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甜彻底震惊了,呆呆立在花房门口不敢进去,而身后传来轻轻地推力,傅昰正小心地推她进入花房。
随着她走进花房,原本在夜晚有些闭合的花朵,竟随着她脚下如水般流动的灯光缓缓绽放,甚至比白天更加绚烂多彩,花香也争先恐后般从花蕊里释放,,还有些植物似乎通人性,竟轻轻摇曳枝叶,在她的手臂上掠过。
白色镶嵌金边的玫瑰,高贵典雅的牡丹,粉蓝相间的满天星,还有许多她不知道名字的花朵都竞相开放,尤其有种纯黑的花瓣如同玫瑰的花朵,万花齐放,将整个空间装饰得如同无边无际的花海。
鹿甜摸了摸一株粉白玫瑰光滑的花瓣,不由得称赞:“太美了!”
这场景实在太美了,比小时候家里精心呵护的花架院子还要美上许多倍,下意识令人沉醉心迷于其中。
半个小时后,她才从眼前的景色中清醒过来,转身问身后一言不发的傅昰:“为什么刚刚花房会说那句话?”
“这花房已经为你准备了许多年,你就是它的主人。”傅昰话语浅淡,稀松平常。
可鹿甜听了这话,眼眶湿润,最后一言不发地跑了。
再好的东西过了时效,那也是变了质的垃圾。
接下来两个月,鹿甜再没出过门,就算是管阿姨让她出去旅游散散心,她也只是摇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三个月后,鹿甜将手机从抽屉拿出来,刚开机就弹出了许多未接电话,大多是陌生电话,看样子是盛远坐不住想要找她,也有陈姗姗打过来的。
消息就更多了,最多的是盛远发的,标红未读消息直接999+,其中也有陈姗姗骂她的,然后其他同事发过来的旁敲侧击。
最新的是傅昰两个月前发的,他只发了三个字:我一直爱你。
鹿甜将这条消息看了许久,目光发散,最后按了删除。
她谁的消息都没回,首先上网,如同她猜的那样,盛夏影视集团股市大跌,之前合资的公司纷纷扯资,甚至反过来要经济补偿,不然就发律师函。
而最爆的几个词条是:#盛夏影视公司总裁潜规则旗下明星#
#盛远强?未成年女生#
#盛远公司疑似透税漏,税#
几个词条挂了近乎一个月,这也难怪盛远给她打了几百个电话,将近一千条消息,就想要她出来解决集团面临的困难。
她想了想,直接拨通那个陌生电话,开了免提将手机摆在桌上。
“鹿甜,你快回公司,全公司都等着你救命,立刻马上!”盛远那边传来欣喜若狂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命令。
“这么久了你跑哪去了?手机为什么关机了?为什么不回电话?”
“只要你马上回来,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鹿甜打断对方的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想要解决你的烂摊子,很简单,只需要你讲出十五年前的真相!”
哗啦!
她听到那边传来兵荒马乱的响声,椅子倒地,话筒似乎被捂住,但还是能听到盛远让旁人全都滚开的怒吼。
过了会,话筒安静下来,良久后传来盛远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鹿甜轻而易举戳穿对方的伪装,气定神闲道:“没想起啊,行,我挂了。”
她毫不犹豫,将手机挂掉。
几乎是同时,电话再次响起,鹿甜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不紧不慢下楼从冰箱拿了瓶酸奶,在索命鬼一样的铃声中慢悠悠地回到书房坐下。
她看了看,一共十个未接电话,看来盛远比她想象中的心急,刚好电话再次进来,鹿甜喝了一口酸奶,在电话挂掉前一秒按了接听。
盛远怒不可遏的威胁从那边传来,“鹿甜,我最后给你机会,如果再不来公司,信不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过得生不如死!”
“你现在住在宁环别墅小区,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吧。”
“最重要的是,我也可以找别人解决这件事,不是非你不可!”
鹿甜毫不意外对方能查到她的住所,但也止于此,毕竟宁环物业是全国出了名的顶尖,安保更是首屈一指,毕竟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她安全得很。
她没有再听对方废话,只冷冷道:“你以为只有潜规则,诱尖未成年这两事吗?”
盛远听了,惊怒交加,“果然,是你故意设计我!害得公司差点倒闭!臭女表子!让我逮着你绝对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淡定,小心气死了没人给你收尸,你难道不想听听还有什么把柄握在我手里吗?”鹿甜恶劣道。
之前在盛夏,经常听到他抱怨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甚至常常背地里骂他老婆,更是贬损两个女儿是赔钱货。
所以听到鹿甜的阴阳怪气,盛远一下子被气的差点砸了手机,阴冷道:“你能有什么把柄,呵呵。”
“关于公司的财务会计离职,你没有任何疑问吗?”
鹿甜从书桌拿出了一份绝密文件,打开封口,笑吟吟道:“2015年,公司旗下的艺人明明只有十人,但上报的名额竟然高达三十,交的税竟然少了百分之六十,盛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电话那边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继续道:“2019年,盛夏公司秋季的广告费高达八千万,然而成本竟然有六千万,关键是当时代言的明星也只是三线末流,那这么高的成本费花在哪里呢?”
“闭嘴!蹇货!”
震耳欲聋的怒吼差点没把鹿甜送走,她赶紧满脸嫌弃地将电话拿远一点,开免提放在桌上。
鹿甜:“你可以继续骂,我先挂了。”
“等等,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盛远立刻阻止道。
“我唯一的要求,公开说出你十五年前设计陷害田欣儿全过程,说出真相!”鹿甜克制嗓音里的颤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嘴里的话充满了冷静理智。
盛远不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说这句话,到对方说出的那个名字还是让他眼睛猛地一缩,额头上渐渐浸出冷汗,恐惧直袭他的心脏。
他哆嗦着嘴皮问:“你是谁!!??”
猛的,他想起了田欣儿老公姓鹿,在当年是遍布半个国家的房地产开发商,在沿海地区,八成的高档小区都是他招标的。
姓鹿,她又叫鹿甜,不正好是两个人的姓氏吗,盛远后知后觉地擦掉额头的汗水。
难怪,难怪在得知鹿甜住在宁环别墅小区后,他竟以为对方是被某些大佬包养的金丝雀,可笑的是别人自身就是豪门。
鹿甜语气平常,却暗含风暴:“田欣儿的女儿。”
即便盛远心有准备,还是被惊得站不稳,摔坐在地上,他喃喃道:“你到底想干嘛?”
“只要你说出当年的真相,我手里的资料会很安全的。”鹿甜随意翻了翻文件,哗啦啦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另一个人耳边。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等我按你要求做了,转头就将资料交出去!”
鹿甜当然知道他会这么说,但丝毫不惯着对方,十分强硬地说:“除了相信我,你没有其他选择,给你一分钟时间。”
“十”
“九”
……
“三”
“妈的!敢骗我弄死你!”盛远恶狠狠出声打断鹿甜的倒计时。
鹿甜笑了,眼角的泪彻底从脸颊落下,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似乎看到母亲释然的笑。
一分钟后,她擦干泪水,用最冷厉的声音道:“三日后中午召开记者发布会,还需要向大家展示证据和细节。”
砰!
听筒另一边传来摔杯子的声音,显然盛远没想到鹿甜竟然聪明到这个地步,堵住他反水的后路。
他本来以为对方就是个丫头片子,对娱乐圈那些谣传反反复复,弯弯绕绕不清楚,已经打定主意等他拿到文件,立马说他工作压力太大,精神恍惚,说出的话也自然当不了真的。
良久后,盛远给出答案:“好。”
挂掉电话,鹿甜哭了,先是无声的哭,然后啜泣出来,最后仰天大哭起来。
她对着虚空道:“妈妈,女儿做到了,女儿真的做到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相信妈妈,为什么不陪着她,为什么,呜呜呜呜……”
哭着哭着她又笑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像个疯子一样。
尽情发泄她十几年来的委屈。
咚咚咚
门在响起敲门声。
“小姐,你怎么了?”
鹿甜听到袁阿姨充满关心的话,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扬声回答:“阿姨,我没事,就是看电视看入迷了。”
等事情尘埃落地,她再告诉袁阿姨也不迟。
“早些休息,别熬夜哦。”
鹿甜应了声好,等人离开后,又捂嘴无声尖叫起来。
她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
为了万无一失,她决定这三天哪里都不去,将文件贴身紧紧保管,势必要好好保管文件。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超出她的想象,甚至超出她能应对的程度,因此完成的后果也是她完全无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