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

    她敲了敲身旁那乞丐,那乞丐看了过来。

    “小兄弟,我叫陈采苹,你叫什么名啊?”她微微一笑,如暖阳下的小花,即使脸上略有污垢,整个人的气质感总不会失去。

    那乞儿略略脸熏红了些,看着这么温婉可人的漂亮姑娘,支吾着:“我叫小九,姑娘,有事吗?”

    陈采苹心中暗自一喜。

    今晚的寒风,再见啦。

    陈采苹道:“我呀,的确有点小事,小九,我今晚没地住,你看可否让我跟着你,至少不吹一晚的寒风,两天后,我会给你一两钱。”

    “当真?”小九惊喜地看了看四周,随即便撑地而起。“姑娘稍等,我去和帮主说。”

    “好的。”陈采苹回应。

    就在她弥留之际,一双稍凉的润软擒住了她的手。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就你一人?那我呢?”

    陈采苹挣开了那手,一眼嫌弃地对他警示:“不许碰我!古来,男女有别的道理,还懂不懂?”

    “……”

    陈采苹撅撅嘴。

    呵呵,还你。若是冻死在外,我看都不看。

    “不带。”

    话出后,脸被捏得死死。她拍打他的手,喝斥:“你个王八,松手!”

    他的幽眸瞬间如深渊般,虽不语,可阴沉全表现于脸上。

    陈采苹坚持不了多久,便求饶:“好好好,我带你,总行吧!祖宗,咱松开行吗?”

    她的睫毛都被浸湿,可见他的力道,啧啧啧,欺负自家媳妇忒有一手。求饶后,硬是泄气一会,才松。

    陈采苹嘶唔着,捂着痛处,轻揉着。

    真当还自以为是权重力势之人,凭什么,凭什么就让他如此欺压我?况且还是个凡人,我本可以杀他……

    陈采苹真是越来越后悔,早知当初就该挑拨江望去杀了他,这样他就可以不这般狼子野心!

    “咳咳”一位头发乱糟糟还拄着粗棍的老人来了,陈采苹反应过来,撂开手,神情秒变,伤心的痛处也火箭般收了回去。

    “你好,我是陈采苹,想必您就是……”

    客套话立即便被打断,“一两钱,不够四顿饱饭。”

    话止,陈采苹尴尬哈哈哈了几下。心情已经将想说的话飘了出来“不识好歹”。

    “那二两总可以了吧!”

    老乞丐的粗棍快的点了点地,有时扬起几许沙,他打量着这二人,这个女的,从头看到尾,身上没什么金贵的东西,不过是衣裳颜艳了些,算是富有之人,不过他凭着几十年老经验,“做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不帮,只是怕那人装富贵,不过,目光移至魔尊身上时,他顿时就被那件镶了一点金线的桃花纹给吸引住了,霎时,心里便有了底。

    他慢声问:“你身旁的那位,也是一起的?”

    “是……”陈采苹本想说完,不过,魔尊张口答,令她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而接下来的话更令她惊诧:

    “是一起的,我娘子和我半道被土匪截了所有盘缠,还有其他的,车马……本来答应提前一天到商会的,可好巧不巧,娘子又有腿伤,是以,估计要是迟个三天了。”

    不是不善交际吗?怎么说出的话一套一套的。

    “商会”二词,老乞丐听得真真的,于是眼里生花般打起大主意,他和蔼地讲:“哎呦~原来还是位老板呀。住一晚当然没问题,不过,我瞧着老板定是左右逢源,财路广进之人,自然也是不缺钱,况且我们又有这么多张的嘴,老板这……”

    傻子也知道这用意,魔尊道:“那是,那是,住一晚和娘子一起,一两的确少了,不如五十两可好。”

    小九一听顿时傻眼,不可思议道:“五十两?”随后,他看向老乞丐,道:“帮主,五十两!这么多钱够我们好多饱饭。”

    老乞丐心大,吝着眼看了小九一眼,小九立即便察觉到了,只是觉得吓人,便不说道了。

    “五十两。唉~老板是有所不知,这年年战事的,好多人都沦落成我们这样的,帮中人也多……”

    “嗯,这难处上我也理解,不如这样吧,我娘子腿上这伤还需用钱诊,不如,等进城后先借你们几两银子诊好娘子的腿伤,毕竟,这不一时半会儿的盘缠上的几百两银子全没了,我也抽不出钱。啊,不过我保证娘子腿好后,给你们连着一晚住费加几番,就三百两,可不能再多了。”

    三百两!!!

    老乞丐连忙好好好,嘴都笑裂了,道:“老板这足够多,呆会儿,小九就将诊费给您送来。”

    小九听后点点头。

    “那就麻烦。”魔尊道。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您二位请随我来。”老乞丐一瘸一拐拄着棍走着,速度不是很快。

    魔尊将衣裳还给陈采苹,然后,小心地将其公主抱抱起,抱好后,那语气转了十八弯似的,柔情似水:“娘子,这样子,不痛吧?”

    陈采苹一脸懵,但一想到刚刚,她无语,默默轻点头如不谙世事的小鸡仔。

    他这人到底是城府深,还是疯到不知所向?一会这个人,一会就那个人,敢情魔尊,整治世人的各样结果就是恁他脑子有点病闹出来的。

    可是当陈采苹悄悄偷看他这时,此人眉宇间似乎透出了那寒心的万般经炼,仿佛在指引着他,该什么时候做就按怎样做,往往越是吸引越是致命,可奈何她看不透。或许在她心里已然对他有了许多疑问,他真的还是那时的阴修罗吗?又为何只就经这一遭蓦然就换了个人,似乎,更像,江鹤年!

    晚间,陈采苹在破烂还透风的庙宇小憩了半会儿,魔尊就于她身旁坐着。周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自一成。所见之处脏乱不堪,犹如乞丐的臭布衣。

    陈采苹听着凉飕飕且冷咧咧风声一阵又阵的敲着门,不经回想起自己儿时的那般,也是这样。

    小孩身上抹了把媒球粉似的,就这样呆在小角落,一人瑟瑟发抖,有时自言自语,倾诉着好冷,一遍又一遍,纵然声大亦小,也不会有人听见。多么可怜的一稚童,就这样过了好几遭。之后,有时因每每喃喃自语,吓得一人听了狗吠猫嚎之声,连连躲进了破桌布里边。

    小孩子需要呵护。若是别的孩子经这罪,旁人来说也只是可怜二字。

    过往突然蹿了出来,以及越蹿就越深,以至于陈采苹都不敢去面对,断然打破这一记忆,不能想象曾经的她倒底是怎样能熬的勇气去熬过来的。

    她睁开眼,心里的余味仍是未消,忽地余光让她知道她的身旁还有一人依偎着她,陈采苹抬上眼看清那人时,他双目紧闭,或许她的紧张惊扰到了他,他睁开眼,低过眼,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然醒,并且,她的瞳眸中传过了一丝似劫后余生的害怕。这让他不禁问候:

    “你怎么了?”

    陈采苹并未言语,可单这一句话,眼眶不禁冒了多余的泪水润红了角边,团团打转于眶中,不肯离去。

    他意识到不对劲,便想着上手为她擦拭,可手一到中途便为了今日她的一番托辞挣扎不休,悬在了半空。

    陈采苹拢下他的手,慢声轻语:“没事。”

    都哭了还管这叫没事!!!

    他灵机一动忽然料到了什么,目光渐渐下移到了她那个受了伤的腿。

    “腿是牵到筋还是怎么了?”

    “没有。我只不过想到了一些事。”她微笑着对上他的突如其来的关心。

    真没想到如今,她也不在是一个人了!按理来说,至少她身边有一点人味。

    魔尊冷哼,哦了一声。

    “……那是什么事?”他静静地对上她的视线,慢慢询问。

    陈采苹缓躺在身后叠起的梱草堆上,呆呆看着上面还悬着蜘蛛丝的红梁架。

    “你想知道?”

    “嗯。”

    他也躺了下来,松松背,他道:“你说,还是不想说,都是你的选择。”

    这话一听就很针对人,让陈采苹的那点小心思都给破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从始自终,我都是我。”

    陈采苹身子不禁一抖,瞬间就倒抽一口冷气。

    或许动静太大,魔尊挤着眉追问:“怎么了?”

    陈采苹轻摇着脑袋,她道:“你好像不像我之前认识的混世魔王,更像一个八岁孩童,懂得礼貌,各种表情也会挂在脸上,更有甚者,让我觉得你居然会心系他人死活。”

    还没到这时,在魔宫,她瞧见过一次无人性的屠杀,那时她还不是木汐儿,只是一名伪装好的侍娘。她端着果盘跪在他的桌椅前,静等他亨用,不一会儿,底下的舞娘中就有那么一个,跳着跳着就崴了脚,随即便被他施法悬空,似被紧勒脖颈,挣扎地惨痛声急促传来,那时她就偷瞄几下,忽地,瞬间就感觉到了疼痛感先是由头部后传至全身,一股失重感袭来,她便倒在了地下,果盘里的东西紧接着撒了一地。

    最后的最后,那位舞娘死了,她呢?说是幸运吧,也就挨了一脚。

    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魔尊轻掐住她的脸蛋,让她不由自主便转过头,二人唇齿之间不过一根红蜡烛的长度。

    这么近的距离,陈采苹的呼吸逐渐变得浑厚,脑子里想的一切都放慢了几万倍速似的,草莓屁尖红迅速爬满整个脸颊。

    这都不知道是她的第几次这样了。

    魔尊越加放肆,轻拢慢捻般揉搓小脸蛋,距离也不断成了条缝。

    陈采苹紧拽上他拢上脸的右手臂,小声羞涩嘟嚷:

    “要干嘛?这里这么多人?”

    他不语,嘴角上多了一抹弧度,稳条有序进行他的动作,擦过脸颊,血鸽般唇就那么静静依偎上了陈采苹尖尖香香的耳后。

    “……你好香。”

    “?”

    好香?就这两个字??也必要这样吗???

    陈采苹推开魔尊,好羞气:

    “真是有毛病。”

    魔尊一边眯眯笑,一边卸下她的衣裳,盖在陈采苹身上。

    他道:“好好睡。我屈尊降贵给你暖好的衣裳,可不是让你放跑。”

    裹好衣裳的她,好无奈地。突然,钻进了人的滋味,并还紧贴着,她的天灵盖被滋一下,全身便起疹子般,难受。

    陈采苹本想说几句,可不等她吱声,魔尊便出声:

    “八岁小孩,你夸我呀。”

    “……”陈采苹垂下眸,半推半地往旁边移,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可魔尊这个不要脸的,直接揽紧她,不让她移半分。

    此时的他更像风流小公子。

    要知,魔尊可是魑月宫的主儿,美女如云已为家常便饭,谁知道他撩过几个,抱过几个。不过,看他副熟技巧,估计很有底气去挑战陈采苹。

    他很耐心更贴紧身子,包好她,不让半点寒意抢走这点所剩无几的暖意。

    他道:“一人无法在寒夜下渡过,抱团取暖这个道理懂不懂?”

    简直屁话,陈采苹明明就是一人过过来,只不过就是有点苦。

    肢体间的阵阵摩搓感,使她感到不舒服的酥麻。

    陈采苹道:“我的后背不痒,请停下你的行为。”

    而言外之意便是(别占老娘便宜)

    魔尊滴滴水般点点头:“睡吧。”

    这个夜晚格外恬静,布谷鸟布谷布谷喧叫着。一切真的是太过于美好!

    “不,我不要!”

    黑雾袭来,一位白衣仙人怒惧,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将他拽走,他双手在前挥挡,身子骨略有几分弧度,不断挣扎。

    “救命!啊!”

    风波势力越加的大,可一瞬间就消之若云,眼前之景更是迷糊至极,依稀间只看见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不出一会儿,更是离奇,悬崖之上,依稀只有黄沙,以及一位垂发白仙,那人骨架小,应是一位姑娘,琅稀间看见她蹲着,不断掏挖黄沙,似乎在种东西。

    “衍行仙人,明年真会有奇果?”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明明是在叫其他人,但是为何感觉就是他自己?

    他想触摸,想看清,可奈何越近就变得越模糊。

    马上就要碰到她了,马上就要,可忽然间,他触碰到了一地的血,瞳孔不知放大几倍,内心说不上来的急跳。

    地上那位红衣女子是谁?

    鸡鸣一一一

    辰时,陈采苹醒了。

    肩膀酸酸的,动一下犹如万般巨石沉压着。她撇过眼,魔尊在睡觉,但是额头上的粒粒汗珠,盐粒大,爬满着。

    她都从来没见到他这般模样。

    做恶梦了?

    陈采苹生生摇了摇他,引得他醒前,直直哆嗦全身。

    “你做亏心事啦?”

    此时的他似乎一直都很清醒,魔尊摇摇头。

    他道:“心慌。”

    魔尊暗暗垂下头,探出手狠捏痛自己一把。这样做或许让自己分清心。

    小九来到他们身旁,还有些不好意思,搓会手。

    “那个,帮主说了,夫人得留在这。”

    他点头,随即眼睛便对上了陈采苹的视线。

    “你……你在这儿,我马上就找回大夫。”

    话完。魔尊与小九一行人走了。庙内倒还留了一位大娘在看着陈采苹。

    大娘似乎过来人,将一切尽收眼底,嘴上那一抹蜜笑,在魔尊走后,过不了一会儿,就让陈采苹发觉了。

    陈采苹也很是大胆,她看着大娘,笑着问:

    “大娘,在笑啥呢?”

    “哎呦”

    大娘拍下腿,灵巧地很:“夫人,你家官人,啧啧啧……”

    “?”陈采苹有点懵,但笑容不会塌,不过,僵硬了些许

    大娘竖直大姆指,连连称赞:“夫人,真是嫁了个好郎君。”

    陈采苹无奈点点头:

    “那是,那是……”

    啥玩意?大娘,你真这么认为!

    大娘笑道:“夫人呀,相貌样样好,又有这么一位有本事的丈夫,郎才女貌,一对比翼鸟。哈哈哈……”

    “大娘,谬赞了。”

    大娘眼睛放光似的,一嘴就死抓要害,一通输出。

    “呦,夫人看起来莫约正值桃李年华,有孩子了吧!”

    “?”真措手不及。陈采苹硬是被这话堵了半秒。

    孩子!大娘,你认真的!呵呵……

    所以倒底该怎样接话呢?

    “……”

    陈采苹叹了一口气:“夫君他,有疾。多年来,还没有一个……”

    这话直接就震惊大娘一万年了:

    “啊?这……”

    大娘也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无意间猛戳了那位夫人,现在看来,想必让夫人伤心。

    于是,她随即便改口认错:

    “夫人,真是对不起……”

    听大娘自责的语气,陈采苹有大把机会可以将事顺过去。

    “没事,大娘不必自责。”重要的事讲两遍。

    陈采苹继续道:“大娘,有吃的吗?我好饿。”

    “这大早的,像我们这种人,还没有吃食。”大娘埋过了头,似乎有心事。

    这种像大娘一样的处境,陈采苹何曾不经历过。

    因此,她好奇:“大娘,为何沦落至此?”

    大娘一听此话,就像气打不到一处来,暗暗揪紧破裤头。

    “夫人不是本地人,应是有所不知,在这可有土皇帝,那坏得……”大娘不时红了眼眶,眼泪溢出,她就扬起衣袖擦,说得话硬是后面哽咽住了。

    陈采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大娘,伤心,不说也行。”

    大娘长呜,哀嚎。

    陈采苹真想走过去拍拍大娘安慰她。

    片刻,大娘似乎稳了稳情绪,摇了摇脑袋:“夫人不知,老妇本是一介农妇,与我老头恩爱,有三子,生活不像现在,没个定居所。那年闹蝗灾,又逢干灾,种地里粮食颗粒无收,给我们租地的李地主,不按常年来收税,他们就加税,可那税重的,就算砸锅卖铁,我们一家子也交不起,后来,他们就来强抢,老头和老大,老二,老三跪也跪了,求也求了,可不管用,那伙强盗就趁李地主势大,就将他们给活活打死了,而我虽然被放了一命,但籍贯没了……”

    这期间大娘哽咽了无数次,多么心酸。

    陈采萍即便再怎么为其惋惜,那些人也不可挽回。

    惩奸除恶,我无论是在那里还是这里,不都该做吗?

    陈采苹的眼睛眯成一道缝,道:“大娘,夫君他,可以。”

    “?”

    她道:“我夫君,素来结交贵达甚多,或许虽说不能扳倒恶豪,但是压他个狠势,对你们公平,还是可以的。”

    大娘合上掌拂上脸,泣不成声,她道:“条儿哇,你们听到了吗?终于,终于有好心人可以帮我们了。”

    陈采苹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她的心真的属实不好受,一想到自己那悲惨的过往,她的目光已然由空洞变得坚忍。

    要是江望在,他也不希望两国百姓会痛苦,他是英雄,不仅是于文晓晓的,也是我要达到的目标。

    星空中的点点繁星发着亮光,就像许多萤火虫那般密集。军营里,帐内温度虽然有些许炭火加持,但仍是解不了寒冷。

    她陈采苹,一个替身,就坐在火盆边边,梳理头发,稳条有序。

    江鹤连急匆匆冲进帐内,他道:“夫人。”

    于文晓晓轻放下木梳,目光慢慢移至了那个连甲胄都在呼吸的将军身上,她轻声道:“官人,有事?”

    江鹤连点头,他走到于文晓晓跟前,找了个空位,手扶着凳腿,半蹲下。

    “夫人,我可否在你这取走着这些炭火,外边的大雪天,有几个妇孺还有些年老的战俘,我恐他们会抗不住。”

    于文晓晓低着头,顿了会。

    她轻声道:“军中物资……”

    江鹤连打断了她,夫妻般日常,他含笑摇摇头:“夫人,怕冷,我知道,可是他们也是人,无论敌人还是其他人,我都尊重怜惜。”

    他起身忙着褪下甲胄,扒拉出里层最暖和的有些许厚不透风的衣裳,披在于文晓晓身上。

    他一边重穿好衣,一边道:“这个比炭火要耐用,你待会穿好。”

    江鹤连整理好后,略显更单薄了,他直接拧起火盆,向自己的夫人摆摆,道:“多谢夫人。夜里冷,早些上床睡,记得用衣物将被褥压实,别着凉。”

    陈采苹没有说出话,只是看着江将军远离的背影。默默间扯过了他那还暖热着的衣物,静静地看着,心也暖了,似乎足已有抗过这寒冬的力量。

    陈采苹放下了手,她安慰大娘:“大娘的家人若还在世,定不希望您如此难过。”

    大娘擦拭泪水,点点头。

    大夫来了后,陈采苹也好了些。

    之后,他们进了城在一家客栈住了下,至于那住宿钱,那就是得问魔尊了。

    陈采苹嚼着馒头,坐在床上。愣了好久。

    魔尊坐在凳子上,他低声问:“今晚,咱俩就走。”

    她咽完,道:“不行。”

    “为何?”

    “做人的第一方面就是诚信,我想好了,你这么聪明,还能打,不如就在这做个官。我供你去读。”

    啊这,这么有底气的话都哪来的?真是让魔尊大吃一惊。

    他快速眨过眼,略试探地问:“你?脑子糊了?”

    陈采苹指过魔尊,勾勾手指,就像逗小狗似的,她命令道:“过来。”

    “我不!”魔尊才看不惯她那副样子。

    面对魔尊那副死样,真是让陈采苹火大。

    她攥紧拳,深吸一口气,似乎让自己做好准备。

    “嗒”她就就着床,硬撑站了起来,小心迈出那一步。

    可不然,魔尊站到了她面前扶着她了。

    他呼出一口气,哼道:“你要作死,别总拉我。”

    陈采苹被他稳压下,坐上床。

    “……”

    她抿了抿唇,双手勾上了魔尊修长的脖颈,让他离自己更近了一步。

    她道:“尊上呀,如今做了人,我就好好带您亨受亨受做人的乐趣,可否?”

    “……”温润的呼吸稳条稳地抚上他的面颊,魔尊的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好多。他蹲下来了,搂上陈采苹的细腰。

    见他不说话,她心中的把握倒大了许多,如今的他更像四岁孩子,好逗又好哄。

    “人呢,一生下,亲者为其择名,伴他成长,而他们都要经历人生三大喜事,一呢,金榜题名,或许会不中,不过,他们努力了;二呢,洞房花烛……”

    魔尊一听到这儿,心跳得更快了好多。

    “不过,总有些人会为了某些有意义东西而放弃;第三,他乡遇故知。”

    陈采苹捧上了魔尊的脸,她道:“你又没有亲人为你冠些好听的名,就随我弟弟姓,叶,可好?”

    “……我有名字。”

    “不好听。”

    魔尊拉下陈采苹的手,坐在她身旁,脸色较为沉。

    陈采苹见他不搭理自己,于是戳了戳他。

    这是生闷气了?

    魔尊缓缓躺下身,眸色深邃,他在想什么?

    “你考虑好了吗?”陈采苹细细问。

    “……本座等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把你塞进坛子里。”他真的很气。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想杀他,甚至还要将他的名字给剥夺了去?那些人凭什么?凭什么非得让他彻底消失,不让他做决定?

    陈采苹将馒头塞进他的嘴里,道:“积点德,不然你入了地狱,我就变着法地针对你。”

    “还不是你丢了游宗卷,不然我早就离开着鬼地方了。”他拿开馒头。

    “滚!既然过去无法挽回,那就更应当珍惜眼前。位于刺客第一榜的我,怎么也有点实力,你若想回去,那就得听我这位过来人的良言。”

    突然间,猛地一阵轻痛感袭至脸上,魔尊捏住了她的脸,哼道:“过来人?你真以为我就是个垃圾上位?”

    “你!”陈采苹咬牙怒骂:“垃圾都不如!”

    “……”

    魔尊阴下脸,笑道:“刺客榜第一,还不是被我这个垃圾都不如的东西给拿捏住。”

    他其实可以放比这句更狠的话,比如“还不是像条贱狗要夹着尾巴”,但他没有。他好像知道了轻重,或许是知道了她心里的软胁。

    他松开了手,反之竟然抱住了陈采苹,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拥抱真真出乎意料。

    “当真,愿教我做人?”他话随嘴出。

    “陈采苹,陈是你的本姓?除了你,谁的我都不要。”这句话震到了她的心肝。

    “哼……求饶的小猫咪。”她还是不依不饶气着他。

    额头突然相撞着,二人很近很近,魔尊期待问:“洞房花烛……是否,也教?”

    这一脸的坏笑,渗人得很。

    “……教。”陈采苹话毕,魔尊离远了些。

    他道:“取名吧!”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