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魔法师的必须修养
两天的时间眨眼而过。终于到了考试的日子。
艾伊丝和其他学生被领进一间容纳百人的大教室，每张课桌上都倒扣着一份试卷。
讲台上打开一道蓝色的空间裂隙，从中走出了身穿制服的莱昂纳德：“欢迎各位来到摩诃珐帝魔法学校，我是入学考试的主考官，莱昂纳德·舒尔克。”
座下崇拜声一片。
“哇，他好英俊……”
“这就是魔法师吗，好酷……”
艾伊丝面不改色地心想：圣亚特兰提斯人真没见识，空间移动魔法罢了，艾弗丝在刚学会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就会了。
莱昂纳德微笑着推推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本场考试限时六十分钟，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各位可以开始了。”
铃声一响，随着此起彼伏的掀纸声，学生们一个个被吸进了卷子里。
“呜哇——！”艾伊丝坠进一张柔软的沙发，四周是完全陌生的房间。
房间体积不大，地面和墙面却被各种东西布置得满满当当。无门，无窗，唯有一盏吊灯静静地放着光芒。
“奇怪，我刚刚明明在教室里……”
艾伊丝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的，聚睛一看，视线和鼻尖上的蟑螂大眼瞪小眼地对上了。
猴鸣般的尖叫呼之欲出，突然身体一轻，艾伊丝被空气翻摔在地板上。
蟑螂稳当落地，一套行云流水的空翻，展示着自己细小却强力的肢体。
艾伊丝明白了一切，翻身立起，抽出圣剑：“刚才是我大意了。强尼先生，接我这招！”
圣剑势比千斤，只见那蟑螂灵敏异常地绕开刃锋，急转直上艾伊丝的靴子。先是脚踝，再到膝盖，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小锤反复突袭似的，艾伊丝失去平衡，跪倒在地。
“好啊，强尼先生，我认可你作为我的对手了！”艾伊丝越挫越勇，回想着儿时被野蜂袭击的记忆，手中的圣剑仿佛变成了火棍，“从现在开始，便是赌上荣耀的对决！”
蟑螂抖擞着细长的触须，以迅雷之势再度袭来。
艾伊丝绷紧神经，一边预判对手的行进路线，一边斩出了数道圣剑的残影。
蟑螂在空中翻转腾挪，灵活地避开了每一击剑斩，发出嘶嘶的耀武扬威声。
“就是现在！”
不知何时剑刃已出现在蟑螂的身下，抓住它下坠期间的短短一瞬，艾伊丝以闪电般的手速将蟑螂劈开两半。
“我赢了！”
不等艾伊丝发出喜悦的欢呼，蟑螂砰然爆浆。炸开的绿色□□中，缓缓爬出了数十只更小的蟑螂。
小蟑螂们抖净身体，数十只并发，乌泱乌泱地冲向艾伊丝。
艾伊丝头皮发麻，连连后退，后背撞掉了柜格上的花瓶。
突然，仿佛地震一般，整个房间剧烈地摇晃起来，对面的墙壁顺时针旋转了九十度，倾倒的立柜将墙上的相框撞掉，这一次，艾伊丝脚下的地板朝后方转去。
艾伊丝急忙抓住窗帘的杆子，刚才的地板变成了背后的墙壁，艾伊丝被吊在半空，小蟑螂们被倒塌的家具埋在了底下。
“我懂了，这里应该也是一种奇幻空间。而且移动某些特定的物品，能够改变房间的结构。”
艾伊丝迅速寻找能够落脚的支点，视线却被墙角噼啪作响的壁炉吸引住。
“奇怪，我记得刚才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窗帘杆咔嚓掉了一端，急将艾伊丝溜向下方的地面。
慌忙间墙上的壁灯被一脚蹬飞，整个房间轰然大幅转动一百八十度，头顶的小蟑螂们像落雨一般朝艾伊丝袭来。
“糟糕，完蛋了！”
艾伊丝慌不择路地扑向一旁的挂钟，房间突然再次旋转，将艾伊丝推向熊熊火光的壁炉。
千钧一发之际，艾伊丝迅速抓住身侧的吊灯，小蟑螂们猝不及防，纷纷落入了壁炉的巨口。
好不容易化险为夷，艾伊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心的温度，滚烫的蜡油丝毫不比壁炉的火焰逊色。她急忙撒开吊灯，有惊无险地降落在壁炉边上。
“烫烫烫……真是个鬼地方，到底怎么才能出去。”
艾伊丝仔细观察这个错乱颠倒的房间。大部分家具都会随着房间结构的变换而来回晃荡，而另一部分则不受重力影响，似乎需要人为的触碰才会移动。
“我懂了，和制杖的那种画片一样，只要我操作这空间内的魔法物品，就能解开谜题的答案。”
艾伊丝在家具的芜杂中穿行，依次触碰每一个违反重力的魔法物品。每动一次，房间都会随之变换，有时出现了崭新的墙壁和没见过的物品，有时则相反。
“很好，我已经找到规律了。”
在按照一定顺序触摸了所有魔法物品后，壁炉之上的墙壁缓缓转出了一道门。
艾伊丝惊喜地握住门把手，随着一阵蓝色的魔法光芒，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桌上的白纸渐渐映现出一行大字：恭喜你通过考试。
午间，艾伊丝没精打采地瘫在食堂，对面是喋喋不休的安洁莉娅。
“快说嘛，快说嘛，今年的考试内容是什么，我好好奇呀！”
“别问了，我心好累。”
“这样吧，为了庆祝你通过第一场考试，我请你吃爆浆巧克力蛋糕！”
“呕……不要让我想起那个场面！”艾伊丝汗毛倒竖。
“那就鱼子酱沙拉吧？我最喜欢的菜，绿色的蔬菜里包裹着满满的鱼子酱，一咬咯吱……”
艾伊丝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迷你小龙虾总可以吧？听说是今早新捞的，下锅的时候触须和肢节都在动呢……”
艾伊丝胃里一拧，两眼一黑，昏倒在桌上。
“你别吓我呀，下午还有考试呢！听说晋级的学生里有好几个都出生在魔法师家庭，从小就开始接触魔法了。咱们这种普通人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呀！”
“啊？不会吧？”艾伊丝大惊，继而下定某种决心般攥紧了拳头，“别担心，安洁莉娅，我艾伊丝也非等闲之辈，定要拿下第二轮的晋级资格！”
“听说第二场考试可没那么简单。无论赛制还是规则，一切都是为了魔法师的便利制定的。第二场考试就像分流闸，把不会魔法的学生关在摩诃珐谛的门外。”
“停停停，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考试还没开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我只是提醒你，别过分自信了。那些学生里，有几个是真的不怕闹出人命的。”
安洁莉娅的语气很严肃。艾伊丝不再言语，默默地吃饭。
下午在操场集合。教工带领晋级的五十名学生排好方队，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活动拉伸。
莱昂纳德从蓝色的空间裂隙中姗姗来迟，表情似乎有些不悦。
“首先恭喜各位通过第一轮考试。接下来，将由抽签决定分组，依次进行两千米长跑的体质测试。”莱昂纳德从空间裂隙中取出一枚形似泡泡的球状物体，“请注意，本场考试临时增加了特殊规则。每人都要携带这种名为监督球的不稳定魔法能量团。监督球被破坏的学生将被直接淘汰，还请各位在跑步的同时保护好自己的监督球。另外，我被委任进行特别说明，本场考试不限制任何形式的魔法使用，各位可以尽兴发挥。”
话音刚落，队伍里立刻爆发出阵阵议论。这还算哪门子的体质测试，明摆着是改变规则，让学生们互掐。
高处的看台上，坐着一排穿制服的教授。
“临时跟学生们改变规则，果然还是太难为舒尔克了么？”
贝琪·恰西玛，元素学教授，此刻正翘着二郎腿，饶有趣味地用食指缠着双马尾垂下的发束，
“这可怎么办呀，度因教授？”
杰威·度因，魔法概论学教授，兼教学主任，用布满皱纹的手掌缓缓摘下魔法帽：“卡莲·雷兹亚瑟女士的逝去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在时局混乱的当下，青少年们的未来关系着圣亚特兰提斯的未来。如果我们继续之前的教育方针，像对待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对待他们，那么等将来面对敌人的时候，战场的残酷一定会折断他们的脊梁。现在的规则，是最好的决定。”
“啊，这届的孩子们真可怜。”贝琪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操场上的一举一动，“作为圣亚特兰提斯最晚批次招生的学校，摩诃珐谛可是他们今年最后的指望喽。”
莱昂纳德将监督球固定在学生们的手背上。议论还没消停，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么请抽到字母A的学生做好准备。”
艾伊丝抽到的是E，跟着其他学生退到边上。
随着一声令下，第一组学生仿佛炸锅一般彼此拉开了距离。有的喷水，有的刮风，有的甚至召唤出了岩石造物的随从兽，穷尽浑身解数针对对手手背上的监督球展开了进攻。
起点线附近成了一片撕扯混战的乱斗场，监督球接二连三地破裂，最后只剩下一个最能打的男生，屹立在四仰八叉的手下败将中间。
“舒尔克主考官，我赢了！”
“先生，你并没有完成两千米的体质测试。”莱昂纳德掏出怀表，“距离考试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而根据魔法师体质标准，两千米用时超过六分钟即为不合格。很遗憾，你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