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后天清晨。

    周衍绎六点钟就出发,提前和父母打好招呼。昨晚和路怀思也通了电话,打了将近两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的挂断。

    抵达机场,周衍绎回头看,父母和叔叔阿姨站在不远处和他挥手道别,他也回应他们。到时间了,他转身去过安检登机。

    陈琴回到家,少了一个人,家里空落落的。尽管习惯了不少,但心里面还是舍不得。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三年冬,路怀思毕业了。

    她们穿上学士服,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台上。校长为她们颁发毕业证书,把帽穗从左边拨到右边,象征着她们学业有成,可以展翅高飞。

    她和校长合了张影。拍完照,路怀思就去草坪上寻找父母,看见他们,走上前。

    “爸,妈。”

    张纹手捧鲜花,递给路怀思,笑说:“宝贝,毕业快乐。”

    “谢谢妈。”她接过花。

    “女儿,毕业快乐。”路友祥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很是欣慰,“爸爸祝你晴空万里,永远乘风破浪。”也把手上的鲜花递给她。

    “谢谢爸。”

    路怀思拉了个同学帮她拍照,路怀思站在中间,爸妈站在旁边,一家三口笑容灿烂。有不少家长来参加自己孩子的毕业典礼,站在一旁看着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当摄影师喊三二一,茄子的时候,众人齐齐把帽子往上抛。

    这一天,属于他们的青春结束了,定格在这一刻。

    毕业典礼结束,家长们便离开。

    路怀思找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合影,拍完之后,站在空旷的地方给周衍绎发信息。

    Ls:【宝宝,我今天毕业啦,祝我毕业快乐哦。】

    发出去,刚准备离开。

    身后响起一道久违的男声,“路怀思。”

    她转身回头,是梁故。

    梁故走上前,手里也捧着鲜花,微笑着说:“毕业快乐。”

    “你也毕业快乐。”

    路怀思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梁故了,上一次见还是系与系组织的聚会。听周围人说他去参加省级的数学竞赛,还带领着校队足球踢进市级的前八强。

    种种事迹,她听说了不少。

    “要不然,我们坐下聊聊吧。”

    她思索一会儿,“好。”

    他们一同坐在长板凳上,听着湖边溪水潺潺的声响,看着夕阳挥洒在湖面上,水面倒映着教学楼。两端之间建立起来的桥梁上有不少小情侣在拍照,大多数是男孩给女孩拍。

    梁故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转头看她,淡淡道:“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

    她依旧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尤其是对他。不过也应该的,不给他留一丝丝妄想。

    “你和他还好吗?”梁故说的是她和周衍绎。

    路怀思偏头看他:“感情一直都很好。”

    “那就好。”

    那天晚上梁故外出回来,一下车就撞见了他们在校门口依依不舍的抱着。隔着不远,他也依旧能看清男人的模样。

    寸头,肩膀宽阔,挺拔,窄腰,双腿笔直修长,和女孩站在一起,形成体型差。

    他忽然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了。

    梁故看见这一幕,心里酸涩,同时也有着异样的感受。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抬脚离开。

    ……

    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路怀思站起身,梁故也站起身。

    他看着她说:“能不能合张影?”

    “好。”

    梁故让路过的同学帮他们拍照。站在女孩身旁,他心里异常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拍完之后,他说:“照片要发给你吗?”

    “好。”

    “那加个微信吧。”

    她打开二维码给他扫,同意验证。头像是他迎着太阳张开双臂的背影,昵称是一个实心点。

    加完之后,路怀思刚抬脚走,梁故叫住了她。顿住,等着他的下文。

    梁故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抿了抿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要与眼前的人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梁故:“愿你万事胜意,一路繁花。”

    “谢谢。”她说,“祝你前程似锦,事事顺心。”

    他看着路怀思离开的身影,心想,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和你,但不知如何表达,想祝福你很多,却唯独不想祝你幸福。

    这是我仅剩下的最后一点妄想。

    傍晚。

    路怀思才收到周衍绎的微信。

    绎:【宝贝毕业快乐,对不起啊,我不能去到你的学校见证你大学毕业,对不起。】

    Ls:【没关系呀,我都理解的。】

    她回复了之后,那头没有正在输入中。下一秒收到了梁故发来的照片,保存下来,回了个ok。

    ……

    毕业后,“淮巷小分队”里的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就业。

    路怀思往各大学校投简历,没找到工作的她也没有闲着,边准备考心理咨询师证书边在麦当劳里当兼职;周衍诗在校时的专业排名很优秀,被学校推荐去航空公司面试;蒋嘉遇正在努力赚钱,开一家宠物医院;

    林言和庄镇荣呢,准备读研,专业不变;叶楠还在国外留学,等学成归来,准备在国内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周衍绎呢,还在部队历练,军衔也不断往上升。

    看,小分队里的小伙伴们都朝着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是一群朝气蓬勃、热血青春的少年啊。

    傍晚。

    路怀思正在复习后天要考试的内容,不一会儿,门被敲响,头没抬的喊:“进来。”

    张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和一杯牛奶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安静地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没有打扰她。

    刚坐下一会儿,路怀思也复习的差不多了,抬头笑:“妈。”

    “吃点水果吧。”她把果盘推在她面前,“还有牛奶。”

    “谢谢妈。”路怀思放下手中的笔,用牙签戳了块雪梨咬了一口,“妈,你也吃。”

    “我吃过了。”她说,“过几天是要考试了吗?”

    “是啊。”

    “几点去考?”

    “后天早上十点到十二点半考。”

    “让你爸送你去吧。”

    “不用。”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考试的地方离家挺近的。况且爸最近不是挺忙的吗。”

    “真不用送吗?”

    “真不用。”路怀思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那行吧,你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张纹叮嘱她,“记得把这些吃完就去睡觉,别熬夜啊,明天还要上早班呢。”

    “好了知道了,我的老妈子,晚安。”

    “晚安。”

    十点多,路怀思刚躺床上,就听见院子里车子熄火的声音,继而听见微弱的开门声,随后一片安静,闭上眼睛睡觉。

    清晨。

    路怀思刚出门就碰见隔壁的人也出门,惊讶道:“小诗,这么早就起飞啊?”

    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红色制服,脚踩黑色高跟鞋,手推着行李箱,脸上化着好看的妆容。

    关上门一转头看见路怀思,惊讶了一顺,笑了笑说:“是啊,你去上班吗?”

    “是啊。”

    周衍诗推着行李箱急匆匆地往外走,语速也快,“我先不跟你说了,赶时间,咱们下次再聊,我先走了,拜拜。”

    说完,一溜烟儿的走了,只留下她乘坐大巴的身影,身后的路怀思一脸茫然。

    “哦好,下次再聊,拜拜。”

    “......”

    估计是因为早起的缘故,人还没清醒过来。路怀思打公交车去麦当劳,到店后 ,和上夜班的同事换班。

    她刚换上工作服,就客人来了。忙碌了好一会儿,见没什么人来,偷偷休息一下,屁股刚坐下,“欢迎光临”的声音又响起了。

    路怀思站起身,看见眼前的人,惊喜了一瞬,笑道:“这么早?”

    “是啊。”林言说,“今天值早班吗?”

    之前她听值早班的同事说最近店里每天早上有个帅哥来买早餐,有时候堂食有时候打包带走,久而久之,同事看上了人家,想要个微信,却被拒绝说有喜欢的人。同事遗憾,只好作罢。

    来的路上,路怀思就收到同事的微信,说那个帅哥又来了,还描述了他的穿搭,天蓝色t恤,牛仔裤,挎包。

    “是啊,今天吃什么?”路怀思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言,穿搭对号入座,原来帅哥就是他。

    帅倒是挺帅的,但比起她家周衍绎,差这么一点点啦。

    “一杯拿铁不加糖,还要一个培根芝士汉堡。”

    “好,稍等一下。”路怀思转身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路怀思打包好递给他,林言道谢。店里不忙,见他好像也不是很着急地走,她凑上前,“诶,林言。”

    “怎么了?”

    她一脸八卦,语气调侃的说:“你最近和叶楠怎么样了?”

    后者一脸无奈,但无奈中却带点甜蜜。他含糊地说道:“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啊?”

    “我正在追求她。”

    “我去,你可以啊。”路怀思一脸兴致勃勃,还想继续追问下去。

    他低头看腕表,急匆匆地说:“不说了,我先走了,拜拜。”

    “好吧,拜拜。”

    路怀思盯着林言着急离开的身影,笑了笑,心想,我家叶楠心里的那棵树终于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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