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软声应着。
下一刻。
带着点凉意的柔软触感附上他那炽热健劲有利的脚背面,渐深重叠。
这一下,彻底地令在两人身上流淌的淋浴水掺和在一起。
小窗外,风雨摇曳,枝条弯腰刮落在地,树影猛然晃动。
激水把紧闭小窗上的单面玻璃打得“劈里啪啦”响,炸开层层水花。
仿若,它就在连着室内人的心情一起激荡。
渐渐地。
宁云皖的朦胧余光里,淋浴室门那一扇磨砂玻璃彻底穿上一件潮湿水衣,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他攀在她纤细侧的大掌冉冉收紧,是宽厚且被热意泡过的掌腹点击着那一片风光,宁云皖越发体会到体内脉搏跳动,它像是在激流的泉水,滚滚掀腾而来。
滞在原地,她喘息忽地一深,不由自主地卷了卷脚趾,明显地捕抓到压在自己下面的那条条凸起,心间一抖,松松垮垮搂住他脖子的细手顿时又攀上了点距离。
手肘就这样,恰好的侵略在他肩旁。
“有点站不稳。”她低着头,凝视着在大理石面上徐徐流动的残余水流。
“那我抱紧点?”
“嗯…”
祁俞低眼,盯着她那纯真脸庞已在不知不觉中濡染上一抹嫣红,视线一掠过,瞟见她绯红耳垂吊着一滴水珠。
摇摇欲坠的。
他的喘息也跟着摇摇欲坠,心脏一顿狂跳拉着咽喉圈紧。
骤然,窗外飞过一群知更鸟,迅速煽动翅膀,一闪而过,拉长黑影留在玻璃上只一瞬。
衬得室内十分安静,怀里的人下意识地耸动,耳垂上的水滴直线脱落。
“嗒”的一声,下陷进他的臂膀。
祁俞只觉耳蜗内一阵失神,眸底全被迷离深情的欲望入侵,胸口急躁,垂下根根分明的湿润眼睫毛凝望着被自己实实在在圈住的人。
鼻尖相碰,气息相冲,飘忽不定。
根本分不清是哪一方的更重。
淋浴声猛然一关,室内水声浑然停止。
不明实际情况,宁云皖有些讷讷地撩起上眼皮,见那人深情款款的眸子里蕴着潮涌。
祁俞紧紧抿了下水光潋滟的唇瓣,挨近她的前额,贴上。
没有转瞬即逝,在贴上的同时,宁云皖感觉到腰间的手一松,紧接着一条灰色的毛巾盖在了她湿润的头顶上。
“先擦擦头发好不好,”他耐心问着,“不然就要感冒了。”
“好。”宁云皖对望着他笑,长发刚被淋浴冲湿,丝丝缕缕地黏在她后面的单薄上。
下一秒,蝴蝶骨被轻碰,本能的微微颤动,发丝接连不断地被拾起,尾部争先恐后拂过那片光滑白皙细腻的皮肤。
她体内氧意在蹿,心口上的一股欲念被吊着,出不来进不去,很难受。
正愣神,眸前的人便弓下了腰,炙热的急促的吐息扫过她的大腿。
她眉头蹙起时,腿弯处就落入了个线条挺硬的臂弯里,紧跟着小腿背腹也是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似有似无的点过。
宁云皖喊他名字。
“..嗯?”
心跳刚被他的动作夺去一瞬,手背飘过炙热的气息不禁让她手骨一软,声调很娇很柔,但又很瓮声瓮气。
“...不洗了吗?”讲话时睫羽轻颤,亮堂的灯光洒在她眉眼上,盈盈如秋水,眨动时水光粼粼,宁云皖让自己更平静下来,又深吸了口气。
祁俞扬起了眼,拉过垂落在眸前的手。
离开了腿弯,站起时他带着明显笑意,把声音放缓,宠溺哄着她说好。
黏糊的沐浴露白泡泡在不断触碰到整身光滑皮肤肌理表面,颤颤巍巍的屹立着。
不一会儿就被抚满,泡沫团在上面时不时飘动两下,细小圆泡受不了轻揉,一下就变为幻影,悬在半空中开始渐渐飘向通风口处。
待碰到身后的腰窝上时,“掌心”主人的呼吸似猛地被按下了暂停键,宁云皖察觉到洒在自己额前的温度停了一瞬。
“怎么了吗?”
有些迷茫的对上他的目光,祁俞眉峰微微蹙着,眸底闪过一丝水涟光,嗓音很是沙哑。
“没,”他问,“是不是觉得有点难受?”
从覆上泡沫的那一刻起,宁云皖的情绪就已经是很顺其自然地全被挤在他手中。
有些难耐。
眼神漂浮,终于陷进他柔情的似被春雨滋润过的双眸里。
仅过一秒,宁云皖移开了眼,攥了攥手,闷声道。
“...有点难受。”
“那我抱你回房,把头发吹干好不好?”
“嗯。”
—
出了淋浴间,是祁俞的卧室。
卧室布局简单,装修风格也是统一的冷淡系。
靠近阳台处放着一台罩着全琴罩的钢琴,深秋的风从旁边阳台一钻进来,拖地的半透明窗帘便跟着地面抓迷藏,忽上又忽下。
白亮的灯光刺眼,出来时宁云皖穿上了件祁俞的衬衫,水蓝色的。
耳边一下又一下地感受着吹风机散出的温热气流,在他侧边垂下的两条细白枝柳没有间隙的压在他的上面。
两人平视着,底下中间尽管是隔着他的浴巾,但隐隐中朝她传来的那份热乎感还是令她无法忽视。
思绪一空,她的枝柳点着地,并不稳,立着的脚趾甲都与地面点得微微泛白。
恰好这一刻长发转干,“呼呼”吹风机声卡然而止。
无数次的对视都比不上这一次的火热,宁云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瓣,收紧了搂在眸前人脖子的双手,也被他看得心口一沉。
祁俞问她,“口渴了吗?”
宁云皖摇摇头。
到底还是会有怯羞在,摇完头她敛下了眼皮,把灼热的额头温度递在他肩窝处。
“祁俞,我有点难受,”她的睫毛在抵着他锁骨扇啊扇,声音很淡很柔,“我们去床上好吗?”
“小皖,我怕你太冲动。”祁俞垂下眼,见她的发尾在飘动,似有似无的略过他的手臂。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曲着,跟着渐沉的呼吸以及阐述出的话在克制,“我爱你但我不想这次会因为你还没想好就决定而后悔。”
他以为她是太冲动。
是没想好。
宁云皖松了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一路顺着手臂肌肉线条滑移到他的掌边缘,牵着他的手来到了自己的心窝处。
不停地跳动,盯着那里,好不容易强制撵下的澎湃再次波涛汹涌地将他食掠,近在咫尺地距离,颤动隔着布料刺激着澎湃,灵魂就像一下秒要出窍。
耳边的轻动作又将他拽拉,宁云皖把他的手完全带到了自己的纤细上,她又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上去。
“我很爱很爱你,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是没想好呢。”好到这么得无可挑剔。
她说着说着,额头再抵上他的,想要把他的体温浸入到自己的体温。
让他和自己一起遵循彼此内心的真实想法。
床头处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灯。
浅色系的床单上,两人难舍难分。
祁俞遵循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他那份情绪在她说她很爱很爱他的那一秒根本压抑不住,像爆裂的水管一样,喷涌而出。
分开时,宁云皖已平躺在床上,黑发胡乱的摊在她的身后。
迷蒙的光线,空气愈发浑浊。
顷刻间,上半身被他的身影笼罩,属于他的气息在昏暗里逼近,床面一陷,两细白的腿间出现进了他的,抵在中间。
那人的膝盖碰着她的侧边,包装袋撕开的声音在昏暗里响起,抨击她逐渐发昏的思绪,脑袋里若似缺氧,本是平顺的床单被她无意识揪皱。
祁俞看出了紧张,在从“糖果”盒子抽出了一片后,随意把糖果盒子往床头柜面上一扔。
“啪”一落,这声音让人觉得燥热,咽了咽口水。
“宝宝,不要紧张。”他说。
这个称呼,过分宠溺亲密。
她第一次听到,反应迟缓了半秒,“嗯。”
下一秒,祁俞弓着腰,整张冒着热气的脸往布料面上凑,捞起那颗红的在不断冒水的草莓。
波光粼粼的水平面上,游艇冉冉靠近小溪,点滑过表面时强烈的晕眩感来袭,躺在海平面上的人把整个脸埋在了怀前人的颈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找支撑点,防止被浪花冲倒。
“小皖,”祁俞亲了亲就在他唇边的耳垂,喊她,沉声低吟了一句话。
话语很轻穿过耳道,顺着脉络到了心房。
由得喘息急促转重,搂紧了他的腰身,像是在海上找到了唯一一块浮木。
“可以了…”
游艇一抖,抚平溪内暗涌的浪潮,又猛抛水花毫无保留的卷起叠高,拍打涌入大海。
海岸上的人本能反应地朝后仰去,散出的声线很弱,“祁俞,我—”
浪涛腾空接踵而至,突来的颤动,引来哽咽。
空气黏黏腻腻,矗立海浪上并不稳。
为保持平衡,祁俞把她的背压了回来,额头抵在她微启的唇边,缓声道。
“……宝宝,告诉我是不是有点难受?”
“……没,不是……”碎发沾上鬓角,浪潮迷迷糊糊地涌动着,宁云皖眉梢煽动,无力摇摇头,这一会儿已经是凭借着仅存的一丝思考能力想着,支支吾吾继续讲着,“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不奇怪。”他正了身子,她重力不稳,腰一塌,祁俞眼疾手快,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把人勾了回来,宁云皖没有空隙思考,另一手就掌过她的腰。
她怔住一瞬,忙摸着他的手臂,祁俞唇瓣点在她微微泛着红肿的嘴角,放出的嗓音又哑又蛊。
“我再抱紧一点我的宝宝好不好?”
“嗯,好……”她抱住他的脑袋,不停地说着,“祁俞,我好爱你,好爱好爱..."
“我也好爱我的宝宝,好爱好爱。”
回应着又完全贴合,互为依靠救下彼此,彼此血液相融,吻势如急雨下临。
..........
人影在墙上不停纠缠窜动,浅灰色布料皱成一团,逐渐浸染成深色。
被他滋养的热乎爱意在她的脉搏汹涌流动,在细黑泛着水光的眼眸里肆意疯长。
很爱很爱。
叠高卷起的海浪过了很久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