剧上播放着春晚。
她低着眸看着手机，她开始怀疑手机坏了，还没有信息。
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零点的倒计时。
十～
……
三～
二～
一！
零点的鞭炮烟花炸起，窗外齐齐冲向夜晚的空中绽放。
赵书禾输一段文字删掉改成语言道：“肖寒序，新年快乐啊！”她的声音夹杂着笑意，听着像温暖的春风，荡漾人对比对面肖寒序发冷冰冰发来四个文字。
「新年快乐。」
肖寒序总愿意回了信息，赵书禾忍不住抿着嘴偷笑，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欢悦道：“我买了烟花一起放啊！去老地方。”
听到她的语音，肖寒序看着酒店外边漆黑的天一怔。
回应「嗯。」
赵书禾跑到房间打开衣柜搭配衣服换上，看着镜中自己，清清淡淡，觉得化了妆，应该会更有氛围，开始翻新倒柜找化妆品。
对于平常不化妆的赵书禾，早已经不知道化妆品扔到那个角落，于是开始找，赵书禾已经失去耐心，打这个柜子是没有的话，就去跟苏宁依借化妆品。
打开柜子，赵书禾愣住了，看着早已经收进抽屉里，摆放的是数不尽的以前画的画，赵书禾拿起一副画，看了、抚摸着……
窗外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升腾而起，五颜六色的光透过窗户映在她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瞳孔倒映着缤纷世界的美好。
这幅是在她很焦虑时候画的，是她所有画里画的最久的一幅画。
早晨被闹钟叫醒，在灯火阑珊中穿梭的清晨的微光，透过窗照射在画上，地上铺满一团一团画纸，赵书禾烦躁地把窗户边上的画板塞进柜子里。
日子一天一天似沙漏般溜去，老师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哒哒的敲击声，联考要开始时，赵书禾练两个月是还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忍受失败捶打，赵书禾再次又陷阱整天整天在房间，外面的喧闹已经不能再激起她的动力，她很痛苦，她承认了，她是失败者，is Loser。
在等通知的时候，南大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没收到中美的，更加发觉自己不适合。
陈家瞿看她整天郁郁寡欢，约她去骑行。
在上坡时，赵书禾从单车上摔下来，她想她时候该放弃，回到家后，赵书禾将房间里一副一副画都锁进杂货间。
赵书禾来到杂物间，在钥匙扭转，锁芯机械的声响，心也随着转动。
「嘭」打开门，里面很黑，透过窗外的烟花火光映在她画的画上，是梦想引领着她在黑暗中潜行。
她很想告诉肖寒序，现在的想法，她想第一个告诉肖寒序，想让他知道她现在的决定。
赵书禾转身跑下来，苏宁依从厨房端着水果出来，要叫她，赵书禾已经跑开了。
骑上单车，与放弃时不同，那个曾经穿越林间石子上不去的坡，在五彩缤纷的烟花绽放在黑夜中，映在了她的身上光芒。
路灯与烟花之间，赵书禾心头猛然一震她的眼神中瞬间燃起了光芒，在心中无声地笃信：我会成为那道微光，无论喧嚣，我都秉承坚定，无论困难，我都要绽放。
赵书禾咬紧牙关，用力一蹬，追梦的路上，努力地越过。
赵书禾心中充斥着莫名的感受，它不是喜悦，也不是激动，这是她这些年坚持印迹。
离她和肖寒序的距离，近在咫尺，停好车，赵书禾望着楼梯，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飞奔上楼梯，扑进了那个她想第一个告诉人的怀抱。
肖寒序。
在清朗的夜空中，月光轮廓清晰明了。
赵书禾看到了肖寒序，远远地，肖寒序站在大树傍边，静静地看着城市里绽放的烟花。
赵书禾雀跃地跑过去，脚下一滑朝肖寒序扑去。肖寒序听见声音转过身，伸手接她。
两个人贴得很近，肖寒序似乎都能听到赵书禾喘息的声音，还有传来的灼热感，赵书禾刚想要后退，整个人就被肖寒序紧紧抱住。
这是最后的拥抱，他第一次这么紧紧地抱她。
赵书禾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耳畔道：“肖寒序，我……我决定好。”郑重、大喊：“我要换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