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

    没过几分钟,教室门口就走进来了一个人,正是南映澈。

    “季风漾,你叫我来干嘛?要打架吗?”不过,他在看到洋榴的时候,就立马打消了这种念头。

    “南映澈?”洋榴吃惊地转过头,心想季风漾怎么把南映澈叫来了?

    难不成……

    她激动地道:“你们正式和好了?”

    “切,谁跟他和好了?”南映澈撇撇嘴,他走了过来,在洋榴身旁的座位坐下,看了眼这满桌子的打分表,讶道:“你这一整天都在忙这个啊?就你们三?”

    洋榴说:“严格的来说,是我和陈云两个。”

    “什么?你们两个弄这么多?凭什么啊?其他人呢?”

    “马上要举办运动会了嘛,其他人都要准备比赛,抽不出空。”

    “所以就让你们两个弄?可真行啊。”南映澈一股火往头顶窜,看向季风漾,道:“季风漾,你们学生会就是这么压榨小部员的?你就不能给他们派点帮手?亏你还是个副主席呢。”

    季风漾对他勾唇一笑,将一沓打分表送到了他的面前:“这不,把你找来了嘛。”

    “你……”南映澈反应了一秒钟,才大声嚷嚷,“你坑我呀!!”

    “快点干活吧。干不完今晚就别想回家睡觉了。”

    南映澈无了个大语:“……??”

    “噗。”洋榴握着笔挡住偷笑的嘴。

    南映澈抓起了桌上的打分表,道:“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我同桌。”

    “谢谢你呀。”洋榴很主动地给他递了一支笔和一个计算器过去。

    南映澈:“……”

    接下来,几个人就开始专心致志地统分了。有了季风漾和南映澈的帮忙,工作的进展以迅猛的速度飙升,照这个进度下去,今晚估计能把所有班级的分数统计完。

    洋榴起身朝教室外走了去,此时已经是九点十分了,这边走廊上的教室都是学生会的在用,此时里面都没有人,她走在走廊上静悄悄的,夜风微凉,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她去了尽头的女厕,待她出来时见到季风漾正朝这边走来。

    她迎面对上他的视线,待快要走近时又移开,本打算从他身边直接走过,可是他却喊住了她,“还痛不痛?”

    洋榴抬起头,看向他的水润黑瞳,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平常的她肯定会说不痛,可是今天,她心里不舒服不痛快,因为他说“一般女生他看不上”,自己在他眼里也就是个一般女生,他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喜欢她的。

    “痛!”她难受道。

    他那一脚,踢得真的很重。

    “那……帮你揉揉?”

    “??”洋榴惊大了瞳孔,可季风漾竟已经蹲了下去,宽厚的掌心隔着一层校服裤子摸到了她的痛处,问:“哪里疼?是这儿吗?”

    她呆如木鸡,脑子像一团毛线一般乱,高大的少年在她面前蹲下身,像童话故事里的骑士,体贴入微地询问着公主。

    可惜,她不是公主啊。

    他也不可能会做她的骑士。

    她说:“季风漾,你快起来,会被人看见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

    她往着走廊上看去,幸好没有人,但万一有人出来,这样的画面,明天就会在学校疯传。

    季风漾真的站了起来,却是拉着她的手臂往着旁边的楼道里走了去,将她按坐在台阶上,再次蹲下身,手掌心覆了上来,覆在了她被踢到的小腿上。

    “季风漾……”她没想到他竟然把她拉里面来了,这里,至少不会像刚才那里那样容易暴露。

    “嘘!”季风漾抬起脸,食指放在嘴唇上,小声地说:“揉揉。”

    洋榴脸红了,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小腿上去,他宽大温暖的掌心,轻轻柔柔地在揉在痛处,仿佛有一股神奇的暖流涌入了她的肌肤,渗透了她的骨髓。

    怎么可能不心动?

    这样的少年,温柔似水,无微不至,就连赔礼道歉的方式都这么的特别,被他揉过后,她真的感觉没有那么痛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魔法,让她的痛觉都消失了?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这样极端的两面,先前还那么可恶的坏,现在却又这样极致的温柔?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看着他垂下的头顶,那一头黑茶色的头发微微蓬松,乌黑的发丝挡住了他的颜,她好想揉揉他的脑袋,那是她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情。

    就在他温柔细致地揉自己小腿时,她慢慢抬起了手,张开五指,朝着他的头放了上去。

    季风漾忽地一顿,手上动作停下,垂下的眼仁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一丝慌乱。

    洋榴只是轻轻把手放在他的头发上,没有动,好想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曾经他摸自己头的时候,她很喜欢那种感觉,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喜欢呢?

    可是内心又有一个声音钻出来,说:你确定你这样不是在冒犯他?

    她倏然收回了手,不行,她不能被他讨厌,她不能做令他厌恶的事情。

    在她收回手的刹那,季风漾抬起了长长的睫毛,一双桃花眸从细碎的刘海下露出,盯着她看。

    洋榴心里一慌,张了张口,想找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说:“你刚刚为什么要踢我?”

    他似琥珀一般的瞳仁望着她,说:“因为陈云他讲得没道理,不想让你听他的。”

    “??”

    她觉得陈云说得挺有道理的呀。

    她红唇翕动:“那听谁的?”

    “听我的。”他言辞凿凿地道。

    洋榴惊愣住,心房被他这三个字狠狠砸中。

    听……他的?

    满脑子都被他那句话所充斥,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麻麻的,像海平面上淌起的热浪,流经四肢百骸。

    这句充满了霸道意味的话语,搅乱了她的心扉,为什么要听他的,而不能听陈云的?

    她眼睛里亮出了光,听到这句话后,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

    季风漾在这时站起了身,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回去了。”

    洋榴撑着墙壁站起来,心道他出来不是为了上厕所么?怎么就回去了?总不可能是单独出来找她的吧?

    奇怪的季风漾,奇怪的话,奇怪的心思。

    她全都捉摸不透。

    他们四个人一直在这里弄到了十点钟,才总算是把所有班级的分数统计完成,而且季风漾还把隔壁学习部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帮他们把分数全都录入进了电脑里,拉出了总排名,这样所有的任务都算是完成了。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

    不得不说,季风漾的工作效率真的很快。

    “季同学,南同学,今天谢谢你们啦。”陈云很感激地向他们道谢。

    南映澈已经累得趴倒在了桌子上,季风漾站起来收拾电脑线,“都是学生会的事,说什么谢。”

    陈云是住校生,跟他们不同路,于是四人道了别。

    洋榴见季风漾也跟着下了楼,心道这人今天不走山上那个门了?

    “累死了,好困啊,你两走快一点。”南映澈在前面催促道。

    三人就这样走去了公交站台。

    洋榴盯着他们两个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两人对之前的事情绝口不提,一切都还是那么的自然,仿佛真的和好了一般。

    她嘴角勾起笑,真好,和好就对了嘛,干嘛要一直冷战?

    南映澈困得不行了,连打哈欠,上了公交车后,他找了个椅子坐下,说:“洋榴,明天你就不用去那破部门了吧,你今天一天都不在,我好寂寞啊。”

    洋榴惊吓地“啊?”了一声。

    季风漾一手掐向他的脸,威胁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啊啊!!!”公交车上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洋榴你不在,导致了自习课都没人帮我打掩护,我打游戏都打不得劲,随时都还要提防老师,所以你不在,我真的很难受啊!”

    “你上课打游戏还有理了?”

    南映澈被他这一掐,瞌睡都掐没了,大声嚷嚷道:“洋榴,你跟谁是同桌?快来帮我把这个可恶的人拉走。”

    “你敢!”季风漾转过身看向洋榴,大声喝道。

    洋榴被这一声喝,吓得还真不敢上前了。

    她双手抓着扶手,小声嘁嘁地说了句:“哇,你好凶哦。”

    季风漾听到了,他倏地松开了掐住南映澈的手,退到了后面车门边的扶手旁。

    南映澈吐了一口气,揉了揉腮帮子,手掩住口,跟面前的洋榴小声说:“真能装,现在开始装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洋榴捂嘴低声笑了起来。

    公交车很快就行驶到了蓝晚塘,洋榴看到马路边边上有卖热粥热汤圆的,她激动地问道:“你们要喝那个吗?”

    公交车停下,她立马冲下了车,朝着那边的流动小摊跑了去。

    最近天气转凉了,连汤圆都开始卖热的了。

    “老板,给我三杯热汤圆。”

    这是专门熬的米酒小汤圆,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醪糟,里面加了枸杞,是冬天夜里常喝的小甜汤。

    季风漾和南映澈从后面姗姗来迟,南映澈揉着额头说:“我说你不累吗?到底哪里来的的活力?”

    “我累啊,但,我快乐。”

    等到他们走近时,洋榴捧着两杯热汤圆递给他们,笑着说:“今天谢谢你们来帮忙,请你们喝。”

    南映澈摸着温热的塑料杯说:“这两天就开始喝热的了?”

    洋榴转身去拿起另外一杯热汤圆,又拿了三根大口径的吸管,说:“天气转凉了嘛,再说,也要照顾一下生病的季同学嘛。”

    季风漾单手握着那杯热饮,面色很冷地道:“我已经好了。”

    “好了吗?那也得注意一下,你身体那么虚弱,万一复发了可咋整?”洋榴将一支吸管递给他。

    “对啊,季风漾,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虚了?你可得注意点,不然到时候我赢了比赛,可别说什么我胜之不武哈。”

    季风漾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人有说有笑走远的背影,低低呢喃:“虚……弱么?”

    洋榴转过身,等到他走近的时候,仰起头,脱口而出地问道:“季风漾,全垒打是什么?”

    此话一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季风漾右手正拿着吸管往塑料杯里插,他的手停顿住,脸上的表情更是凝滞。

    而旁边的南映澈就夸张许多了,他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热汤圆就那样喷了出来,还好不是往他们两个人身上喷的。

    那一刻,洋榴觉得嘉陵江的晚风就像是一支可以自动静止的笔刷,将所有人都静止了起来。

    她看着奇怪的两人,怎么了吗?为什么他们都这副反应啊?

    半分钟后,季风漾继续把管子插进杯子里,大步朝着前面走去,说:“南映澈,你跟她解释吧。”

    那模样,像极了逃难。

    南映澈擦了擦嘴角,快步朝着他追了上去,大吼道:“喂,季风漾,你成天都在跟我同桌说些什么呀?”

    “我什么都没说。”

    “那她怎么会问你这个?”

    “我……”季风漾感到头疼。

    洋榴从后面奔跑了过来,拉住了南映澈:“你们怎么了?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啊?不能问么?”

    南映澈挠挠头,解释:“这个嘛,就是……就是……打垒球!”

    “打垒球??”

    南映澈挤笑道:“对。专业术语,很高深的,你不懂啦。”

    洋榴狐疑地说:“那你们刚才为什么那副表情啊?”

    “因为……因为……”南映澈快要把后脑勺的头发抓秃了,他面色犯难,忽地瞟向了一旁的摊铺,“哎呀,想吃烤苕皮了。”

    说着他就跑了过去。

    洋榴黛眉一蹙,搞不懂他们两个在躲什么。

    她看向一边的季风漾,他正低头抿着吸管,刘海遮住眼睛,头往另一边偏,仿佛在特意避开她的视线。

    她向着他走了过去,季风漾却直接转过了身,留给她一个酷酷的背影。

    她心头困惑,难不成季风漾喜欢打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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