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朝江雨兮吼了一句。
“兮爷！你怎么跑那边去了！”
一群二傻子，喝的昏头昏脑的还能发现差了一个人，也是不容易。
江雨兮走到路易淮旁边打了声招呼。
“看好这群傻逼，我走了。”
路易淮懒散的掀起眼皮看她，他今晚喝得也不少。
“看烟花秀？”
江雨兮睨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走了。
路易淮收回视线，就看到了对桌的赵明生，赵明生估计也猜到了江雨兮要干嘛去，这会儿脸色难看的很。
路易淮公寓离江边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其实在路易淮客厅的落地窗就能看到江面。
江雨兮就想跟陈毅一起看，她这个人做事一向顺从自己心意，想这么做她就做了。
她到了的时候，江边热闹的很，都是来看烟花的。
人潮拥挤，江雨兮并没有参与其中，而是靠在栏杆上等人。
电话响起，江雨兮接通。
“在哪儿？”
江雨兮看了一眼旁边的警示牌，对着手机说：“警示牌旁边。”
“嗯。”
两个人都能听着对方话筒里传来的喧哗声。
话筒里声音与自己身边的声音相重合。
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们在同一个地方。
电话里没人说话，却也没有人挂断。
“看见你了。”
江雨兮站在原地，偏头往右边看。
“反了。”
她的一举一动好像被人观察着。
江雨兮将头转向左边，就跟那人对视上了。
陈毅身高有187，在人群中高出一截，一眼就能看到他。
两个人都将手机放在耳边。
江雨兮看着他一步步地逆着人流朝自己走过来，每一步都重重的踩在她的心上。
直到人走到自己身前，电话才被人挂断。
“你家离这不近吧，怎么来这么快。”江雨兮问他。
陈毅没回答，只是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不是要看烟花？”
江雨兮看着江面的水，他们现在在桥上。
“这不是还没开始么。”
陈毅看了一眼时间：“快了。”
江雨兮笑笑，朝他凑过去。
“陈毅，你是因为要跟我一起看烟花，才来的这么快的吗？”
“我是说，你是因为我才来的这么快的吗？”
她的话问的直白，不拐弯抹角。
这是江雨兮的作风。
但显然陈毅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江雨兮也不逼他，她不着急，就这么看着他，就想要个答案。
就这个时候，人们开始了倒数。
看着自己的手机，掐着秒。
“十！”
“九！”
“八！”
这个时候，大概是陌生人之间最大默契。
江雨兮退开了身子，听着人群的倒数。
“三！”
“二！”
“一！”
随着一声落下，“嘭”一声响，优美的弧线划过天际，烟花在天空中绽开，像是从天上倾泻下 来的瀑布，璀璨又迷离。
少年的那声“是”被湮没，没有人听见，只有自己知道。
少年低眼看着被烟花照映下的少女半张侧脸，少女偏头对上他的眼。
烟花下，心随着跳动，声音很大，却分不清是谁的。
分不清就不分了。
随着它肆意的为对方跳动。
这是年少的轻狂。
不会去避着着自己的心，要把自己的心意大声说出口。
在欢闹的群声和烟花的响彻下。
江雨兮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对他说。
“陈毅。”
“要不你嫁给我吧。”
“我娶你。”
少女张扬又肆意。
一身的骄傲，让人没有办法去忽视。
十七岁的少女，任由自己的心为眼前的清冷少年放肆的跳动，她不掩盖，直坦自己的内心，好像要把自己的心献给他看。
她好喜欢他。
喜欢到，即使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她也要打造出一条为专属他们的道路。
道路上会清楚的昭示着：
江雨兮喜欢陈毅。
陈毅对上她的眼，放在栏杆上的手不自觉蜷缩着。
还不能。
他抬眼看着烟花，故意说：“我不是快递。”
不是快递，所以不能取。
江雨兮的强势霸道没有人不知道。
“不能取，那给抱吧。”
话音落下，她便伸出手抱住了身旁的少年。
少年不知是错愕没反应过来，还是不想推开。
又或是都有。
烟花下，那白金发丝打在他的衣肩。
只一下，便退开了。
江雨兮脸上的慌张藏不住，她此刻手足无措。
她其实以为陈毅一定不会答应的。
陈毅看着她说：“江雨兮，新年快乐。”
江雨兮不敢看他，好一会儿，才别扭的跟他说：“新年快乐。”
江边上的某个公寓。
江维景手里拿着相框，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眼江边上拥挤的人潮。
他对着相框无奈地说：
“今年，还是只有我们两个。”
“本来叫兮兮回来了的。”
“想让我们一家人好好一起过个年。”
“但我让兮兮生气了，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回家了。”
听着人潮传来的倒数声，烟花绽开，江维景用手抚了抚照片上的人。
“兮儿，新年快乐。”
“烟花很好看。”
男人红了眼眶。
“我想你了。”
江雨兮骑车来了市图书馆，刚刚把车停下，手机就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备注，江雨兮头疼死了。
电话接通。
“兮爷，兄弟几个在外面聚餐，你来不。”
“不来。”
通话不到三秒钟。
是真挺无语这群人的，天天都能看见，聚什么餐啊。
电话那头已经习惯被挂电话的邓钰。
他回头看着那群人。
“你们说兮爷最近这是怎么回事啊？”
“过年那天说好一起看烟花的，结果走了。”
“现在叫她出来也不搭理我们。”
有人打趣：“兮爷心思别乱猜。”
邓钰无语，看向路易淮：“一哥，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路易淮笑笑：“谈恋爱吧。”
江雨兮径直走进图书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她来找陈毅的。
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这里，就其实是来碰个运气看看。
谁知道都给碰到了，想要找到这人还挺容易的，看看有女生小声谈话的地方。
江雨兮靠在一个书架旁边，看着一个女生受着姐妹的鼓舞，勇敢的朝陈毅做的位置走去。
切。
到哪儿都这么引人注意。
“你好，可以给我讲讲这道题吗？”
“……”
回答她的是图书馆的宁静，没人搭理。
女生有些尴尬的朝自己的姐妹望去，姐妹给她比手势。
她们觉得可能是陈毅戴着耳机没听见她说的话。
于是，女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陈毅的肩膀，正要说话的时候，陈毅旁边的位置被人坐下来。
“哪儿不会？我教你？”
说话的人是江雨兮，坐在陈毅旁边的也是江雨兮。
考虑到是图书馆，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语气并不客气。
“这……”女生被江雨兮吓到了，慌乱的说了声“对不起”就走开了。
江雨兮嗤笑。
胆子这么小，还来跟人搭讪。
江雨兮转过头就对上陈毅的那双眼。
“看什么看，再看我揍你。”
她还握了个拳头出来。
陈毅没说话，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江雨兮也不打扰他，手肘靠在桌上，脑袋放在手上，嘴里还嚼了个口香糖。
一直盯着他看。
偶尔有两个女生过来，江雨兮瞥她们一眼，就走开了。
这是把陈毅保护起来哎。
后边的女生看着陈毅旁边的江雨兮，小声的讨论。
“他们两个是情侣吗？”
“不知道，我感觉不太像，那个女生好像社会人哦，帅哥一看就是好学生。”
“我也觉得，那那个帅哥不会被金发女生威胁了吧。”
“什么？”
“就比如，强迫帅哥做她男朋友，强迫不得就死缠难打。”
“……”
两个人讨论的其实很小声，但奈何这图书馆太安静了，江雨兮这人耳朵又灵，这是想不听见都难。
江雨兮瞥见陈毅写完那道题，随手拿了一本他的题册，随便翻开找了一道题摆在她和陈毅的面前，将陈毅的耳机取了下来。
“教我。”
陈毅看也没看，直接说：“你听不懂。”
顺手还将耳机戴上了。
“……”
江雨兮被气结。
怎么感觉被人侮辱了。
虽然可能是听不懂，但这是能直接说的吗？
江雨兮再次扯下他的耳机：“你不教我，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陈毅一本正经的说：“你拿的这一本是难度系数最高的，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基础版的。”
江雨兮：“……”
他问她：“怎么突然想做题了。”
“突然就想好好学习了，不可以吗？”
陈毅了然，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不用一上来就这么为难自己。”
“……”
江雨兮扯了下嘴角：“我这不是为难自己，我这是在给自己定个目标。”
陈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目标呢？”
江雨兮想起了陈毅上期期末的学习成绩，当时陈毅依旧是年级第一，七百一十二。
她说：“简简单单七百吧。”
陈毅听完，并不惊讶，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先睡一觉吧。”
梦里什么都有。
江雨兮被激了，“啧”了一声：“你要是给我补课，我就可以简简单单七百咯。”
“补什么？”
“所有。”
陈毅看着她摆摆头。
江雨兮以为是他不愿意，正要开口说服他，然后就听见他说。
“对你来说，太难了。”
“……”
江雨兮不是那种随意低头屈服的人，所以她说。
“试试就知道难不难了。”
“距离开学还有三天，补课就从开学第一天开始。”
“让你看看，没什么是能难倒兮爷的。”
一次两次的拒绝，邓钰跟刘杰受不了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兮爷拉上。
所以他们直接来了江雨兮的公寓。
两个人站在江雨兮公寓的门口，都不敢敲门。
老规矩。
邓钰石头，刘杰布。
邓钰苦着脸：“怎么又是我哦。”
刘杰笑笑：“别担心，这都中午了，兮爷肯定睡醒了。”
邓钰推开他。
谁知道，睡没睡醒。
神仙保佑了。
邓钰伸出手，迟迟不敢敲下去，一鼓作气，又泄气。
刘杰看不过去：“我帮你敲了你信不信。”
刘杰伸出手，就快要敲到门的时候，邓钰拦了下来。
“我来，我来。”
邓钰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正要敲门，结果门从里面被人推开。
“咚”的一声，那张脸撞在了门上。
“啊！”
邓钰捂着鼻子，身后的刘杰举起手，江雨兮看着他们。
刘杰永远也忘不了江雨兮的眼神。
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兮……兮爷。”
“干什么呢？”
邓钰捂着鼻子：“叫你去老地方吃串。”
邓钰说完，感觉到自己捂着鼻子的那只手变得湿湿的，好像有什么液体。
拿下来一看。
“呜！血……”
随着一声响，人倒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