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迟默的到来让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变得尴尬起来,而始作俑者只负责在这儿投下一颗深水炸弹,之后潇洒离去。

    好在翦幼竹很快稳定住心虚,中间休息了半小时,晚上七点,补习结束。

    宋星恒又跑了趟厕所,翦幼竹一个人从二楼走下来,别墅很大,她差一点迷了路,最后还是借着走廊的灯光摸清楚路,从走廊绕进客厅。

    客厅没开灯,只能隐约看见男人站在窗前,窗户半开,燥热的晚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冲淡室内空调打出的冷气,月光倾斜下来,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迟默正在打电话,难得听见他回答几句,但都不超过五个字,他的另一只手搁在窗台上,点了支烟,灰色的烟雾袅袅上升,很难得才见他吸一口,男人的目光却追随着猩红的火光,颇有耐心地见着它一寸一寸燃烧下去。

    翦幼竹脚后退一步,不小心踢到了椅子,只是轻微的“吱呀”声,却足以吸引迟默的注意。

    见着身后出现的小姑娘,迟默把烟摁灭,三言两语挂断了电话,朝她走来。

    窗户没关,还能听见窗外的蝉鸣。

    “你是小恒的新家教老师?”

    翦幼竹点头。

    迟默漫步尽心地思考了下,“你叫——”

    “翦幼竹。”

    “竹字头下面一个间?”

    “不是,前羽翦。”

    “很少见的姓氏。”

    “……嗯。”

    话题终结于此,翦幼竹不是个会聊天的,很明显,迟默也不是。

    宋星恒的出现及时打破了客厅的尴尬,迟默慢悠悠在宋星恒肩上拍了拍,“送送小翦妹……小翦老师。”

    宋星恒不会开车,本来提议要家里的司机送,被翦幼竹拒绝,宋星恒不敢违抗小舅舅的意思,踩着自行车把翦幼竹送到小区口,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才离开。

    宋星恒一个富家公子,根本不知道南城这一趟出租车就可以花掉翦幼竹半天的工资,翦幼竹也丝毫不在意,本来找工作也只是为了消磨时间,不然这点时间也是花在酒吧里。

    车子行驶到一半,翦幼竹接到了堂哥翦博宇的电话。

    翦幼竹很少回家,这个堂哥算是翦家少数对她还算不错的人。

    刚接起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地问,“听说你去给宋家那个小子补课了?”

    “你在南城的眼线已经厉害到连我在哪儿兼职都查得清清楚楚了。”

    “不是我,是奶奶。”

    听到这句话,翦幼竹直接在车子里翻了个惊天白眼。

    “不怪哥哥没提醒你,奶奶一直嚷嚷着要你回来联姻,尤其是幼林,一直在里面撺掇,现在奶奶是派人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就等着暑假把你从南城抓回来了。”

    翦幼竹百无聊赖地甩着帆布包上的兔子挂件,“算起来,这已经是我成年后,奶奶要塞给我的第十五个相亲对象了,这次又是哪家的富二代?”

    “不是富二代,是富一代。”翦博宇清了清嗓,“就袁家那个。”

    “开钢材公司的那个?不是才十二岁么。”这话刚说完,翦幼竹就反应过来了,翦老太太要她去相亲的不是袁家那个十二岁的奶娃娃,而是四十岁的袁总。

    脑海中浮现出上一次见袁总的画面,他具体长什么样翦幼竹已经不记得了,只大约有一个印象,袁家应该是不缺油的,炒菜的时候只要让袁总往边上一站,那菜里的油就可以满得溢出来了。

    翦博宇急问:“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和宋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要是真的,你借借宋家的势,推了袁家这门亲。”

    末了,他还补了句,“宋家是次要,主要是宋家背后的迟家。”

    “你开什么玩笑,宋星恒才十五岁。”

    但是说道迟家,翦幼竹倒是想到那个男人。

    “哥,你说宋家背后的迟家,是谁?”

    “就是宋星恒他妈迟苒,现在是迟家的一把手总裁。”

    所以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迟苒的弟弟了。

    那,他也是迟家的人。

    “我知道了,麻烦你转告奶奶,她就是开着挖掘机去校门口堵我,也休想。”

    回到宿舍,翦幼竹心烦意乱,趴在桌上不想吃饭。

    室友包念念十点回来,见翦幼竹趴着走吓了一跳,忙上来关心,“柚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翦幼竹无力地笑了下,“没有,就是有点累。”

    她又趴了会儿,对打算洗个澡然后追剧的包念念说,“念念,明天陪我去做个美甲吧。”

    “不行吧,马上会有修复的实践作业。”

    翦幼竹烦躁地“啧”了下,“算了,就去购物。”

    趁着第二天下午没课,翦幼竹拉着包念念去商场血拼,顺便还送了个香奶奶家最新款的包给包念念。

    包念念受宠若惊,坐在雅马哈上,环着翦幼竹的腰,嘀咕着:“柚子,有时候我也挺不理解的,你说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去兼职呢。”

    风很大,伴着巨大的轰鸣声又隔着厚重的头盔,包念念扯着嗓子才勉强能和翦幼竹交流。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闲得慌。”

    “那你可以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总比去食堂洗一个小时碗拿十块钱来得好吧。”

    “有意义的事?”刚好一个红灯,翦幼竹停下来,长腿点地,偏头去问靠在自己肩上的包念念,“比如。”

    “比如考级考证、考研,或者你去谈个恋爱也行。”

    翦幼竹笑:“我谈的恋爱还少?”

    “你那也叫谈恋爱?你就是闲得无聊找乐子,就拿之前那个打碟佬来说,你和他接过吻吗?”

    接吻……

    和阿宏?

    翦幼竹光是想想就一阵恶寒,“你别提这么恐怖的事。”

    她找阿宏谈恋爱不过也是无聊的消遣,接吻什么的,下辈子也不会有的事。

    不过说来,和阿宏拜拜后,她的感情确实又处在空窗期,得找个下家。

    找谁好呢?

    翦幼竹咬着大拇指指甲盖,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迟默那张脸。

    舔了舔略微干涸的嘴唇,嗓子竟然也有些发干。

    她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简直在她的XP上蹦迪,可他是迟家的人。

    “柚子,在想什么呢?”

    翦幼竹挥挥手,算了,先不去想,“有吃的吗,饿了。”

    “你吃这个吗?”包念念从桌子底下的纸箱子里翻出来一个草莓牛奶,“新出的口味,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

    翦幼竹嘴角抽了抽,“算了,我还是饿着吧。”

    *

    MIX酒吧。

    灯光绚丽,人影晃动,迟默坐在二楼,透过巨大的透明窗户,看着一楼躁动的男男女女。

    微胖的男人倒了杯酒,“默总,来,再喝一杯。”

    迟默接过杯子,捏着杯脚慢慢悠悠地晃,看着酒杯里淡黄色的液体顺着透明的杯壁一圈一圈地晃,声音里透着十分的懒,“张总何必破费,我早说了,你想捧的那个人眼神空洞,毫无灵气,你愿意花几个亿去捧她,我却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张总尴尬的笑僵在脸上,迟默毫不犹豫的拒绝直接让他下不来台,可碍着面子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包间的门被敲响,一个长发淡妆的女人走进来,“默总在这儿,也不和我说一声。”

    张总讪讪起身,“既然Tina小姐来了,那我就不打扰默总和女朋友亲热了,投资的事,我改天再来拜访。”

    张总走了,走的时候还对Tina小姐谄媚地笑了下,“梵克雅宝的项链我已经让人送到Tina小姐的休息室了,Tina小姐得空了去看看。”

    等张总走了,Tina浅笑着上来,“你过来,怎么也不叫我。”

    “怎么,顶着我女朋友的名头,不需要陪酒,不需要见客,我来这儿躲躲清净,你也要赶来凑热闹。”迟默转动着酒杯,又往沙发靠背里陷了陷。

    Tina本来就浅的笑又淡了几分,目光闪烁了两下,恭敬道:“默总。”

    “张明给你的项链你拿着,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你做我女朋友的这段时间,确实把我家人气得不轻。”

    Tina嘴唇抖了抖,“默总的意思是?”

    迟默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酒吧里脂粉味太重,他就算是常混酒吧,闻久了也忍不住蹙眉,“意思就是,戏结束了。”

    家里隔三差五和他唠叨,不要找一个陪酒女,一开始还觉得有意思,次数多了,也觉得厌倦。

    就算是要吵,也该换个话题了。

    迟默捞起一旁的西装外套,大步离开了这里。

    刚走出大门,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雅马哈,迟默驻足多看了两秒,不由得想到昨晚那个女人。

    回过身看了眼酒吧,难道她也在这儿?

    酒吧里走出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背心,健硕的肌肉绷紧衣服,长腿跨上那辆雅马哈,呼啸而去。

    迟默缓缓吐出一口气,看来不是昨晚那个女人。

    南城大学寝室,翦幼竹刚洗好澡,肩上批了毛巾,头发上还滴着水,手里正翻看着一本专业书。

    这个学期结束,她就要大四了,按照前三年的绩点来看,她有很大概率能够保研,现在还要考虑的,是实习的事。

    桌上的手机振动,翦幼竹从包装袋里咬出一片饼干,含含糊糊接起来问:“喂?”

    “柚子,车给你停老地方了,谢谢啊。”

    打电话来的是翦幼竹在酒吧认识的一个摇滚乐手,眼馋她的雅马哈很久了,隔三差五就要借来开。

    这不是什么大事,翦幼竹“嗯嗯”回复了几句,正准备挂电话,被那边喊出,“柚子,今天我在MIX可听说了一件大事。”

    翦幼竹对这些不甚在意,注意力全在书上,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就那个Tina,MIX一枝花,据说和华亚的老板分了。”

    华亚老板?

    翦幼竹在脑海中简单梳理了一下,华亚老板好像就是迟默。

    嘴里嚼着饼干,她突然来了几分兴趣,一下一下按着笔端的弹簧开关。

    “展开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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