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玩了一天,左也有些犯困,在车上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是听到齐相阑轻轻唤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小洋楼,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嘟囔着:“到家了?那我回家了……”

    她伸手就要去推车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齐相阑哭笑不得,俯身过来给她解安全带。这一下,她才猛然清醒过来,自己在申城呢,怎么可能回家。

    “走吧,我带你进去看看。”

    齐相阑从另一侧下车,走过来为她拉开车门,左也坐在车里仰头看着他,有些不解:“这是你的房子?”

    齐相阑笑而不答,牵着她的手下了车。他推开院子门,牵着她走上台阶,左也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路灯昏黄,院子里种着一大簇山茶,还有一汪小小的水池,池底的灯映照着一座小桥,她几乎能想象秋天的时候,齐相阑就坐在池边看书的模样。

    进了屋,她首先看到的是对着玄关的旋转木梯,又往前走了几步,她才有些惊异地回头,道:“齐相阑,这真的是你的房子吗?”

    齐相阑站在门口笑望着她,“嗯,刚出道的时候买的,一直没有来住过,不过我请了了保洁,应该一周会来打扫一次。”

    左也在房子里东看看西逛逛,一边好奇地问:“干嘛买了房子还不住啊,你钱烧得慌?”

    她走到厨房,没有找到开关,他笑了笑“那时很忙。”,走过去帮她打开,随即便靠在门边看她在屋内转。

    左也没有怀疑,也没有追问,只是在把厨房客厅参观完毕后夸了句:“品味还不错。”

    齐相阑目光追随着她好奇的背影,心里涌上莫大的满足感。他走到客厅另一边的房间门口,握着门把手,道:“这里还有一间房。”

    左也走过去,他推开门,窗影绰绰,白纱轻拂,窗边摆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左也怔了怔,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手指敲击在琴键上,空旷的房屋里响起清泠的琴声。她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

    这是他的房子,在他买下这间屋子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他生活中很久了,可是他还是固执得买下钢琴,企图复刻一个记忆中有她的左家。那一年他置办这里的时候,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左也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齐相阑望着她,和意料之中一样,他没有在她眼中看到感动和喜悦,反而看到了不解和负担。但是他早就对这样的左也感到习以为常,甚至轻轻笑起来,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她,声音喑哑,带着引诱的意味:“喜欢吗?”

    左也默然许久,垂眸盯着他衣袖上的金属袖口,有些艰难:“你的房子,你喜欢不就好了。”

    齐相阑盯着她看了半晌,轻轻一笑:“是啊。”

    这栋房子,是他刚红不久时买的,流量变现,当时他的收入刚刚上去,但要在申城这个地段买这样一桩房子,还是很艰难的。所以,当他坚持贷款买下它时,身边的人都觉得他很可笑,飘了,就连经纪人也苦口婆心劝他先不要想这些东西,在业内站稳脚跟才是正经。

    他从小寄人篱下,对于“家”最具象的体验就是左家的宅子,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房子时,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把它装修成记忆里那个温馨的样子。同时,他还买了一架钢琴,就置办在院子边的房间里,午后黄昏,和煦的日光会第一时间照进那间屋子,洒在琴键上。

    他比谁都明白,左也是娇气而金贵的公主,她能在恶劣的环境里挣扎一时,却无法在沙地荒漠里长久生存。想让公主留在身边,唯一的办法就是建造一个城堡。一个外表华美绝伦,充满甜腻香气,让人无忧无虑,诱人沉沦的城堡。

    关于这间屋子,他想象过很多很多,他想象过有朝一日她的身影出现在这里,以女主人的姿态;也想象过她穿着白裙从楼梯上下来,扑进他的怀中;他还想象过把她压在那架钢琴上,地板上,柜子上……他做着那些肮脏卑贱的梦,但是当装修完成后,他却再也没有踏入过这里。

    齐相阑这个人,正经起来一副沉稳可靠的模样,可一旦不那么正经了,就会显露出一种难以琢磨的破碎感。这一点,在读书时代就初见端倪,主要表现在那时候每次齐相阑想要吻她时,她都能从他眼中看到被压抑的浓重欲望,又欢愉,又痛苦。

    不过少年不懂克制,为何到了青年,这人依旧一副压抑不能自已的模样呢?

    抱着自己的人身体在轻轻发颤,炽热的呼吸已经喷薄在她的颈脖上,明明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却还是征求着他的意见:“小也,可以吗?”

    左也脸色微红,但她远比齐相阑主动大胆,并不看他,反而逗弄着:“可以什么?”

    “……”知道自己在被戏耍,他眼眸渐浓,但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却始终不曾逾越一步,只是声音已经有些不稳:“我想……小也……”

    左也抚摸他眉上淡淡的疤,看他轻颤,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想我?我可不想你。”

    他抿唇不语,气不过似的咬了下她的耳垂,左也这才笑吟吟回头,吻上他的唇角,打趣:“这么咬下去,嘴唇都要破了。”

    她的吻就像一个放闸的开关,一下子燃尽他剩余的理智。左也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腾空抱到窗台上,她身子不稳,下意识揪住旁边的窗帘。意识到自己大概玩过了,她开始推他的肩膀,“齐相阑你干嘛,快放我下去!”

    然而眼前的人又开启了屏蔽模式,只是握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拉进了几分。

    这回咬唇的换成左也了,“不能、不能在这里……”

    “床上脏。”

    “……”反正都没人在住,窗台是有好到哪里去吗?她气不过,伸脚踢了他一下,反被握住脚踝抬起,她尖叫出声:“那也不行!”

    “……我不行的!”

    “齐相阑……”

    后面的话她是骂不出来了,因为齐相阑已经吻住她的唇,还不停呢喃着她的名字。

    “小也……小也……”

    每一遍,都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刻进心里,亦像是虔诚的信徒在祈愿神明怜惜庇佑。而她,像是坐在一艘船上,轻轻飘荡,背脊后仰,迷蒙之中抬眼望去,窗台之外,满目尽是被染上月色的流水和山茶花。

    曾经的他像个快乐的小瓦匠,每天都努力而满怀期待的建造着这座城堡,他盼望着它的主人能开心的走进这里,住在这里。可是后来,她像是扔垃圾一样扔掉了他,那间城堡自然也就成了残垣断壁。

    但是没关系,如果一切都是短暂而虚假的,那么起码现在,他们要抓住一切机会共同沉沦……

    ……

    离开那天莫喻去机场送了两人,两人和小时候分别时一样依依不舍,约定着下次一起玩的时间。

    莫喻给了左也一个拥抱,说:“其实朱冉冉说的那个邀请我也收到了,要是到时候你还没回瑞士,我们一起回学校看看吧。”

    左也看了眼齐相阑,对方正在站在不远处等待两人,他默默注视着两人,神情没有不耐,安静的像是不存在的一个人。

    “好。”应了声好友,两人再次拥抱,然后分离。

    齐相阑买的商务舱,飞机上她有些困倦,齐相阑把自己的颈枕让给她。给她的时候,他看见她脖子上的金铃,眼神闪烁了一下。左也有些不好意思,拢了拢衣襟,小声道:“本来就是我的……”

    齐相阑笑了笑,给她开了盒水果放在手边。

    左也觑着他的眼睛,故意道:“齐相阑,我觉得你今天看起来有些疲惫啊。”

    他垂着眼整理她膝盖上的小毯子:“是吗?”

    左也原本只是开玩笑,可看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模样,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看他盖好她的膝盖,她又故意掀开一角,道:“都说男人一旦把女生追到手,就不会珍惜了,没想到你也这样啊。”

    齐相阑抬眼看她。

    左也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但想让她这时候说对不起,又实在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她只能不服气得瞪回去,瞪着瞪着,她就看到齐相阑反手摁了座椅旁边的开关,他身后的隔板升了起来。

    “你干什么?”左也有些心虚起来。

    隔板将过道阻隔起来,两人处于一个私密的空间。

    齐相阑拉开她膝头的毛毯,声音轻柔:“不想盖就不盖了。”

    “啊?”左也抬头,刚要反抗,头上就罩下一片黑暗。齐相阑的气息喷薄在耳边,毯子底下,他吻住她的唇,喑哑低声:“这样还冷漠吗?”

    左也:“……”

    到达枫市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何廷已经提前联系齐相阑回来借机,但是两人拎着行李出了接机口也没看见人,打电话去问,说是堵在路上。齐相阑有些哭笑不得,左也提议自己打车回去,正在手机上看打车软件,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

    “小也?”

    左也愣了一下,转回身循声看去,只是一瞬,她猛然松开和齐相阑紧握的手。

    没有注意身旁人怔忪的眼神,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王寻茵,慌张无措,“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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