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两样东西，林含之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环顾四周，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在补觉，零星几个出去接水或是上厕所，从表情上看不出谁有问题。
难道是她学艺不精吗？不应该啊……
“盼盼，你知道刚刚谁来过我座位吗？”
“啊？不知道啊，我忙着订正错题呢。你本来就挨着过道，大家都会路过啊。”
看了看孟盼手下的卷子，林含之点点头，将纸条和胶囊装进了上衣口袋。
这下，彻底没了困意的林含之，拿着看不懂的课本，听着天书般的公式解析，硬挺着到了午饭时间。
等到教室里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敢把手机拿出来，偷偷看两眼。
没有新消息。
没事儿，她发也行。
‘同志们，有些发现，街角咖啡店集合。’
不管收没收到回复，林含之伸了个懒腰就走了出去。
走到高二楼层时，林含之想起了乔溪，就往那边看了几眼，发现那个班好像还没下课。
路过的高二学生也在讨论。
“哇，这个转学生挺牛啊。”
“我听那班的人说，那女生早读的时候就把语文老师气哭了。”
“真的假的，头这么铁？”
“可不！我敢说他们班现在都没下课，跟她也有关系。”
……
听罢，林含之惆怅了一下，径直向咖啡店走去。
——
楼层低就是好，林含之刚进门就看见阮林赋和苏禾已经坐在昨天的位置上了，苏禾手里还捧着那杯屎味拿铁，一脸满足。
三人等了半天，乔溪还没出现。
“姐，你确定你今天找对人了吗？”
“……应该是对的没错。”
话音刚落，这位队友就自带戾气进门了，一脸无语地走了过来。
“我真是不明白，他们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和我生气？”
林含之迎着苏禾疑惑的目光微微点头，没错，这就是你的另一位姐姐了。
“我不想回答，非要我回答，我回答了他又生气，难道这不是他自己的问题吗？这也能怪我？”
可能是三人的沉默让她感到了无趣，她双手抱胸靠在沙发上，看着林含之说道：“有什么事儿？”
林含之咽了咽口水，掏出了那张纸条和白色胶囊，放在桌子中间。
乔溪挑眉道：“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
林含之本来已经张开的嘴巴，又咽了咽口水：“这是我同桌加室友给的，就在我回答不出问题，去后面罚站后。”
苏禾眉头微皱：“我好像见过这个……我班里也有人在吃和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
林含之：“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吃吗？”
苏禾点点头又摇摇头。
乔溪持续无语：“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禾思考了一下：“他们说他们吃的是维生素，但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好像很多人都在吃。”
阮林赋伸手拿起了这枚胶囊，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棕黄色的粉末，全部倒出后，胶皮表面在手机近距离打光下，显露出了几个小字。
林含之之前接触过一些药物：“这应该是生产厂家的标记。”
乔溪随即拿出了手机开始搜索，很快就有了答案。
看着乔溪手中手机屏幕显示的公司信息，阮林赋和苏禾看得越来越认真。
林含之奇怪道：“怎么？你们知道这个公司？”
“这好像是……我父母的公司欸。”
“我在这里是孤儿，这家生产商的总公司资助我长大。”
乔溪收回手机，端起那杯苏禾推荐的拿铁，小尝一口，品了一下，然后吐了回去，一脸不可置信：“这XX是什么？”
眼看就要爆发，林含之赶紧制止：“你刚刚好像有话要说？”
乔溪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要了一杯白开水狂灌后，说道：“这总公司还有一家私人医院，我这里的父母在那里上班。”
这下轮到林含之沉思了，四个人里，三个人都有身份，就自己没有，连一个自己是哪里出身的信息都没发现。
“既然你们三个和这家医院都有关系，你们联系过这里的亲人朋友吗？”
苏禾第一个举手：“我家里放的东西都很贵，父母好像是公司的部门经理，平时很少回来的样子，到现在只发过短信，都没见过面。”
阮林赋跟上：“我是孤儿，手机上除了公司备注，没有私人关系。”
乔溪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杯白开水：“我父母上个星期被调去一个研究项目的试验基地，家里除了一个保姆，没人了。”
林含之作为一个毫无身份背景可以挖掘的神秘人，对他们知道这么多消息感到羡（嫉）慕（妒）：“你们，这些东西，是怎么知道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哦，苏禾则是指着阮林赋的手机。
行吧，她理解，她接受。
林含之选择问与这里的原住民有深度接触的乔溪：“那你那个保姆看起来怎么样？她肯定和之前的‘乔溪’接触过的，没发觉你有什么异样吗？”
嗯，与保姆共度一夜怎么不算深度接触呢。
乔溪的白眼似乎是她的代言：“看短信，这保姆上周刚来没多久，和原来的乔溪接触也算不上多。除了感觉她好像一惊一乍以外，没什么奇怪的。”
“一惊一乍？”
“我是在卧室床上醒过来的，出来就看见她在客厅拖地，看见我，好像吓了一跳。”
就凭语言叙述，神仙来了也弄不懂这其中有没有其他隐情，林含之觉得还是胶囊看起来更重要些。
“既然这胶囊是资助你的公司生产的，你手机上又全是公司的电话，要不你挑几个电话试着问问？”
“好。”
正巧这时，咖啡店门口的推门声提醒了林含之。
“我昨天晚上听室友说，宿舍楼顶层有个恐怖传说，去看了一眼，但门上挂着锁，什么也没发现。”
眼看三人不明白自己的暗示，林含之直接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会开锁吗？”
苏禾摇摇头：“姐，我可是守法公民，这哪儿会啊？”
乔溪皱眉：“照你这意思，人家开锁匠就不是守法公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阮林赋也微微摇头，林含之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思考强硬破门的可能性。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额，我在想直接砸门的可能性。”
“为什么要砸门？”
“……因为打不开啊。”
“我可以打开啊。”
林含之内心对这位傲娇的队友是无话可说了，只能给自己催眠：大家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两个女生约定好晚上一同回宿舍后，四人就此各回各班。
——
林含之本想晚自习再找几个人聊聊，结果纸条飞到一半，就被一双大手拦截了。
“你！出来！”
被巡堂的教务处老师痛心疾首地训了一个小时，然后搬着板凳趴在教务处门口写了一个小时的检讨，被班主任领回去后又被训了半个小时，最后在班上念了念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检讨书。
晚自习三个小时，愣是被利用得一秒不剩。
背着轻飘飘的书包，林含之双手插兜来到高二楼层，找约定好等在这里的乔溪汇合，不想这里居然还站着几个学生，教室里灯火通明。
这么热爱学习的吗……高二一个小时前就该下课放学了吧。
“我知道这女生叫什么了，叫乔溪！”
“管她叫什么呢，我感觉她等会儿会被他们班的人打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说不定还是群殴呢！”
……
不多时，乔溪的班终于开始走人了，第一个出来的就是一位女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林含之从这张脸上看出了一分厌恶、两分愤怒，还有七分的生无可恋。
“你怎么这个表情看我。”
乔溪简直是迎着全场的目光，淡定自若缓缓出场的。
“没事儿，走吧。”
只是觉得这学校很快就会多一个传说了，名字也许就叫‘女校霸的诞生’，或者‘午夜神秘群殴事件’。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相顾无言地回了宿舍。
和室友扯了一通什么需要闺蜜□□的鬼话后，乔溪被藏在厕所，躲过了查寝。
熄灯后，两人拿上了各自的手机，直接上了六楼。
——
“怎么样了？”
不怪林含之着急，都过了十几分钟了，周围的寝室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锁还没开。
乔溪蹲在地上，手中的小黑夹不断变换着形状，没有回答。
“咔嗒。”
一片静谧里，这声音即便再小，也很难被忽视。
两人轻轻地将挂着的锁条取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对视了一眼，就走进了这间“恐怖”宿舍。
屋里除了床板上堆的几个纸箱外，其他地方看起来比楼下林含之的宿舍还干净。
盯了半天纸箱的乔溪，除了纸箱上写着：大辣条、小面包，还有小鸡炖蘑菇方便面几个字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不是说是恐怖传说吗？这怎么都是零食……你干嘛呢？”
回头找林含之吐槽的乔溪，却见林含之躺在了一张床板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头顶。
乔溪猛地弯腰抬头，除了天花板上的两个旋转风扇，什么也没看到。
正在乔溪猜测她这是中邪还是抽疯时，林含之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本以为躺下来就能看见不同的东西，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乔溪的白眼又出场了：“我说，咱们这就撤吧，听说你们高三起得可早了。”
走到门口的林含之，怀着不能白来一趟的想法，停住了脚步，转身拿出一把小刀，拆起了箱子。
眼见林含之拆着拆着，动作突然放缓，乔溪也凑了上去。
箱子里并没什么零食，有的只是整齐摆放的白色塑料板状物。
两人拆开了一包，里面正是林含之白天收到的白色胶囊。
把全部的箱子都拆开后，里面都是一样的内容，满满当当的全都是白色胶囊。
林含之抬头想和队友交流一下，却发现乔溪正紧盯着自己的身后，那里正好是屋子中央。
她缓缓回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还没来得及说明，乔溪的手更快，直接把手边的白色塑料袋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