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颖儿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自那日后,柔妃哭了三天三夜,茶饭不思,浑浑噩噩。
除冀皇外的其他三大国主在告辞后,冀皇更是下令全北国百姓不得穿鲜艳服饰,女子不可佩戴任何发饰,更是要求北国全部百姓前来北宫外在三公主下葬这日前来送行。
可见颖儿生前多讨冀皇喜爱。
锦华宫。
院中。
澹北寒:“你放心,别难过,颖儿生性自讨人喜爱,死后定无碍。”
清欢哭的泪眼汪汪:“三妹妹走得如此蹊跷,父王大怒,已经下令全宫彻查。”说完便把头埋进了澹北寒怀中。
然而这一举动被刚回宫中的沈穗穗和景栀兮瞧见了。
沈穗穗:“这小子挺花心啊。”说完怒气冲冲地准备走进去。
景栀兮这时按捺住她,“走吧,还没洗漱。” 说完拉着她欲走。
沈穗穗:“兮兮,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对澹北寒动了心,你敢说不是吗。”
景栀兮垂下眼睑,不说话。
沈穗穗越想越气,“这个澹北寒,没想到这么花心!”
澹北寒拨开怀中哭哭啼啼的清欢,“颖儿去就去了,你也别太伤心,振作起来。”
锦华宫的院中光芒无数,处处灯火阑珊。
景栀兮看着穿着璀璨的清欢,“那姑娘一看和我就不是同一地位的人。”
沈穗穗:“怪不得这小子几天不见踪影,原来是跑来和这姑娘勾肩搭背了啊!”她盯着澹北寒怒气值拉满。
景栀兮眼看不妙,“走吧、走吧。”
两人走到宫墙的拐角处。
沈穗穗:“这个澹北寒,真是气死我了!”
“二位小姐,等一下!”
听到熟悉的呼喊,景栀兮率先转头。
澹北寒:“这么晚了,才回去歇息啊。”
沈穗穗:“呦,你这小子,也知道这么晚了!”
澹北寒:“平安姐,你貌似话里有话。”
景栀兮紧握住她的手,示意沈穗穗不要再说了。
沈穗穗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那可不,刚才路过锦华宫,看见你在那亲亲我我的,挺亲密啊!”
澹北寒:“你是说清欢啊,她是北国长公主,自小一块长大的。”
沈穗穗:“还是青梅竹马呢。”
澹北寒看了看景栀兮,“平安姐,你这样说可就不礼貌了啊。”
沈穗穗:“那我问问你啊,那女的和兮兮谁漂亮。”
澹北寒看着黑暗中露出的模模糊糊的长相精致漂亮地近乎泛光的景栀兮,害羞地挠了挠头。
“不瞒你说,平安姐。”澹北寒低下头说道,“还是景姑娘更胜一筹。”
沈穗穗:“你小子还挺花心呢?!”
澹北寒:“平安姐,我早便与你说过。我……”
沈穗穗:“我什么我呀?得,和别人一起勾肩搭背的……”
澹北寒:“平安姐,你误会了,我早便与你说过,我心悦于景小姐。”
景栀兮这时身体打颤,颤颤巍巍地不敢动,用余光瞄了一眼澹北寒。
沈穗穗:“。。。”
澹北寒和景栀兮都愣在原地不说话。
沈穗穗:“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手帕落在廊亭上了,瞧我这记性,先走啦。”
澹北寒看着“小平安”踩着小碎步跑了,沈穗穗身上那种霸气的女子气概和不失祥和的女子美貌以及见义勇为的性子,是景栀兮连同澹北寒觉得她虽然年长却仍然有小孩子气的魅力所在。
景栀兮:“栀兮多谢澹少爷的一片好意,不过少爷记住…”话还没说完,澹北寒立刻抓起她的手。
澹北寒:“我们都相识这么久了,我对你的心意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景栀兮挣脱出他紧握着的手,“少爷,我们还不是一路人,你高高在上,家事如此显赫,是景府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澹北寒:“我心早悦你,如果我们相爱,这些都不是问题。”
景栀兮:“少爷,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可是少爷,你我不是同一地位的人,永远也不会走在一起。”说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澹北寒擦拭她眼角的泪花,把她抱进怀中,“栀兮,你是我这辈子都想娶的人,等我,我们一定能摆脱世俗。”
景栀兮不说话,闷声在他温暖的怀中。
栀花疯长,高过宫墙,朵朵花苞怒放在二人之上。
香味扑鼻,低沉的喘息声印照出二人滋生的爱意,如此绵长。
晚风如此温柔。
澹北寒:“去睡吧。”
“嗯。”
次日,颖儿下葬。
当日晚宴上几乎所有将军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相到现在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出来,冀皇无奈之下只好宣告北国百姓三公主患瘟疫束手无策去世。
几百号人穿着统一的白色服装,密密麻麻地跪在街道两侧,一夜之间,这个城市慢慢的变得安静下来,处处透露着冷清,仿若尘埃中的烟火。
景府一行人在临走前来到澹府做客。
澹府这些年变化非常大,建筑一改几十年前的沉沦风,现在处处透露着巍峨与宏伟,占地面积是景府的二三倍。
这次登临拜访澹府,也是纪景栀兮幼年的时候,第二次拜访上门。
正殿大堂内。
澹屿高高在上的坐在大椅上:“真不愧是天生的美人坯子,过了这么久,你女儿的长相也丝毫不输于人。”看着眼前的景栀兮说道。
接下来便是一众人的嘘寒问暖。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走出了正殿大堂。
沈穗穗搂着景栀兮:“澹府这建筑真奇怪,这么巍峨,感觉下一秒就要把我吃了似的,怪吓人的。”
景栀兮:“这得是人家发展的好。”
澹北寒:“今儿我便卑躬屈膝,带着二位高贵的小姐好好参观参观。”
沈穗穗一脸得意,“哼,这还差不多。”
“寒哥哥!”
澹北寒闻言,看到了正向他跑来的清欢。
澹北寒:“你怎么会来这。”
清欢:“母妃特许我今日出宫,说是让我解解闷。怎么?不欢迎我啊。”
澹北寒:“这、这倒是没有。”
沈穗穗和景栀兮看向清欢,她穿着流光溢彩,华丽的不可方物,站到人群中仅通过穿着就仿佛是最亮眼的存在。
“亲妹妹不才刚去世,就穿的这般花枝招展,真是服了。”沈穗穗在一旁小声嘟囔到。
眼看着澹北寒和清欢越靠越近,沈穗穗这时跑上前去一把拉上清欢,“这位姑娘,我听说北国的梅子酒不错,今早过来的时候正巧经过一家酒楼,你陪我去看看呗。”话音刚落,她拽着清欢往府门口跑,途中还不禁回头给景栀兮使了个眼色。
景栀兮秒懂,低头憋笑。
澹府高房瓦楼四射,处处尽显高贵典雅。
景栀兮:“澹府变化真大,记得小的时候这儿还没这么大呢。”
澹北寒:“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啊,什么都不懂呢,虽说北国当时是先进国,但元年也只是刚刚打下来,各处均发展甚微。”
景栀兮:“是啊,我还依稀记得当时我哭哭啼啼的,现在想起来,真是丢人。”
澹北寒回想起当时那个时候穿着粉衣蓬蓬袖,看起来如荷花一般亭亭玉立的姑娘:“你当时长得真漂亮,跟现在一样。”他自小便生活在皇亲世家,见过无数公主,但都不及景栀兮那如神仙姐姐一般的神颜。
景栀兮掩了掩嘴唇上的笑意。
长安街上的一座马车里。
清欢:“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知道我是谁吗!师傅你快回去,澹哥哥还等着我呢!”
沈穗穗搂住她的手:“哎呀,我们大老远从南国来一趟,这位姑娘就陪我去品品梅子酒呗。”
“哎!师傅别掉头,去转角处那家酒楼!”话音刚落又赶紧捂住了清欢的嘴。
景栀兮:“那儿竟然还有个鼓楼!”
澹北寒:“那是冀皇派人设在这的,怕是战争打起来,以防后患。”
景栀兮:“哦。”
“其实我都知道,”景栀兮捋了捋被风扬起的头发,“璟阳这些年若不是北国不断资助,早就会败落成为一片穷乡僻壤之地,这些恩惠,无以为报。”
澹北寒:“景府这些年的就先欠着,等到你以后嫁给我了,我在慢慢向你讨回来。”
景栀兮不说话,撇着嘴看向他。
澹北寒长得秀气,一张文艺书生的面庞,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他的外表不是小男孩子的那种痞帅,而是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
景栀兮也承认,这些日子里和澹北寒的相处,确实让她滋生出了爱意。
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明亮的眸子,情窦初开时那青涩懵懂的爱意,那些简单干净的喜欢,像是一段柔美的旋律,真实又细微,高一脚低一脚的心跳,是十六岁青春盛开的刹那,把初恋放在纯粹的山野,让生活在南国小城的少女,出于撞见一个和周围山水不一样的青年。
正殿堂内。
澹屿:“吾两家的婚事,有待缓冲。”
景明道:“澹兄此话怎讲?”
澹屿:“昨日冀皇谴我入宫,也就是三公主逝前的几个时辰,冀皇询问吾,让寒儿看看长公主。”
景明道:“澹兄说的是清欢姑娘。”
澹屿:“正是。”
景明道心中窃喜,“澹兄响的如何?”
澹屿:“吾还是觉得景家二姑娘更适寒儿。”
景明道脸突然沉了下来,“看样子还是澹兄自己做决定,不过二女若真是能嫁入北国澹府,传出去也得是景府高攀。”
澹屿:“你先下去吧。”
景明道俯着身子退下。
澹屿一旁的侍从走出来说道,“属下有疑问询问澹主,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冀皇既然想让澹少考虑长公主,这是好事,为何澹主不答应呢。”
“你竟真觉得我会同意冀皇提出的这门婚事。”
“属下只是过问。”
澹屿:“冀皇若真想这样,直接就会在朝廷上进行指婚了,不会在过问我。”
“怎讲?”
澹屿:“冀皇年长,越发不中用,他逝后的新一轮封帝,寒儿有很大希望,他想让长公主嫁过来,其实也只不过想安排眼线罢了,只怕苦了这二人。”
“那这岂不是好事?”
澹屿:“真是好事?人家堂堂长公主,要嫁也是嫁别国的阿哥,嫁给同国的生意郡,恐怕会被老百姓说是高攀,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话。这若是攀上了,恐怕对以后寒儿封帝有很大威胁。”
“还是澹主有眼见。”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