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准备入学考试
艾伊丝跟着安洁莉娅在食堂的大厅乱逛。
艾伊丝第一次见到圣亚特兰提斯人的食物，嫌恶地屏住了呼吸。那些气味混杂交错到一块、被烹饪得完全失去形状的食材，真的能吃吗？
安洁莉娅忽然眼前一亮，隔着老远就挥起了手臂：“莱昂纳德教授，我们可找见您啦！”
与安洁莉娅对视的绅士穿着摩诃珐谛的教授制服，金发蓝眼，英俊脱俗，见二人过来，整齐地放好餐具，起身相迎。
“又见面了，安洁莉娅小姐。这位小姐是？”莱昂纳德的视线迅速而礼貌地看了一下旁边的艾伊丝，“我没在课堂上见过你呢。”
“她叫艾伊丝，想报考咱们学校，过来问问您。”
“原来如此，我很乐意效劳。”莱昂纳德微笑着点点头，“你们先坐吧，喜欢吃什么，我去买一些来。”
艾伊丝有些拘束：“不……不用麻烦了……”
“我想吃鲜蚝杂烩汤和鱼子酱沙拉！”安洁莉娅娴熟地报上心愿，美滋滋地坐到了莱昂纳德的对面。
“好的。那么这位艾伊丝小姐呢？”
“啊？我……随便什么都行。”
“好的，请稍候。”
莱昂纳德去买吃的了，艾伊丝慢慢坐进椅子，忽然开口道：“安洁莉娅，难道你其实是隐藏身份的大小姐？”
安洁莉娅哈哈大笑起来：“每个女生在他眼里都是大小姐，这就是莱昂纳德·舒尔克教授。”
“他真的能让我考上摩诃珐谛吗？”
“我只能说每年的招生考试都是莱昂纳德教授担任主考官，找他帮忙准没错。”
交谈间莱昂纳德端着餐盘回来了。
“这是安洁莉娅小姐的汤和沙拉，另外，我为艾伊丝小姐买了晚餐布丁和炸鱼薯条，不知合不合口味。”
优雅的绅士微笑着为艾伊丝呈上菜肴。形状精致的布丁透着水润的光泽，咖啡粉混合可可粉的味道陌生而诱人，艾伊丝用小勺轻舀一口，那软糯劲弹的口感迅速征服了舌尖。另一盘炸鱼薯条外表包裹着金黄的脆皮，艾伊丝迫不及待地将那黄金般的小棍塞进嘴里，顿时唇齿间充满鱼肉的鲜美和油脂的香浓，她忍不住再取一根，轻轻蘸上小碗里的芝士酱，一口咬下，土豆和芝士混合的绝美味道瞬间征服了她的身心。
圣亚特兰提斯的食物真是太美味了！
“教授，你真是个好人！”艾伊丝热泪盈眶。
“你能喜欢我挑选的菜品，是我的荣幸。”莱昂纳德微笑着落座，“那么，我开始介绍了。摩诃珐谛的入学考试一共有三项，分别考验学生的想象力、集中力和反应力。只要平时有所积累，一般都能拿到不错的成绩，所以不必紧张。在正式考试之前，你需要填写好个人身份信息的表格，递交招生办公室，以及准备一根魔杖。其余的事……艾伊丝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艾伊丝把布丁盘子舔得反光，长长打了个饱嗝：“教授，什么时候考试？”
“这个我知道！”安洁莉娅忙着咽下嘴里的鱼子酱沙拉，抢答道，“后天早上八点。我没记错吧？”
“正是如此，安洁莉娅小姐。“莱昂纳德微笑着点头。
谢过二人的照顾后，艾伊丝离开了摩诃珐谛。
月上梢头，却丝毫不影响圣亚特兰提斯繁华绚丽夜景。坐在高处俯瞰这座不夜城，张灯结彩的街道仿佛蜿蜒的彩色丝带，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圣亚特兰提斯原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艾伊丝吹着夏末的晚风，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她被头顶的钟声叫醒。刚刚还在梦中与炸鱼薯条和布丁同游，现下突然掉回了身处异乡的现实世界。
“今天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艾伊丝整理好仪容仪表，元气满满地开始了新的一天，“出发！买魔杖去！”
来到昨天安洁莉娅推荐的魔杖专卖店，满目琳琅的各式魔杖令艾伊丝目不暇接。
“是入学考试用吧？” 坐在高脚凳上的店主一眼就看穿了艾伊丝的心思。
艾伊丝点点头，店主挑一挑手指，货架上的几根魔杖飘到艾伊丝眼前。
“这些都是上好的桂木和香樟木，卖得最好，你看看喜欢哪种款式。”
“我想要一根最厉害的。”
“嚯嚯，小姑娘，魔杖只是精神力量的媒介，厉不厉害全要看使用者的能耐。以你现在的水平，这种入门级的就够你用了。”
“那你干嘛还要区分魔杖品质的高低，全卖一样的不就好了？”
“你这话说的……魔杖专业领域的事，你个学生懂什么。”
“大自然本就是个错综复杂的能量体，不同品质的植物中蕴含的魔法能量自然也有高下之分，这可是最基本的常识。在我们老家，就连刚会爬的小孩子都懂得。”说着艾伊丝取出一袋金币撂到台子上，“考上魔法学校对我很重要，给我拿最好的魔杖来就是了。”
店主戴上单片眼镜，仔细掂量了金灿灿的金币，转头从柜格取出一根气质不凡的魔杖，喜笑颜开地双手奉上：“小姐，这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凤尾兰魔杖，施法犹如凤尾开屏，华美至极。您试试看，是否趁手？”
艾伊丝正要伸手去拿，一阵劲风惊动了门口的风铃。
“提多尼，我的货呢？”突然出现在艾伊丝背后的男人嗓音低沉地质问道。
“欧海洛桑先生！”店主肃然起敬地直起脊梁，结结巴巴地擦起了额头，“实在抱歉，您要的修复材料实在是稀缺，恐怕还要再等两天……”
“我记得，当初我们谈好了今天早上交货吧？”欧海洛桑沙包大的拳头敲在柜台上，冷峻的眉眼不怒自威，“你耽误了我的事。”
店主汗如雨下，急忙递上手中的凤尾兰魔杖：“欧海洛桑先生，这是小店的镇店之宝，请您先拿去用吧，等修复材料一到，我亲自送货上门！”
艾伊丝愤愤不平：“等等，等等！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这根魔杖是我的才对！”
“呵，最近怎么连老鼠都能随便进店里了？”欧海洛桑盘起胳膊，不屑地俯视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我想你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错误的高估，才会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已经收了我的钱，这根魔杖就是属于我的。反倒是你，擅自横插进来，还用身体威胁店主，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店主急忙拉起艾伊丝的胳膊：“我的大小姐，快别说了！这位可是圣亚特兰提斯赫赫有名的制杖师欧海洛桑，惹不得，惹不得！”
艾伊丝一把推开店主：“什么制杖，就算是国王也不能为所欲为吧！”
“您这话说的……要不这样吧，我再给您挑几根好的……”
望着艾伊丝不服气的样子，欧海洛桑缓缓解开皮包的扣子：“为了让你认清事实，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消遣一会儿。”
戴黑色手套的手从包里取出一张画满花纹的纸片。
“如果你能在里面找到雪松，我就把凤尾兰魔杖让给你。相反，如果你找不到，就给我滚出圣亚特兰提斯，别让我再看见你。怎样，你敢接受挑战么？”
“凤尾兰魔杖本来就是我的，如果我赢了，你包里那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魔杖就得归我。”艾伊丝毫不退让，反问道，“怎样，你敢接受吗？”
二人的视线针锋相对了片刻，欧海洛桑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嘴角。他的眼瞳闪了一下金色的微光，下一秒艾伊丝便觉天旋地转，四周的景象不再是街角的魔杖店，而是一片黑白的空间。
形状不规则的黑白色块随机散乱地分布在天上、地下、近处、远处，连个完整的东西都找不出来，更别提什么雪松了。
“那个制杖的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这里根本不是雪原，哪来的雪松？”艾伊丝在奇幻的空间里穿行，没有一点头绪。
欧海洛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呵，这就是实力的差距。认输吧，老鼠。”
艾伊丝火冒三丈。这片奇幻空间的出口到底在哪？难道这些奇怪形状的色块就是那制杖的眼里的雪松吗？
她快步奔跑起来，身旁两侧的黑白色块迅速向后退去，仿佛无穷无尽的闭环空间，毫无突破口可循。
环视着四周一模一样的悬浮色块，艾伊丝忽然注意到有一块黑色竟然呈现出整齐的星形，与四周奇形怪状的色块格格不入。
她惊喜地朝星形跑去，那星形却在视线中慢慢上下错成了不规则的两块。
“啊，什么嘛，只是前后的两个东西凑巧拼成了一个星，害我白兴奋一场。”
艾伊丝嘟囔着，却突然灵光一闪，思路一点点地明朗起来。
她一边后退，一边迅速扫视着四周的色块。在某个角度，有许多色块都能与前后的色块参差不齐地拼成新的形状。
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顿时来了兴致。
她缓缓挪动脚步，不断地调整着视角，越来越多的色块都跟前后的色块拼成了崭新的形状。
白色长方形的树干、黑色多层三角形的树冠、树顶的白色积雪，一切都在按照艾伊丝的想象拼合完善。
来到最终的点位，她仰面躺倒在地，天上是一幅完美的雪松森林画卷，背景点缀着白色的群星，就像艾伊丝在孩提时期爬上房顶，眼中所看到的景色一样。
“喂，制杖的，我不仅找到了雪松，还送你一整片雪松森林！”
话音刚落，天地突然颠倒，艾伊丝眨眼间的工夫，又回到了熟悉的魔杖店。
面前的欧海洛桑凶巴巴地盯着她，纸片被狠狠攥成一团疙瘩：“我记住你了。”
“少废话，制杖的，你输了。”
店主递来打包好的盒子，里面躺着做工精美的凤尾兰魔杖。
“还有制杖的那根呢？”
艾伊丝一抬头，欧海洛桑提着皮包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喂，玩不起的小气鬼！”
“哎哟，那可是欧海洛桑先生最珍爱的千年雪松木，修修补补几十次都没舍得替换，怎么可能送给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